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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贵宾楼之夜

作品名称:心雨淅沥沥      作者:单波      发布时间:2019-11-17 21:06:57      字数:5771

  吃罢晚饭,曲欣和儿子在沙发上相对而坐。她端起茶杯,喝了两口。她并没有立刻把茶杯放下,而是举在手里,两眼盯住半杯淡淡的茶水晃了晃,思绪仿佛又回到了那年那月……
  那是二十五年前的一九八一年的腊月二十八,县招待所除了几个值班人员外,偌大的院子里几乎空无一人,一幢幢楼宇已是人去楼空。年年一到这个时候都是如此清冷幽静。平日里南来北往的,形形色色的,上至高官富贾,下到贫民百姓,乃至肤色各异、眉目独特、言谈举止如同另类的异域风情之人,一到年关,都行色匆匆而去,此地空余“黄鹤楼”了。
  春节假期值班成了所里领导的主要议题。考虑到曲欣离家近又是单身,家务事儿少,更重要的是她有责任心,她成了春节值班的首选成员之一,尤其是节前值班,更是非她莫属,多年来,这也已成惯例。常年在这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环境里待惯了的曲欣,乍一安静下来有些不适。她独自安静地坐在值班室里,守在悄无声息的电话机旁,甚感无聊。她耐着性子不时地看着腕上的表,时针好像也有意放慢了脚步。她有些心烦意乱的样子。但见她慢悠悠地按下电话,略一思量,又抬起手来,她右手托腮,沉思片刻,又一次按下电话,索性“嗡嗡嗡”地摇了起来:“喂,总机嘛,您好!请要县机械厂技术科。”
  片刻后,叮铃铃的电话铃声响起,电话那头传来了蚊子般“嗡嗡”的询问声:“喂,你好,是那位?”
  “请问吴致远在吗?”
  “哦!您是曲欣吧?太巧了,我就是呵!”电话那头的吴致远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了。
  “今晚我值班,你有时间吗?”曲欣说。
  “今晚……我没事儿的,怎么?你请客吗?”吴致远没话找话、纯属逗着乐。
  没想到曲欣却是认真的:“可以啊,你下班过来吧。”
  “真的吗?不是开玩笑吧!”吴致远似信非信地调侃着。
  “你可要一定过来吆,我在办公室等你,晚餐我这就安排。”
  “OK,一会儿见。”吴致远兴奋地几乎跳了起来。
  “好的,一会儿见。”曲欣放下电话,直奔小灶厨房而去:“张师傅,晚上给弄几个菜呗!”
  “好啊,几位?什么标准?”厨师老张问。
  曲欣脸上飘过一抹红晕,伸出了两个指头代表人数,又俏皮地做了个得意的表情,神神秘秘地说:“不好意思劳您大驾。给弄六个小菜就行。”
  “好嘞!”厨师老张是个顶聪明的人,一看曲欣的兴奋劲儿和羞涩的表情,便猜个八九不离十,二话没说便忙活起来。这主要源于一是平日里曲欣和他们关系就不错,二是他们也图个早做完了好回家忙年。
  都腊月二十八了,谁家没有点事儿?一眼就能望到尽头的小小的县城里,此时,天一黑连个人影也看不见。吴致远骑着自行车肆无忌惮地走在空旷的大街上,感受着凛冽的西北风的寒冷,眼下正是滴水成冰的季节。他单手握把,俩手不断交替着插进衣兜里取暖;他嘴里断断续续地喷出的热浪,在寒冷的空气中立马雾化成一条摇头摆尾的“小白龙”,小白龙不离不弃地跟在他的嘴边。从机械厂到县招虽说只有两公里之遥,但他一路气喘吁吁地走来,眉毛胡子、乃至黑油油的头发上都结了浓浓的冰霜——都是小白龙惹的祸。
  吴致远如约而至。
  曲欣第一眼看见吴致远时,顿时惊呆了。她瞪大了眼睛,双手合十捧在胸前,“咯咯”地开怀大笑起来,笑得她前仰后合、满眼泪花,直把吴致远笑得不知所措,傻傻地愣在那里。当她把吴致远拉到镜前时,吴致远也被自己逗乐了,情不自禁地说:“哦!俨如一耄耋之翁哎!”
