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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揪心地盼啊盼

作品名称:凄艳的玫瑰      作者:老海这人      发布时间:2012-07-18 10:42:27      字数:8453

  五揪心地盼啊盼
  
  村上虽然实行了责任制,但不像当今一切承包到户,还有许多事情要生产队集体管理,如育秧、称粮物入库、分配口粮、结算分红等,作为基本核算单位的生产队的班子还是要健全的。农村生产队班子是年年都要选一次的,因为年年原队长都要故作姿态式的撂挑子,以免村民不听指挥安排。有时又因队里班子人员有变动,如出嫁走的、离婚走的,也需要及时地加以补全。尤其是责任田,听说又要收拢到生产队统一管理,那一个队的班子就是一个村子全体村民的粮库和银行,不管理好叫人怎么能放心?
  在一次选举时,老队长林乐星又故作姿态说“不干”了,经过大队、生产队群众和林乐星本人共同协商后,还是决定林乐星任队长,至于其他干部人选,在村民大会上决定。会上选汤华担任会计,一个复员军人担任民兵排长,由队长指定一人担任保管员,就是妇女队长不好落实。有人提吴春凤,但吴春凤刚刚离婚,今后是不是还在村里住,去向不明(很奇怪,吴春凤结婚三年一直未怀孕,那个在外地工作的丈夫坚决与之离婚。可吴春凤再嫁后竟然接连两胎都是双胞胎,生下了四女一男)。还有以前担任过妇女队长的人现在年龄都老大不小了。评来议去,大家想到梅如桂,就是不知道这个冰美人是不是还像一块冰。其实,小芳子已经和梅如桂商议好了,说生产队里有些“脏”,队长有私心,没有人抵制一下,群众就要吃亏倒霉,梅如桂答应了。所以小芳子提出梅如桂名字,大家也说好。队长问梅如桂时,梅如桂豪爽地点了头。
  小吴村在当地也可以说是个文化之乡,历来读书人很不少,只是一般读过书的人都离开了家乡,有的到省城谋事,有的到外省城市任职,还有在外省大学做教授的,最差的也到县城做事。留在家乡的读书人很少,现在,梅如桂在村里算是文化程度较高的人。
  担任村干部后,梅如桂不能老一个人呆在家里发闷了,她经常要参加一些会议,有时还要与村上众多的人联系,逐渐地接触的人多起来。一日二,二日三,日子一久,梅如桂性格有了些微变化,再加上何仲如给她吃了定心丸,,她变得乐观了。
  放寒假了,可是何仲如没有回家,来信说学校有事,留校更可以多看些书。梅如桂空等了一场。但她的肚子显得大了。大年三十,何仲如到了家,连晚,他到了梅如桂家。梅如桂正在家中准备初一的菜和糖点。一般怀孕女子脸上颜色都有些难看,可是梅如桂仍然娇艳如花。何仲如与林忠打了招呼,祝贺他们新年好,就递给梅如桂一封信,说了声“你们忙着吧”就回了家。
  梅如桂拆开信一看,是一首诗,写着:
  思念西子到如今,瞬间娇体似太真。
  新境教我更发奋,圆梦暂停音讯频。
  梅如桂低头沉思多时,也挥笔写道:
  春风识君面,酷暑投君怀。
  意态常慵懒,相思入梦来。
  小吴村有个习俗,就是大年初一,一些青少年,特别是那些常年在外回乡探亲的人,都要挨家挨户跑一跑,拜年问好,犹如现在的团拜。梅如桂趁何仲如团拜到她家时,把纸条塞给了他。
  何仲如初二就动身走了,令梅如桂心里发疑,神情有些痴呆。林忠劝道:“仲如很忙,他一来家就来看你,可想他对你是很挂心的。只是,青年人在大学,会见到更多的人,有机会找到新朋友的。”
  梅如桂哭起来,说:“我知道你是好人。我这样的事情要是在别人家,那会闹翻天的,你却能处处为我着想,我真的要谢谢你。这次,何仲如回来,我发现他神情有些不对,她没有理我说话,丢下信就走了,我给他写了询问的诗,他一点儿都不作解释。他一定是变了,一定是变了!”她越说越哭,最后趴在桌上,两肩抽搐。
  三天年过去了,人们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活。一天,梅如桂接到何仲如一封信,信上说,他担任了学生会的干部,事务多起来,不便与她多联系了。还有一首小诗:
  儿女情意小,登高天地宽。
