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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心雨淅沥沥>第二十二章 宁妈去世

第二十二章 宁妈去世

作品名称:心雨淅沥沥      作者:单波      发布时间:2019-12-15 00:33:52      字数:6461

         
  春天,就像花枝招展的少女,总是那么匆匆地来、匆匆地去。来不及拥抱她那摇曳的花姿;来不及嗅吻她那醉人的芳香;来不及回味她那怀春的气息;来不及……她就姗姗而去。
  宁静自枫树岭回家后,一是因自身健康需要恢复,二是母亲身体也不太好,需要照顾,一直没有上班。再说厂里也不景气,有待于关、停、并、转之中。至于如何改制,还在摸着石头过河呢。
  这年秋天,天气似乎冷得早了些。一场寒流,害得宁妈病倒了。秋冬哮喘是她多年来的老毛病,她常常咳嗽不止。今年咳得特别厉害,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让她老泪纵横,眼冒金星。有时咳得喘不过气来,偶尔痰中带有血丝。这可吓坏了宁静,她把纪玉强叫了回来,用他的“面包”车拉着母亲去了医院。一检查把他们吓懵了,大夫说是肺癌晚期,住院已没有意义了,还是回家该吃点儿就吃点儿、该喝点儿就喝点儿吧。
  没想到大夫就这么轻而易举地下了结论,宁静有些不甘心,她又带着母亲去了B市最知名的B大医院,可检查结论是一样的。她只好默默地饮下泪水,强装笑脸对妈妈说:“没事儿妈妈。咱回家吧。您这毛病,等来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就好了。”
  嗨!要说宁妈这一生,虽说没有那么离奇,但也不算平坦。幼年父母早亡,她是以童养媳的身份嫁到宁家来的。吃苦受累自不必说。丈夫憨厚老实的有点过,二人老大不小了才生有一子。儿子随老子,自小也憨厚老实。后来听说宁妈又生过几个孩子,可都夭折了。尽管还想再要个一儿半女,可后来怎么也怀不上了。这样也好,才没使得她家的生活那么拮据。虽说家丁不太兴旺,但日子过得还算凑合。
  三年暂时困难时期,山里人的日子比城里人好过得多,看见山里人有地瓜、有瓜干子吃,城里人无不垂涎三尺、啧啧赞叹。城里人时常成群结队地到乡下来、到他们山里来剜野菜,拾干菜缨子吃。山里成了城里人向往的地方。许多城镇的大姑娘为了不挨饿,嫁到了山里来。
  一九六一年,是三年困难时期最艰难的时候,再好的家庭也要吃糠咽菜,有的地方竟饥饿成灾,饿殍遍野。为了保命,宁妈的丈夫跟随着闯关东的“大军”去了东北,从此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宁妈天天等,夜夜盼,独守空房至今。
  几经风雨,几经坎坷,好歹把儿女们拉扯大了。可儿子却成了她的心病,他不痴不傻,长得虽然不是仪表堂堂,可也算是膀阔腰圆的七尺男儿,就是缺少点情商,见了姑娘就像老鼠遇见猫——恨不得找个窟窿钻进去。也曾有好心人给他介绍过对象,说不上几句话人家姑娘就拜拜了,说是没有情调,更不要说什么感觉和激情了。
  前几年他二婶子出了个“妙招”,说是现如今兴换亲(其实不是兴,都是些穷办法)。她从娘家那头物色了个门当户对的主,对宁妈说,咱就“弯刀对着瓢切菜”吧,两家凑合着撘配个亲家。
