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卡谬沙见张强打起精神，听到张强这样一番话，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咯咯咯，张哥真会说笑，是您解决了追我的人，我才得以逃出魔掌。好了，不说这些事儿了，咱也算扯平了吧？”
　　张强想起卡谬沙提到二驴子抄家抢走文物，一定是在山口美惠子回东京都那一刻时，女人分争财物落到卡谬沙手里。于是她问一句：“卡谬沙，你说的二驴子劫的那批文物里，是否有一幅烈马云画？”
　　卡谬沙平时很健谈，她对张强以前的了解只知道他是渔具店的伙计，人们常喊小豆豆的小男孩叫他张哥。于是她说：“张哥，你让我好好想想好吗？”
　　她知道店里老板娘漂亮、文雅、大方，说话声音也好听，老板娘天然香艳，给卡谬沙留下印象很深。对漁具店里沃老板，卡谬沙可动过她的女人心。
　　曾在岗村面前提出过邀请沃老板去她府上做客，每次都被岗村井边司令拒绝。对于渔具店里的伙计、卡谬沙只是多看几眼，从不动春心。
　　因为，在她思维中，伙计身份低卑，在卡谬沙眼里不够级别。至于张强，在店里不做事，有时陪沃老板出去溜弯儿。在沃老板身边时的张强，是保镖。
　　在老板娘身边时是老板娘身边贴身护卫，在卡谬沙心里，对老板和老板娘非常崇敬，也是心目中偶像。所以对常在他们身边的张哥，自然刻打上的烙印很深。
　　卡谬沙对文物并不上心。卡沃努娃打开欣赏时，卡谬沙从不太在意。张强单指出一幅画，卡谬沙难为情的思索一下告诉他：“应该在一起，我对文物不感兴趣，听卡沃努娃说，岗村所有文物都在那支箱子里。”
　　卡谬沙说起话没完没了，又拐到文物被二驴子抢走事件上；她最终目地明确的说：“张哥，妹妹想求助与你的大力保护，随你进城，有朝一日为我妹妹卡沃努娃、父亲安德烈报仇。”
　　此刻的卡谬沙，见到张强，她像落水者抓住一根稻草那样，把希望全都寄托在张强身上。她对孤立无援的日子，无法生存。和张强短时间对话中的每句语言用词，每个眼神，都是向张强求助。
　　张强看到卡谬沙孤立无援求助的眼神，又四周看看荒无人烟大山里。他说：“卡谬沙妹妹，放心吧，我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大山里的。要那样，还不如让鬼子把你抓回去呢。这里狼群随时都可能攻击我们，留下你一个人，怎能对付了这样恶劣环境呢？”
　　卡谬沙凑近张强身边，背靠在张强身上说：“张哥，我们今夜就这样过吗？也没个遮风挡寒地方，怎么睡觉呢？”
　　张强吞咽下卡谬沙递给的两粒西药片，约十分钟，觉得头脑清析好多，也有了说话精气神。对卡谬沙提出的问题，思索一下说：“没办法卡谬沙，我不敢夜行，怕迷失方向再走错路，只好在这三块大岩石下面过夜。好在这里干柴多，别让火熄灭，过夜没问题的。”
　　卡谬沙仍依背与张强说：“张哥，您也向我靠一下，两人背部支在一起，身体就少了一半散热面积，所以就不会冷的。”
　　两人结伴进城。张强满心同意状况下，心里想到回队伍上的以后，也有一份担忧。张强怕队伍整顿整风时，一旦有个风吹草动的，面对张、于两位政工的巧舌如簧，自己满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卡谬沙背依张强宽厚脊背，心里有了踏实感。她说：“张哥，妹妹心里没底，我怕睡着后，把我一个人丢在深山里。您说心里话，真能带我回齐哈市吗？”
　　张强已经接受了卡谬沙请求，又表明态度说：“卡谬沙，咱可以结伴同行，我有个要求，你必须要掩饰一下，像一位村姑。也就是说，别像你这一身着装，好看是好看，可是太显眼。这一身着装，还会招来杀手跟踪。你要能扮成村姑装束，我同意带你去见我的上司，你看可以吗？”
　　卡谬沙心态很平和的说：“张哥，你的老板娘下落不明，你工作的渔具店也被岗村井边那伙混蛋炸平了。程市长的官邸，都被岗村司令那伙混蛋夷为平地，你不能去漁具店，莫不如随我去七台河。那里有苏联的抗日军队，我有朋友在那里。”
　　张强进入沉思中，他对卡谬沙说的这些毫不怀疑，在他押运走之前那一幕幕，估计也会有这样结果；在张强意识里，闵文秀也应该尽早撤出。凭文秀嫂智慧，她不会坐以待毙。她们现在应该在兵营，她们的处境，现在如何？
　　卡谬沙一转话峰说：“张哥，您还没回答我呢？随我去七台河怎么样？”
　　张强思维从渔具店走出来说：“卡谬沙，我知道会这样。我必须回到齐哈市，找到我的战友。”
　　卡谬沙说：“张哥，您的战友？什么战友？您不是个伙计吗？”
　　张强没注意说错了话。于是就实话实说：“卡谬沙，事已至此，我也不瞒你了，你看我像个伙计吗？有我这样的伙计吗？会使枪，而且还是狙击手？”
