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心照不宣 · 第九十六章 家的感觉

　　第九十五章、心照不宣
　　
　　叶子说，那天就算自己不受伤，乔伊娜也会想办法和自己在一起的，因为她有许多东西要问。
　　在浴室里，乔伊娜让叶子在椅子上坐下，小心地帮她脱下衣服，叶子有些不好意思，想自己来，乔伊娜笑着说：“都是女人，怕什么。”
　　乔伊娜特别小心地帮她冲洗擦拭，叶子很不好意思，几次说着要自己来，但乔伊娜就是不让。
　　不知怎么的，那一瞬间，叶子有些歉疚，总觉得欠了她一点什么。
　　乔伊娜第一步成功了，其实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你的胸真美！”乔伊娜赞叹道，还调皮地用手去撩拨它。
　　叶子的裸体白得像玉一样，乔伊娜直盯着她的某个地方看，似乎看呆了。
　　“连这里都还这样粉嫩，你真是女人中的极品。”乔伊娜说，“怎么也看不出是结过婚、生过孩子的人，还以为你是十七八岁的少女呢。”
　　叶子本来就不是一个善于言谈的人，这种出格的语言让她羞得满脸通红，一时之间更不知如何回答。
　　“都是女人，知道女人的不容易。要好好珍惜自己的青春时光，女人要是自己不爱自己，还能靠谁呢？”乔伊娜动情地说，“男人大都靠不住。”
　　“当然，罗文不一样。”乔伊娜说到这里，笑了。
　　叶子的脸更红了。
　　“最近，罗文说晚上不准备住在公司里了，我在猜是不是要到你那儿去了。”乔伊娜看着叶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这话正打中叶子的要害，叶子头脑一片空白，全忘了易平和罗文教她的话，没有做任何的反驳，只是干呆着，她知道自己当时的样子一定特别傻。
　　乔伊娜肯定也看出了叶子内心的紧张，她继续地说着：“易总很看重你，其实我也一样。你是个人才，自然会有很多人喜欢。”
　　叶子觉得自己像一个提线木偶，连基本的思维能力都失去了。
　　“其实如果你愿意回到公司里来的话，我们公司也会愿意给你最好的待遇的，只要易总同意，我肯定也会支持的，对不对？”乔伊娜边说边帮她穿上衣服。
　　“这样下去，公司早晚要散了。”乔伊娜幽幽地说着，叹了口气，“叶子，你说，这样的时候，我是不是很无能为力啊？”
　　乔伊娜的话什么都没说破，又似乎什么都挑明了，叶子很想辩解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一块大石压着，怎么也喘不过气来。
　　“你和罗文一样，是个老实人。你的表情从来不会说谎。谢谢你！”乔伊娜一边冲洗着自己的身子，一边说。
　　回家后的一整个晚上，叶子都很自责，她觉得自己特别没用，在乔伊娜的目光下，简直像个透明人。她相信，通过自己，乔伊娜已经证实了一切。
　　“我要把手机号换掉，我怕再接到乔总的电话。”叶子对罗文说。
　　倒是易平想得开，知道当天乔伊娜对叶子的一番试探后，他沉吟了片刻，说道：“随她去吧！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怀疑永远只是怀疑，她也不会有证据。我们还是按我们的计划做，跟你们没有关系，有问题我来解决。”
　　国庆之后，罗文不再住在原来的公司了，正式成为叶子的室友。
　　十月中旬，汪小龙从外地回来了，回来的第一天晚上，就来找罗文一起出去喝茶。
　　“公司最近人员变动很大，留住人才是关键。你就不用说了，我们和易平三个是兄弟，有事一定会站在一起的。就是叶子走了最可惜，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哪个公司挖了墙角。”汪小龙说。
　　“确实的，人才最难得，任何一个公司到了后期想要做大做强，肯定离不开人才。”罗文避重就轻，没有回应他的疑问，只是抒发了一下自己的感慨。
　　“公司经营到后期，合伙人之间有一些意见不统一也是常有的事。大家还是要团结，不能太多地在私利上纠缠。”汪小龙说。
　　罗文点点头，没有表达自己的意见。
　　两人聊了很多，却一直不能触到汪小龙想要引入的正题。罗文没有告诉他任何的实情，但罗文也没有说任何的假话。
　　后来，罗文推说要回去，匆匆结束了话题，他不想聊得太久，因为这样的聊天对他是一种压力。
