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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家族】红地毯(2)

作品名称:红地毯      作者:笑若灵舞      发布时间:2008-11-28 19:15:11      字数:7906

亚旗和杰克森花了三个晚上的时间为这首歌词填了曲,将制作好的录音带寄到电台去。
老天保佑!电台来通知允许亚旗在晚会上将这首歌现场演绎,并寄来一张免费入场券。
亚双托着腮看着他:“对对,没想到你可以上电视表演。”
亚旗的脸红红。
“我会看电视的,你别忘了,你可以成功的入选有我一半的功劳。”
他不得不承认她那首像儿歌一样的歌词是很特别很引人注目的。
“你得将自己打扮漂亮点。”她说:“别忘了准备一支笔和一个本子,向她要签名。”
他点着头。
“我会和同学们一起看电视,你可不能出丑。”
他又使劲的点头。
可是,要命的家长会偏偏选在这一天开,他和亚双大气都不敢出的坐在父母的身边,等着班主任的揭发。
果然,班主任开始表扬亚双,学习认真尊敬老师团结同学成绩优秀,建议她报考最好的大学,如果读文科更是大有前途。
父母很有风度的微笑着。
然后就到亚旗了,性格内向,不爱闹不爱笑,严重的近视影响了他的学习,身为父母的要放在心上,三天两头的因为眼睛痛而缺课,这样下去是不行的,而且严重的偏科,脑子又笨,数理化跟不上去。
苏菲妮的嘴里像塞了个盐鸭蛋。
“你们都是很优秀的老师,在教学这方面是我们学习的榜样。”班主任还不忘恭维他们。“当然,不要太望子成龙,天天将亚旗关在家中恶补也不是办法,倒不如让他跟亚双一起到学校来上晚自习,同学们在一起互相督促互相探讨会更有效果。”
亚旗的冷汗便下来了。
家长会结束,两兄妹抖抖索索的跟在父母身后,刚一出校门,苏菲妮便抖着手拧住了儿子的耳朵,拖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去。
“眼睛痛?缺课?上晚自习?你给我老实交代!”
他垂着头,拧着书包,像个挨批斗的罪犯。
“亚双,你给我过来!”
亚双看着可怜的亚旗,不敢说话。
莫伟霆说:“先回家吧,回去再说。”
“好!我们坐车走,你们两个――给我走回去!”
于是,莫伟霆用那辆单车将妻子载走了,亚旗和亚双像两条落水狗灰溜溜的往家走。
“我提醒过你!”亚双撇着嘴,备受委屈:“害我跟你受罚。”
“今天晚上我得去电台参加晚会。”
“你――你只顾着追星!该死的向语诗!”
亚旗将手里的妹妹的书包丢到地上去。
“哦,你不用利用我了,就过河拆桥。”
他看着亚双红了眼睛,又帮她捡起来搭在自己的肩上。
“今天晚上你绝对走不了。”
“所以,我不回家了。”
亚双瞪着他:“你会死的很惨。”
他把两个书包往亚双的脖子上一套,跑了。
“喂!”她大声喊:“你这身校服太难看了。”
当晚,莫亚旗就穿着这身压得他弓腰驼背的校服进了演播厅,他和那几个将上台的歌迷被安排在最前排的位子。伸手将脖子上的领带拉了拉,他使劲的喘了几口气。
终于见到她了!同电视上一样瘦瘦高高的,头发乱乱的,不同的是她没化那些稀奇古怪的妆,一张脸干净而光洁,而且露着满口贝齿很开心的在笑。
她便唱了几首歌,回答了一些主持人的提问,然后几位模仿她唱歌的女孩子上台表演,最后主持人说有位男孩子为她写了首歌,要当众送给她。
亚旗上了台,他好似踩在云雾里,双腿打着颤。她比他高出许多,看着他脸上又大又厚的眼镜,看着他那大大的蓝色校服,笑着说:“小弟弟,你好可爱。”
他的脸红得要将自己烧化了。
主持人递了把吉他给他,他终于勉强镇定下来,每唱一句她都在旁边哈哈大笑,下面的歌迷也尖声大作。
唱完了,他傻乎乎的站在那里,主持人问她:“感觉怎样?”
“唱的很不错。”她说:“歌词特别的有意思。”
主持人问亚旗:“你有什么要对语诗讲吗?”