  欲奋千里翼,须修般若禅。
  梅如桂想到何仲如学校去看一看,林忠劝道:“要是变了心,你去也没有用。要是没有变心,你就不用这么着急。”梅如桂想想也是,就在家苦等消息。由于心里苦,就又抒发内心忧愁写诗泄愤:
  白日悠悠望浮云,黑夜冥冥盼月新。
  终日思君不见君,悠悠情思如海深。
  但念君一吻,馥郁到如今。
  何当共剪烛,再叙雨露恩。
  她按何仲如寄来信上的地址,寄走了。可是几个月都杳无回音。
  一次,一个村民来找她,说家里粮食吃完了,要到队里预支一点。当时虽然村民家有了些粮食,比艰巨时期强多了,但实际上村民家粮食还是有限的,到了青黄不接,哪家都缺粮。但队长不在家,只有她还挂着个“长”字,就有人来找她了。她知道这家确实困难,就叫保管员开仓库称点粮食,可保管员就是坐着不动身,说队长交代过了,仓库的粮食是种子,不能做口粮。第一次做主就碰了壁,她很恼火。但想到种子也的确不能当做粮食给吃掉了,无可奈何,就从自己家里称了一些粮食。可是不久,她发现还是有人在仓库里称了口粮,心里便有些气愤。果然如小芳子说的,队里是有些“脏”。可见,队长与保管员之间是有着特殊关系的。
  对这件事还没有想到如何泄愤,村子里出了真是梅如桂这个妇女队长要管的事情。就是汤华和林来喜两家夫妻都要闹离婚。
  汤华娶的是他家隔壁江维林女儿江莲儿。艰巨之后,江维林家剩下的唯一一个女儿和她三叔一家在一起过日子,,毕竟没有与亲生父亲在一起自如,便在刚刚十八岁时就嫁给了汤华。将近一年下来,江莲儿还没有怀孕,而汤华是汤家的单根独苗,不能不担心子嗣问题,所以就经常和江莲儿吵闹。吵闹中,江莲儿又说出汤华当年丑事,说是一天夜晚,他摸到她家连哄带逼把她睡了,不然她还不愿嫁给他这个麻子呢!——汤华幼年患过天花,落得一脸麻子。虽然长相不咋的,但他是与何仲如一道小学毕业一道参加考中学的,尽管没有考取,毕竟在农村还算是个能写会算的小知识分子,听她这么臭他,汤华忍无可忍了,坚决提出了离婚。
  林来喜是娶了以前靠织布为生的另一个江家女儿江芝儿。江芝儿是织布江家抱养的,早已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更不知道亲生父母的家在哪儿。艰巨时期,织布江家死了五个人,就是江芝儿的养父母、兄嫂和奶奶,家里还剩下弟弟妹妹和一个侄子。她已刚刚二十出头,经人撮合,就嫁给了林来喜。结婚也将近一年,可是江芝儿对林来喜非常不满意,也不能对别人说。刚巧,一次,一个和林来喜一样喜欢打渔的朋友叫张铁柱的到他家玩,玩到夜晚就在他家睡下。可这个林来喜居然让他和自己夫妻俩睡在一张床上。夜里,江芝儿睡到张铁柱怀里,真正尝到夫妻之事的乐趣,便一心要跟张铁柱。当然,她没有直接说,而是只说夫妻不睦,吵着离婚。
  梅如桂记得小芳子告诉过她,那个江芝儿在艰巨时期,曾经被大队的一个干部猥亵过,小芳子刚巧路过那里,看到了当时情况,羞愤难当迅速跑离了当地。正是得力于此,她才有时能暗下里带些饭食度活了弟妹和侄儿。
  听了两家各自的叙述,梅如桂想到自己遭遇,心里顿生厌恶。但问题还得处理,叫梅如桂束手无策。
  当事两个大男人都比梅如桂大两三岁,她也不好说,就分别找两个女的说话。了解了情况后,她觉得这些人真是窝囊,什么大事呀!就是这些被窝里的事情,若是在以前,她一定脸红得说不出话来,现在,她历练了大半年,就不再羞涩了,而是大大方方地说,这是你们没有学过生理卫生知识,学了知识,这些问题好解决。当时还没有说“性的知识”,若那样说,在农村会被人笑话死的。两个江姓女子问她,“怎么做生理卫生知识”,梅如桂说,这个知识不是你们做的,是要你们照着做的,并给她们作了一些讲解。
  女的模模糊糊说通了,可对男方,叫比他们小的梅如桂怎么教呢?梅如桂虽然可以称作小知识女性,但也没有开放到直白的给两个大男人讲性的知识的地步。又没有书,当年看这本书还是偷偷摸摸向要好的同学借的,还没有看完就给人家收走了,匆匆一览,也还并不是真的那么精通。
  而两个女的跟男方又说不清楚,何况汤华已经又由亲戚介绍了一个亲戚家的女子,无论年龄还是相貌都比江莲儿好。江芝儿又与张铁柱频频约会,正在领略新的快乐,哪里还愿意多说呢!
