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谨内管防质变

　　常娥听到公公的分析，让她心明眼亮，态度也改变得温柔。主动承认错误的同时，提出一个疑问：“爸，对不起，刚才对您发火！难道不可以撤销调令吗？”
　　祝书记严肃认真地跟她交流：“小公主，你看得出来，我和你妈把你当亲生女儿，有此家务事我不便出面，主要是你妈在安排。你不要看一个调令，全市有多少双眼睛在监督，如果调令发出后，立即更改，内部是要追责！我刚才说的办法，既满足了你们的要求，又让圆森多了解一些法制方面的知识，增强法制意识，还对他埋头苦干提级，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常娥心里十分矛盾，无意之中解决了圆森的职级问题，也算办了一件功德圆满的事，公公毕竟是市级领导，站得高、看得远。他一生正气，两袖清风，能采纳自己的意见，已经是很不错了，突然想到句欢的重托，不知如何回去给他们交差，愁眉苦脸地恳求：“爸，我回去怎么向同事交差？”
　　祝书记给她指点迷津：“这还不简单，你就说此事已经向我汇报，我会安排查实，妥善处理。回头我会安排，给你们尤爽说一声。”
　　常娥惊愕地问道：“你怎么有尤大队的电话？”
　　祝书记神秘地笑道：“正常工作联系嘛，我又不是星空上的领导。”听到手机铃声，他指了指，“你看嘛，他比曹操还快，他打电话找我了。”
　　祝书记把免提打开让常娥听他们的对话：“尤大队，有啥好事？”
　　尤爽在电话里乐呵呵地笑道：“老领导，市局挖走了我一块心头肉，只有请您帮忙还给我。”
　　祝书记明知故问：“尤大队，你说啥哟，我听不懂，把话说明白一点行不？”
　　尤爽不敢在祝书记面前耍大，只能虔诚地恳求他：“老领导，我是您带大的兵，我只想把您安排的工作做巴适。市局调走了圆森，他可是我手里办案不可多得的骨干，我求人还给我，电话打烂了，没有人能表态，只有请示您了！”
　　祝书记幽默地笑道：“小尤啊，我还以为你把我搞忘了哦，圆森真的有你说得那么优秀？”
　　尤爽胸有成竹地给他报告：“老领导，您不晓得，这小子的确不减我当年的倔脾气，办案认死理，的确是个好苗子。这个笨蛋把破案和终身大事都系在一起了，不让他破方天案子，看到媳妇娶不成，如果让他东调西调，久不破案，他成了老儿童，我有何面目见老所长！有何面目面对手下的兄弟们！”
　　祝书记乐不思蜀地笑道：“你怎么和我当年一样，小尤，你的意见如何处理这事较妥？”
　　尤爽坦率进言：“既然下了调令，让他到法制支队去学习半个月，相当于我送他骈战训，半个月后，保留他的职级，毕竟这小子很优秀，走上领导岗位是尽早的事，如果半个月调不回来，我只好辞职，到特勤中队去当一个办案民警。”
　　祝书记就像教育子女似的教诲他：“小尤，你爱惜大队民警的心情我理解，怎么完全用我当年对付老首长的招数来收拾我，其他的事少扯，你提的建议我会处理。”
　　尤爽慎重地给他汇报：“有件事得给您汇报，圆森调动这事，大队有些小兄弟说了一些风言风语的话，我刚才发现这个苗头后，专门开会打了招呼，我用人格担保，常娥和圆森是清白的，说句实诚的话，他们如果有啥子，在警官院校就生米煮成熟饭了，根本就没有祝林兄弟的位置了。”
　　祝书记听到尤爽的担保，很自信的回答他：“我把小公主当女儿，当然相信她。”
　　尤爽终于放心地笑道：“老领导，我家的葡萄熟了，我给您醇点葡萄酒孝敬您。”
　　祝书记笑着接受：“只能用你家摘的葡萄酿，在市场买一颗我都不要。”
　　尤爽笑着表态：“我这辈子就佩服您的人品，绝不做损毁您名节的事，好了，有了您的指示我就踏实了。”
　　“把队伍带好，把交通安全管好，不能出差错，就这样。”祝书记叮嘱他。
　　常娥听到公公与尤爽的对话才知道，原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原来手眼通天的尤爽大队长啥事都那么霸气，原来上级领导那么器重，他对民警了如指掌，表面上不哼不哈，心里明镜似的，轻松地表态：“爸，我回单位了。”
　　“嗯，把工作干好。”祝书记吩咐她，“把这包茶带回去，留到圆森这小子回来时，交给他。”
　　常娥端着茶杯喝了个透底：“口干舌燥真不是味。”
　　“年青人有正义感就要坚持，这是做人做事的底线！任何时候都不能突破这条底线。”祝书记鼓励儿媳妇。
　　常娥喝完茶水，心里踏实多了，仍然提出要求：“爸，祝林这事办得不地道，让人在背地里指责，您一定要秉公教育，否则，他利用手里的权力，超过组织搞人事调动，这样很容易走上犯错误的道路。”