　　十月底的时候，清远的刘碧专程来到了融山，随她同来的还有一个气度雍容的中年男人，刘碧一口一个“韦哥”的叫得特别亲热。刘碧约了易平和乔伊娜在“君乐酒家”见了面。据易平说，刘碧专程来的目的是想要动员他们一起做欧美留学这一块。刘碧说，这块利润更高，只要能够签出一个，就能赚个二十多万。
　　“韦哥是这方面的行家。”刘碧笑着说，“他手头签出的人可多了去了，少说也有几百人吧？”
　　刘碧说着还特意回头妩媚地看了“韦哥”一眼，“韦哥”笑笑，不置可否。
　　刘碧开出的合作方案是：易平和乔伊娜负责收人头，材料和送签由“韦哥”和刘碧这边负责。
　　“我们就收个底价，你们这边能收多少就收多少，超出底价的部分都是你们的利润。”刘碧说，“按我们的这个底价，只要能签出一个，你们的利润少说也有十万上下。”
　　“不过，送签费得由我们共同承担。一次送签费大概要一万元上下。”“韦哥”插了一句，“有利润肯定就有风险。你们做了这么久留学中介，这点肯定知道。”
　　这样的条件让易平有些不爽，坐了一会儿，易平借口有事，就抽身先走了，他一走，乔伊娜也不好再坐下去，也起身跟着他走了。
　　不过，听说：晚上的时候，乔伊娜和汪小龙夫妇俩又专门请了刘碧他们一回，饭局间几个人又讲了一些什么就没人知晓。
　　刘碧这回来得匆忙，饭局过后，当晚就赶着回去，甚至没来得及和她表妹张姐打个招呼。
　　十一月初的时候，汪小龙告诉易平，他准备在平安镇上办一个出国留学的中介，专门做欧美国家的留学签证——乔大姐的“好再来饭店”就在平安镇上。汪小龙说，他开发的业务和公司是互补的：以后这边做日本留学没批的可以介绍到他那边，他那边有想去日本的也可以介绍过来。这样互相呼应，更能把声势做起来，有利于市场的进一步拓展。
　　易平看了汪小龙一眼，本来想问上几句，但吸过两口烟后就改了主意，他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我觉得他做欧美留学只是虚的，毕竟刘碧的条件有些苛刻，再说做欧美留学的成功率并不高，先期投入什么时候能收回来还是未知数。融山最大的市场还是日本留学。我相信他实际上是为了把自己早就在开的私人日本留学中介半公开化。”易平说，“也好！大家都不说破，各做各的。”
　　易平认为，原来的公司还是会继续做下去的，毕竟品牌在那，双方各自弄出的子公司还不全都打着大公司的名头？
　　“看她往公司里报多少人头，我也跟着，反正会比她多一些。”易平说。
　　十一月中旬，真正大忙的时候开始了，因为按惯例，来年四月生的材料是要赶在十二月底前完成的。
　　晚上加班开始后，罗文忙得像个陀螺。他把QQ全天侯地挂着，有时叶子会在上面问些问题，他要尽可能及时地解答。但叶子很善解人意，知道他忙，而且也有很多不方便之处，所以一般情况总会把问题先记着，等他晚上过去之后再问。
　　罗文是个实诚人，总是想着要赶在晚上九点离开之前多做点事，所以总是做得特别累。更何况，这只是上半夜——他知道：九点以后，是另一个开始。
　　这一天，当罗文捶着酸麻的腰站起来，向易平和乔伊娜说了一声，准备离开时，乔伊娜满脸是笑地拿了一堆材料过来，笑着说：“罗老师，知道你辛苦，都不好意思说。这些材料你是不是能在晚上回家时赶个时间帮我看一看？时间太紧了，没办法。他们几个做的我不放心。”
　　罗文知道：今晚肯定又得熬夜到天亮了。
　　到了“红沧小区”，上了五楼，罗文轻轻地敲了几下门。起先还有孩子走动的声音，这一敲，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我是罗文。”罗文有点急了，连忙说。
　　一听罗文的声音，里边的门很快就开了，开门的是叶子的女儿——婉儿，婉儿抬起头来，很认真地说：“刚才有个坏人，进来要抓我们。我们很害怕。”
　　罗文吓了一跳。
　　叶子说：“没什么，就是刚才有一个人说是修水管的，进来探了一下头，又说走错了，我怕有什么麻烦，所以吩咐孩子不要随意开门。”
　　“做我们这些工作的，还是小心一点好。”叶子又说。
　　“罗叔叔，这是给你的钥匙。”婉儿很快地跑进卧室，把钥匙递给了罗文。
　　“今天刚上街复制的，这样以后就方便些。”叶子很温柔地说。
　　“锅里还有留着的饭菜，等下趁热先吃了再做事。”叶子又说。
