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女人纷争

　　陈巧巧回了院里看啥啥不顺眼，追着两只老母鸡打。
　　周开龙从屋里跑出来拦住了媳妇，叫道：“你发啥疯？”
　　陈巧巧就打老公就哭叫：“我嫁给你没过一天好日子，这好日子马上来了轮不上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开龙个头随了妈，比媳妇稍微高点。身子薄，被媳妇打几下倒没啥。
　　“咱的院子咱的地一拆就是土豪了。”
　　“你爸是户主。”
　　“我是他的亲儿他只会多给不会少给。”
　　陈巧巧刚有了笑意，看见开福站在院门外叫大哥。陈巧巧立刻恼了脸，伸手掏老公的裤兜。
　　“马上就是土豪了不在乎这三瓜两枣。”开龙推开了媳妇的手，看见媳妇咬牙切齿。“我们后半辈子指望他。”他笑呵呵地走出了院门，看老三苦着脸，他走来说，“多少？”
　　“两千买农药。”周开福快哭了。今年二十六岁，农业大学毕业。个头随了爸，相貌随了妈。是村里的美男子，好多姑娘喜欢他。他承包山头种植芒果，已经两年了。是村里拥有员工最多的老板，却是村里最赔钱的老板。
　　“哥兜里没这么多，哥给你借去。走，去老二饭馆。”开龙最疼爱三弟，他认为三弟以后会飞黄腾达。他坐上了三弟的摩托车去了开利饭馆，他问三弟：“果山搞的咋样了？”
　　“马上就大赚了。”
　　“又给哥吹。”开龙笑嘻嘻的。弟弟说什么他信什么。
　　“买回农药就成功了，那一山芒果下来赚两百万。到时，我给你俩一人五十万，年年给，就冲你俩是我亲哥。”开福哭了，擦了把眼泪。
　　“小心骑车。”开龙心里美。
　　开利饭店是甲尔坝村最出名的饭店，只因周开利夫妻做人地道。好酒好菜，价格实惠。三十张桌子，天天客满，每天千八百进账，天天有回头客。唯一美中不足是街对面曹寡妇的饭店。两家是死对头。
　　高圆圆常年跟曹爱爱战斗，从淑女变成了泼妇。她是村里最爱打扮的小媳妇，穿戴也是最贵的。
　　高圆圆站在柜台里数钞票，看见店门开了，大哥小叔来了，她笑道：“你俩是吃早饭还是吃午饭？现在下午三点钟了。”
　　“蹭饭。”开龙和高圆圆哈哈一笑。
　　开龙叫高圆圆给他借两千。开龙一副理所当然大哥样子。别看他个头矮，村里是老大。
　　高圆圆数出两千给了大哥，她看小叔闷闷不乐的。她和小叔是高中同学，但没什么交情。尤其在钱上面，简直是陌生人。
　　开利从后厨走出来笑呵呵地叫他们坐，说柱子叔刚送来一盆河虾。他完全随了父亲，虎背熊腰，大方豪爽，像个大侠。村里有不少女人喜欢他，都亲切地叫他二哥。
　　“你们三兄弟说说话，我去给你们炒菜。”高圆圆去了后厨做饭，是怕开利给他们吃河虾。
　　开龙方才留意到店里没一个员工：“你的人了？”
　　开利笑道：“这不搞拆迁呢嘛，都回家盯爸妈去了。”对老三说，“哥院子小，咱俩换换。”
　　开福点了头。“一看就是亲弟，二哥不客气了。”开利开心地说。开福又点了头，心里琢磨农药。开龙把两千块给了他，他说了声“我忙去了”就要走。开利拉住他笑道：“吃饱饭再去。”开利留意了一眼厨房，快步走进柜台找出了一个黑塑料袋。袋里是三万块钱，他走来给了开福说：“把工资发了，亲亲在对面的饭店，快去。”
　　开福使劲地点了头，快步走出了饭馆。他走来了路对面的爱爱饭馆外，把曹亲亲叫了出来。他把一袋钱给了曹亲亲，叫曹亲亲给大家发工资。曹亲亲一见开福这个美男子，她一天会很开心。
　　曹爱爱走来了店门前，嘴里磕着半把瓜子，对开福笑道：“赶紧滚，小心你二嫂一刀砍了你。”也觉开福是个少有的美男子，她看看是可以的。
　　“你胡说什么呀。”曹亲亲心急地说。
　　曹爱爱惊道：“哎呦，姐才看出你喜欢他。”
　　曹亲亲对开福笑道：“她叫我不舒服了她才舒服。”
　　“我先走了。”开福笑道。
　　曹爱爱嘴里不停地“呸呸呸”，把瓜子皮吐向了开福。
　　“老三，你个不要脸的。一身臭味，你别给我回来！”高圆圆站在店门外双手叉腰使出了狮吼功。
　　曹爱爱跟着骂了过来：“你说谁臭呢？你个赔钱货，生不下儿子气死你，我气死你全家。你就生不出儿子，老周家就不待见你。”
　　高圆圆抡起袖子叫道：“你睡了几百个老头，老娘没见你生下一儿半女。这叫报应，你男人在天上看着你呢。”
　　“你说话别那么难听。”曹亲亲叫道。
