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九、荆暗夜的礼物

　　连如江自然知道原因，焦大夫看上去为人刻板，有典型的君子之风，但暗地里早就有两个私生子，其中一个叫乐乐的孩子还是靠自己发现的那枚神奇宝珠才定住心神，武义程则是很独立的性子，身为武家大管家太过于忙碌，她和焦大夫只是父母之命的结合，表面上相处如宾，但实际上可能早就没有夫妻生活，不然怎么会一直没孩子呢？但这些事情却不能和妻子讨论，只得也学着王凌雪叹气的口吻说道：“也许是两个人无缘吧！宝贝儿，并不是所有的爱情都有保质期的！”
　　王凌雪和武义程是最好的姐妹，她替程姐抱不平：“男人四十一朵花，女人四十豆腐渣，程姐姐都到了这个年龄，怎么再找对象？怪不得她这么喜欢采采呢，我就觉得她太可怜了，过几天我休假去北京陪她几天，带着采采！她最喜欢这个干娘了。”
　　“要不把采采放到程姐身边，让你闺女陪她过年？”连如江半开玩笑说道，他可离不开自己女儿，虽然说这种话，心里哪里舍得？
　　王凌雪没听出丈夫是开玩笑，也很犹豫，也许人都差不多，说起来大义凛然，但真遇到具体事就瞻前顾后：“采采太小，程姐那么忙能有时间照顾她吗？”
　　连如江哈哈笑了起来，此时此刻他忽然觉得自己很虚伪，另外他太了解王凌雪，知道妻子对孩子的感情，在王凌雪的世界里，家庭是所有，他有点后悔用这种方式开玩笑，马上说道：“对！对！现在采采太小，等她长大后能做出自己选择的时候再说，宝贝儿，不过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程姐。”
　　王凌雪幽幽说道：“我们俩是不是太自私了？还有，如江，我俩不会像程姐和焦大哥一样吧？我前段时间总觉得你有心事！”这句话如五雷轰顶，连如江总自诩聪明，但现在他觉得自己的智商未必胜得过同床共枕的人第六感，他慌忙矢口否认：“看你瞎想什么呢？对了，凌雪，我在南京也遇到一个熟人，你也认识的，猜猜他是谁？”
　　王凌雪皱起了眉头，连如江的朋友基本上她都认识，因为这家伙总喜欢让她参与到自己朋友场合，说起南京来那可太多了：凌红岩、弭凤池、杨美女书记…这些人都是后来他郑重其事介绍过的，但听连如江口气，这个人似乎很重要，她摇摇头说道：“我哪里猜得出？”
　　“荆暗夜，荆大师！你还记得这个人吗？”连如江说道。
　　王凌雪眼前一亮：“那个很英俊的大叔级僧人是吧？当时我和程姐在北京一座喝茶的寺院见到的他。当时他一眼就看出我身边有高人，还说我们的孩子天资聪慧，我母凭子贵！后来就在南京火车站遇见的你吧？”王凌雪对此人印象很深。
　　“对！后来他在镇江金山寺传给我一本药书，通过这本书上记载的一些药方我才成了有名的连大夫。”听丈夫说到这里，王凌雪笑了起来，其实夫妻俩都知道，真正让连如江蜕变的是那个宝镜，不过这个秘密他们是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的。这个宝镜现在连如江好朋友秦汝阳那里，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动用了。
　　“明天你回来还回聊城吗？”王凌雪似乎不想说这个话题，她看着女儿似乎有点赌气不能接爸爸电话，已经开始在房间暴走，她慌忙上前阻拦，手里电话也就开始问正经事。
　　“应该回去。最晚明天到家吧。我下午开完会去看看范大哥，然后坐飞机回济南，找个车回家。”连如江给自己重新规划了行程，今天中午陪楚谷母子吃完饭就去找范永强，无论如何不能陪楚谷在度假村过夜，这要是再发生一点什么事情，连如江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听说楚谷打算春节后出国，也许这就是他们最后的晚餐，从此好好陪着自己妻子。他哪里想得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有大麻烦在后边等着他。
　　“好吧！少喝点酒。代问一下荆大师好，你去年在长江里遇险的时候，这位荆大师还通过子婵转告我，说你劫后自安，现在想他真是世外高人。”王凌雪放下电话，一把抓住已经爬到卧室书橱上的采采，这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她爸爸一样有双火眼金睛的功能，王凌雪把巧克力藏得那么严实他居然都能找得到，书橱背后其实是个小机关，专门放一点隐秘的东西，这只有他两口子才知道的秘密没想到被采采发现了。
