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兰馨的回报

　　究竟怎么办？这肉是买还是不买？云鹏他们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位女生，笑眯眯地打着招呼，原来是云鹏、朵朵的同学张兰馨。他们的话题自然转向买肉的事，张兰馨听了事情的经过说：这事好办，江老师，你把肉票给我。
　　云鹏便把肉票和钱交给她说：兰馨同学，你咋讽刺人呢？可不敢称呼我老师，别人听见会笑话的。
　　兰馨却是一脸严肃的：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你给我当了一学期辅导老师，这是谁也否认不了的事实。你可不敢开溜，我还要依靠你这辅导老师考大学呢。
　　兰馨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云鹏只好闭口无言了。兰馨让他们在门外等着，这时买肉窗口只剩下一个顾客，等这个顾客走了，兰馨走近窗口，把肉票和钱交给售货员，说了几句话。售货员转身进去，拿出一块肉来，称了称，装在纸袋里，笑了笑，递给兰馨，兰馨说声谢谢，便走了出来。云鹏接了猪肉，兰馨嫣然一笑：云鹏同学，你不是具有警犬的嗅觉吗？你闻一闻，看这块猪肉有没有异味。
　　云鹏果然捧着猪肉闻了闻：没有异味，谢谢兰馨同学。——不过，我觉得这肉有点......
　　兰馨插话说：少了？
　　云鹏说：不是少了，而是多了。
　　俊杰疑惑的：不会吧，人家咋会多称呢？
　　兰馨诡秘地笑笑：说不准，这个售货员是我爸的学生，肉票和钱也没有仔细算，是一笔糊涂账。唉，为人做事，是不应该占小便宜的，所以平常我很少来这儿买肉。
　　朵朵问道：难道你家人不爱吃肉？
　　兰馨吞吞吐吐的：说出来，难为情的，这个学生经常给我爸送肉，咳......
　　云鹏说：兰馨，我还想把这肉给张老师送些，听你这么说......
　　兰馨笑眯眯的：要送也行，过年嘛，猪肉是多多益善，不过这猪肉是整块的，怎么分割呀？
　　大家说笑一会，云鹏把猪肉装进厚厚的布袋子里背起来。云鹏、朵朵要去买神像，兰馨便跟着凑热闹。一个老者在路口摆摊出售神像、香表、冥币，云鹏、朵朵每样都买了些，兰馨惊讶的：哎呀，你们中学生还讲迷信吗？云鹏说：我们不信老人信，过年嘛，这也是老人们的一个念想，只要他们高兴就好。兰馨说：这是一种乡俗，县城的人有烧冥币的，可这土地爷、玉皇爷、灶爷也没地方供奉啊。
　　大家说说笑笑，兰馨突然想起：好了，我们不用在这儿耽误时间了，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大家帮忙，不知道你们愿意不愿意？
　　既然兰馨有事情需要帮忙，哪能不帮忙呢？大家自然齐声说愿意。谁知道，在街道转了个弯，兰馨把大家引进一家饭馆，云鹏、朵朵连连喊道使不得。等大家坐定，兰馨一脸严肃的：有什么使不得的，我们都是相好的同学，今天幸好相遇，难道让你们请我吃一顿便饭都舍不得花钱吗？
　　云鹏、朵朵被兰馨一番真真假假的话语闹糊涂了，云鹏当机立断：好，快过年了，咱们图个热闹，兰馨你想吃啥，我买单。云鹏说着站起来，兰馨按住云鹏肩膀，让他坐下来：县城的饭馆都是服务员上桌登记，你这样去买单别让人家把你认土包子了。云鹏只好乖乖地坐下来。服务员拿来菜单，兰馨荤素搭配，点了几样，要了四听易拉罐啤酒。一会儿，菜上齐了，兰馨熟练地一一打开易拉罐啤酒，放在各人面前。朵朵说：我不会喝酒。兰馨说：啤酒酒精含量低，喝点没关系。于是，兰馨举起易拉罐，大家都举起易拉罐，便碰在一起，兰馨说：我预祝大家新年快乐！众人也一齐预祝新年快乐。兰馨说：各位随意喝酒，随意吃菜，不必拘束。她俨然是一副做东的样子。
　　一会儿，走来一个中年人，对兰馨说：兰儿，你招呼同学们吃好，不够的话，你说一声，再加些菜。需要米饭的时候说话。
　　兰馨一一答应着，中年人对大家笑笑，转身走了。兰馨说：他是我叔父，饭馆是他开的。
　　大家这时才恍然大悟，朵朵指着兰馨说：我说张兰馨呀，你耍的啥花样？把江云鹏紧张得偷偷数钱，不知道够不够一桌饭钱。