  梅如桂无可奈何,就出具了证明,让他们两对离婚了。这以后,就有人背地里讥笑梅如桂,说她还管到人家日B的事情,太不可思议。特别是吴家乐,他公然说,这些事还要教啊!到时候一个个自然就都会了。引得江家英那个发育还不成熟但已经有十七八岁的大儿子李明涛成天胡思乱想,想到哪一天我这个“二婶”来教我跟她试一试就好了。吴家乐有时在李明涛跟前故意挑逗说:“你家这个二婶真是不简单,你这个童男子还真要她好好教教你。不知道她自己是怎么做的,为什么半夜三更还要跑出来喊啊叫的呢?”村上议论了好一阵子,直到汤、林两家都又娶了老婆,笑声才渐渐平息。
  梅如桂肚子越来越大了,她也更慵懒了,干脆对队里事也不去多管,没有事就在家抚着自己肚子发愣,田地里的事情都由林忠去做。一天上午,吴家乐来了,他说街上到了一批好竹子,来问林忠要不要进一批。见林忠不在家,他走到梅如桂身边,看着她娇艳的脸说:“如桂呀,恭喜你要添宝宝了。”说着手就摸到梅如桂的屁股上。梅如桂正要发火,吴家乐挪开手说:“你是能养,屁股大的女人肯养。”梅如桂朝他瞪起眼睛,没有说话,意思是不愿搭理他。他却认为她不生气,就伸手摸到她的脸,说:“真叫我心里发痒。”手一滑,就滑到梅如桂的乳房上,正准备抓捏时,就让梅如桂一个巴掌热辣辣印在脸上。梅如桂气愤地吼道:“你这个畜生!你家有老婆,你回家贱去!滚滚滚!”吴家乐还是笑嘻嘻地说:“打是亲,骂是爱。嘻嘻!”他还是在乳房上狠捏了一把。梅如桂疼得猛劲一脚踢到吴家乐裆下,才使吴家乐松开手,双手捂着胯裆,弓着身子跑出门。在门口他还回过头来说:“你不要生气嘛!南瓜纽子有什么好?我会让你快活的!”梅如桂气急了骂道:“你让你妈快活去!”