　　罗文的心里一阵温暖——这是家的感觉。
　　
　　第九十六章、家的感觉
　　
　　以后每天晚上，罗文要走的时候，乔伊娜总会塞给他一些材料，让他带走加班完成。
　　罗文总是要加班到凌晨一两点，才能上床睡一会儿觉。日子紧张而又无聊，有时甚至会忘记了对面还坐着一个叶子。好在婉儿还算听话，虽说有时会有点皮，但只要叶子训上几句，就安静了。有一回，叶子做着做着困得伏在桌上睡着了，婉儿竟然也趴在她的腿上睡得很香，罗文直到起身要上厕所的时候才发现。
　　十一月底的一天晚上，罗文又是做到将近凌晨两点才歇工，进卫生间的时候不小心就坐在马桶上打了个盹，起来时有点晕眩，他觉得自己可能有点低血糖了。回房间时，发现叶子母女俩在卧室的床上躺着，竟然没有关门，罗文又有些恍惚，依稀觉得时光倒流了十几个年头，那时有个家，米婷和孩子也是这样地偎在一起。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在大公司那边本来只想眯一会儿的，却谁知睡过头了，这让他一整个下午都有点不安。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十二月中旬，罗文的身体真的有点撑不住了。十八日的早上，罗文正审查材料，忽然吃惊地发现自己眼花了，视觉模糊，看不清什么东西，头还有些疼。他用力地眨着眼睛，使劲地揉搓，并试着闭目养神，却还是无济于事。
　　“我需要看一下医生，我的眼睛忽然花了，看什么东西都头痛，还有呕吐的感觉。”一直撑到中午快下班时，罗文才对易平和乔伊娜说。
　　乔伊娜呆了一下，马上接着说：“那你得快去看一下医生，好了再过来。”
　　罗文开不了车，在楼下叫了一辆两轮，让他开到“红沧小区”对面的一个诊所，他想：要是没什么事，中午就在小区内休息一会儿，顺便看一些材料。
　　医生说是疲劳过度，需要挂吊瓶，更需要休息。
　　没办法，罗文只好向易平请半天假。
　　易平“嗯”了一声，然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要快点好！关键时刻可没办法让你生太多久的病。有病等四月生结束了再生。”
　　十二点的时候，叶子和婉儿两人带着饭过来了。叶子说，是易平告诉她的。
　　“你太拼了，比我还傻。”叶子说，“那边人多，还有易总和乔总呢！有些事情他们不也能做吗？”
　　叶子带着哀怨的语气说着，说着说着还红了眼眶。
　　“两个傻瓜！”婉儿调皮地说。
　　罗文的心里感到一阵温暖。
　　“告诉你爸爸，要好好休息，暂时别想工作的事了。”医生摸着孩子的头说。
　　罗文和叶子竟然都没有去更正医生的说法，婉儿看看罗文，又看看叶子，再看看医生，大眼睛闪呀闪的，也没有说什么。
　　后来，叶子和罗文两人都憋不住笑了，也不知道笑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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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完瓶，已经下午四点多了，罗文直接到了“红沧小区”的五楼。开门进去，叶子正在做饭，罗文说：“我帮你到学校去接婉儿吧！”
　　“你还好吗？”叶子抬起头来问。
　　“还好。”罗文笑着说。
　　“那好。”叶子说，低下头继续忙活。
　　有一种关心和默契是那么地自然，没有任何刻意的痕迹——也许，这就是家的感觉？
　　第二天到公司的时候，易平和乔伊娜都没有问他的病情，大家都忙着，能来肯定就是健康的。
　　进入新年的一月份，总算忙完了四月生，暂时可以好好地休整一小段时间了。从现在开始到四月生签证还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虽然仍有许多事情要做，但时间很充裕。
　　没有加班的晚上，叶子和婉儿两人总是要等到罗文来了以后才开饭。罗文有车，也常常帮她到学校去接孩子。吃完饭后，罗文总会抽出时间辅导孩子的作业，毕竟曾经的他也是科班出身的老师；而叶子则忙着收拾碗筷，擦拭桌椅，清扫房间等杂务。三个人越来越像一家子了，只是罗文和叶子彼此的个性都比较内向，有一层纸始终无法戳破。