　　大家都笑了，云鹏却涨红了脸，不知说什么好了......菜的数量很大，大家决定把菜吃完，不要米饭了，避免浪费。菜吃完了，肚子也填饱了，大家放下筷子，兰馨说：咱们都是好同学，不用客气，要是饿着肚子回去，可别怨我。现在，各人的啤酒，各人喝完。大家互相看了看，只有朵朵的啤酒没有喝完，兰馨伸手抓起易拉罐，顺手塞给云鹏，云鹏二话不说，咕咚咕咚喝了个底朝天。大家站了起来，兰馨的叔父过来说：欢迎各位以后再来。兰馨笑笑：谢谢叔父。
　　走出饭馆，朵朵拉住兰馨的手：张兰馨啊，你这么一客气，你叔父可要损失多少呢。
　　兰馨说：我这叔父，是我爸的亲弟弟，他开饭馆我爸帮了不少忙。他经常叫我们来吃饭，我们从没有来过。
　　朵朵说：你看，你今天到饭馆这一打扰，你爸又该批评你了。
　　兰馨说：不会的。我爸一直有个心愿，想请云鹏到饭馆吃一顿，但是他不好意思开口。他知道云鹏是个直脾气，要是不答应，闹得大家都不美气。今天正好是个机会，既了结了我爸的心愿，也满足了我感恩之心。
　　云鹏实话实说：给你辅导，只是我举手之劳，老师何必把这事放在心上。
　　兰馨索性说出心底的话：唉，今天话说到这儿，我也就无所隐瞒了。我小时候害过一场大病，可能对智力有点影响，学习一直赶不上，对学习也没有多大兴趣。初中时父亲千方百计找人给我辅导，亲自督促，我的学习总算有了一些进步。即使如此，我的中考成绩还是很差，作为教师子女照顾入学。开学以后，爸爸就很着急，他想找个成绩优秀的同学给我辅导，经过仔细观察和了解，他找了云鹏同学给我当辅导老师。我不满意这种做法，怕同学知道了看不起我。起先云鹏给我辅导时，我明确表示，我对学习没有多大兴趣，你再辅导也不起作用。可是，云鹏并没有生气，也没有打退堂鼓，而是十分耐心地对我辅导，像哄小孩子那样对待我......
　　兰馨不说了，朵朵取笑的：兰馨，你和云鹏年龄相仿，他是怎样像哄小孩子一样哄你呀？
　　兰馨羞红了脸：哎呀，哄人嘛，你难道不知道怎么哄人？还问来问去的。
　　朵朵认真地：我真的不知道，云鹏还有个哄小孩子的辅导方法，兰馨同学，你到底说具体些，让我也长长见识。
　　兰馨无可奈何，只好说实话了：云鹏同学是这样哄人的，他说：兰馨同学，你看老师叫我给你辅导，你不想学习也没关系，可是老师、师母都在客厅坐着，咱们总得装装样子吧？我照着课本给你出一些简单题，你不用费多大脑筋，套套公式，模仿例题去做就可以了。你把作业做完了，我有了面子，你也完成了学习任务，下午咱们同学一块去逛公园。你看，云鹏就是这样哄人的，害得我乖乖地做了十几道习题。爸爸进来看了，还说我表现很好。
　　朵朵说：难怪后来你不反对云鹏辅导了，原来云鹏像哄小孩子那样把你哄乖了。
　　兰馨用食指点一下朵朵的额头：王朵朵，不许你取笑我，也不许你取笑云鹏。这其中有许多感人的事情，我讲给你听。一开始，我是这样想的：年轻人嘛，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星期天，谁不想玩一玩，休息一下，让云鹏给我辅导，简直是让人家受罪。云鹏碍于我爸的面情不好意思拒绝，可是人家能不能认认真真地给我辅导呢？起先我有这个担心，听我爸我妈私下议论也有这个担心。后来，事实证明，我们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原来云鹏是一个认真负责的人，是一个有担当的人，他答应了的事情，一定会坚持到底。我曾经定计......
　　朵朵惊讶的：云鹏给你辅导，你还定计陷害他吗？
　　兰馨说：咳，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和我爸曾经商量了一个计策，其实也不算计策，只是一个简单的试验。我跟我爸约定：今天辅导，我把房门留点缝，你在外边偷看，如果发现云鹏有一点不耐烦，或者发脾气，即使有一点生气的样子，那么今后我不再接受他的辅导了。
　　朵朵喊起来：哎呀，好可怕的试验！云鹏哥，你可不敢生气啊，——嗨，你索性发发脾气，你就从这啰里啰嗦、麻里麻缠的辅导里解脱了。
　　兰馨假装生气了：朵朵，你咋能出这馊主意？事实上，云鹏经受住了考验，任凭我怎样调皮，出尽难题，他总是不急不躁，极有耐心地进行辅导。这不，他给我顺利地担任了一学期辅导老师，我真是受益匪浅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