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小人无德、华元插足

　　1、工作动员、指标前期
　　
　　随着谐力新能源板块省分公司“三位一体”的管理标准日趋完善，以及相铭总别有用心的“亲民化”管理方式，江陵省分公司内部几大阵营边界日渐模糊。
　　项目运营模块归属郑武总分管，郑总个性独立、理智，且是集团体系内资深的老员工，职级与相总一致。相铭出身于省电力公司，尽管熟悉火电运营流程，对于光伏运营模式尚且陌生，他对郑总甚是恭敬，偶尔在一些重要场合力捧郑总，既让郑总沾沾自喜，又能凸显出自身的豁达。
　　工程建设模块归属柯军总分管，柯总个性自我、独断，做事风格却又较为保守。从工程专业角度来说，相铭在柯总的面前压根不值一提，但光伏项目建设的短平快，更为关注的是并网节点，为了实现项目并网，获得发电曲线的一刹那，偌大一个场内工程管理就算是混乱不堪也不足以致命，抢并网才是那时光伏项目的关键。不仅是政策导向，更是利益驱使，故行业内不断上演着后续“12.31、6.30”抢并网的疯狂。
　　那一段日子，江陵省分公司只有徐城开发区10MW光伏项目处于开工阶段，工程模块的工作重点是尽快接收其它兄弟单位在省内开发且已开工的项目。为避开这些项目前期不足而导致的后期处罚，柯总团队对那些项目在尚未签字确认接管前，“鸡蛋里挑骨头”来形容不足为过。害怕承担责任，自然和初来乍到的相铭总理念一致。
　　开发是龙头，尤其是“三位一体”开发包干奖励制度中所体现的开发价值，足以决定每个分公司、每个员工全年收入和福利的多少。从体制安逸中走出来的相铭，一定程度上来说就是为了“钱”，他对开发包干奖励制度理解得甚为真切。
　　施袅总分管开发，他是由相铭一手引荐到公司的。然而，相铭不得不重用子鸿，一方面子鸿完全有能力弥补施袅作为门外汉的不足，另一方面现有的开发团队是子鸿一手组建培养出来的。同时子鸿亦见证了新能源板块的每次变革，且有经验游刃有余在开发、工程、运营三大模块之间，自能稳定人心。
　　也许最为孤单的便是顾莹莹总，顾原离职后，她被任命为分管行政、人事的副总，但在实际工作中早已被相铭架空。行政、人事类似于体系内的办公厅、组织部，体制内出来的相铭更为清楚这两个部门对于他以后工作的重要意义，早已用他所谓的“怀柔”政策同化了两个部门的负责人。
　　为保留住自己的三两“志同道合”，顾莹莹唯有把她们提前安排到其它部门。这种做法实属无奈，否则那三两人员在第五次变革中极有可能被劝退，鲁倩便是那时重新调回到子鸿部门的。顾莹莹的小团队，早已分崩离析，终有一天被相铭等人所策划的方案全部逼走。
　　九月初，投资开发部表面上每个人情绪平静，实际上不过是一种自我的麻痹，能混一天是一天，每个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彻底宅窝里了。大部分人每天的工作无非是睡觉、吃饭、上网，还真不是一般地闲散。
　　这个时间段，江陵的项目指标早已配置完毕，大部分项目早已开工，针对来年的开发储备，大家亦是有心无力。以邢刚、李文清为首的骨干，更是消极怠工。一方面所有人都在揣测，以往的人事频繁更迭，相铭又能够呆多久。另一方面部门里被上头安排来的“关系户”充斥着。“凭什么？啥也不懂便成了开发经理、高级经理？”这一现象在之后的几年内总是不间断地上演着。
　　而那时的邢刚、李文清等人入职已近五年，大小功劳不断，却总是在变革中丧失提升的机遇，一直保持在6级开发经理的职级。另外，子鸿软硬不吃的风格，总有一些“关系户”时不时地对上打着“小报告”，还有些人甚至一直处心积虑地想拉子鸿下马。
　　面对如此的团队氛围，子鸿深感不安。这样子下去，不仅会毁了这一帮跟着自己的老兄弟，同时更是辜负了相铭这一段日子的信任。关于工作风气的整改势在必行。
　　邮城出差回来后，子鸿首先约谈了邢刚、李文清、鲁倩、周诚心四人，在取得四人的认同后，为提升士气，同时强抓部门管理标准，子鸿主持召开了全体投资开发人员的动员大会。
