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生米煮成熟饭（1）

　　曹爱爱赶去村医院包扎伤口，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医生说邱主任转院去了市医院，是为了让曹爱爱当众难堪。曹爱爱早习惯了这种人这生活，她装没听见。她回到家张罗了一桌好菜，心里美滋滋的感觉不到伤口疼痛。可她失算了，开福没有来。把她气得真想一刀扎死自己，但一定先把开福杀了。
　　开福被敲门声惊醒了，他打开房灯看见挂钟是夜里一点钟了。会是谁？难道家里出事了？他只穿睡衣跑来打开了院门，忽见曹爱爱黑着脸进了院门，把他吓了个半死，也有一些愣怔。回过神时看见曹爱爱直奔他的家里，他追来拉住了曹爱爱的手臂。
　　“哎呀疼。”曹爱爱惨叫一声。
　　开福赶紧松开她的手臂：“你赶紧走，我跟你没仇。”
　　曹爱爱笑道：“院门开着呢，院灯亮着呢，这被人瞧见了，人们会问你为啥半夜给我开门。”
　　开福跑来关起了院门还插上了门闩。回过身看不见曹爱爱。他跑进了家门跑进了里屋，就见曹爱爱瞧着一墙壁属于他的奖章。从小学到大学，他都是优等生。“你赶紧走吧，我求你了。按你那话说，咱都是年轻人何苦为难年轻人。”开福冷静无奈强颜欢笑地说。
　　曹爱爱像似没听见，只顾瞧着墙壁上的奖章。“全是第一，很好很好。”她挺满意，自言自语。
　　“你赶紧走吧。”开福看着曹爱爱转过身看他，他强颜欢笑地说。
　　曹爱爱从裙子兜里掏出了一本存折递来：“我诚心跟你合作，这是二十八万。”
　　“我不是傻子。”开福有点压不住火气了，走出了里屋。
　　曹爱爱紧跟上来：“我没把你当傻子，我只想跟你沾沾光赚点安稳钱。”她看开福从外屋走去了院子里，她走来门前说，“是黑是白我是来你家了，我这名声算是毁了。”
　　“你毁我。”开福背对着家门，气恼地叫道。
　　“你想把人招来你再大点声。”曹爱爱从外屋走来了里屋，听见身后跟来了脚步声，她从里屋走来了厅屋，赶在开福拉住她时坐上了沙发把随身的剪刀握在手里。
　　开福一瞧剪刀便是欲哭无泪：“你别乱来。”
　　“除非你答应帮我。”曹爱爱看着开福坐在了对面沙发上，又看着开福拿起烟盒火机抽烟。这姿势好帅的，看得她心动了。她左手握着剪刀，右手提起水壶往杯里倒水。她真没发现开福对她有非分之想，她心里对开福有了不一般的好感。
　　开福低着头抽了两口烟，抬起头看见曹爱爱在喝水。看了一眼曹爱爱手里的剪刀，他强颜欢笑：“行，我跟你合作，你赶紧走，明天去果山找我。”
　　“缓兵之计我对流氓都用烂了。”曹爱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现在就签合同，签完我立刻走人。”
　　开福压不住火气了：“你别欺人太甚。”
　　“我死在你家里。”曹爱爱瞪眼咬牙硬是把开福吓住了。
　　开福不停地叹气，拉开茶几抽屉取出了纸和笔。“最多给你百分之十的股份。”他看曹爱爱恼了脸，他笑道，“见好就收，否则鱼死网破。”
　　曹爱爱琢磨了一下，笑吟吟地：“十二吧。”她看开福扔了手里的钢笔，忙笑，“我听你的。”
　　开福硬着头皮拿起钢笔开始写合同内容，每写一个字都有忍痛割爱的感受。曹爱爱看他写的一手漂亮字，心里更加中意他了。这是个百分百的好男人，她曹爱爱只嫁好男人。开福把写好的合同书叫她看，她看了一遍又一遍就是为了耗时间。
