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善恶有报 天理昭张
作品名称:苦丁香的爱恨情仇 作者:金华烟雨 发布时间:2019-12-02 14:21:41 字数:3799
上一章说到公主的侍女玉儿和箫儿两个人身受重伤命悬一线,生死关头还好箫儿昔日从雪地里救回来的小奴婢格桑献上天山雪莲,总算把二人从死神手里拉了回来,见玉儿和箫儿醒来,公主心中甚喜,包括“赛扁鹊”神医等等所有参与救人的都得到封赏,为了奖励格桑救人之功,公主特意赏她二十两白银,还晋为二等侍女,仅次于玉儿箫儿等人,不用在院里洒扫,直接门外侍候就可以了。雪儿大概做梦都没想到,一株天山雪莲不仅换来那么多白银,还给自己换来了二等侍女的职位,真是乐得走路都有点飘飘然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公主又来探望玉儿和箫儿两个,她们两人虽然侥幸捡回来一条命,但是被打得那么重,棒创一时半会怎么能养好呢?于是公主给她俩放了假,让她们好生调养,又命丽儿去她的库房里把之前葛尔丹几个妃子送来的人参燕窝等滋补的汤药给二人煎服。白日里命洁儿去厨房取大骨头汤来,好尽早愈合伤口,洁儿却碰了一鼻子灰,汤没取到,还糟了好一顿冷嘲热讽,什么难听的话都有,比如“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什么都被贬谪了,还当自己是大妃娘娘呢,还要大骨头那么好的东西,冷暖吃一口都是大汗仁慈,也不掂量自己的斤两”,等等等等,气的洁儿小脸通红,泪眼汪汪地回来了。公主见洁儿两手空空,虽然她一个字都没提,但是公主是何等样人,又怎么会猜不到呢,于是随便讲了一个笑话,把洁儿逗乐了才放她去忙。玉儿和箫儿见公主对自己这么好,两个人激动得热泪盈眶,主仆三人说了半天的体己话,见门外一个人都没有了,箫儿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公主您说怪也不怪,那几个娘娘的房里我一次都没去过,怎么好端端的那簪子就长了腿,偏偏飞到我的褥子底下了呢?”
“这倒不稀罕,有心人想要栽赃你,把东西悄悄放在那就行了,但眼下尚不知那个人是谁,什么时候把东西藏在那的?外面不说层层把守,也有好多双眼睛看着呢,她又是怎么进来的呢?居然还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一个人都没有发现?”玉儿也说出来自己的疑惑。
公主也认同玉儿的说法,微笑着道:“她们的主要目标是我,之所以会伤你们,无非是想要折毁了我的臂膀,然后好肆无忌惮地打压我,这几日我不在家里,外面的防守自然疏松,而你们一颗心都系在我身上,魂不守舍的,咱们自己人乱了方寸,外人也就难免趁虚而入了。不要紧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即便那个人掩藏的再好,迟早会露出马脚的。只是你们几个,时时处处都要小心些,不给她们制造机会,断不能再有损伤了。”
“公主殚精竭虑一片心思全都为我等着想,奴婢何其有幸能够侍候您,以后定会加倍小心,也免得给公主找麻烦,奴婢还有件事不吐不快……”说到这,玉儿有些犹豫,欲言又止。
“玉儿冰雪聪明,必是想问,‘她’不简单对吧?不过一个最下等的小小婢女,哪里来的救命神药?又怎么会不早不晚的雪中送炭呢?”