  每逢换亲必定是男方必有缺陷或不足。双方男女一见面,没等对方说话就被宁妈一口给否了。原因是对方的男人不是一般的“二”,简直就是弱智、白痴。宁妈心想,不能对不起曲家,更不能对不起静静。静静虽不是亲生,却胜似己出。宁可儿子一辈子打光棍,也不能把静静往火坑里推。为此儿子恼了,倒说自己不是她亲生的,说妈妈自小就偏向妹妹。一气之下也去了东北。这一去再也没回来,据说现在还不错,被人家招了上门女婿,偶尔一年半载的来封信。也许一直记恨着妈妈呢,人始终没回来过。
  宁妈自儿子走后,就和宁静相依为命。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农村依然很穷,宁妈忍饥挨饿、省吃俭用供宁静上学,直到她高中毕业。为了找工作,宁妈实在是没法子了,才私下里去找了曲向东,这是唯一的一次求他。多亏了他出面,宁静才去了县地毯厂工作。
  谁知宁静这些年在个人感情上一直是高不成低不就的,好不容易看上了吴致远,可春节刚过就出现了那挡子事,又赶上母亲重病缠身。
  宁妈有病的消息在村子里传开了,村子里有些老年人总是不相信科学,反而迷信老一套民间传说的什么“冲喜”,冲喜就是用“办喜事”来冲灾消难。
  这样就把宁静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说快给宁静找个人家,也许宁妈会借着喜庆劲从此好起来。
  说来也不怪人们愚昧。人哪,没病怎么都好。一旦有病了,总是乱投医。都说不怕死,一旦大难临头,哪能不千方百计……宁妈倒不是那种迷信之人,她主要觉得自己时间不多了,唯一的心事就是宁静也老大不小了,还没有个归宿,她不想留下这一遗憾。何况姐姐和外甥纪玉强对宁静一直有这个念头,更让宁妈高兴得是:玉强能干,又有经济头脑。如今在B市城里挣大钱,静静跟了他不会受罪。这就是宁妈那代人的观念,什么爱情不爱情的,只要有钱、能吃饱肚子才是女人的幸福,才是最理想的人生,说别的都没用。
  这一天晚饭后,宁妈把宁静叫到炕前来,拉着她的手爱怜地说:“孩子,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找个人家了。你看玉强怎么样?”
  “妈——您的意思我懂。”她把妈字叫得很委婉,拐了几个弯后用嗔怪的口吻收住了尾。她脸上掠过一抹红晕,倔强地嘟起嘴巴说:“我俩可是姨家表兄妹吆,近亲是不能结婚的。”
  宁妈一时无语。
  宁静借机回到了自己的闺房。
  夜已深了,宁静碾转反侧地睡不着,她想了许许多多,但归根结底还是绕不出思念吴致远的怪圈圈。她又把致远哥写给自己的信拿出来看了又看。她也数不清已看过多少遍了,没办法,一想起他,就会不由自主地拿出来看看。她又拿出她在大山沟沟里捡到的那支刻有吴致远三个字的钢笔,时而捂在胸口,时而贴在脸颊,她亲吻着它,心里默默地说:“哥,我想你,我真的很想你啊!我想你想到太自私,自私到曾经把妈妈扔下不管,去找过你,可阎王爷不要我呀,冥冥之中我仿佛听见阎王说:‘你妈妈需要你,还是回去吧。’是啊,妈妈身体不好,她需要我赡养。假如有一天妈妈真的走了,我还想去找你,你可要等我吆。哥!我想你!真的很想很想……”她哭了,默默地、默默地……