　　“大家好！这一段时间，频繁的人事变动、制度下达，给大家在工作中带来了很多迷茫，这是可以理解的，变革中的阵痛更是可以理解的。我想说的重点是大家是否适应了公司的变革，你打算用多少时间去适应，这关乎到我们的工作态度。”子鸿正坐中间，开始了这次会议。
　　子鸿的神情略显轻松，一方面缘于几位骨干的认同，另一方面王玺所提供的邮城“大沃”项目已基本锁定，在这个时间点，此项目若能够获得，对于四季度的开发工作、提升全员士气，意义非常。
　　“公司变革前，因我省日照资源一般，新能源板块收益指标过高的要求，原开发分公司把重心放到了日照较好的省外，所以今年突然严禁跨区域开发，我们错过了江陵地区的很多机会，仅有10MW徐城开发区的项目。所以接下来的工作，一方面徐城开发区项目的开发扫尾是重中之重，另一方面我希望大家加大项目储备，做到人人有信息，加快项目评审，提高评审的数量和质量，为来年做好充分的准备。”子鸿喝了口水继续说道。说完殷切地看了下周诚心，他是子鸿去年当宝一样的“徒弟”，上半年更是倾大部分的精力，支持他拿下了徐城开发区项目，希望三季度他可以独立完成此项目的开发扫尾工作，同时再战新的储备项目。
　　“尤其是新加入的员工，我希望你们发挥自身的资源，尽快学习开发知识，尽早独当一面。针对工作纪律，我们做开发的，无需如行政般死板，但我不希望有人把消极的东西带入团队。”说到这里，子鸿有意把脸沉了下来。
　　“有资源关系的，发挥好便是正能量，发挥不好便是负能量，甚至是垃圾。我请你们记住我这句话，不要仗着一些资源，目无纪律，缺乏执行力。这样的人，如果工作没有实质绩效，以后开会给我站后面去。”子鸿似乎有意说给一些人员听的。
　　当然，他也发现了有些人似乎鄙夷的表情。子鸿很清楚这里有些人不是“皇亲国戚”就是“朝中重臣的缘故”。
　　“三位一体”之后，新能源板块要求坐实省分公司，深耕细作，最近出台的政策，大家都看出来了严禁跨区域开发。省外的项目，我们一方面让利于兄弟单位，让他们协助彻底扫尾，我们的主战场一定要转移到省内。目前较为重要的工作主要是以下几个方面：一、兄弟单位移交过来的西海15MW项目、淮城10MW项目、宝山15MW项目，还有我们施总原在电力板块负责的镇山和吴城两个项目。这些项目前期都是一些非专业人士开发的，瑕疵较多，有些是致命的开发不足。接管是目前大势，但分清责任尤为重要。故安排邢刚负责淮城和宝山两个收购的项目，外人的项目需要更为谨慎，邢刚在你们当中经验自然是最丰富的。”
　　事先已和邢刚沟通过，邢刚那平静的眼神足以告诉大家他愿意接受安排。
　　“第二个方面，黄原你曾和施总一起在电力板块的，跟踪过镇山和吴城的项目，这两个项目是电力板块移交过来的，由你配合施总接管。”子鸿轻瞥了下黄原。
　　黄原自是满意，他甚至担心他以前的努力被子鸿这个新领导给抹掉。
　　“第三个方面，西海15MW项目是我们曾经一起和电力板块开发的，较为熟悉。曹林你曾和我去拜访过当地的政府，这个项目的接管由你负责。”
　　这个从美国留学回来的小兄弟，单纯、大方的性格就和他高大的身材一样，让人觉得有一种信任的踏实，当然国外吊儿郎当的陋习还是有的。
　　此时，李文清有些坐不住了，江陵省内光伏指标已配置结束，公司内部好像和开发挂钩的可以捡成果的就这么几个项目，似乎子鸿这位大哥丝毫没有照顾到他。
　　“陈总，我的工作你打算怎么安排？”李文清弱弱地问了一句，失落的神情写满了一脸。
　　“前些日子很多人都知道我俩想辞职创业，后来未能辞职和老王散伙了。最近老王在他老家搞了个项目，你去负责跟踪。项目的情况，会后我再和你交待。”因为李文清和王玺之间比邢刚几个要熟悉多了，在子鸿的内心自然是不二人选。
　　文清的脸立即阴转晴，多了一份期待的笑容。
　　“第四个方面，部门的行政工作由鲁倩主抓，同时配合镇山和吴城项目的接管，小黄毕竟刚调过来的时间不长，工作流程上不是很熟悉。”
　　鲁倩曾是子鸿相交甚深的女同事，他俩也最是深得顾莹莹的信任。那时的她，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女汉子在工作，工作成绩亦是斐然。也许过了三十的女子，家庭和工作往往是矛盾的，后来随着顾莹莹干了一段时间的品牌传媒，算是顾莹莹的小团队吧！在顾莹莹的关照下，前些日子调入至投资开发部。老领导的面子子鸿自然是必须要给的，考虑到有家庭的女人诸多不便，子鸿安排鲁倩以内务工作为主。