“公主说的没错,她虽然是我和箫儿的救命恩人,本不该怀疑,但奴婢的名字自从来到准葛尔就没有人叫过一次,又怎么会传到三妃娘娘的耳朵呢?那个小婢女的哥哥那么疼她,肯冒着生命危险去给她寻药,又怎么会舍得她卖身为奴,还是侍奉这里最心狠手辣的角,他怎么能舍得自己的妹妹整日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呢?所以公主一定得对这个人多加小心才是。”
“玉儿姐姐,你怎么能这样呢?如果不是人家,咱们两个连命都没有了,雪儿多好啊,你怎么能胡乱猜测呢?”箫儿不服气地道。怀疑谁都行,就是不能怀疑雪儿,不是她及时送药救命,自己这条小命早就不在了。
“玉儿的猜测不无道理,只是眼下我们还没有证据,敌在暗我在明,只有把她放在眼皮底下才好监视。箫儿还小,尚不知人心险恶,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动我可以,但是动我的侍女们不行,不管那个人是谁,只要让我揪出来,就一定给她们报仇雪恨。
葛尔丹回来后就去了阿奴那里——他的可敦,他心里唯一认可的妻。那个曾经许诺与她相守一生的人,那个温柔贤淑的女人总是让他牵肠挂肚。阿奴推开门,见是她的大汗来了,眼睛里都是笑意:“怪不得今日早起喜鹊叫个不停,原是大汗回来了,大汗一路奔波,可是辛苦么?又打了许多猎物?玩的可开心么?吃的好么?那起子人没有偷懒吧?可好生侍奉大汗起居呢?”葛尔丹心疼地盯着阿奴嗔怪道:“你这身体,还担心我,你男人壮得像头牛,不必挂虑,倒是你,多日不见,又消瘦了许多?她们是怎么侍候你的,是不是看本汗最近没有发火啊?来人,快去取补品来,去请老神医多开一些上好汤药,胎要安,做母亲的身体也得好好调养才行,快去熬燕窝粥来,还有,把本汗新猎到的鹿肉好好烹些来与大妃娘娘调养……”阿奴的肚子又大了一点,孕吐反应挺厉害的,折腾的她整个人都清瘦了不少,虽然已经是第五胎了(先前怀了一个男婴,七个多月时竟落胎了),可是他依然紧张得不行,一见阿奴这副模样,便立刻吩咐侍女们好生侍奉,又是牛肉又是鹿肉补品的多拿些来。
阿奴呵呵笑道:“大汗——瞧您,人刚迈进门就一叠声的吩咐,弄的婢子们都无所适从了,妾身好着呢,大汗且请宽心些吧,坐下来歇歇脚,让臣妾为您捶捶背,揉揉肩膊可好呢?”她一个眼神,贴身侍女呼卢金珠便赶紧去打了热水拧了条毛巾递给阿奴,阿奴开始给葛尔丹宽衣洗漱,葛尔丹长长的乌发只有阿奴才梳得最好。又吩咐小厨房端了酒菜来,与葛尔丹对饮对酌,诉说别后思念之情,半晌之后又问道:“我每每不在宫中,这个大家都有劳你了,最近家里没事吧?那些女人可还安分?”
“大汗不提,妾身倒无从说起,大汗出去这数日,家里可出了些事情,大妃娘娘人关在冷宫,她的侍女一个不晓得怎么‘偷’了阿海的簪子,被打个半死,另一个据说是冒了臣妾名讳……可咱们准葛尔人从来不讲究这些的,婢子也是人生父母养的,所以妾身才赶去救人,还好她们两个命大……”葛尔丹听到这里不由大怒:“混账,混账,那个清国公主都被关了禁闭,她的侍女又不可随便走动,怎么可能偷到阿海的簪子,蠢,这个女人太蠢了!真是蠢笨至极,想要杀人不能找个好点的借口吗!”