他讲不出话,脑子里一片空白。
向语诗揉着他的头发取笑的说:“我会等你长大哦。”
他忘记向她要签名,忘记去拥抱她一下或者亲亲她的脸,就这样下了台。
此时,亚旗的父母和妹妹也在看这个节目,亚双在母亲的审讯下全都老实交代,那么,谁不想看看自己的儿子上电视是个什么样子呢?
亚双说:“他简直是个呆瓜,一句话不讲。”
苏菲妮叹口气。看来,她这个儿子天生的脑筋不灵活,她对他期望过高了。
莫伟霆却说:“他唱得不错,只不过太紧张而已。”
苏菲妮问女儿:“他经常逃学就为了去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当父亲的帮腔:“这不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亚双也帮忙:“你们没见过他跳舞,没见过他在舞厅唱歌有多帅。”
“帅?”苏菲妮一见到他那垂头丧气的样子就头疼。
亚双笑:“他只不过穿这身校服丑些罢了,其实,他真是好帅的。”
“那个女人有什么好?”苏菲妮看着电视上的向语诗:“要身材没身材,要长相没长相。”
“可你儿子喜欢。”莫伟霆笑。
“他是个问题儿童,自然与常人的审美观不一样。”
亚双说:“妈妈,他是考不上大学的,你别真把他逼成问题儿童了。”
苏菲妮转移目标:“那么,你报考理科。”
做父亲的反对:“不行,练了十几年的歌喉,怎能不去唱歌?”
“不是有一个在唱吗?”
莫伟霆看着电视,看不见那个傻儿子,他说:“他不是可塑之才,让他去街边卖艺吧。”
亚旗回到家,并没有挨打和罚跪,一家人都用那么大度的眼光看着他,他的脸还是红着的。
亚双冲到他面前,取了他的眼镜,脱了他的校服,又将他的头发理了理,对父母说:“其实他是蛮好看的。”
浓浓的眉,有着类似成人的深沉的眼睛,挺直的鼻子,月牙形的嘴唇,唇上有了淡淡的茸毛。
苏菲妮说:“我们从来没说过他不好看,你们是双胞胎,他不会丑到哪去的。”
儿子的脸有着女孩的俊俏和细致,甚至称的上漂亮,特别那一笑弯弯的嘴唇,满口整齐洁白的牙齿。但他内向,害羞,他们实在看不出他身上有半点男孩的潇洒和帅气。
亚旗看着他们,没戴眼镜的他实际上只看见几个模糊的人影。他向妹妹讨回眼镜戴上,立即,又是那副傻呆呆的样子。
苏菲妮说:“坐。”
他坐下,将双手放在膝盖上,低垂着头,像个老头。
当母亲的叹了口气,她这个儿子简直就是个受压迫的奴棣。
“对对,你自己说说,对考大学有几成的把握。”
他绞着自己的手指。
亚双鼓励他:“对对,今天开个家长会,我们有意见趁早提出来,也许会得到实质性的解决。”
他终于说:“我数理化和英语都勉强可以考及格,你们认为我是否考的上?”
苏菲妮再次重重的叹息一声:“那么,你是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
母亲不再看他,看着女儿:“双双,你呢?”
“哎!我是蛮想读个名牌大学将来出国留学的,但学了十几年唱歌,不继续下去又太可惜了。”
莫伟霆满意的看着女儿说:“双双,我希望你将来可以做一个国际上有名的音乐家,而不是那些扭扭屁股就赚钱的歌星。”
亚双保证:“我努力。”
苏菲妮失望的自言自语:“我是公认的最好的物理老师,可惜没有人继承我的事业。”
亚旗有些难过又有些开心,他觉得对不起妈妈,但他至少不会再被逼着考大学了。

亚双成功的考入了中央民族音乐学院。
亚旗落榜,他充分的获得了自由,为了不见到那位看见他就叹气的母亲苏菲妮,他便整日在时尚街混,晚上仍然在牛仔舞厅唱歌,他成了那里正式聘请的歌手。
他的父母在亚双的带领下来看了一次他的演出。
苏菲妮终于从这个呆瓜儿子身上看到了亚双所说的――帅!原来她那个整天连头都抬不起来的儿子也是可以这样大叫大笑大闹的,他那神采飞扬的笑脸,古古怪怪的服饰,柔软摆动的长发都令她这位母亲从心底有了些骄傲。
所以,她彻底原谅了他的不务正业。
等亚旗发现他们来到他们身边的时候,她说:“你可以成天在外面瞎闹,但饭总得回家吃,难道你不想吃妈妈做的饭菜长得更高更壮?”
