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章西希 · 第七十章 惠子老师

　　第六十九章、章西希
　　
　　进入九月份，对留学市场的争夺越来越激烈，各家留学中介都在极力向语言学校争取更多的输送名额。同样地，日本的语言学校也看到了融山一带市场所蕴藏的巨大商机。
　　在电话里，章西希向易平透露了想要扩招的计划，据说相关手续都已办理清楚，下一期招生就可以付诸实施。
　　九月十日，章西希回国了。如何接待章西希成了易平这段时间来考虑的头等大事。这样的接待乔伊娜自然不大方便出面，毕竟，男人之间的那点事，她也是知道的。
　　“记得‘浪琴休闲屋’的那个‘小不点’吗？白白嫩嫩的，肯定是处女。我准备出两千，看她愿不愿意出台陪章西希。男人嘛，总是对处女有特别的喜好。”易平吐了一口烟，很深思地说，烟雾中半眯的目光似乎能把天也看破。
　　章西希行动力强，回到融山之后的第二天就开始马不停蹄地走了几家和他有业务往来的中介。易平的“东方外国语培训学校”是章西希到访的第二站，在和易平、乔伊娜两人简单地交流了两句之后，章西希就来到了培训班的教室，不大的教室里挤满了公司的员工以及众多的学员。
　　章西希在台上坐下后，底下便寂然无声，他的鹰钩鼻虎视着众人，甚至比目光还要锐利。
　　“再过几个月，你们可能就将坐在一个全新的环境里，呼吸着从太平洋吹来的清鲜气息，感受着樱花的美丽和浪漫，享受着人类文明的最高成就——你们将有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生。生在这个时代，你们是幸福的。留日，为你们打开了实现人生梦想的另一个窗口，它将为你们带来全新的人生体验，使你们有机会提升自己的生活品质，从而靠近文明，走进文明，真正地做到与时俱进……”
　　一段煽情的开场白之后，章西希从日本的发展机会、就业环境、工资待遇，一直讲到自己创立的仙川语言学校。章西希的话让人明白：成功离你并不遥远，就隔着一张日本签证的距离。
　　“不客气地说，以我们仙川学校的实力，今天只要我愿意松口，放出一百个名额，我敢保证不要二十四个小时肯定能一抢而光。但我要把机会留给整个融山市场，我给任何一个中介的名额都不超过三十人。我希望在座的你们，会有人在明年的四月与我相逢在仙川学校。”
　　章西希最后的结语显得霸气侧漏。
　　“我也要去仙川。”章西希的“发布会”一结束，小玉就找到了易平，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隔天，易平就带了罗文来到了“浪琴休闲屋”。“小不点”正在上钟，等了大约半个小时，才见到她跟在一个老男人的身后从里屋出来。见了罗文，“小不点”似乎愣了一下，然后便转到镜子前用手梳理着头发。
　　“‘小不点’，上钟。客人在这等了你半个小时了。”老板说。
　　“一起来吧！”易平笑着看了看罗文对“小不点”说，“我出双倍的钱。你出一个钟，赚两份。”
　　“小不点”看了看罗文，犹豫了片刻，转身向里屋走去。让易平拉着，罗文身不由己地跟在后面进了一个小隔间。
　　一进小隔间，易平就不安份起来。也许是易平的动作有点大，“小不点”微皱了眉，“哎哟”一声叫了出来。
　　罗文坐着，觉得特别尴尬。
　　“小不点”转头看了罗文一眼，如水的眼神让罗文有点怦然心动的感觉。有一瞬间，他有了幻觉：他看见了童年的“点儿”就站在他的面前，有一双清泉似的大眼……
　　找了个借口，罗文溜了出去，在外头等了半个多小时。几个没有上钟的妹子不断地向他抛着媚眼，有一个还调皮地用手在他的敏感处轻点了一下，弄得他哭笑不得。
