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庆功宴 · 第七十四章 今晚我跟谁睡
作品名称:我们不一样 作者:刘彻 发布时间:2019-11-22 22:22:54 字数:4829
第七十三章、庆功宴
四月生的再次告捷,奠定了易平和乔伊娜的“东方外国语培训学校”在融山留学中介中的地位。如今,融山但凡是做出国的、或者是想要出国的,就没有不知道易平和他的“东方外国语培训学校”的。
“今年的‘庆功宴’一定要办得更风光一些。”易平说,“既是还人情,也聚聚人气,顺便把气势造得更足些。”
于是,四月一过,“庆功宴”的筹备便排入了公司的日程。
这个“庆功宴”的时间选择是颇费苦心的,既要照顾到参加对象的日程安排上的方便,又要尽可能是吉日,所以这个时间是一改再改,最后定在了端午之后的第一个星期日晚上。
“凤对我说,她这回一定也要参加。”易平对罗文说着,嘴角浮起了那种熟悉的微笑,无奈中似乎还带着些自嘲,是那种坏坏的味道——罗文知道,这正是女孩喜欢的味道。
“其实她是应该去的,许多时候她的埋怨也是有道理的。”罗文很真诚地说。
顺着话题,罗文再次试着向易平解释那天在“走鹿山公园”的事。易平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我们是兄弟,我还不知道你?谢了!”
罗文有些感动。
“庆功宴”安排在“君乐酒家”举行。四点刚过,酒店外头就飘起了各色的气球,气球末端垂着的带子上写着“东方外国语培训学校欢迎您”几个大字,在风中若隐若现,像是在跟你捉迷藏。门口的“迎宾小姐”是易平特地从夜店雇来的,都穿着吊带上衣和紧身热裤,斜肩披着的绶带上也写着“东方外国语培训学校欢迎您”的字样。性感美女引得来店里消费的客人纷纷驻足,这些“迎宾小姐”们就不失时机地把宣传材料往客人的手里塞,嘴里还不停地说着“看看吧”,那样子几乎是再现了夜半在大街上拉客的场景。
“庆功宴”当天,人来的还是很齐的,龚一金、练运广都从“蓝鲸岛”回来了,就连平时远在日本的娜娜也恰好在国内。易平知道:能来的都是真正的朋友,那些官场上的人物,只适合在小场面的私人聚会中宴请——那样有利于避免不良影响的扩散,也更体现身份。
这天的凤并没有刻意的打扮,只是仍如往常一样地将齐肩的长发用丝线很随意地扎住,很随性也很雅致,一袭宽松的白衣,行走间轻盈地飘呀飘,有一种脱俗的清丽。
好多人是第一次见到凤,大家的目光不由得被她吸引了。凤有一种完全不同于周围众人的气质,这种气质虽与这个场合格格不入,但却不影响在座的男人有种心痒痒的感觉。
易平没有对凤进行任何的介绍,除了公司的员工,大部分人并不认识她。许多男人过来搭讪,搭话搭得最殷勤的要算廖飞鸿了,听说她是教师,他就主动地询问起怎么不调到城关来,还说如果有需要的话自己愿意帮忙。
“那就谢谢了,我叫渝凤。”凤终于露出了笑容,破天荒地和廖飞鸿多喝了两杯。
易平在一旁若无其事地和别人喝着酒,脸上始终挂着那种莫测高深的笑。
罗文知道:其实,凭易平这几年的人脉积淀,应该完全有办法在进城这件事上帮一些忙的,但易平一直没有去办,不知道究竟有什么打算。
眼看廖飞鸿越聊越兴奋,精明的乔伊娜借着敬酒的机会,像是无意间走到凤的身边,然后用了略显夸张的语气对凤说:“易平在那边呢,你们两口子怎么隔那么远。”
这一说,廖飞鸿便停住了喋喋不休的话语,先是咳嗽几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然后便举杯向凤致意,接着就往旁桌继续敬酒去了。
凤礼节性地向乔伊娜点点头,转身往罗文这边来了,罗文分明看到了她眼角的不屑和厌恶。
本来的规划是晚餐后要去K歌的,但廖飞鸿却说:“还是搓几圈麻将吧!”这一说,易平和乔伊娜只好改变了原先的规划。
众人各自散去。练运广、廖飞鸿、娜娜还有“日不落酒屋”的颜老板几个找了个新地继续喝酒去了,剩下的几个人要凑足一桌麻将倒也有些困难。
易平把罗文叫到一旁,说:“你凑个数吧!廖飞鸿和别人不同,得陪他玩一玩。”
说完,易平把一沓钱塞到了罗文的兜里,估摸着得有两千上下。
罗文、易平、乔伊娜,再加上廖飞鸿,四个人坐下来刚玩了两圈,凤就看得兴味索然,直打哈欠。