  曲欣递给他一条温热而湿润的毛巾:“擦擦吧,真不愿看你这老态龙钟的样子。”
  “谢谢!”吴致远边擦拭边说。“曲欣,你猜我给你买什么了。”
  “嗯……”停顿片刻,曲欣说,“猜不着。”其实她根本就没猜。
  吴致远神神秘秘地让她背过脸去,闭上眼睛。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曲欣手里说:“请您笑纳。”
  曲欣激动地捧在手里,慢慢地睁开眼睛,打开盒子一看:“哇!情侣表!好漂亮呀!”她双手举在胸前晃动着,双脚跳跃起来,有些不相信地问:“我们的吗?”
  “嗯。”吴致远深情地向她额首,并取出那款坤表给她戴在腕上,同时自己也戴上了另一只。二人伸着胳膊比对着,然后拥抱起来……
  ……
  曲欣把吴致远领到一个雅致的餐厅。这是一个装饰得很华丽喜庆的包间,吴致远环顾四周墙壁,墙壁上贴着暖暖的米黄色的暗花壁纸;别出心裁的吊顶造型和奢华的灯饰令人惊叹不已;窗帘也很精致,外层是薄如蝉翼的洁白的窗纱,内层是印有一对对栩栩如生的蝴蝶的紫红锦线厚帘;华丽的双层餐桌,底层铺有紫红金丝绒布,上层是可转动的钢化玻璃桌面,桌面中央摆放着争奇斗艳的塑料花篮;地面铺就红红的地毯。整个房间在灯光的辉映下,更加富丽堂皇,把人带入一个奇幻的空间。
  今天吴致远格外神清气爽。刚理的偏分头发型油光瓦亮,身着西装革履。也许是室内外温差太大的缘故,刚刚还是须冰眉霜的他,一走进这温暖如春的餐厅,脸上瞬间潮润出白里透红的光泽。
  曲欣帮他脱下西装,并随手挂在衣架上说:“你坐吧。今天都放假了,这里不会有人过来。我先去安排个人去值班室替我接听电话。我一会儿就过来。”说着她用她那纤柔的胳膊环住吴致远的脖颈,优雅地微踮起双脚,冷不防给吴致远一个飞吻,尔后,笑嘻嘻地旋即而去。
  “我也去吧。”吴致远受宠若惊地欲追上前去。
  曲欣回过头来用诡谲的眼神看着他,又用手指了指外面,很神秘地摆摆手,意思好像在说:“你最好不要露面。”吴致远理解了她的意思,复回原座,斟茗自饮。他闲来无事,静静地欣赏起对面墙上挂着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古代四大美女的画像来……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
  “咯噔,咯噔……”一听声音就知道这一定是曲欣穿着高跟皮鞋弹出来的清脆而潇洒的脚步声。当她出现在门口时,让吴致远眼前一亮,她不仅仅是找人替她值班,还刻意去打扮了一番。但见她黑亮的秀发瀑布般垂在脑后;薄施粉黛的容颜更显眉清目秀;她那清一色的黑色的西装革履,更加庄重,婷婷玉立。她健步走进房间,熟练而洒脱地脱下西装,显露出扎着外腰的洁白的衬衫,愈现乳峰挺秀,袅娜多姿。她朝吴致远莞尔一笑:“你稍候,我去去就来。”她那矫健潇洒的身姿,使人如痴如醉的倩影,伴随“咯噔咯噔”的脚步声,飘然而去。
  吴致远在屋里踱来踱去,心想:曲欣何尝不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美?