　　好不容易等到易平从里屋出来，后头跟着的“小不点”满脸绯红，像喝了酒一样。见她脚底有些虚，旁边的一个妹子还关切地扶了她一下，并用质疑的眼光瞧了瞧易平。
　　易平若无其事地点了支烟，但罗文分明从他嘴角浮起的笑中读出了浓浓的淫邪的味道。
　　“她不答应。”后来，易平对罗文说，“我都加价到三千了，她还是不肯点头。”
　　“这绝对是个雏儿。”易平很肯定地说，“我说要帮她按摩，我说我以前就是干这个的，多哄一会儿她也就信了。我从脚尖一路往上按，我故意把她两腿拉开再合上，拉开再合上，说是要放松筋骨。他妈的她居然说自己身上有酸酸麻麻的感觉，夸我果然很专业……”
　　易平说着，嘻嘻地笑了起来。
　　本来易平是要哄她把长裤也脱了下来，说这样透风，有利于活动筋骨，按摩的效果更好。谁知她一下子警觉起来，死活不肯。
　　“这就是个孩子，还傻着呢，多花点时间，肯定能上手。”易平很有把握地说。
　　罗文听着，不知怎么的，眼前就晃起当初“小不点”在自己面前要解开胸扣的样子。他忽然觉得心里有一点难受。
　　最终，易平决定带章西希去的是“君乐酒家”，这里的特色服务是叫做“冰火两重天”的套餐。
　　“去吧！试一试，你就会看开一点。这世上，男人和女人，还不就是那么回事。”易平说。
　　“去见识见识场面，学会和那些人打交道，以后公司还有好多事要托付给你呢。”易平继续说，“其实，人一脱光，无论什么身份，就都平等了，这时候说什么事都方便。”
　　“改变生活方式，就能改变你的心态，然后就能改变你的命运。”末了，易平抛出一句不知哪儿学来的特别有哲理的话。
　　“君乐酒家”的“休闲区”在地下室部分，大热天的，进去了还有些阴凉。跟在章西希后头，看着章西希昂首阔步前行的样子，罗文甚至能够感受到从他眼镜片后射出的光比地下室的冷气还要更阴凉一些。
　　只是见了妹子之后，章西希的表情就生动了起来。易平为他挑的是这里的头牌，将近一米七的身高，有着精致的五官，高耸的胸和坚实的臀似乎都会说话。章西希捏了捏小妹的脸，还顺手拍了拍小妹的臀部，小妹把胸一挺，贴在了他的身上，女人体传递过来的温度使他咧嘴笑了起来。罗文这才发现，原来他有好几颗闪光的金牙，晃得人头晕。
　　小妹暧昧地用手攥住章西希敏感的部位，像溜宠物似的把章西希牵进了浴室……
　　在浴室里，美女特别地主动，急忙忙地就要把自己剥光。罗文慌忙伸手想要阻拦，美女皱了一下眉，说道：“猴急什么？我自己会来。”罗文一下子红了脸，连忙想要解释，美女没有理她，继续脱衣解扣。
　　“你可以不要脱吗？我们聊一会儿天。”罗文说得有些结巴，连自己都听出不够自信。
　　美女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罗文，像是在看一个怪物：“在这里聊天？你花了钱就是准备在这里找我聊天？”
　　没等罗文回答，美女忽然狂笑起来，笑得浑身抽搐。
　　笑停了，她忽然很正经地问罗文：“你是不是不行了？”
　　然后她又叹了口气，很善解人意地说：“我知道你们男人很在意这个。以前我接过一个客人，忙活了半天始终动不起来，但不到点死活不肯出去，后来一直警告我不要对他的朋友说起他不行的事。其实，男人有时遇到这样的状况也正常，毕竟生活压力太大了。”
　　罗文忽然觉得这个美女竟有些可爱。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美女的身材有些纤瘦，但比例很好，尤其是腿部的弧线特别地优美。
　　“怎么样？我的腿型很美吧？练过的。”她有些自豪地说，显然也注意到了罗文的目光。