第一次, 他在父母面前笑得轻松自在。
苏菲妮特地带着儿子去配了隐形的眼镜,儿子不那么弯腰哈背的时候居然比她高出了半个头。只是,她还是觉得他太瘦了。
假期一过,亚双就到北京读书去了,和她形影不离十七年,亚旗还真有些不习惯。虽然每天早上再也听不到她讨厌的起床铃,他都会准时醒来,他很想念那个妹妹。
这天他对父母说:“市里要举办一场自行车锦标赛,我报了名。”
苏菲妮说:“你?你那么瘦。”
他说:“我自五岁开始就驮着双双到现在哦。”
莫伟霆支持儿子:“去参与总是好的,得不得奖没关系。”
可亚旗出乎意料的又给了他们一个惊喜,他竟然在三百多名参赛选手中夺得冠军。
看着在台上领奖的儿子,苏菲妮的眼睛就湿了。
亚旗就这样开始走上了他的成名之路。有广告商请他拍广告,并有自行车越野赛的教练亲自登门,认为他耐力很好很有发展前途。亚旗拒绝进入体校训练,他热爱的仍然是唱歌。
杰克森仍然在酒吧里弄他的音乐,小杰克森的名气已经远远的超过了他。一个记者在这条时尚街拍了些照片并在都市快报上刊登以后,这里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拥挤和疯狂。报纸上有在吹萨克斯的老杰克森,在台上狂歌的小杰克森,有跳街舞的新新人类。
在这里,莫亚旗这个名字是人尽皆知的,他有着一头柔软的长发,有着白皙俊俏的脸孔,有着高高俊朗的身材,他几乎是众口皆碑的美男子,这无疑令许多年轻的女孩为之疯狂,也令许多有钱的少妇所向往。在他十八岁的这年,甚至有富婆慕名而来想“包”他。他的身份在人们心目中介于歌手与少爷之间,因为处于这种场合的男男女女多少都给人卖艺卖笑卖身的误解。何况他衣着打扮前卫,并经常在台上和一些女孩子大跳艳舞,不由得不让人想入非非。
闲下来他仍会和杰克森喝酒,他还是不能喝力道很大的威士忌,在啤酒里加饮料,也仍没学会抽烟,实际上,他还是个好孩子。
老杰克森眯着眼看他,说:“小杰克森,你这粒瓦砾中的珍珠已经渐渐露出了光华。”
他笑着,嘴角上弯,如一轮月牙。
“你长大了。”他无不自豪:“我看着你长成今天的样子,我很高兴。”
亚旗对他说:“有你的功劳哦,杰克森。”
老头的头发胡子开始花白,越来越像圣诞老人。“你那个美人妹妹我还记得她呢。”
“她一直没回来,我都很挂念她。一有假期,她就到各个少数民族去采风,听说这个寒假她要去西藏,要去世界最高峰找寻演唱的感觉。”
他们一老一小仍然会看向语诗的演唱碟,有时也重放有亚旗参加的那台晚会,每次亚旗都会捂着脸说自己那时好丑。
“娱乐新闻报道称她在和一个什么球星谈恋爱,她仍然是传媒的焦点。”杰克森仍然很关注她。
亚旗对她反而平实了好多,她只是他年少梦中的一个影子,在他自身越来越发光的时候也就将她慢慢的放低,崇拜归崇拜,都不再梦想会成为自己的红颜。
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他恋爱了,虽然当时他并不懂爱情。他只不过觉得他们很合得来,她同样会跳舞,染着黄头发,化着黑嘴唇,穿着迷你裙。他们拖着手玩所有好玩的东西,包括成人的游戏,莫亚旗成了个真正的男人。
他也终于将这个女孩带回家,当然,苏菲妮看了她第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但她礼貌的接待了这位儿子生命中的第一个女朋友。
吃了晚饭苏菲妮用半请求半命令的口气说:“今晚在家睡,我有事同你讲。”
他送走女朋友,很规矩的在母亲面前坐着。
“我并不是个很专制的母亲是吗?你不好好念书,我不强迫你。你想唱歌想玩都不阻止你,但对于谈恋爱这件事,好像你太小了。”
“我十八岁了。”他说。
“你们在时尚街租了一间房,是吗?”