　　“别耗了。”开福依然是强颜欢笑。
　　曹爱爱被说破了心思，有些难为情了，她拿起笔签了名字，为了保险她要盖手印。
　　开福说：“没印泥。”就见她用牙齿咬破了一根手指头盖了血指印，开福只好借她的一点血也盖了血手印。她把合同一页纸叠了个方块放进了裙子兜里，把存折放在了茶几上。却没有要走的意思，脸上笑眯眯的。
　　开福无奈叹气：“我帮你了，你行行好。”
　　曹爱爱笑着说：“我一天一口饭没吃，都是被你害的。”
　　“我已经付出代价了。”
　　“我吃口饭再走，我发誓我一定走。我不走不是人，坚决不是人。我早看出来了你不跟女人一般见识，你说是不是？”
　　“我给你蛋炒饭。”开福叹着气站起身走去了厨房。
　　“这么好的机会我错过了我就是傻。”曹爱爱心里说，“必须用个绝招。”对厨房叫道：“我听曹亲亲说你煮面煮得好吃，我吃面，我吃肉，你别舍不得。”
　　“你吃了赶紧走。”
　　“行行行。”
　　曹爱爱的眼睛盯住了柜上的半瓶汾酒，她想了想把半瓶酒一口气全喝了。
　　开福端来了一大碗牛肉面，看见曹爱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他看半瓶好酒被喝光了，心里苦恼地说：“老子舍不得多喝一口，你个王八蛋全喝了。”
　　曹爱爱一觉睡到了中午，睁开眼睛忽见老周婆手里提着把菜刀。
　　“滚。”老周婆站在她对面叫道。
　　曹爱爱摸见兜里的合同书还在，她坐起身说：“你儿把我睡了我凭什么滚？你别以为提把刀就能把我吓住。”
　　老周婆看她赖上儿子了，叫道：“我活了六十岁还能被你吓住？我一刀劈下去我赚了。你才二十五岁你别找死，我是看你爹妈份上给你留条活路。”
　　“你儿子不仅把我睡了还拿走了我二十八万。”
　　老周婆从沙发上拿起存折摔给了她：“拿上滚！”
　　“我们是合伙人，你别欺人太甚。”
　　“你睡在我家里不走，这是谁欺人太甚？！”
　　“他不勾搭我我能睡你家吗？”
　　“呸呸呸，你个不要脸的。”老周婆看她拿起了水壶赶紧抢走了水壶，“你赶紧去医院看看相好的。”
　　曹爱爱恼了脸，吼叫：“那相好的是我亲爹！”
　　老周婆笑道：“你不要脸到别人家了。”
　　曹爱爱从沙发上站起身：“你敢不敢跟我找他当面对质？”
　　“你不怕丢人，我有啥不敢。”
　　“我是他女儿，我就是你的儿媳妇。”
　　“你吃错药了。”
　　“我还是黄花姑娘。”
　　老周婆笑得肚子疼，不得不坐上沙发缓缓。
　　“我是黄花姑娘，我就是你儿媳妇。”
　　老周婆笑道：“行啊。”
　　“去大医院检查，现在就去。”
　　老周婆站起身说：“爱爱啊，姨是看你长大的，姨没亏欠过你，你不能害姨。”
　　“我说了老邱是我亲爹，我还是黄花姑娘。”
　　“这孩子疯了。”
　　“我们去大医院。”
　　“去医院干啥？”
　　“医院能检查出处女膜在不在。”
　　老周婆背过脸：“丢死人了。”
　　“女医生检查有什么丢人的？这样能还你儿子清白。我从你家里走出去，你儿子跳进黄河洗不清。”
　　老周婆叫：“曹爱爱！”
　　“要么你跟我去，要么你杀了我。”
　　老周婆看她坐上了沙发：“我跟你去。”
　　“我打车。”曹爱爱起身笑道。
　　“打车我不去，坐公交车我去。”
　　“我花钱。”
　　“我就不想花你的钱。”
　　“有什么了不起。”
　　“花花就是大医院的妇科医生，你蒙不了我。”