　　她笑起来的样子让罗文的内心有一阵漾动，一种温暖的感觉袭上心头。罗文看到了她左眼角相当显眼的一颗黑痣，眼前竟恍惚晃动着儿时的一些熟悉的影像……
　　“你小时候练过杂耍？”罗文忽然蹦出了一句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话。
　　美女很认真地看了罗文一下，然后笑了，她说：“有可能啊！谁说不会是这样呢？这世上好多事都说不清啊！好多时候我都分不清前世今生呢。”
　　“说的也是。”罗文也放松起来，笑着说，“你以前有没有可能两边的眼角都有一个痣呢？”
　　“有可能啊！说不定我后来把右边的一个黑痣给做掉了啊！”美女也半真半假地顺着罗文的话说。
　　浴室的空间并不大，两人就这样站着有一句没一句地瞎聊，倒还真的忘记了该做的正事。
　　
　　第七十章、惠子老师
　　
　　章西希走后不久，接踵而来的是神鸟学校的惠子老师。惠子老师一下飞机，就被“翔鸿日本留学中介”的许总接走了，原来许总早在“君乐酒店”订好了房间，稍事休息之后，下午四点左右，许总接她到公司视察了一番。到了饭点的时间，许总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了乔伊娜，于是就拿起电话打给了易平。
　　“他的意思是要我们过去买单的。”易平笑着对罗文和乔伊娜说。
　　许总是个很精明的人，今天没有像往常一样很排场地把公司的妹子带一串出来——他了解女人的心思。和他一起陪客的除了乔伊娜，清一色的男人。
　　但乔伊娜太光彩照人了，她一坐下便用日语向惠子老师打了个招呼，还向所有人微笑致意，明眸皓齿照亮了所有人的眼，大家都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惠子老师看了乔伊娜一眼，皱了一下眉，稍稍点点头，算是回礼，脸有些沉。
　　“这是王总，我们都叫他八哥。”许总向大家一一介绍他的合作伙伴。八哥五大三粗的身材，看着像是练举重的，他站起身来很客气地微弯了腰，一脸拘谨的笑。
　　接着林总还介绍了万总、文总，看许总日语说得磕磕巴巴的，乔伊娜还热心地做起了翻译，只是惠子老师仍然全程板着脸，一副高冷的样子。惠子四十出头的年纪，虽是保养得好，但身形仍然显得有些臃肿，好在只要不笑，还是看不到鱼尾纹的。
　　菜上来后，万总、文总抢着帮惠子老师烫碗筷，八哥一见，也连忙帮众人倒酒，倒到乔伊娜跟前时，不小心蹭着她高耸的胸了，乔伊娜回眸一笑，让他骨头都有点酥了。
　　罗文最怕的就是这样的场合，全程陪着笑脸，他觉得自己两腮的肌肉都有点酥麻了。坐着坐着，他就有些走神，耳边的杯盏声似乎也有些恍惚。
　　当然酒桌上的主角仍然只有惠子老师一个，今晚她的情绪似乎不是特别高，只是当易平用日语关切地询问她是不是累了的时候，她的神情才放松下来，脸上有了笑容。
　　她甚至还和易平聊了起来，似乎已经相识很久，罗文听不懂他们在聊些什么，但是从惠子老师偶尔一阵哈哈的笑声中，还是能够感受到两人聊得相当投机。只是当乔伊娜想要插嘴的时候，惠子老师又不说话了，场面又有些冷。
　　买单时让八哥抢了先，易平有些不过意，说：“晚上唱歌去，我做东。”
　　惠子老师摆摆手，打了个哈欠，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
　　只有许总好像看出了什么，他对易平和乔伊娜说：“要不，你们先回去吧！下回有机会再请。”
　　易平并没有顺路先送乔伊娜回家，而是绕路先把罗文送回公司，然后再和乔伊娜两人往回开，易平说，这是特殊的礼遇，谁叫是兄弟呢?