“要不,你先回去吧。”易平对凤说。
凤独个儿打车离开后,四人又打了一圈,然后廖飞鸿的电话就响了。
是他老婆的电话。原来,廖飞鸿的老婆正在逛街,她早就打了电话说是要等他一起回家——怪不得廖飞鸿刚才死活不肯一起去K歌。
廖飞鸿怕老婆是有名的,他自己刚才还在说呢:当初在乡镇工作时,每回去K歌或打麻将晚了,就要骗老婆单位有任务,要下去抓计生什么的,回去时还特意要将脚尖往烂泥里用力地踩上几脚……
不一会儿,廖飞鸿的老婆就到了。这是一个很富态的女人,皮肤倒是保养得很好,四十多的人看着也就是三十出头的样子。据说,廖飞鸿的老婆当初是在银行上班的,后来廖飞鸿通过关系帮她弄了个病退,现在每天在家,就是打打麻将、美美容什么的,日子过得相当清闲。闲暇时间多了,精力也更加旺盛了,对老公也盯得更紧了。
廖飞鸿的老婆姓郑,几个人一口一个“郑姐”地叫着,叫得相当亲热。廖飞鸿见了老婆,就体贴地让到了一边,于是郑姐大模大样地坐下,于是牌局又继续开始了。
不知怎么的,这郑姐一坐下,罗文就来了手风,连续胡了几把。当下一轮郑姐坐庄时,坐在她下家的罗文连着对了两把,终于把郑姐给惹火了,正当罗文踌躇着要打哪一张牌时,郑姐一伸手,就把罗文捏在手中的牌抢了过来,“啪”地一声拍在桌面上,嘴里呛道:“你究竟会不会打?像个男人吗?出一张牌也要磨磨蹭蹭的,比女人还不如。要是不会打的话,换别人来……”
这话把罗文呛得满脸通红,看着扔在桌面上的那张麻将牌,半晌没有说话。要不是看到易平和乔伊娜一个劲地陪着小心哄郑姐开心,也许他会把牌一推走人的。
接下来的牌局波澜不惊,易平、乔伊娜轮着放炮,郑姐胡了一把又一把,脸上逐渐有了笑容。
易平和乔伊娜也笑得特别开心。赢的开心,输的也高兴,这牌局确实很绿色,很环保。
这一夜,除了罗文,所有人都很开心。
第七十四章、今晚我跟谁睡
“庆功宴”之后的第二天晚上,易平又叫上罗文,约了练运广、龚一金、娜娜、颜老板以及与娜娜一起刚从日本回国的闺蜜“傻婆”,众人又狂欢了一回。练运广、龚一金从“蓝鲸岛”回来一趟也不容易,更难得的是一年只回国一两趟的娜娜居然也碰上了,所以好好地疯上一回也是必须的。再说了,上回在“蓝鲸岛”,人家是怎样的盛情相待啊!本来昨晚“庆功宴”之后就规划好要去疯上一回的,没想到廖飞鸿死活不肯去,这才临时有了变故。
“你给凤打个电话吧!就说我们今晚去‘猪母礁海滩’那边吃个饭,可能要迟点回去。”易平对罗文说。
罗文愣了一下,但还是拿起电话打给了凤。
“每回总吵,也烦了。他还是信你的话。”看着罗文打完了电话,易平又解释道。
“猪母礁海滩”是一片在建中的海滨度假村,成堆的砖石、捆扎好的钢筋,使规划区内一片零乱。但天仍是蓝的,海也仍是蓝的,沙滩一望无垠,绵软细密的沙子踩在脚上特别舒服。
几个人一到海滩,就疯了起来。娜娜今天穿了一条热裤,将高挑的身材衬得一览无遗,练运广还没上车前就已经围着她转了好几圈,瞄完大腿又瞄胸,笑着说:“养肥了。还是日本男人办法多。”娜娜笑笑,也不说什么,只是往龚一金的身边躲了躲。一旁的颜老板嘴角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高大帅气的龚一金走在哪儿都是女人瞩目的焦点。
大家在海滩上疯跑起来,就连平时看着特别矜持的颜老板也脱了鞋像孩子似地蹦了起来。
正是退潮,众人追着浪跑,追着追着三个女人先停了下来,其他人也陆续停了下来。
“再往前就要‘湿身’了。”龚一金笑着说。
“失就失吧,都见水了,哪能不失身呢?”练运文一语双关的话引得众人大笑,三个女人笑得最欢。
“怕湿身,就把裤子脱了。”娜娜笑着说。
“脱就脱吧,谁怕谁。”练运广作势要脱,“我先脱,你们一个个地跟着。反正我浑身上下没一个地方可自卑的。”
“怎么样?娜娜,敢不敢跟着?”练运广半蹲着身子,看着娜娜继续说。娜娜一米八左右的身高,这样半蹲着的练运广平视的话,只能看到她的胸。
娜娜笑着转身让开,一挪身就靠到了龚一金的身边,差点就踩着了颜老板的脚。于是,练运广就把目标转向了娜娜的闺蜜“傻婆”,一抄手就将她抱起,踩着潮水向前跑了起来。“傻婆”惊叫一声,然后就用胳膊紧紧地勾住了练运广的脖子。