  睡在西间的宁妈也没睡着,她想,还是把宁静的身世如实地告诉她吧,免得她和玉强的婚事有障碍、有顾虑,或者是以近亲不能结婚为由来拒绝这门亲事儿。再说了,她感到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宁静这孩子也已经长大,应该让她知道实情。是去是留由她自己选择。于是,哪还管什么深更半夜不?她把宁静喊了过来。
  宁静已躺下,虽说不情愿,她还是默默地披衣走进妈妈房间来。
  只见妈妈亲热地拉住她的手,凝望着她的脸,语重心长地说:“静静啊!其实你不是妈亲生的……”
  虽说早有耳闻,但宁静心头还是一颤,她没有言语,默默地等待着妈妈的下文……
  六一年村里来了工作队,队长是曲向东。别看他是国家干部,照样是三根肠子闲着两根半。
  那时宁妈是村里的妇女主任,由于工作关系,曲向东和宁妈算是比较熟悉,加上宁妈朴实善良,更主要是她家有地瓜干子吃。曲向东回家跟老婆一商量,就把不到一周岁、饿得黑干憔瘦、嗷嗷待哺的女儿寄养给了她,两家拜了干亲家。
  随着时间的推移,孩子一天天在长大,也就离不开宁妈了,成了宁家的孩子。宁妈也舍不得再把孩子还给曲家了。曲家孩子多,也不差这一个。为了报答宁妈对女儿的养育之恩,两家订了个口头盟约。曲家从此噤若寒蝉,不再提及此事。村里的老邻故居们也看在宁妈为人厚道、人缘好,又是村妇女主任的份上,更重要的是那时都在过苦日子,谁还有那心思八卦别人家的闲事?久而久之,也就似乎把这事给忘记了。再说了,曲向东也早已离开了村子,去了县商业局工作。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孩子已经出落的婷婷玉立,人见人爱的的大姑娘了。
  宁妈最后说:“这孩子不是别人,她就是你呀。也许你不知道,你的亲生父母在今天春天你住院的时候还去看过你呢。他们在县里工作,都是国家干部。你父亲叫曲向东,母亲叫李桂英。”
  宁静听了妈妈的讲述,并没有象预想的那么惊诧。是啊,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是宁妈对她太好,她也不想深究。况且她也不想离开这个家,不想离开宁妈妈。这倒让她想起住院时,曲向东夫妇出现在她病房里的情景,难怪李桂英哭得那么伤感。她吃惊的是自己的生父怎么会是曲向东?曲向东怎么会是曲欣的父亲?她和曲欣竟是亲姐妹。天下竟有如此巧合的事?
  宁宁听到这里,一脸茫然,她惊愕地说:“怎么会是这样?你和爸爸不是表兄妹了,可我俩呢?我和吴昊不就是姨家表兄妹了吗?”说着她一头扎进自己的闺房密室去了。
  宁静自宁宁下午回来说吴昊是吴致远的儿子,就暗暗料定是这个结果。她不得不走进女儿的奧房密室,安慰起女儿来。这也正是她要详细回顾那段往事的意义之所在,以求得女儿的宽谅和理解。
  宁宁哭也哭了,闹也闹了。可这即成事实,是任何人也改变不了的事实。等她冷静下来后,她沮丧地来到客厅,紧挨着妈妈坐在沙发上,双手紧抱住妈妈的胳膊喃喃地说:“那您后来呢?”
  宁静右手举着齐眉高的茶杯,目光停留在杯中淡淡的茶水上,倒有些双目迷离。她的思绪又回到了从前那天夜晚……
  那天晚上,她想了很多。妈妈是抚养自己渐渐长大的老人,妈妈也是自己混沌世界中,唯一能给自己温暖明亮的火光的人。既然妈妈把自己的身世说得那么慷慨透彻,为这门亲事消除了近亲之嫌,又看在妈妈乐得其成的份上,何不了却妈妈这个心愿?