他老实回答:“是。”
“你想和她结婚吗?”
他垂着头,他根本没把谈恋爱和结婚这件事联系起来过。
“坦白说,我不喜欢这个女孩。我什么都可以不管你,但我的儿媳应该是个好女孩。”
他不说话。
“我坚决反对,你自己好好想想。”然后又温和的说:“你应该有一位像双双那么出色的女孩做女朋友。”
他不由得笑了。双双!她的确是个好女孩,但她是他妹妹。
他从来都是个听话的好儿子,他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对那个女孩说:“我要回家去住。”
她叉着手喊:“你一定听了你那个老巫婆老妈的鬼主意是不是?”
他生气了:“不准你这样说我妈!”
她尖叫:“你敢和我分手,看我怎么收拾你!”
于是,莫亚旗为他这生的第一次恋爱付出了代价,她叫来几个男孩子将他的头打了一个大口子。在他住院的时候,妹妹莫亚双从西藏回来了,回来便到医院来了,不是来看他,也是来看病。
他看着她又红又紫的脸蛋,开了口子的嘴唇,吃惊得好半天没合上嘴。他这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妹妹差点就死在那个唐古拉高原上了,莫伟霆不远千里去将女儿接回来,她的嗓子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这让全家人无比的担忧。
一个星期后,她的脸色开始好转,也能开口讲话,但不能太大声太用力,她的喉咙疼的不得了。她说从来没到过那么冷的地方,又呕又头疼,她想站在唐古拉山口唱首歌,一句没唱完嗓子便哑了。多亏了那里的解放军兵哥哥,她用光了他们的氧气,吃光了他们的好东西,然后由他们护送她到拉萨的医院看病,并通知她的家人去接她回来。
她平静的对家人说:“我再也不能唱歌了。”
莫伟霆的眼睛当时就红了:“我一定要治好你。”
但亚双没有半点难过的意思,相反的好像得到了某种解脱,她说:“我想去外国语学院念书。”
“不行!”父亲坚定的说:“你一定会好起来。”
但是,亚双的嗓子经过专家鉴定,再也不能唱美声了。她的声带受了伤,连讲话都带着沙哑。她终于如愿以偿的进了一所名牌大学,念本科,她说她要拿多个博士学位。
去西藏的收获就是亚双出了一本书,有诗歌散文游记,都是她到各个少数民族的亲身经历和感受,重点写了西藏那些兵哥哥。
亚双没告诉任何人那个运输兵梁浩军用大衣将冻僵了的她抱在怀里取暖,她每周都给他写封信,她总是记得他那双充满了爱意的圣洁的眼睛,那眼神是一种自然流露出来的善良温暖爱抚和心疼,她为之从心底涌起女性特有的一种温柔和情愫,使自己深深的陷入。
亚旗将她的一首诗谱上曲,录了音,连同她的书一同寄到了西藏边关的哨所――是因为有你的凝望,太阳才会冉冉升起,是因为有你的微笑,冰山才会绽放雪莲,是因为有你的守护,我才会这样安然入睡,在梦里,你是我儿时依恋的大树,你是我翘首守望的鸽子,你是我成长时茁壮的美丽,你是我心底葱荣的永恒,永不变更,永不变••••••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这盒磁带被唐古拉的官兵寄到了电台,希望可以放给祖国所有的军人收听,让他们知道自己拥有着人世间如此美好的赞美和纯洁的爱,他们再苦再累都觉得值得。
于是记者找到了在时尚街唱歌的莫亚旗,简直有那种发掘了一颗新星的兴奋和激动。在长达一天的采访中,有关莫亚旗的一篇报道便家喻户晓,称他是最具潜力的歌手。
之后,一家唱片公司正式和莫亚旗签约,他走出了时尚街,开始参加各种综艺节目,开始不断的创作新歌推出唱片,而亚双是他最好的词作者。亚双仍然潜心的进修她的学业,不少人想捧她成名都被她拒绝,对她而言,亚旗的成名已经满足了父母的梦想,她有自己的目标和追求,在攻读研究生的同时,她又出了两本书,一本散文,一本小说。
她和梁浩军仍然保持通信联络,他尽可能的回避亚双对他的感情。他只是运输车队的一个运输兵,没有多深的学识,没有富裕的背景,也没有辉煌的前途,他说他申请转志愿兵,长期留在西藏工作,他已经爱上了那个地方。