　　全部门十一人，刚调入的三人未具体分配工作，三人为十足的“皇亲国戚”，子鸿虽不敢怠慢，但亦不卑不亢。他们的职级只比子鸿低一级，属于投资总监级别，可笑的是他们跨公司、跨部门调动竟为了一个一窍不通的职位。
　　截止到2018年4月25日，子鸿和文清被陷害的那天，整个部门被“关系户”充斥到40人，其中只有1人是子鸿为了实际工作招聘入职的，其余全部是上头塞进来的门外汉，投资开发条线的人事编制早已占据了公司的“半壁江山”。
　　“最后，我希望大家端正自己的心态去看待公司的变革，理智地分析变革后我们所面临的问题。很多老兄弟都了解我，我这个人底线并不高，但触碰我的底线时的原则很强。我希望我和大家都是兄弟，一些无聊的事我是不会上心的，但在工作的时候，我只对事，不对人，无论你家是什么背景。”说着子鸿用余光瞄了下几个所谓的“皇亲国戚”。
　　“上半年公司一片混乱，我和李文清想过辞职创业。相铭总来了之后，公司的秩序逐渐恢复，让大家又看到了前景。既然大家有缘分还坐在这里，我希望无论公司怎么样，大家都努力做好自己的本份。如果有人尽做破坏团队建设的事情，我定当不会轻饶。当然你们有些人关系深厚，随时可以让我走人。我只想说，我这个位置随时欢迎你们来搞，我不怕死。但如果你破坏团队建设，不按公司制度做事，在一天我就不会让你好过一天。”最后会议在子鸿酷似严肃的表情中结束。
　　每个人都根据动员会议的部署行动起来了。三季度末，西海、徐城开发区两个项目顺利开工建设，淮城、宝山两个收购项目，正式提交新能源板块风险委员会评审。施总所负责的两个项目，纠纷不断，让大家充分认识到了开发不足的致命。在深入分析后，当机立断、减小损失，最终镇山项目减少建设规模，吴城项目作废。
　　邮城“大沃”项目接下来自是一番摧残，幸好在王玺的努力下，历经风雨后终见阳光，于是合作开发在一路阳光之下开展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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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邮城“大沃”项目信息的价值和当前的进展，获得了相铭总的首肯。一方面他希望通过这个项目的开发，更为全面实在地了解新能源板块投资开发管理的流程。另一方面，他深知这个项目在九月份获取，对于当前开发无为的形势无异于注入了一剂强心针，同时年底并网的紧迫性亦是了解江陵省分公司工程团队能力的契机以及板块资源的支持程度。
　　2015年9月7日，邮城“大沃”项目通过了分公司的初评审，初评审委员对于李文清所提交的项目评审材料的充分合理性一致认可。会议决定加大开发力度、尽快注册成立自己的项目公司、签订土地协议、获取项目指标，同时明确了合作开发模式以及合作开发包干咨询费用的支付方式。
　　初评审会议的决定，便是王玺接下来的重点工作。文清主要负责项目公司的注册事宜和监督、指导王玺按照公司相关要求去开展相关工作，以及部分需要谐力新能源在台前出现的工作，如签订土地租赁协议、项目材料上报发改委等。
　　至此邮城“大沃”项目在公司内部被称之为邮城谐力一期10MW光伏发电项目（简称邮城谐力项目），王玺的“鸿诺新能源”成为了项目开发的合作单位，子鸿和文清亦是看到了当时投入到“鸿诺新能源”里的资金有了偿还的希望。
　　也许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为加快邮城谐力一期10MW光伏发电项目的开发步伐，实现早日开工，王玺是彻头彻尾地把自己投入进去了，至于“鸿诺新能源”在其它地区的一些项目前期，逐渐无疾而终，空留几张未执行下去的“红头文件”。