  为了不给妈妈留下遗憾,她只好委屈求全了。
  但是宁静不相信“冲喜”会给妈妈带来安康,如果同意这门亲事,只不过是为妈妈尽点孝道而已。她独自躺在床上,碾转反侧,难以入眠,静听午夜的寒风飕飕地刮起,她那颗不平静的心紧锁着,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她紧裹住棉被,甚感心灰意冷,春心暗伤。尤其脑海里浮现出吴致远的音容笑貌,她更是思念无限。如今已阴阳两隔,永无相见之日,一股酸楚感涌上心头,鼻孔一酸,泪水汩汩地滑落下来……
  黎明时分,她却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把她吵醒。当她睁开猩红的双眼时,天已大亮。她倏然坐起,穿衣下炕,走出闺房,来到妈妈房间,给妈妈倒了杯水,她温和地一本正经地对妈妈说:“妈,我同意和玉强的婚事,您就选日子订吧。”
  “嗯,好,好呀。”宁妈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订亲其实就是个形式,说办就办。宁妈一高兴,马上告诉纪家,纪家听说后,自然不亦乐乎。
  村子不大,马上传播开来。有的说纪家哪辈子烧了高香,修来了这么好的媳妇;有的处于嫉妒之心,就说好汉无好妻,赖汉娶仙女;还有的说得更难听,什么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等等、等等。
  不管怎么说,宁静为了母亲不留遗憾,在择偶问题上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订亲那天宁妈家摆了十几桌酒席,全村人都到齐了,小小的村庄沸腾了。
  宁妈自然高兴了几天。可好景不长,也许兴奋过度,病情急转直下。就在她弥留之际,宁妈把宁静叫到跟前:“孩子,这是妈妈唯一能留给你的东西。”说着她抠抠索索地从穿在身上的夹袄兜里拿出一副冰清玉洁的玉镯,小心翼翼地放在宁静手里。玉镯上还留有她温暖的体温。宁静把它紧紧地捧在手里,那些温度就像一股电流,迅速流遍她的全身,最终汇聚成暖流,涌入眼帘。她紧咬嘴唇,强忍着悲伤的泪水的滑落,她只是点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宁妈又握住她的手说:“我走了以后,你要和哥哥好好的轧乎。你告诉他,是妈妈对不起他……”说完她泪如泉涌。最后她又哽咽地说,“如果你感到孤单或者在无助的时候,你就回去找你的生身父母吧,他们会给你更多的帮助和爱……”
  宁妈还把纪玉强叫了过来,神情既期待又严肃地说:“我把静静托付给你,你能照顾好她吗?”
  纪玉强“噗通”一声跪了下去,鸡啄米似地连连磕头。他千恩万谢,声泪俱下地说:“谢谢姨妈的重托,您就放心吧,我一定用我的生命来呵护着她……”他又突然转过身去,一把抓住宁静的手,“谢谢小妹看得起我,哥三生有幸啊!”
  “好了好了!快起来吧。”宁静最看不惯的就是他这种姿态。说着不屑一顾地把他提溜起来,从心底里有点瞧不起他这种低三下四的样子。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时隔不久,宁妈已憔瘦不堪,她的生命就像一支注定要熄灭的蜡烛,慢慢地变弱、变暗、燃尽,直到一点点地失去最后的光亮。她默默地走了。
  她在世时,与世无争;她辞世时,悄然安静。
  宁静独守灵堂孤灯,甚是凄凉。她暗自想来,父母在,家犹在,父母亡,家亦亡。茫茫人海,孑然一身,今后何处安身立命?她很茫然。母今死去儿收葬,他年葬儿知是谁?越想越孤独,越想越凄凉,她不禁黯然长叹,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西风黄叶,随处飘零。在世苦争苦斗,死去黄土一捧。面对灵堂纸烟升腾,烛香烟雾缭绕,她凄然泪下。