　　终于忙完家务以后，两人便面对着面地各坐在一台电脑面前，或者做些资料，或者百无聊赖地偷一些懒。
　　这一段时间，婉儿总喜欢缠着罗文，问这问那。有一天，婉儿坐到了罗文的腿上，附在他的耳旁轻声说：“我可以叫你爸爸吗？”
　　罗文吓了一跳，赶紧偷瞄了一眼对面的叶子，叶子却毫不知觉，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键盘。
　　罗文轻轻地捏了捏婉儿的小脸蛋，笑了。
　　这一夜，他做了好几个跟叶子有关的梦，梦醒的一瞬间，心里充满了勇气，他翻身而起想跟叶子好好地说一说。但第二天一平静下来，却又踌躇了。
　　其实，他挺喜欢这种安安静静的默契，因为他怕有些东西又像纸糊的灯笼，一旦戳破，风中的微光总是要最终熄灭——就如同曾经所有绮丽的梦。
　　有一回，他在QQ的对话窗口上发送了一个表情给叶子。坐在对面的叶子一下子笑了，抬头看了一下罗文，马上也回了一个表情。于是两人面对面在电脑上用QQ聊了起来。后来，两人有了一个奇怪的默契，互相在QQ上逗乐，有时叶子还会从对面抛过来一个嗔怪的眼神，娇羞中带着一丝媚意，特别地令人心动。有一回，两人不知怎么地就哈哈地大笑起来，这一笑，就冲掉了所有的拘谨，一下子变得随性多了，这一笑，也把婉儿给笑醒了。
　　一月底，掀起轩然大波的“艳照门”事件使两人的关系又更进了一层。
　　那天，叶子发了张自拍照过来，罗文开了一个玩笑，发了两个字：艳照，一发完他就后悔了，生怕叶子生气。其实他都是在下半夜叶子母女睡着的时候偷看了一些别人上传的照片的，他不敢在她面前提起这个话题，怕她觉得自己龌龊。谁知，叶子马上在“艳照”两字后面加了个“门”字。这让罗文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原来她也看。
　　罗文又发了一副对联：“XX艳照辞旧岁，XX绿帽迎新春（新陈代谢）”。叶子一下子笑开了。
　　叶子也发了几段网友写的关于“艳照门”的搞笑段子，其中有段文字说的是：“艳照门”事发之后，风传主角感染爱滋，一时香港医院爆满，几乎所有的名媛贵妇都排着队要做爱滋检测。
　　发完之后叶子伏在桌面上笑得不行。
　　“我朋友因为在QQ签名里吹牛说她已经收齐了全套照片，这几天一下子就有无数人要加她好友。”叶子说着又笑了。
　　“天虽冷，但这几个港台明星给我们吹来了阵阵暖风，让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终于有机会和他们做最亲密的接触，还是人家港台明星比较接地气。”叶子一笑，罗文也坦然了，又是一堆俏皮话发了过去。
　　于是叶子又笑了。
　　后来，罗文上厕所回来的时候从叶子身后经过，发现叶子正在点击一个文件包，打开来正是成堆的艳照。
　　罗文站住的时候其实并不知道叶子点击的是“艳照”，叶子点开的时候也并不知道罗文刚好就在身后。这一下，两人都有些尴尬。
　　“我朋友发的，她真的有全套。”叶子说着。
　　“嗯。”罗文也尽可能装得若无其事，“是很多，我前天就搜了几张。”
　　但这样的言辞并没有化解两人的尴尬，叶子点的是顺序播放，后面的几张特别大尺度，叶子连忙想关掉。
　　她的手有点抖，却不小心点了放大模式，顿时满脸通红。
　　罗文想帮她，就用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帮她点击鼠标，他发现她的手好烫。
　　其实她的脸更烫。
　　罗文一瞬间来了勇气，他把覆在她的手背上的手抓得更紧了，另一只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肩上，他觉得她整个人好像一下子变软了，他闻到了她诱人的气息。
　　空气都有点发烫，似乎能一点就着。他的心快蹦出来了。
　　这时候，一个稚嫩的声音在他们身边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原来是婉儿醒了，揉着惺忪的眼站在他们身后。
　　两人也一下子醒了。
　　“照片我明天发给你。”平静下来的叶子说。
　　明天正是公司春节放假开始的时间。
　　这一夜，罗文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