“傻婆”并不傻,她身材纤细苗条,却凹凸有致,按练运广的话说,就是那种放在床上特别容易来感觉的一类女人。“傻婆”名字的来历是和去年底回国后的一件轶事有关:据说,那天晚上,刚回国的“傻婆”就和她的一帮死党们喝得烂醉才回家。进小区的时候,都快迈不动腿了,是小区的保安将她扶上了十楼。她拉着保安的手在自己的裤兜里掏了半天,才摸出钥匙。保安帮她开了门,然后她就拉着保安在套房里疯了半夜,就是不肯让保安离开……这事“傻婆”不承认,她说保安只是不放心她,帮她倒了水,照顾了大半宿才下去。但这话没人信。这之后,大家就开玩笑地把她叫做“傻婆”,但她并不生气。
放下“傻婆”,练运广脸不红气不喘的,还笑嘻嘻地说:“怎么样,我早就说了嘛!无论站着还是躺下,咱都没有可自卑的地方。”
“你试着再抱抱娜娜试试。”“傻婆”笑着说。
娜娜一听赶紧又往一旁闪开,一闪又闪在龚一金身边。
晚餐时,易平让老板直接把桌椅搬到室外,吹着海风,看着远处的海天,这才是真正的席天幕地。
海螺上来时,龚一金礼貌地帮在座的女士们每人夹了几个,结果“傻婆”看着娜娜面前的盘子又叫了起来:“哇!你怎么也知道娜娜就喜欢大的。”
众人全都听懂了这话的暧昧,一下子全都笑岔了。
因为要开车,大家喝得不是很尽兴,回来后又在“玫红公园”的夜摊上喝了一回。到了下半夜,众人全喝得晕晕乎乎的,“傻婆”说尿急,厕所又离得远,于是易平就带她到了一个树木茂密处。“傻婆”急急蹲下,易平也隐入树阴中不见踪影。
“这么久了,要不要过去看看?两人不会已经开始了吧?”练运广叫起来。
“别闹!坏人家的好事是造七世的孽呢。”颜老板笑着说。
这样的夜,大家都喝疯了,空气中的暧昧似乎一点就着。在众人的疯狂中罗文更显得落寞,他觉得自己跟他们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把罗文送回公司时已是凌晨一点左右,易平反复吩咐罗文,宿舍的门不要反锁,等下自己可能会到这边睡觉,要是凤来电话了,一定要告诉她,自己喝醉了,现在就跟罗文睡在一起。
谁知没过多久,易平就又回到了公司。当时,睡不着的罗文正在上网,他打开QQ看到叶子的空间里更新了内容,标题是醒目的大字:骗子,全都是骗子。罗文刚想点进去细看,易平在外头敲起了门。
易平说他已经发了信息给凤,告诉她自己今晚不回去睡了,要和罗文一起聊聊天。
“他们也回去了?”罗文问。
易平笑了。他说,几个人开了房,正遇上电梯坏了,大家顺着楼梯上去,在过道处就开始上下其手,疯狂地摸胸袭臀……这时,娜娜忽然问了一句:“今晚我跟谁睡?”这一问让大家不由得有了一丝思考。颜老板也开口问了一句:“开了几间房?”
再后来,龚一金的电话就响了,是他老婆的。他老婆在电话里直接了当地说:“回来吧!我现在就开车过去接你。”
龚一金的老婆也是日本回来的,据易平说,当初龚一金也是经人介绍和她约炮的——在日本,对两性关系看得还是比较开的,而且打工的日子也寂寞,互相介绍临时性伴侣也是常有的事。没想到这一约就约成了终生,这女的死缠烂打,疯狂地粘上了他,于是两人后来就结婚了,现在也有了孩子。
毕竟都是日本回来的,这女人精得很,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最危险,她没给龚一金太多的犯错空间。
龚一金一走,娜娜也吵着要回去,“傻婆”自然也不好留下,于是,好好的一场“盛会”就这样黄了。
易平正说着,忽然又有了电话,出去接了几分钟,他进来说:“是乔伊娜。”
没想到乔伊娜这时候了还没有睡着,此时的这通电话,其意思不言而喻。
易平用手挠了挠大腿,又套上刚脱下的长裤,满脸都是邪意十足的笑。
“这女人那方面的能力强得很。”易平边套裤子边说,“她的大腿根附近有黑痣。奇的是两侧都有,按命相说,这是犯烂桃花的命相,这样的女人私生活特别靡烂……”
罗文觉得似乎被什么扎了一下,血很快地涌上了脸,同时涌上的还有酒。
易平一走开,罗文便有了许多幻觉。那个墙根下和“点儿”在一起的童年从眼前如损坏的卡带一样一桢一桢时断时续地跳着过去,然后还有一片雪花……
他忽然觉得喉头一紧,连忙跑到马桶边翻江倒海地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