  霎时,曲欣推着餐车款款而来。
  二人一齐动手,几个大菜呈列桌上,这里有:海参炒木耳、爆炒大虾仁、山菇炖小鸡、凉拼酱牛肉、鞭打小红娘(粉丝胡萝卜)和鱼香肉丝,外加一个鲍鱼鸡汤。虽说数量不多,可都是实打实的主菜。
  他俩并肩而坐。
  曲欣看看色香味美的菜肴,食欲大开,有待跃跃欲试。可一看酒杯空空,却搓着手说:“好了,菜也齐了,这回该劳驾你了吧。”
  吴致远有些不知所措地瞪大了眼睛:“怎么?渴了吧。”他殷勤地、毕恭毕敬地给曲欣斟茗一杯。
  “我的意思不止是喝茶,还要喝酒。总得对得起这桌山珍海味吧。”她指了指酒柜说,“拿酒来。”
  “呵呵呵!鄙人愚钝,请明示。喝点啥?”吴致远幽默地笑了起来。
  “就喝即墨老酒吧。”说着曲欣站了起来,“这个需要加热的。你不熟悉,还是我来吧。”
  她拿着几瓶精制的即墨老酒出去了,不一会儿她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紫砂大壶走了进来,分别给俩个高脚玻璃杯斟满酒说:“这酒太热,不妨先吃点菜吧。”于是,她夹起一个海参放到吴致远的餐盘里,二人你来我往地吃了起来。
  曲欣一试酒杯,酒温还有些太热,杯中热气也在升腾。她知道此时是不能急于吸允的,一旦酒香钻入鼻腔,会让你当场酒喷,万一闹个丑态百出,岂不有失风雅?于是,她放下筷子,看看吴致远说:“致远,你对即墨老酒知之多少?”
  “喔!惭愧,惭愧,知之甚少,还望您多多赐教喔。”吴致远自惭不如地摇了摇头,幽默风趣地说。
  曲欣好像对他的幽默和恭维并不介意,她大言不惭地说:“即墨老酒主要是以大黄米为原料,是曲法酿制而成的黄酒。在中国北方黄酒之中,号称‘营养之王’。它的营养价值比啤酒高十倍,比葡萄酒高十二倍。是中国古典名酒之一,是黄酒之珍品。其酿造历史可追溯到2000多年前,正式记载始酿于北宋时期。其风味别致,营养丰富,酒色红褐,盈盅不溢,晶莹纯正,醇厚爽口,有舒筋活血,补气养神之功效。”曲欣熟练地几乎一口气说完。
  “哦!没想到你对即墨老酒了解得如此透彻。”吴致远佩服得伸出了大拇指。
  “不光是对即墨老酒,对其它的酒茶类饮品也要知道个八九不离十,这是我们的业务范畴。”她又试了试酒杯端了起来,“来!为胜利的八一年即将过去,也为新的一年的即将到来而干杯!”两盏盛满红褐琼浆的酒杯轻轻地接吻在一起。
  冬日的夜晚,寒气袭人,可室内温暖如春。二人在甜蜜的气氛里,在你来我往的推杯换盏中,尽情地享用着美酒佳肴、畅想着人生最美好的未来。
  三杯酒下肚,已使他俩红光满面、双目迷离。他俩对望着,目光好像燃烧的火焰,直烧得他俩心潮澎湃,热血沸腾。吴致远仗着酒胆,挪了挪座椅,与曲欣靠的更近了。他深情地举起酒杯说:“欣,为我们永恒的爱,干杯!”