　　晴朗的天空，阳光虽然依旧明亮，却没有一丝炙热，宽怀、清澄。不知道从多久起，仿佛一场紧张的拼搏渐渐地透出了分晓，田野从它宽阔的胸膛里透出来缕缕气息，四下里的树木和庄稼在微风里摇曳，树叶变得从容而宽余。露水回来了，清晨湿润了乡间的小径。
　　里上河地区，水域空旷，一片水乡美景，远远望去，水气凝结，如雾一样尚未散去。在林润镇周远清副镇长的引领下，王玺和李文清实地考察了原邮城“大沃”30MW项目的选址。
　　“来的路上，你们也看到了，我们镇里的水域资源丰富、面积广阔，十分适宜渔光互补的项目建设。目前已建设的就已有一百多兆瓦了，故我们家的书记交待我们一定要严格筛选投资商，发挥对本镇经济的最大贡献。”周镇长揣着明白装糊涂似的，其实他此时早已厌倦了“大沃”公司无法实施的无奈。
　　“你们镇的资源的确是得天独厚，我们也是看重贵宝地的资源，今天专程过来的。”文清接过周镇长的话茬，稍稍露出恭维的神色。
　　“过来的企业多了，书记交待我们招商工作中资源类的必须引入一定的外资。我看过你们公司的简介，你们是在香港上市的，我们很希望你们可以港资实施。”周镇长脸上始终洋溢着一种微笑，这种微笑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总有一种莫名轻视的味道。
　　“你们看，那不到一公里的地方就是远惠的项目，他们就是外资，自是讨领导欢喜。为了进场道路的通畅，镇里以我为首，全力以赴地解决各种补偿纠纷。”边说边指向了正在开工的远惠光伏项目。
　　“周镇，不瞒您说，我们公司的确有外资条件，但这个项目一期只有10MW的指标，外资的项目资本金比例要求过高，会让项目经济效益大打折扣，更何况工期如此紧张，操作外资到账，只怕是来不及啊！”文清自顾按照自己的经验思维解释道。
　　“这个我不管，效益、工期是你们企业的事情。对于我们乡镇来说，此类项目不纳入招商考核，又没有外资，新能源税收“三免三减半”，前几年又微乎其微，我们图什么呢？”周镇长那笑容一下子消失了，略显不悦的样子。
　　王玺自顾抽着自己的烟，倒不是觉得文清稚嫩，只是觉得周镇长有些不识好歹。“你他妈之前一个皮包公司，也不是外资啊！你孙子不也乖乖地把土地签给了人家。”王玺在心里默念道。
　　其实在王玺的眼里压根没有把周镇长所刁难的当回事，毕竟土生土长的邮城人，王玺很清楚林润镇的人事以及“一物降一物”的道理，这毕竟只是个乡镇，似乎没有必要动用太多的资源。
　　王玺有意拍了拍李文清，暗示他无需多说，轻快地走到周镇长的面前，洒脱地递上了一根“九五”。
　　“周镇你说的我都懂，镇上的要求，我们商量着来，项目真成了，我们就是你的子民啊！”王玺操着一口邮城口音笑嘻嘻的说道。
　　“你是我们本地的？”听着王玺的乡音，周镇略显惊讶，似乎增了几分好感。
　　“你以前的领导是不是姓王，现任回菱书记，你们现在的班书记从镇长上来的是不是？”王玺故作调戏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周镇疑惑的问道。
　　此时王玺的脸上露出了一脸的狡黠，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周镇长的问题，只是微笑着说了句：“我也姓王嘛！”
　　王玺实际上和回菱的王书记八竿子打不到一撇，他认为对于周镇这种人也压根不值得自己回邮城发挥自己相关资源的价值。也许即便是如此，也留给了周镇长无限遐想，毕竟他当年是王书记一手提拔上来的。
　　“你们这里的人，包括老班，我都认识。我不仅知道周镇你知道的，我还知道周镇你不知道的。”王玺故意卖着关子说道。“老班”这一说词，更是让周镇对王玺满怀着揣测，却又渐显恭敬。
　　“既然都是熟人，那上车！我们回镇里和班书记汇报下。”说完，挥手召唤司机，同时回敬了王玺一根烟，二人边抽边等着司机把车掉头。
　　林润镇人民政府坐落在镇上的支道上，与乡镇主干道的拥繁相比，自是一番清净。宽阔的大门后是广场，广场上国旗飘扬，政府大楼便矗立在广场的尽头，周边矮小的建筑更加衬出政府大楼的“巍峨”。