　　“你说话算数不？”
　　老周婆瞅了她一眼：“那真要是，你可是个好媳妇呢。”
　　老周婆和曹爱爱上了公交车，老周婆躲得她远远的。来了市医院做了检查，女医生告诉老周婆曹爱爱是黄花姑娘。老周婆一万个不信，去找了兰花花再做一次检查。曹爱爱按她的话又做了一次检查，老周婆得到的答案是一致的。曹爱爱拉着老周婆来了老邱的病房门外，看见老邱媳妇在照顾老邱。曹爱爱鼻头一酸哭了，拉着老周婆躲在了楼梯口。
　　“怎么不进去？”老周婆说。
　　曹爱爱委屈地哭道：“进去就露馅了，他老婆会跟他离婚。”
　　“姨信你了，你是个好孩子。”老周婆笑道。
　　“你说话算数吧？”
　　“姨不做主。”
　　曹爱爱亮出了剪刀：“我死给你看。”
　　老周婆吓一跳：“姨尽力尽力。”
　　“饭店开了。”曹爱爱刀顶住脖子威胁她。
　　“你把刀放下。”
　　“你赶紧打电话。”
　　老周婆从兜里掏出手机。
　　“就说我是你儿媳妇，否则我一刀结果了自己。”
　　老周婆看见曹爱爱豁出去了，打电话对杨二丁说：“曹寡妇，不对。”咬牙切齿，“把我儿媳妇曹爱爱的饭店给开了，别问那么多了。”
　　曹爱爱满意了，扔了剪刀，抱住老周婆叫妈。
　　“我亏大了。”老周婆气哭了。
　　“我有地，我有店，我有房，我有存款，我能赚钱，我能给你生孙子，我还长得漂亮。”
　　“可惜是个寡妇。”老周婆擦了眼泪，笑着叹气，“你倒贴的话我看差不多吧。”
　　“我是看你儿子是个正人君子才喜欢他。就我这身价多少人惦记呢。”
　　“寡妇身价流氓惦记。”老周婆看见曹爱爱捡起了地上的剪刀，赶紧笑道，“好得很，赶紧回家。”老周婆抢过了她手里的剪刀说，“你千万记得，不敢把你叔他们的事漏给开福。这孩子跟兰柱一样是个闷性子，逼急了敢杀人。”
　　“我就喜欢他个闷葫芦。”
　　“不要脸。”
　　“不要脸也是你儿媳妇。”
　　老周婆笑了笑：“我感觉你还行。”
　　“你那俩儿媳妇没给你生个大孙子。你儿把我娶进门我这屁股……”
　　“赶紧回家。”老周婆看见有人来了，拉住曹爱爱的手走了。
　　曹爱爱为了顺利嫁给开福，她硬拉着老周婆来了医院附近的商场。她给老周婆买了金镯子金项链花了一万三，老周婆死活不要，她坐在地上不走耍赖，惹得人们看笑话。老周婆怕被人们看了笑话，只能答应她收下。她还要去二楼给老周婆买衣服被老周婆硬拉出了商场，她心里明白老周婆是不叫她进家门。“你是个女人，我也是个女人，你就不能为我想想啊，亏你还是个当妈的。”她在商场门外哭叫。
　　老周婆怕被人看笑话，拉着她走来了人少的地方说：“主要是你亲爹把我家人害进了大牢，这是深仇大恨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你不说没人知道老邱是我爹。”
　　“你不说出真相你这证明没用你懂不？”
　　曹爱爱当众跪下来抱住了老周婆的双腿哭道：“阿姨，我够可怜了，你行行好收了我吧，我给你当牛做马一辈子。”
　　老周婆看见人们快围过来了，赶紧说“好”，赶紧扶起曹爱爱。老周婆看人们散了，叹着气哭笑不得：“你真够不要脸的。”
　　曹爱爱抽泣的模样挺亲：“妈，我孝敬你一辈子。”
　　“那只能生米煮成熟饭了。看你愿不愿意。”老周婆看曹爱爱猛点头，“我也够不要脸的。”
　　两人笑了起来，彼此亲近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