  吴家乐走后,梅如桂觉得肚子有些痛,她算了算,临产的日子近了,也就在这几天。别是刚才踢吴家乐动了胎气了吧?若不是吴家乐,而是何仲如,动胎气就让它动去,可惜不是。想着想着,肚子疼得厉害起来。她赶紧睡到床上,因为时间已经到了中午,林忠就要回来了。
  果然没有一会儿林忠回来了。他知道梅如桂肚子疼以后,很是着急,不知怎么办。梅如桂叫他去问江家英就会知道,她已经不愿多说话了。昔日的江大妈如今成了嫂子,林忠赶紧去问大嫂子,才知道要去喊接生婆。
  林忠急匆匆跑到距离家只有三百来米的街上医院喊来妇产科医生。医生一检查,觉得胎体还刚在蠕动,说还早,要等几个小时,先回去,下午再来。林忠不放心,叫医生就在他家等。医生说,她检查了胎位,都正常,不要紧的。
  医生走后,林忠就在梅如桂身边转过来转过去,梅如桂叫他自己去做饭,他才急急忙忙去做饭。淘米回来,听到梅如桂在大声哼哼,不放心,又走过来看。梅如桂坐在床上,双手捂着肚子,头拱在膝盖上。林忠说还是要把医生喊来。梅如桂说,是一阵一阵的疼,医生既然那么说了,一时半会也生不下来,叫林忠还是去做饭。林忠一走,她疼得都想在床上打滚,可又怕压着肚子,禁不住又叫起来,林忠就又跑过来。就这样跑过来跑过去,跑了好几趟。
  直到下午三四点钟,医生才姗姗而来,梅如桂已经疼得浑身是汗。医生检查后,叫林忠去烧水,烧开了水,又要他洗盆。正在焦头烂额时,江家英来了。她叫林忠到房外面去,由她来配合医生服侍梅如桂。听到房里梅如桂痛苦的叫喊声,林忠在堂屋里乱转圈子。终于听到梅如桂一声大喊后小孩子哭声传了出来。跟着江家英说话了:“未生儿子先生姐,生了姐姐带哥哥。生了一个千金了。”房里痛苦的喊叫声停止了,林忠急问:“如桂咋样?”“母女平安!”林忠这才松了口气。
  包扎洗理好送走医生后,江家英帮他们把早已准备好的小衣小被拿来为孩子包包扎扎,问梅如桂可要吃点什么。梅如桂早已被折腾得没有一点精神,更没有一点力气,哪里还想吃东西?就是想睡觉,但她还是叫江家英把孩子抱给她看看。看着孩子,她才想到,不生孩子不知道报娘恩,娘受了多少苦才把孩子生下来的呀!生了孩子才知道要孝敬娘。她不禁想起自己的娘,娘不会狠心把自己往火坑里推的,看林忠,对自己是多么地知痛晓热的。那个何仲如冤家现在不知在干什么,是不是又迷上了哪个狐狸精?
  还是江家英有经验,她冲了一碗红糖开水叫梅如桂喝下。梅如桂喝后才觉得身子和缓舒服了一些。
  孩子满月后的一天晚上,林忠又想要和梅如桂亲热,梅如桂拒绝说:“就是你,总要这么,使我生孩子差点要了命。你还想送我命啊!”就侧过身子,背对着林忠。林忠无法,只能在梅如桂身后磨蹭,梅如桂想到他的忠厚老实和对自己百依百顺,还是随和了他。但她心中想的,是在与何仲如做爱。做完后,又叹自己命苦。她猛然想到江芝儿和江莲儿。江莲儿嫁到大吴村,建立了一个新的家庭,现在很幸福,还不时地来看望在家的三叔、三婶。她佩服江芝儿,为追求自己的幸福,敢于向命运挑战,不畏人言,嫁到街上张铁柱家,还依然敢于回小吴村来走走,看望她的弟妹和侄儿,见到村上人还一样热闹地打着招呼。梅如桂想到这些后,想自己能不能改变一下命运呢?根本问题还是何仲如,他不接受,自己怎么能走出这个烂泥坑?可是对比她俩,又觉得难得林忠的体贴入微,内心觉得对他有些愧疚了。
  两个月下来,梅如桂发觉自己又怀孕了。她自生下女儿,一心放在孩子身上,对怀孕没有怎么在心,还是照常的做事、带孩子。
  一天下午,江芝儿来到她家中,家中只有梅如桂在带孩子玩,林忠锄地去了。看到江芝儿,梅如桂感到奇怪,她怎么有空到自己家来了?当然她还是喜欢的,毕竟家里来一个人还可以谈谈心,解除寂寞。
  “如桂啊,在家歇着在啊!”江芝儿先打招呼。在村里,亲攀亲的关系,江芝儿和林忠属于同一个辈分,她年龄与梅如桂同岁还大几个月,所以对梅如桂直呼其名。
  梅如桂立刻热情招呼:“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家玩?坐坐坐!”说着还要去倒水。
  “哎呀!如桂,你坐下来,我们姐儿俩聊聊。”待梅如桂抱着孩子坐下后,江芝儿叹了口气,接着说:“如桂,我知道你心里苦。谁不知道你跟了南瓜纽子,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屎上?好在他家还有钱,让你能过上舒坦日子。可是我,现在家中非常困难,就想到请你关心帮助一下。”
  “怎么帮助呀?什么事情?”梅如桂心里明白了,原来江芝儿是来求助的。
  “能不能借个三五十块钱给我?没有也不要紧,我不会怪你。现在谁家不困难?我和我家那位商议好了,想开一个铁匠铺子,缺一笔钱,来找娘家想想方。”
  梅如桂沉思了半晌,就爽快地答应了。
  “我就知道如桂是个热心人。告诉你一件事,我在林来喜家,他老怪我不怀。你猜,我现在怎么着?怀了。你不知道,他林来喜根本就不是男人。”说到这里,江芝儿停下来,半侧着脸,露出神秘的微笑。她看梅如桂疑惑不解地看着她,才接着说:“他做那事叫我好难受,老是逗得人心里痒痒的,就是做不行。”说完吃吃的笑起来。
  梅如桂拿出50块钱,临给江芝儿时竟然开了一个玩笑:“现在你就舒服了?”