　　罗文笑笑，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
　　睡不着，打开电脑，上了一回儿QQ，发现在线的有叶子，个性签名不知什么时候改成了：爱你，胖丫头。原来她已经生了。于是，罗文就和叶子聊了起来。叶子说，她已经出了月子，现在一个人在家带着孩子，特别无聊。
　　“你不知道孩子有多坏，一不高兴就踹你，就专门找你困得不行的时候哭。她爸爸还没等孩子满月就出门了，说是外头忙。当男人就是这么清闲……”叶子打字的速度特别快，一串串蹦出的字眼看得罗文不由得笑了起来。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公司忙，又有好久时间没回家了。
　　前天，米婷又打电话来了，仍然催着离婚的事。他想：是不是真该做个了结了。只是，该怎么向父母解释呢？
　　聊了一会儿天，叶子就下线了，毕竟带着孩子，不方便。
　　正无聊间，来了电话，一看，是凤的。凤在电话里问他有没有和易平在一起，这一问倒把他给问住了。他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知道：易平这时一定又跟乔伊娜在一起了。
　　他觉得自己不能说真话，但也不能骗她，于是他捡了一些能说的真实告诉她，包括：和日本的老师在一起吃饭，包括后来准备去唱歌……
　　凤沉默了，半晌，说：“我知道，他忙。”
　　凤放下电话不久，易平的电话也来了。
　　“我在楼下，你马上下来。”易平很干脆地说。
　　虽然不知易平要干什么，但罗文还是下去了。
　　“走吧！一起喝酒去。”易平说，“陪那个日本娘们。”
　　原来，易平和乔伊娜开了房，正在翻江倒海之际，电话铃声响了，一看，是凤的。易平撑起身子，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乔伊娜却像八爪鱼一样地巴紧了他，他一动，便扯着她，也跟着起来。就算是在接电话，两个人也连在一起，更要命的是，这女人的一双手还故意调皮地撩着他，让他心猿意马。粗暴简单地回应几句之后，易平便挂了电话。两人重新开始运动起来，正在要紧的关头，电话又响了起来，而且很固执地间隔两三秒钟回拨一次。起初他想不理它，可是后来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凤是不会这样地给他打电话的。果然，不是凤的，是惠子老师的。
　　易平连忙停止了运动，再次翻身起来，并用手把乔伊娜挡住，说：“是惠子老师。”
　　惠子老师在电话里说，睡不着，想找个地方喝些酒，最好是酒吧之类的，希望易平能带他去。
　　放下电话，易平看着一脸潮红的乔伊娜，觉得有些愧疚，于是翻身上来，想加力画个句号。谁知乔伊娜却用手拦住了他，笑着说：“去吧！等下有你累的。”
　　这话说得易平一脸的尴尬。
　　“陪我一起去吧！”易平对罗文说，“谁叫我们是兄弟呢？”
　　这是一家不大的迪吧，位置比较偏僻，但环境还算优雅。
　　“有几家更大的，但前一段时间发生了几次斗殴事件，现在正在关停整顿中。这一家据说是县委领导有参股的，相对治安情况好一些。”易平解释道。
　　惠子老师点头表示理解。
　　与晚饭时的正装不同，晚上的惠子老师似乎是特意打扮了一番，一袭低胸装在夜色中别有一种妩媚，身上的女人香令人沉醉。
　　这是罗文第一次看到专业的DJ，是个女生，很苗条的身材，随着乐声摇头晃脑的，很投入的样子。于是，他选了一个角落，端了一杯酒，在那里看着DJ以及疯狂跳舞或一杯接一杯往口里倒酒的男女。易平和惠子老师边喝边聊，很投机的样子，好像根本就忘了还有一个叫做罗文的人。
　　喝着喝着，惠子老师就不自觉地把头靠到了易平的身上，远远看去，两人像一对情侣。
　　上了一趟厕所，在厕所门口，罗文看到一对年轻的男女正旁若无人地搂着啃嘴，丝毫不顾忌别人的眼光。
　　他觉得这地方不适合自己。一个人站在迪吧门口吹了好久的风，终于还是拿起电话打给了易平，他告诉易平，自己想要先回去了。
　　没想到易平却没有拦阻，只是说，那路上小心一点，他可能没那么早回去。
　　他想，易平今夜一定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