  曲向东得知宁妈去世之噩耗,携夫人李桂英一同前往。他们双双来到灵堂之上,一同跪下叩拜,哀悼落泪。尤见女儿孤身一人,头裹白绫,身穿孝服,涕泪满襟,顿生悲怜。李桂英上前欲拉起女儿安慰一番,却被女儿怨恨在心、执拗地晃了晃膀子、漠视无语地拒绝了。曲向东夫妇只好呆立灵前,莫言肃立……最后宁静不得不站起身来,背对曲向东夫妇,嘤嘤颤栗地哭诉道:“我知道,你们是来看妈妈的,她已走了,你们也回吧。我……和你们无关。”她话中有话,软中有硬,柔中带刚。
  曲向东夫妇听了心头一颤,心想,难道宁妈已把实情告知于她?这正是他俩多年来难于启齿的。不免暗喜,并对宁妈的豁达肃然起敬,同时对宁妈的离世更加伤心不已,涕泪涟涟。
  李桂英哽咽着,面对女儿讥诮的逐客令,感情有些失控,她哭泣着从背后抱住了宁静说:“是妈妈对不起你呀!呜呜呜呜……”
  宁静拼命挣脱李桂英的怀抱,依然背对他们哽咽地厉声说:“你们不是我的父母。我母已去,但尸骨未寒。她的爱,将永远温暖着我……是她……含辛茹苦把我养大。你们走吧!快走吧!!我不想见到你们!!!永远!永远!呜呜呜呜……”
  曲向东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徒劳的。他只好拉着李桂英潸然离去。
  ……
  家祭三日,宁妈已入土为安。
  纪家知道,在宁静母亲去世之年,是不能要求与宁静完婚的。所以说,为了免得宁静孤单,睹物伤情。纪玉强只能把宁静接到自家小住。但毕竟没有结婚,起居多有不便,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宁静知道,一个女人,不能没有工作。尤其是当今社会,失去了工作就等于失去了经济来源,没了经济来源,就失去了独立,没有了独立就没有尊严。所以说,她还要工作,还要有尊严地继续生活下去。
  几天后的早晨,宁静把自家料理妥当,把家门“咔擦”一锁,斜背着黄色军用挎包,身穿当时最流行的草绿色的确良军装上衣,骑上自行车到厂里上班去了。
  她一路上心想,已大半年没上班了,不知王厂长会是啥脸色。没想到当她一走进厂长办公室,王厂长却满脸堆笑,特别热情地招呼她说:“小宁啊!快进来坐吧!早就希望你回来了……”说着他倒了杯还冒着缕缕茶香的水,笑眯眯地向宁静走来。这让宁静心生疑虑,女性特有的戒备之心油然而生。
  但宁静不得不很礼貌地起身向前、伸出双手接过茶杯:“谢谢您王厂长。”稍一停顿,她又微欠起身子恭敬地说,“王厂长,我已经好长时间没上班了,一定给你的工作带来诸多不便,深表歉意。不知这次回来,能帮你干点啥?”
  王厂长五十多岁的年纪,身体有些过度雍胖。他面善敦厚,平易近人。此时,他慢慢腾腾地用右手摩挲着微翘起的下巴,略有所思地说:“还干你的老本行吧,有事儿没事儿的下去转转。目前产品质量还是出现过很多问题的,希望你能发挥特长。无论何时何地,产品质量都是企业的生命线呀。”
  “好的,我一定努力。另外您也知道我的情况,我现在是自己吃饱了全家不饿。我想再回女单宿舍住。”宁静隐隐伤感地说。
  王厂长站起来,双手交剪在胸前来回踱步,沉思片刻说:“这样吧,你也是咱厂的老职工了,又是大龄青年,就不要和那些小姑娘掺和在一起了。厂里还闲着一套家庭住宅,你就住那里吧。自己安静,生活也方便。另外给你透露点想法,吴娟已辞职,厂里缺一名主管外协业务和产品质量的副厂长呢,希望你能成为第一候选人,可要好好干吆!”
  听到这里,宁静更是心生疑虑:长时间没来上班,不但没挨剋,反倒变得对自己很热情。更让她感到蹊跷的是,以尚办事稳妥严谨的王厂长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内参提前透露给自己?还说让自己住在安静的地方,生活也方便。这不能不让她……嗨!不管怎么想,她还是很智慧的。
  “谢谢您的抬爱,只怕难以胜任。我只管努力就是了!”宁静高兴地起身给王厂长鞠了一躬。这倒不完全是因为王厂长对她的期待与关怀,她高兴的是自己有了安静独立的“家”。“如果没事儿的话,我上班去了。”
  “嗯,好吧,有啥困难再来找我。”王厂长起身把她送出门外。他望着宁静远去的背影,会心地笑了,他心想,不愧是曲向东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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