  江芝儿拍拍肚子说:“当然了!我都怀了几个月了。不知道你家林忠怎么样,我家那位才会做呢,次次玩得我魂都丢掉了!”
  梅如桂关心而不无怀疑地问:“当初,你们真是三个人睡在一张床上?你也真大胆,丈夫在旁边,你俩就在旁边做啊!”
  “不要说那个呆子了。那一晚,铁柱就睡在旁边,他就抱着我亲热,就一会子,在我身子外边弄湿了一大片,后来就像死猪一样睡着了。我起来擦了擦身子就故意翻身滚到铁柱身边,刚伸手摸铁柱,哪知他还要性急,他一下就猴到了我身上。那次,我才知道夫妻感情是什么。就那样做,来喜还是死猪一样一点都没有醒。你说,林来喜这样的丈夫能要吗?”至今一说到林来喜,江芝儿还是忿忿不平。
  江芝儿走后,梅如桂沉浸在江芝儿与张铁柱那一晚的想象之中,心里一紧一紧的。她叹息自己不如江芝儿勇敢,更埋怨何仲如态度暧昧。如果何仲如态度明朗,自己会不会像江芝儿一样态度坚决呢?看样子还是不行的,因为明显看出何仲如父母不同意他俩的结合。她想到课本中《孔雀东南飞》,焦仲卿不就是因母亲反对而蒲草虽韧却磐石不坚终于葬身南山阿的吗?变作相思鸟又有什么用?虽然赚得别人一点同情的眼泪,但是断送了自己一生的幸福。唉!我连刘兰芝都不如,他们毕竟还做过夫妻,我们只是偷偷约会过几次。越想越悲伤,不禁泪水涟涟。
  又到了暑假,何仲如还是没有回家,连信都没有寄一封。梅如桂知道无望了,整日以泪洗面。她经常独自一人在傍晚走到西河桥边的柳树下,坐在那里发呆。
  有一晚,她刚刚坐下,突然,背后有人抱住她。她心里一甜,该不是何仲如回来了吧?只有他知道我们在这儿约会。她闭上眼睛,想享受何仲如久违的安抚慰藉。忽然,觉得抚摸她乳房的手用力太大,捏疼了她,而且竟然用手来拨弄她下身。在她记忆中,何仲如从来都没有如此,总是轻轻的,好温柔好温柔。她睁开眼一看,惊呆了,原来是汤华。
  她迅速摆脱了汤华瘆人的手站起来,想大声呵斥,又怕惊动了路人,便气愤地抽了汤华一个耳瓜,说:“你……”
  “不要生气嘛!”汤华嘻皮笑脸截断她话。“我保险比南瓜纽子好,一定叫你快活。说真的,当初我是没有钱,不然哪能轮到南瓜纽子娶你?”说着又伸过来那鸡爪般的手。
  梅如桂气得说不出话来,又要抽汤华耳光,,被汤华捉住了手,顺势一拉,把梅如桂拉到怀里,抱住就在她脸上啃。
  梅如桂挣脱开汤华,急匆匆跑回家中。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到那棵柳树下坐一坐了。
  暑期很快过去,梅如桂彻底失去希望,又如平常日子,除了带孩子,时而也下地干活。不过,这时候已经不是责任田了,又合并到了生产队。
  一天中午,不少人在队长家门前吵闹起来。梅如桂听到吵声,也端了饭碗来到村前看看究竟。她听到吵闹的社员说,中午放屁的工夫,你们几个就算打了“突击”(当地称加班),就得到了半天的工分。我们那么多人在那里你们B嘴不张,等我们一走,你们就“突击”,只有几分钟啊!