　　祝书记心明眼亮地表态：“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晚上在书房我会当着你的面批评他，他要是认识深刻，就让他在原地戴罪立功，如果认识不深刻，我会大义灭亲，让他接受组织处理。”
　　常娥心里颤动，没想到老爷子果然铁面无私，为了慎重处置，她还是提出自己的观点：“爸，祝林本质不错，这些年没有做过违反原则的事，此次调动人事这事，做得不地道，刚才你也听尤大队评价了，圆森工作不错，只是程序错误。关键是要让祝林认识到，认人唯亲的危害，无论是他，还是与之相关的人，还是挽救为主，让他们树立规矩意识。”
　　祝书记眼里闪烁出炯炯目光，坦然地表态：“这些年，我和冯帅的父亲，就是靠人品立足，无论对自己的子女，还是对年青人，都会把握分寸。既要求他们守规矩，又要充分发挥他们的优势，为单位多培养一些有胆识，有魄力的优秀接班人。”
　　此时的常娥紧张的情绪完全松弛，对老爷子的误会全部解除，拿着他给的茶叶，放到随身携带的包里，站起恭敬地向老人行礼：“爸，我回单位去了。”
　　祝书记再次叮嘱她：“常娥，桷子归桷子，柃子归柃子，以后你在单位一定要摆正位置，不要以为尤爽是我的老部下，就不服从指挥，更不能任意妄为哈。”
　　“爸，我从来都没有摆您们的谱，这是我做人做事的原则。”常娥说出心里的格调。
　　常娥骑车刚走一段，接到方琳琳的联系QQ发的一条信息：“常娥姐，我昨晚做梦，梦见圆森调离你们单位了，我还在梦里骂他是逃兵，是一个不守信用的小人，这个梦是真的假的？！如果是真的，难道是他怕破不了我爸爸被撞死的案件而逃跑了吗！”
　　常娥听到QQ信息声，便将自行车停靠在公路边，看到方琳的QQ留言，心里很震惊。这个小姑娘相隔这么远，怎么会这么灵验的梦呢！难道是冥冥中注定他们有缘？这里刚调动，她就发这条信息，如何回答她呢？要是不说实话，她要是让杨秀翠来一问，就会真相大白，要是说了，她也不一定全信。沉思片段后，想了一个万全齐美的办法。她给方琳回了一条信息：“方琳妹妹，说来也巧，组织上安排圆森到市局法制支队去学习半个月，根本没有调离大队，你不要想多了，安心学习，有什么情况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方琳立即给她回了一条信息：“姐，有了你这句话，我心里踏实多了，如果他临阵脱逃，我要恨他一辈子，只要有机会就回来，找到他，骂他，抽他的筋，剥他的皮！”
　　常娥安慰她：“妹妹，圆森为了破你爸被撞的案子，收集了一大堆资料，你千万另诅咒他，如果把他咒得三长两短，谁去破案啊。”
　　方琳笑着回答她：“姐，我是打口水仗，虽然我和他是一个师傅教的，我打不过他，在一起切磋了多次，都甘拜下风。”
　　常娥稳住她的情绪，叮嘱她：“妹妹，你可要把精力用在学习上，不要三心二意，我还有事要办，下次再聊。”
　　“有你这位姐真好，一定要帮我把他盯住了，别让他没事就去找女同学，耽搁正事。”方琳再次给她提要求。
　　常娥心里很惊愕，这个小姑娘怎这事也看出来了，真是人小心大，别看她在一起说话做事很矜持，轮到她在一边交流，心里藏的内容还不少啊，必须稳住她：“妹妹，他们只是同学关系，他不破你爸冤死的案件不会结婚，你放心嘛，他是一个守信用的人。”
　　方琳还是叮嘱她：“姐，小心驶得万年船，把他盯牢了。”
　　常娥只好答应她：“好，我记住了。我真有很重要的事要办，回聊。哦，对了，我得说说你，用流量很花钱，尽量节约开支，否则，你妈供不起你。”
　　方琳爽快地回答：“姐，我们为了互相学习，院校统一用wifi连网，建立了班、小组QQ群，不用自己掏腰包买流量。好的，我们也要上课了，回聊。”
　　常娥在寻思，她说的wifi是什么东西，把自己都搞糊涂了，必要时请教一下圆森，他懂得比自己多。改变了立即回单位的主意，她必须立即赶到方歌服饰加工厂去，跟方琳的妈妈通气，一旦没有通气，她跑到大队一问，岂不是穿帮了，她骑着自行车直接朝厂里奔去，估计有可能方琳会给她妈联系，印证自己的话，如果统一口径，就会影响方琳的学习。当她把自行车骑到方歌服饰加工厂门口，就碰到杨秀翠正在朝公交车站走，她立即喊她：“杨姨，您准备到哪里去？”
　　杨秀翠惊慌失措地向她诉说：“刚才，我女儿发了一条QQ信息，说梦到圆森调了工作，要我到大队去找他，核实他是调了还是安排去学习，还要我去查圆森的电话号码，我正准备去赶公交车。”