　　高圆圆叫道：“你小心被她污染了，她一天赚的都是裤裆里的钱。”
　　曹爱爱叫道：“你怎么打扮都生不出儿子，我男人是不是把你睡出毛病了？哎呀不要脸的，那时天天追着我男人跑，去过小树林，去过小河边。”
　　“你说话别那么难听。”开福回头叫道。
　　“你他妈的，老娘杀了你。”高圆圆一头虎地冲了过来，开福拦她被她推开了。
　　曹爱爱一头狮地冲了过来，曹亲亲拦不住她。
　　一虎一狮又在街上相遇了，逼停了路上过往的车辆。两人一边打一边骂，又扯头发又扯衣服。谁敢拦，她们一起打谁。曹亲亲打算冲上来被杨清秀拉住了，她生气地推开了杨清秀。杨清秀突然冒了出来，帮着曹爱爱拉偏架。她从后抱住了高圆圆嘴里一直嚷着，“别打啦别打啦”。曹爱爱这下占了上风，冲上来双拳猛打高圆圆的胸。
　　完了，开灵和吴翠翠来了。开灵一把揪住曹爱爱的头发把曹爱爱扔到在地上，吓得杨清秀“嗖”一下跑没影了。高圆圆、开灵、吴翠翠冲上来，六只大脚猛踹曹爱爱的肚子。村里女人打架有规矩，不许打脸。
　　曹亲亲吓哭了急哭了央求开福帮帮她姐。开福不好意思拒绝曹亲亲。开福上来拉开了开灵和吴翠翠，他抱住高圆圆的后腰把高圆圆抱去了饭店。
　　开灵叫道：“你再敢欺负我嫂子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
　　“明明是你嫂子不对，她先骂人先动手打人。”曹亲亲一边扶起曹爱爱，一边对开灵叫道。
　　曹爱爱被打得不轻，肚子疼得厉害，一时间说出话。
　　吴翠翠对开灵笑道：“你跟婊子能讲清道理吗？”
　　“你再骂一句婊子试试！”曹亲亲忽然愤怒了，握紧了一双拳头。杨清秀“嗖”一下跑来她身后，杨清秀带来了一把镰刀。
　　刀，是有威慑性的。吴翠翠害怕了，拉着开灵要走。曹爱爱缓过了气，抢来镰刀冲来就是一刀，刀尖扎进了开灵的左大手臂，把围观的人们全吓傻了。而人们没有想到，曹爱爱又是一刀砍来，若不是开灵会武术，这一刀就要了她的命。开灵一个高踢腿踢飞了曹爱爱手里的镰刀，接着一个飞踢把曹爱爱踢倒在地上。眼看开灵来势汹汹，杨清秀捡起镰刀对住了开灵。“你别过来。你快去治伤。”杨清秀嘴里哆哆嗦嗦地说。
　　吴翠翠拉走了开灵，逮住一辆轿车上了车去了村医院。
　　杨清秀嘴里说了声“完了”，接着“哇哇”大哭。
　　对面开利饭店冲出来三个男人，开龙、开利、开福。“等什么你们。”开龙手一指围观人群，一声大哥般地大喝。
　　男人们冲去饭店一顿狂砸，女人们冲上来围殴三个女人。噼里啪啦的就跟放鞭炮一样，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杨清秀忽然大喊了起来：“我杀了你们！我杀了你们！我杀了你们……”手里的镰刀乱砍乱挥，吓退了一群女人。
　　牛二冲进了包围圈，身体就像一座大山，把一群女人吓得后退。虽然五十岁了，但是没人敢惹他。他是村里最不怕死的劳改犯，还是村里的保安队队长。“二舅，她们欺负我。”杨清秀痛哭流涕抱住了牛二。
　　“给叔个面子。”牛二对开龙说。
　　开龙恼着脸：“曹爱爱把开灵砍了一镰刀。”
　　“我只管清秀，她我管不着。”牛二笑道。
　　“亲亲是我的好姐妹，我不管我还是人嘛。”杨清秀哭得凶抱得紧求求二舅。
　　牛二无奈极了，对曹爱爱说：“把医药费和赔偿费出了。”曹爱爱为了保护饭店只能点头，牛二对开龙笑道，“给叔个面子，求你了。”
　　开龙点了头，叫大家散了。
　　事后，开灵手臂上缝了五针，曹爱爱付出了五万块，倒是人们再没修理曹爱爱。并不是因为杨清秀和牛二的关系，而是周宝刚下了命令不许欺负曹寡妇。这其中有曹天亮的功劳，曹天亮和兰柱从小玩到大关系铁。兰柱是周宝刚的拜把子兄弟，周宝刚必须给兰柱面子。只是那些贼男人依然惦记曹爱爱，想法设法地占曹爱爱的便宜。骚一句，摸一把，是常有的事，曹爱爱为了赚钱只能忍着。
　　就在今天傍晚，老邱骑摩托车路过曹爱爱的饭店，恰见两个醉鬼纠缠曹爱爱。老邱看他们不是村里人，冲上来把两个醉鬼打成了血人。老邱一出手招来了村里的保安队，三十几个保安把他们的摩托车砸成了稀巴烂——在他们心里外人绝对不能欺负村里人。他们按照村里老规矩把两个外人吊在了学校里的旗杆上，等着他们亲人来认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