  一数打“突击”的人,都是队长亲近的人。队长躲在家里没有出来,他的老婆解释说,先没有想打突击的,是电灌站打水,水漫过来,要挖缺做埂,才临时叫了几个人。本来说天气热辛苦,就算半个工,现在看来,的确时间不长,就算一个早工,行了吧!
  人群散了后,梅如桂来到队长林乐星家里问了情况,还说到上次社员称口粮的事情,最后说:“三哥,队里的事我是不了解,你也要教教我啊!”
  林乐星厌烦地说:“走走走!心里闷着呢,哪有心思讲这些事情!记着,以后遇到事情先要问问我,还想架空我这个队长啊?汤华就比你好,他做会计我就放心。以后,向他多学着些!”
  提到汤华,梅如桂心里气还没有平息,不愿多说就走了。
  一次中午放工,梅如桂到村后清水塘埂上摘南瓜(有几家在埂边分段栽种了南瓜,这里不算在自留地面积内)。村上人家都在村里几口塘边栽种了蔬菜瓜果,这里有村里将近半数人家的菜地。她摘了两个正准备回家,偏巧江莲儿也来摘瓜果。她们大吴村的田地很多和小吴村邻沟连埂,刚巧江莲儿家也在清水塘附近栽了几眼南瓜。
  见到梅如桂,江莲儿喊了声“二婶”,客气几句后问:“听说汤华现在讨的那个老婆吵嘴过劲,她们在家吵不吵啊?”
  “不要说那个坏种!”梅如桂愤愤难平。
  “怎么?他没有对你动心眼吧!”江莲儿笑眯眯地看着梅如桂,猜测汤华一定对梅如桂动了手脚。她走近梅如桂小声说:“去年春上,一天天要黑的时候,我正在家逗小侄子玩,狗日的汤华到了我家,见没有人,就抱住我在我身上乱捏,捏得我全身软绵绵的,就把我抱上了床。不然,我哪会跟他这么个麻子!说真的,我心里想的是小如子,就是何仲如。我也知道他不会看上我,他们念书人,哪里看得起我们泥糊腿子!”
  梅如桂心里一颤,不愿说什么了,只说该做饭,分了手。
  回到家,梅如桂越来越想何仲如。想不到,村里小姑娘居然有这么多爱上他。想想自己,孤独一人,怎么能够实现心愿呢?
  就在梅如桂揪心地盼望何仲如的时候,一天,家里寄来一封信,说是父亲平了反,还补偿了一笔钱,现在家里日子过得很好,叫她放心,要她自己照顾好自己。梅如桂心里激动了好半天,心想,再也不怕说家庭有什么问题了,免得什么运动一来总提心吊胆的。
  果然不久,农村要开展“四清”运动,要摸排阶级队伍。小吴村姓林的、姓吴的人家都是贫下中农,除当权派队长林乐星外都是运动主力。一些其他姓的人家就不同了,有地主的、有右派的,还有什么顽方人员(指日寇占领期间做过伪军),统叫“四类分子”,是运动对象,经常开会斗争他们。逐步地开会从讲队长有什么错误到揭发他反动思想、破坏活动,终于把林乐星拉下了台。
  运动中,梅如桂可是个积极分子,她能写会讲,工作组的人对她很是依赖。由此,梅如桂在小吴村人们眼中的形象有了变化,不只是冷冰冰,有时还是锋利的刀刃。当然还有吴家乐、汤华等也是积极分子,更是工作组依赖的对象。这使梅如桂心里很不自如,想到这两个东西都曾调戏过她,心里有气却又不能讲出来,就经常不愿参加他们召开的会议。
  七斗八斗,斗到了一九六六年,社会上突然让人感到有种说不出的逼人气氛,什么都要讲政治,连在荒岗上拉屎都说是没有贫下中农的阶级感情浪费肥料。
  但在梅如桂心里却没有想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她想,何仲如该要毕业了,看他毕业后会是什么态度,这是最后明确关系的时候了。虽然她已经生了两个孩子,但她自信,身材、相貌在双河镇一带,还没有人能比得上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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