亚双是个外在柔弱而内在执着的女孩,她毫不掩饰对这个军人的爱慕之情,在信中她许诺,毕业后也去西藏工作,她要永远和他在一起。
他不再给她回信,亚双请假,她不打算放弃。她从来没见过第二个男人有他那样的圣洁的眼神,而且,她永远忘不了他怀里的温度和他那双红肿粗糙的不停搓着她脸庞的大手,这一生也许永远不会有人给予她那样的温度和热度。
她很冷静的将这些讲给父母听。两个老人看着她,为什么这双儿女总是不停的给他们惊喜,幸好他们没有心脏病,否则早就心肌梗塞了。
莫伟霆咳了几声,打破这沉闷的气氛。“老实说,我是相当崇拜军人的,他们的确是世上最可爱的人,可是――当然,爱上一个军人没有错,可是――”
苏菲妮接着丈夫的话题:“可是,你还在读书,你还小,你还想读研读博,不是吗?这么早谈恋爱会影响你的。”
“他丝毫没有影响我的学业,相反,他是我的生命动力。”
夫妻两对望一眼。“当然,我们且不论他的学历身世背景,你们可以做朋友,将来,他退伍了,我们见见他,再谈论恋爱这回事。你们只不过相处了几天,何况他那样对你只是一种本能的行为,并不代表他爱上你了。”
“正因为他那样对我不是因为看上我了,即使我是一个丑八怪,是一条小狗,他也会那样对我,我才为之感动,那时真正的无私的情感。”
“可是,西藏那么远,上次你险些没命了――”苏菲妮带着哭腔:“我不会让你再去那个地方。”
“我不想就此失去他的消息,我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对他一无所知,将来我去哪里找他?”她坚决的说:“我不会放弃。”
这对老人是知识分子,他们懂得爱情的力量有多伟大,但他们不懂他们这个优秀的女儿怎么会这样爱上一个大兵,而且爱到了根深蒂固不罢不休。
莫伟霆终于说:“明天,我陪你去。”
亚双的脸有些红:“不用了,爸爸。”
苏菲妮叹着气,为什么他们总是在孩子面前投降,这到底是不是做父母的失职?
就在当晚,收到从学校转寄来的电报,这是一封来自西藏的加急电报,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速来见浩军一面。
当时,亚双的脸色苍白,她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母亲将女儿揽进手臂里,也不敢说话。
莫伟霆拿起电话:“喂,请问有没有晚上到拉萨的班机?”
连夜,父女两飞往西藏。
莫亚双还是没见到梁浩军最后一面。运输车队的队长告诉他们他死于肺炎,他们把他送进医院,但眼看着病情一日日的加重,到后来喘不出气,他唯一的心愿是想再见见叫莫亚双的那个女孩,和她在唐古拉山口照张合影。队长立即发电报给亚双,但当晚他就断了气,他是回民,肯吃苦能耐劳,家庭贫寒,在这里当兵每个月的薪贴都寄回老家了,他死后因为路途遥远,家里也没来人,战友们将他葬在雪山上。队长含着泪说,这里每年都会有官兵在此安息,他们以死后能葬在这个高原为荣。
亚双去了埋葬梁浩军的地方,她看着没有墓碑的一堆沙石,生平第一次无所顾忌淑女形象的嘶喊和流泪。他唯一留给她的是一包给她的信,临走时,她拿走了他的入伍证,上面有他一张黑白寸照,虎头虎脑,笑得露出两个酒窝。
这是莫亚双这生的第一次爱情,她写了一篇小说悼念那个大兵和他们之间那圣洁的感情,小说的第一页她这样写着――
再也不会――
永远不会有了
我的爱人
是因为有你
我才有了动人的色彩
当你连同山连同雪静默
我就是那四季呼啸的风
永不停止呼唤
这年她十九岁,她终于长大了。或许人都是在经过一些刻骨铭心的失去后才懂得,生命于人是如此的脆弱,而生离死别于人是如此的惨痛。她那害羞的天真的美丽已连同这段恋情一起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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