　　回到镇上已近饭点。班书记中午有应酬，未及周镇前去请示，便通知周镇立即带王玺、文清去见他。这也让周镇感到惊讶，此时他的内心已经基本确认了王玺在邮城地区有一定的人脉资源，且和班书记相识已久。
　　班书记的办公室没有任何让人起眼的地方，透着乡镇干部的凌乱。阳光透着窗台照在办公桌上的烟灰缸，更显灰尘满满。班书记起身表达了午餐不能相陪的歉意，关于王玺和文清此行的目的，直接开门见山。只要能做便放手去做，他本人表示十分支持，谁也不想这个项目就这么烂在林润镇了。土地租赁事宜全权委托周镇处理，只要条件不低于原“大沃”签订协议所描述的权利，便由周镇拍板签订。
　　班书记定了调子后，周镇长的心里很清楚土地租赁协议签订是必然的，但又给了他十足的灵活度。对上级领导的察言观色，同时适当地突出自身的威恩，便在这位副镇长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
　　饭桌上一番热情地寒暄，不过饭后关于土地租赁协议的条款洽谈的并不是很顺利。周镇还是希望把外资条款加进去。
　　文清自然不敢轻率答应，王玺倒是蛮轻松的样子。
　　“回去请示领导，明天给周镇答复。”王玺又是拍了下文清说道。
　　尴尬缓和，各自退让，暂且欢颜相送。
　　“只怪班书记忙，不然哪有周镇什么事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明天肯定可以拿下。”王玺悠悠地说道。
　　文清自然是看不出王玺哪里来的自信，不过通过周镇对王玺态度的暧昧，多少还是能感觉到王玺在这里有些名堂。
　　“你怎么知道上任王书记的啊？你和班书记之前就认识？”文清一脸的疑惑。
　　“陈总安排你过来时，我就已经做好了工作，我老王办事还是靠谱的，放心不出两天我保证帮你拿下土地协议。”一脸自以为是的小聪明，说完“嘿嘿”笑了起来，瘦瘦的脸颊有些滑稽的样子。
　　“有些关系暂时不能用在这种小事上。土地这种小事，我早已请稽主任以发改委的口吻和班书记强调了这个项目如不能实施下去带来的恶劣影响，尤其是在林润镇丢掉此项目的危害。林润不是一直想发展风光产业吗？有指标都丢了，来年想要都不会给你的，这叫从政治高度办事。至于班书记给我面子——”王玺又“嘿嘿”地笑了两声，不愿多说的样子。
　　“老班也是憋屈啊！在这个镇干了七年，镇长干到书记，家在邮城，一直想上去，却总是阴差阳错地上不去。只能说很多领导他是不敢得罪的，就算有些和他平级的职能部门他同样是不敢得罪的。估计再这么下去，他都憋屈习惯了。”王玺故作感触的说道，却又给人一种看不清的味道。毕竟能知道这种事，他自然有一定的路子去“摆平”班书记。
　　“那我们明天怎么办啊？”
　　“明天肯定签，不过你该汇报还是汇报，最好让子鸿来一趟。周镇无外乎就是装个样子，下面人就这样，子鸿来给他个台阶也算是给他个面子。”王玺自信地说道。
　　当晚，文清和子鸿电话汇报了白天的工作，子鸿对王玺扎实的工作亦是相当满意。子鸿答应了王玺的建议，决定明天一早赶过来。
　　子鸿到达邮城汽车站时已是中午，王玺开着那辆仅靠车尾上“奔驰戴克”四个字勉强维持自己身份的轿车来接的子鸿。三人一起来到了林润镇，正如王玺所料，双方刻意的僵持后，考虑到本期项目的严峻形势，后期待项目规模大点争取注入外资。子鸿仅口头表态，周镇长便欣然接受。
　　子鸿明白这和王玺背后的运作不无关系，同时亦可看出这老小子的用心，他备了一份礼物送给了周镇。
　　项目土地租赁协议小签后，在王玺的支持下，李文清迅速地注册了项目公司。项目公司一旦成立了，便有了项目的名称和文件报批的主体。王玺马不停蹄地办理完了项目规划选址意见、论证了国土二调性质、电力部门原则支持文件，环保支持意见等一系列指标获取前置文件。
　　高效！沉甸甸的喜悦，让人丝毫觉察不到即将到来的危机。“大沃”的卜总有近十天没有联系过了，然而当初当着扬城市发改委卓主任面承诺的“项目指标退出声明函”却迟迟未递交到邮城市发改委。
　　九月的最后两周，也许是他们从事这个行业最难忘的一段时间。大悲到大喜，着实是一种折磨，更是一种运筹帷幄的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