　　连如江自然不知道千里之外母女之间战争有声有色的进行着，他放下电话才觉得自己很卑劣，似乎周旋在两个女人，或者说两个家庭之间，这很不道德，他决定这次和楚谷的私下见面是最后一次！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
　　连如江敲响荆暗夜院子大门的时候，已经十二点整了，正午时光！荆暗夜满面红光而来，虽然连如江一直看不懂荆暗夜面相，但这次见面也是大为惊讶，居然是那种很奇伟的红色，有一种奔放和唯美，几乎不像是人脸上的颜色，都传说关圣爷面如重枣，现在荆暗夜的脸上就有点红到了那种程度，他见连如江紧盯着自己的脸，也很少见的有点尴尬：“如江，你给我的这服药真的太好了！我服用后药力居然一下子无法克服！”
　　连如江笑道：“大师，你熬药也有点太快了吧。我记得你给我那本书上要先泡后制，我可是一直严格按照你的医嘱处理的。要三四个小时呢。”
　　荆暗夜笑笑，他拉着连如江走进屏风隔着的空间，里边热气腾腾有一个泉眼，这应该就是那个七星八角玻璃井，井旁则有一个鼎样的东西，连如江开始没看出其奇特之处，定目仔细观瞧，才发现这件东西真的是一件古代炊具，下边有几条腿，上边则是长方形，平沿外折，两个大耳朵样的东西微向外撇，圆底，兽蹄足，耳朵上饰窃曲纹，整件东西外饰空心浮雕，通体发出金黄色光芒。
　　“这是古代的青铜器吧？”连如江问道。“有点像是鼎呢？但颜色怎么是金黄色呢？”
　　荆暗夜白了他一眼，觉得自己这个徒弟有点不学无术，他哪里知道连如江虽然眼力了得，但文物知识却并不厉害，也就是玉器知识略需丰富，其他大多都是因为身边徐子婵教给他的：“如江，这就是青铜鼎！青铜鼎是由红铜和锡等金属铸造而成的，其硬度很高，虽然久埋地下依然保存完好。你看到的那些挖掘出来的青铜器，表面有一种绿色，这种绿色不是青铜器本身的颜色，那是一种锈。青铜器本身的颜色应该就是金灿灿的黄色。鼎是所有青铜器中最能代表至高无上权力的器物。”
　　连如江知道自己弄错了，有点不好意思：“大师，我倒是知道鼎的一些事情，传说夏朝初年，夏王大禹划分天下为九州，令九州州牧贡献青铜，铸造九鼎，象征九州，将全国九州的名山大川、奇异之物镌刻于九鼎之身，以一鼎象征一州，并将九鼎集中于夏王朝都城。夏朝亡了以后，九鼎就传到了商代，这时表示王室贵族身份的鼎，曾有严格的规定：士用一鼎或三鼎，大夫用五鼎，诸侯用七鼎，而天子才能用九鼎，祭祀天地祖先时行九鼎大礼。因此，‘鼎’很自然地成为国家拥有政权的象征，进而成为国家传国宝器。您这件鼎是不是也属于传国宝器呀？”
　　这二人一问一答，相得益彰，荆暗夜也收起了刚才的轻视之心，赞道：“如江，你学了不少东西。但实战经验差了一点。”
　　连如江也觉得不好意思，说道：“我哪里能和大师您相比，我就是会一点纸上谈兵罢了。这鼎的知识我是知道的，可是我在博物馆见到的青铜器都是青色，因此也就认为青铜器都是那个颜色，刚才听你这么一讲我才懂。”
　　荆暗夜脸上颜色并未随时间推移而变淡，而是更加红了，连如江有点不放心：“大师，你刚才服用药物了？”如果不服用续命丹可能他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荆暗夜点点头：“如江，这个鼎其实并不是鼎！而只是一件煎药的工具，他有一个名字叫做玲珑碗，和传说中的玲珑塔有一点关系，这也是我随身带着的几个法宝之一。它熬药的功效非是一般煎药用具可比，上边有九宫八卦的安排，我刚才就是调用它来煎服的那味药。”
　　连如江有点不以为然，再神奇也不过就是一件熬药的工具吧，但表面上要装出很尊敬的样子：“啊！它比文物值钱多了是吧？”
　　荆暗夜想扭头就走，这厮怎么动不动就谈钱呀，这个玲珑碗可不是花钱就能买到的，他这次在汤山静养，就是用这个法器熬制一些救命的丹药，要不是有这种利器，恐怕他都等不到连如江出现。
　　连如江看荆暗夜很受伤的样子，也觉察自己说的话不对头，他嘿嘿一笑：“荆大师，你别笑话我，我真的就是一个俗人！”
　　荆暗夜摇摇头：“如江，这个玲珑碗我准备送给你作为礼物，谢谢你这次的药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