“大汗……”阿奴欲言又止。
“爱妃不必担忧,本汗心里有数,马上就给那个小贱人点颜色看看,不会纵容她太嚣张的!”提起后宫开支收入账目的事,阿奴赶紧说:“妾身正有一事相求,妾身整日弄这些账目,弄的我头都晕了,好不好这几个月大汗找个人代劳,就是心疼臣妾了。”
“阿奴所言极是,只是放眼整个后宫,别人管这个家我还真不放心,阿海粗枝大叶的,她怎么能管好?完颜秀位分低,谁肯服她,到时候不知那些女人又生出多少事来;耶律燕胆子太小,上不了台面的……唉,这些年都依靠你惯了,一时半会还真叫本汗找不出个合适的人来。”
“那时妾身还年轻,多劳动些倒也没什么,只是这一胎不晓得为何竟这般折腾,倒让臣妾有些吃不消了,大汗怎么倒忘了,大妃娘娘……知书识礼,她是最佳人选啊。”
“你这个善良的毛病,到何时才能改啊。”葛尔丹嗔怪的戳了一下阿奴的额头:“她如今位分已被取缔,还什么大妃娘娘?再说你都自顾不暇了,还想着替别人求情呢。说句实在话,咱们这个大家庭,除了你谁管我都不放心。”
“大汗又取笑臣妾了,臣妾也是人,能力毕竟有限啊,要么就叫她协助我一下便好。而且据臣妾看来,大妃娘娘不是那狠辣之人,好端端的怎么可能谋害一个幼童呢?不是妾身多嘴,她的背后力量不可忽视,大汗凡事当三思而后行啊……”
“这个爱妃勿需多虑,我已经叫她们放那个女人回她的毡房了。”葛尔丹大喇喇的一挥手道。
阿奴笑容俨俨地道“大汗天纵英明,还不晓得那些女人的心思,在后宫里无名无份,她能过得下去吗?还不得给人剁了吃呢。”
“那依你看来……”葛尔丹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了。
阿奴赶紧起身下拜:“如今臣妾这身子,”阿奴爱怜地摸了摸腹部,“也不能为大汗侍寝,就算为了臣妾腹中的胎儿积点德,妾身恳请大汗恢复大妃娘娘的位分,妾身只要能够侍奉大汗,哪怕为奴为婢都不计较。”
“快快起来。”见阿奴跪拜,葛尔丹心疼得赶紧起身搀扶:“爱妃身怀六甲,怎么能行此大礼,别伤到胎气!”
“大汗不应,臣妾便不起来。”阿奴撒娇道。
“好好好,都依你都依你,你呀,天生一副菩萨心肠。”他的阿奴,设身处地都为了别人着想,善良的直教人心疼,葛尔丹有时候真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多谢大汗。”阿奴扶着葛尔丹的手慢慢起身,葛尔丹爱敬的紧紧捏着这双玉手,把她搀扶起来,夫妻两个又重新坐下边吃边聊。用餐完毕,一等侍女呼卢金珠亲自收拾碗筷,葛尔丹阿奴两个人又聊了许久,直到天快黑了,阿奴下了好几次逐客令,葛尔丹才依依不舍地从她房里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葛尔丹便郑重其事地命人严查“侍女偷盗案”,不然他向来不管下人们那些事的。这个风一放出去,阿海就有些心虚,但是仗着大汗的宠爱,也没当一回事,横竖便是真的查出来,找个替死鬼推出去便是了,她才不在乎。没想到这回葛尔丹好像真的生气了,不多久就把她宫里的一个小侍女给揪了出来,严加审问,好在那个女孩身体太弱禁不得打,没挨上几板子就死了,什么都没问出来。葛尔丹来到阿海房里,脸上看起来平静无波:“本汗不在这段时间,爱妃忙得很吧?”
“大汗您就不要取笑臣妾了,臣妾天生一副劳碌命,又怎能躲清闲呢?也只有臣妾不怕得罪人,帮着大汗清理后宫了。”阿海娇笑着邀功。
葛尔丹面上忽然冷若冰霜:“平日里你怎么做,本汗只当看不见,但是也拜托你动动脑子,别叫牛油蒙了心行不行?你倒给本汗说说,一个小小侍女进出都不得自由,她又是如何偷拿到你的簪子?还愚蠢到放在自己的褥子底下等着你去查?”
“这……臣妾怎么晓得……”见大汗脸色不对,阿海也一改往日的猖狂,小心翼翼地嗫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