　　常娥心里很震惊，这个方琳办事真认真，如果不是早来一步，要是她去大队就遭了，便主动把她发给自己的信息，以及告知她的内容讲给她听，分析方琳此时的思想动态，要求她半个小时回答她，并如实给她说，圆森调动的事，组织会做出安排，让她相信圆森，不能把这事告诉方琳，否则，会影响到她的学习。
　　杨秀翠看到常娥笃定的目光，表态积极配合她，按照她的方法告知女儿，同时，恳求常娥：“常指导，我家的事你很清楚，琳琳把你当亲姐姐，你可要帮我们家，监督圆森要上心办案！”
　　常娥双手握住杨秀翠的手，虔诚地表态：“请您们相信圆森，他是下决心要破此案，我说句很实诚的话，在大队除了他，没有一个办案有这么坚定的信念。”
　　杨秀翠十分相信常娥，用笔写下圆森和常娥的电话号码，再三表达谢意后，回到厂里，准备按照常娥的吩咐回答女儿。
　　常娥被方琳玩得团团转，没想到她为了查清圆森的去向，不仅让她妈到大队去核实，还要去了圆森的电话，如果她发短信给圆森，他会如何回答呢，千万不能出乱子，立即拨通圆森的电话：“圆森，你在忙啥？”
　　圆森发现是常娥打的电话，阴阳怪气地回答她：“我的常大指导员，我托你的事办得如何，这么大半天电话也不打一个，我还能干啥，交接完手里的案子，准备回家去吃午饭，下午到法制支队去报到啊，到机关去当老爷。”
　　常娥知道他发脾气的原因，也不计较，只能按照父亲叮嘱的话答复他：“我把你的要求说了，他说查实后会妥善处理，你就把这次短暂的调动当成去进行法制培训嘛。”
　　圆森有些不耐烦：“常指导，你是站着说话要腰痛，你换我的位置思考一下。”
　　常娥开导他：“我当然理解你的心情，你也要为局长想想，这一个调令，有多少眼睛盯着的，要改也要讲方法，如果朝令夕改，要追究责任，我反应后，组织需要核实，做出正确结论。你放心，这件事一定会有结果，无形之中，这件事把我也说得乱七八糟的，事实你最清楚我们的关系。”
　　圆森只好接受她的建议：“行，我同意你的意见，还有什么事？”
　　常娥简单把方琳琳说的事告诉他，并叮嘱他：“你只能说是安排去学法制，否则，影响方琳琳的学习，这是你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吧！”
　　常娥的话果然击中了圆森的要害，他立即恳求常娥：“你在QQ里把她的电话号码发给我，我打电话给她说。”
　　常娥爽快答应的同时，又提醒他：“这事你回家后，要给你爸、妈说一下，估计还要给宁玲说一声，我发现方琳查这事的方法多，主要是对你有点不放心。”
　　圆森虽然估计会影响到方琳，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这么敏感，竟然在自己刚得到调令，她第一时间就做出这么激烈地动作。如果不是常娥提醒，真还没有考虑这件事，只要知道她的想法，会认真思考不影响她学习的对策：“嗯，我知道了。为了我早点回大队继续当交警，你一定要给老爷子多说点好话哈，我的好妹妹。”
　　常娥此时转弯抹角地发泄：“圆森，我这辈子欠你的，在院校考试成绩只比你差，在派出所为你服务，到了交警队还得为你操心。”
　　“妹妹给哥哥操心不应该吗！”圆森笃信地回答。“不说了，尤大队长的电话来了，你快把方琳的电话号码在QQ里发给我。”
　　常娥虔诚地答应他：“行，你接尤大队的电话，我发给你就是。”她挂机后，就通过QQ对话窗把方琳的电话号码发给圆森。
　　常娥开门走出去后，祝书记走到门边表示对这个儿媳妇坚守原则的赞赏，当目送她下楼，又在窗台见她骑自行车走远后，拨通了儿子的电话：“祝林，你在忙啥？”
　　“爸，我在整理市府办的一份文件，有事吗？”祝林轻快地回答。
　　祝书记紧锁浓眉，平和地叮嘱他：“你抽点时间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祝林估计是调动圆森的事，他想借故不去：“爸，有啥事回家说不行吗，非要我马上到你办公室去！”
　　祝书记带着命令似的语气质问他：“祝林，是不是你的翅膀长硬了，我的话都听不进？”
　　祝林仍然杜绝去父亲的办公室，他在想如何面对父亲，冯帅托的事已经办了，老爷子再有魄力也不能马上纠正：“爸，我真的有事，不是别的意思。”
　　祝书记反客为主：“你大主任不来也，我马上到你办公室来。”
　　祝书记这招果然灵，祝林见父亲的态度如此坚决，知道躲不过去了，只能硬着头皮去见父亲，并想好了对策，把一切责任推到冯帅身上。他知道，老爷子和冯帅的爸是多年的好兄弟，他不会轻易得罪冯大爷，立即表态：“爸，您别激起，我马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