　　卡谬沙立刻警觉起来，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她闭上眼睛，像说梦似的自语接着说那次全城戒严在思索着说：“市民聚在一起的胡乱猜测。市民清晰听到迫击炮隆隆声，我也听到了，没有枪击声，也没有士兵砸门嘈杂声。一阵迫击炮声过后，来安德烈啤酒行搞批发的小商贩们，告诉说，程代司令老窝被炸平。也不知道程代司令是怎么和日本人也会闹翻脸的。”
　　张强回头看了一眼卡谬沙说：“卡谬沙，你是说梦吗？”
　　卡谬沙像似没听到张强的问话，还接着说说：“华云渔具店被炸后，小日本子觉得炸的不彻底，接着又放了一把火，烧的片瓦无存，老板娘带着众伙计逃之夭夭。”
　　张强说：“卡谬沙，你是说梦话吗？”
　　卡谬沙惊讶地问：“我没睡。张哥，你是漁具店伙计，张哥能知道老板娘去哪里？其它人又都去了哪里？有人怀疑程市长拐走了老板娘？都知道漁具店老板娘人长的俏丽，是程市长表嫂，他们早都熟悉。兴许是程代司令和表嫂私奔了呢？哎，张哥，怎么你一个人在这里，其它伙计呢？”
　　卡谬沙还在猎奇般地问：“张哥怎么你一个人在这里，其它伙计呢？”
　　张强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着：“大难临头、各奔东西”心里想的是，文秀嫂在哪里？大海哥、丘立国他们都在哪里？
　　卡谬沙仍然背依张强背在说：“张哥不说实话，我问也白问。”
　　张强没心思搭理卡谬沙的歪理谬论，他在思索小分队；他在心里暗暗自语：“去押运那天晚上，文秀嫂还告诉王一明、牛百万要查卡谬沙、安德烈下落。今天她自己送上门来，在饥寒交加时撞上了卡谬沙，本来是一件奇闻，也许是一种巧合。这样机会不算太多，不把卡谬沙带到文秀嫂面前，那是特大错误、天大遗憾。她又主动搭伴同行，她知道劫匪二驴子落脚地方，找到二驴子，那一批文物也一定知道下落，真是一次寻找烈马云的大好机会。”
　　张强决定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告诉卡谬沙，也说明利害一面。他说：“卡谬沙，我是要回齐哈市找我的同伴，告诉他们我是单独逃出来巧遇卡谬沙的，争取大家谅解。卡谬沙，你和我不一样，你在齐哈市可有人追杀的，难道你不怕二驴子一伙人暗杀你吗？另外，我的伙伴可能到乡下去了，你能随我去农村吗？
　　卡谬沙惊喜的看着张强说：“张哥，去农村好，安全。我能去农村，我不怕吃苦，张哥。我一个人流浪害怕，张哥千万别丢下我，我现在不知道下一歩往哪走？不瞒您说，我有个不想告诉任何人的心愿，找真正帮我的人，帮我杀掉二驴子，报杀父之仇。给我卡沃努娃妹妹报仇，然后我给他当牛做马，或者给他生一大帮孩子也心甘情愿。”
　　张强说：“呵！卡谬沙，先不要说这些好吗？好了，我去方便一下，你千万别乱走。”
　　张强走出去到一块岩石后面，想肃静一会儿。他靠在一棵树后面，让大脑清醒一下，可能时间有点长，卡谬沙大喊起来。
　　卡谬沙四周看了一下不见张强。她惊恐的大喊：“张哥！您在哪呢？张哥！我好怕！快回来吧张哥！我怕的受不了啦！”
　　张强从树后走过来说：“卡谬沙你喊什么？那么大声？这是夜里，声音会传的很远。歹徒听到女孩子喊声会赶过来的！”张强往火堆上又加了些干柴。
　　卡谬沙稍停一下又接着说个没完：“张哥，我真把您当做老朋友、老相识。我告诉您心里话，昨天在火车出站不远地方发现了二驴子的那伙帮凶时，我豁出跳车摔死，也不愿死在那些畜牲刀枪下。途中跳下车后，火车速度不快，并没摔伤，连皮肤都沒擦破，两脚稳稳着地。可是，自己不知道该往哪里去，附近又没亲属，回城又怕跟踪被杀掉。牙一咬、心一横，就信马由缰地走了一夜，累了歇歇。由于精神紧张，又怕遇上野兽，所以也不困。被岗村井边的亲信兵追到后，在寒冷清晨走着时候，闻到烟味儿。我认为是到了农户人家，当追兵快赶上时候，我也没听到枪声，那四个冤鬼却神奇般倒地身亡。我走到火堆旁才发现，竟然会有人在烤火中睡去，多危险，一旦火被风吹到身上，不烧死也烧伤。”
　　张强和卡谬沙是在患难中相遇，是张强过夜时篝火的烟味儿把卡谬沙引来。也是有缘，张强多日心火过旺，发高烧已经到接近昏厥状态。卡谬沙是在岗村司令府里逃走，又在娘家遭劫，在朋友家潜伏时，备下一些消炎退热西药，准备逃往新京用。
　　张强射杀了四个追捕卡谬沙的小鬼子，卡谬沙才脱险，张强服下她的消炎、退热西药后，才有得两人结伴同返齐哈市之路。
　　他们俩是同龄人老相识、又是同样患难与共在茫然若失中相遇，最终会怎样？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