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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无赖二狗

作品名称:野桃      作者:芳苓      发布时间:2019-12-04 10:20:23      字数:3002

  我木木地坐在门槛上,听小琴左一句右一句地说。
  “小桃,你听姐说,别再想着逃跑啦……”小琴叹了口气,又叫女儿蹲下撒了一点尿,又规劝我,“驴蛋沟的人蛮横呢,祖上数三代都是土匪。现在村里人见娃儿们遭了罪,改注意了,巴不得上面来修桥,一次次地去乡里起哄。可那些修桥的人怕了,不敢再进山了,可怜了这些娃子了……”
  小琴说正因为上学不方便,所以驴蛋沟的女人大都目不识丁。男人会写自己的名字,会算加减乘除的账,会数钱,也就不上了,也就不错了。
  我的心真的很沉重。想想苏北的老家,虽然也是农村,但不管男娃女娃,基本都受过九年制义务教育,最差也读到初中。而且,我们农村的孩子,条件好的人家,父母还会给他买电脑和手机。我有一只小灵通,上面存了姑妈家的电话号码,只是那只小灵通在我被人贩子迷昏了之后,就和我的行李包一起消失不见了。我猜包里的钱是被人贩子拿了。身份证什么的应该是被扔了。
  我在潘桂英家就见过两样电器,一个是昏黄的电灯,一个是铁锈斑斑的电饭锅。我没看到强子和潘勇有手机。我见过有手机的人,那就是驴蛋沟的村长。那一次,潘桂英央求他给潘勇找个摘枸杞的事儿做,我看见村长掏出一只黑乎乎的手机和人打电话。
  要想顺利逃脱,就必须和外面的人取得联系。而这联系的工具就是手机。
  我就问小琴:“你有手机吗?”
  “我哪有?我家男人也没。驴蛋沟穷,不像外边。不过,村里有电话。”小琴猜着了我要干啥,就摸摸我的头发,警告我,“别一天到晚想着和外面联系。没用的。村子里对买来的媳妇看得最紧。”
  小琴还说我的命比她好。她说潘勇除了腿脚不好,但脾气儿性格挺好的,也挺疼我的,比她家的男人强多了。她还劝我要珍惜:“你以为出去了,就能寻着可心的人?人家看你被拐过,身子被糟践过,只会更瞧不起你!”
  小琴说得振振有词的。可我不想听。我只想出去。出去是为了自由,为了读书,不是为了嫁人。她是被洗脑了,我很可怜她:“小琴,今天我问你的,你可别说出去啊。”
  我有点紧张。这点真的拿不准。毕竟,她是潘桂英找来的说客。
  “放心。我不会害你的。”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的头发乱了,要重新给我扎辫子。
  我披头散发的,任由小琴梳。
  突然,院子外突然蹦进来一个人。我看了一下,吓了一跳,是那个叫二狗的无赖!二狗嬉皮笑脸的,嘴里叼了一根牙签,赤着上身,衣服耷拉在肩膀上,他咧着嘴,看见小琴给我梳头,又看窗户里没其他人儿,二狗就神气了不少。
  “哟,这不是土根的媳妇嘛!你咋在这儿?”二狗一个光棍,家里两间土坯房,庄稼活不好好干,好吃懒做,驴蛋沟的男人女人没哪个瞧得上他的。二狗没事就村子里乱窜,偷鸡摸狗的,哪家都熟悉,哪家的女人他都自来熟。
  小琴知道是二狗,眼皮都懒得抬。她凑近我耳朵边,低声告诉我:“别理他!你越理他越发神气,像犯了花痴,以后他就一天到晚地跟着你!”
  就算小琴不提醒,我也不会搭理。
  二狗讨了个没趣儿,就将猪腰子脸凑到我跟前,看着我又黑又密的头发,嘴里的哈喇子都快掉下来了。二狗啧啧:“侄儿媳妇,你……还真是俊……潘勇还真、真他妈有福气……”
  二狗叫小琴走开,他要给我梳头发,二狗说他打小儿看他娘梳髻子,看着看着自己也练就了一手。二狗说他梳的髻子油光水滑,我很该一试。
  我本能地躲开,离开了门槛。我厌恶二狗。他看着我,眼睛总是露着贪婪的目光。他这样说,分明是想占我的便宜。
  小琴也看出来了,就嘲笑:“滚你的吧。小桃有婆家有男人,啥时候要你梳头?别给我不正经!”
  小琴催二狗赶紧滚。二狗和小琴理论了几句,但总是说不过。
  “二狗,你既然姓潘,也知道小琴是你侄媳妇,你咋好意思?你还有皮有脸吗?要让潘婶知道了,打不死你!”小琴吓唬。二狗知道小琴碍眼,想了想,就缩着脖子歪在一边的羊圈,他说他不打扰我们了,就走近路从羊圈后边的小门出去。
  小琴又逗留了一会,说她该走了。她将女娃又背在了背上,说还得回去晒红薯干子:“你一人在家,别想歪心思。别逃。村口人多。潘婶很快就回了。甭白挨打。听姐的话。”
  小琴重重地提醒我。我就苦笑了笑。日头隐下去了,天儿有点阴沉,我搬了个椅子在院前,我攀上椅子,想四处眺望眺望。
  忽然……我就被一个人狠狠地拽着,一把从椅子上拎了下来,拽得我的胳膊生疼。
  我看了一眼,是二狗!二狗力气很大。他二话不说,嘴里呼呼地喘着粗气儿,将我死死地按在地上,我吓坏了!也憎恶极了!
  我说你干啥?你想干啥?我拼命地踢打。原来二狗就没走。他一直躲在羊圈,等着小琴离开,好见机行事。
  “别、别动……侄儿媳妇……别、别动。我就想亲、亲你,亲个女人……侄媳妇,我、我实在太想女人了……”二狗发起了野性子,嗷呜呜的,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音,真像一只发情的公狗。
  我大声吼叫、嘶喊。我还是个黄花闺女,我一直护着没让潘勇上我,我可不能毁在二狗的手里!二狗见我激烈地扭动,更来劲儿了,他的眼睛红红的,脸都扭曲变形了。
  “二狗!你别这样!别……”我奋力要推开。我懊悔没多留小琴一会,懊悔我的麻痹大意。
  二狗的手已经扯住了我的裤腰。他压着我:“侄、侄媳妇,你、你又不是啥黄花大闺女……你装啥害臊啊……你听、听话,反正我啥都不会说出去。”
  他说我是朵鲜嫩的花儿,潘勇哪能放过我?一晚上肯定要弄个我四五回的。他让我可怜可怜他。
  我没多少力气,力气在之前的拼命反抗中,已经使尽了。渐渐地,我就无力了。眼看着二狗的手真的进去了,我浑身像布满了蚂蝗和臭虫一样,不停地痉挛颤抖,我的胃晃来晃去哐当哐当地响,踢打着我的内脏,我想呕吐,真的要呕吐了。
  “二狗!”我听到一声厉喝。还没反应过来,二狗就被人拎小鸡一样地扔了出去,他被扔到了路边,滚出十来米远。二狗的脸上血红模糊的一片,他躺在路边不停地哀嚎。
  啥人救了我?强子吗?可听这声音又不咋像。我纳闷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我叹了口气,抚了抚胸口,心里喃喃地道:“好了,没事儿了,没事儿了。不要怕……”
  “不要紧吧。”男人拉了一下我。
  我站稳了,抬了抬头,看清了他。原来他是强子的工友,叫啥名来着?我迟疑地开了口:“你,你是……”
  “我叫权东,你不该记不住。”他朝我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他说甭看他对我笑,但心里头紧张的很。“小桃,我要晚来一会,二狗这畜生可就……”
  权东咬着牙,说二狗就是驴蛋沟的驴皮癣。走哪儿臭哪儿:“别看他嬉皮赖脸的,胆子贼大,有好几回,竟然敢去我们工头的宿舍偷东西……这家伙早晚被人揍死。”权东恨恨地。
  我也皱着眉。这驴蛋沟我实在呆不下去了。我簌簌地流眼泪。权东将手里的一个包袱递给我:“拿着。”
  我不想拿。
  我哀求权东:“要不,趁他们没回来,你带我跑吧。”
  他怔了一下,不说行,也不说不行。他的胳膊就任由我死死地抓着。我苦求他,指甲都嵌进了他的肉里。我的眼泪更是不可遏制地流淌。
  “求求你……求求你……只要你帮我逃,我啥都愿意做!”我真的想跪下磕头了。我忘记了他是强子的工友,忘记了他虽然不是驴蛋沟的人,但也常来这里走动。我虽然在心里一千遍一万遍地提醒自己,要忍,无论咋样都要忍。可还是不能掩盖我的本性。稍微见到一个对我善良一些仁慈一些的,我还是想逃,想求他帮我逃。
  晚了。
  我听到院门外头潘桂英说话的声音。她从地里回来了。走不了。不管权东是帮还是不帮。我下意识地离权东远些。
  可权东马上拽住我的手,低声说道:“每个周三,早上六点、都有一辆大巴经过。大巴会停在村口铁索桥下的一棵歪脖子树边。”
  权东将“歪脖子树”几个字说的很重。一刹那间,我就感受到了希望的力量!我哽咽不已,眼睛盯着权东,闪着激动的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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