  曲欣满脸绯红、娇羞地望着他,款款举起酒杯。灯红酒绿中,他俩一饮而尽。
  情人相聚,时光犹短。不知不觉,夜已深沉。忽然,窗外有“噼里啪啦”轻微的响声,曲欣惊觉地站了起来,略一沉思,便疾步走了出去,欲看个究竟。
  片刻,她紧缩着肩膀,唏嘘着朱唇回来说:“哎呀!外面降温了,还下起雨雪来。”
  当她从吴致远身边走过时,吴致远不失时机地抱住她的臀部,把她揽进怀里,她也娇嗔地半推半就地坐在了他腿上,她抚摸着吴致远的脸颊,继而紧紧地将吴致远的脸颊揽入怀中,俩人交剪缠绵,狂吻云云。
  酒不醉人人自醉,他俩飘然若仙,云里雾里一番云游。
  有道是:“玳瑁宴中怀里醉,芙蓉帐里度春宵。”
  人非草木,孰能无欲?更何况干柴遇烈火,岂有不燃之理。
  也不知过了多久,曲欣从吴致远怀里挣脱出来,悠悠寡断地抚摸着他的脸颊说:“怎么办?外面下雨呢。”
  吴致远暗喜,脱口道:“天意。人不留人天自留。”
  曲欣思忖片刻,明白吴致远的心意,顺水推舟说:“过年了,若不先去贵宾楼洗个澡吧。”
  “好呀!正合我意。”吴致远抬起头来深情地望着她的脸说。
  二人来到贵宾楼,打开一个最豪华的客房。
  房间很宽敞,外面是客厅;里面有个套间是卧室;地上铺着红地毯。在柔和的灯光下尤显奢华高雅,富丽堂皇,生活用品一应俱全,仅那张硕大的席梦思床就能让人想入非非,醉生梦死……
  “你先洗吧。”曲欣调好了水温,从浴室走出来,温柔而深情地对吴致远说。
  “不,还是你先洗吧,我想歇会儿,醒醒酒。”吴致远客气地说。
  “那我就不客气了。”曲欣说完姗姗走进了浴室。
  吴致远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一本杂志翻阅着,其实他的目光根本没有聚焦。至于想些啥,鬼才知道呢。
  曲欣浴罢,悄悄从浴室走了出来,她风姿绰约地站在吴致远面前,让吴致远顿觉其丽姿非凡:她新浴方罢,清新高雅,娇如芙蓉,艳若桃花;粉红的轻丝睡衣薄如蝉翼,全身线条毕露,微凸的双乳,若隐若现;婀娜的腰肢,秀色透轻纱;那低低的领口、白莲般的肤色炫耀着诱人的魅力,让人意荡魂销。吴致远醉意盎然,疑是巫山神女下凡。他已心马意猿。心好像被无形的东西撩拨着,痒痒的。又见她半眯眉眼,秋波荡漾,长睫毛下,闪着浓浓的爱意。他的心房跳动的更厉害了,几乎无法自抑地站起来,向她蠢蠢欲动……
  “君子不重则不威。快去洗洗吧。”曲欣话语里透着英气和矜持,一句话把他说得羞赧起来。
  吴致远第一次踏进如此豪华的贵宾楼;第一次享受如此高规格的礼遇;第一次在她面前宽衣解带。多少有些不适,或者是拘谨,或者是羞涩。但他还是忸怩地、怯生生地走进了浴室。
  曲欣去了卧室,打开床头灯,摊开鹅绒锦被,似盖非盖地侧卧在床上,翻阅着刚才吴致远看过的那本杂志。不知不觉中,杂志从她手中滑落。她借着酒意,昏昏欲睡。
  吴致远浴罢,穿好内衣,一看卧室门虚掩着,他心生喜悦,悄然推门进去……
  朦胧之中,曲欣感到有人向她走来,她欲坐起,可已晚矣,吴致远已站在了她床前,他含情脉脉地俯下身去,抱住她,亲吻起来。她娇羞地、半推半就地推诿着。
  他随手把灯熄灭了……
        
  情人的春宵格外短。不知不觉,天已大亮。曲欣一个骨碌爬起来,看看吴致远尚在睡梦中,她爱怜地推开他说:“快起来吧,上班要迟到了。”
  吴致远朦朦胧胧地醒来。他忽然意识到昨夜之欢是那么的酣畅淋漓,醉生梦死。他后悔自己过早地睡去,没有尽欢到天明。他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睛,看看身边已坐起的曲欣正用妩媚的神情审视着自己,再看看她那似透非透的内衣掩映下的冰清玉洁的肌肤和让人魂銷魄散的酥胸,他再次欲火熊熊,欲念横生。他一下子环住她的腰肢:“欣,我还想要……”他如饥似渴地央求着她。
  曲欣抚摸着他的脸颊,就像春柳佛波,使他心潮澎湃,更让他想入非非。但她并没有看他,她安坐平视着前方墙壁,目光呆滞而散乱。她也暗自思忖:我何尝不想?可天已大亮,实在不敢放肆了。尔后,她果断地把他推开:“不行!”说完掀开被子欲下床来。可他趴在床上死死地抱住她:“求求你,就一次。我实在受不了了。”他何止央求,简直就是失去理智的乞怜。
  “致远,你不是常说,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吗?”她狠狠地打了他一拳,使劲掰开他的手,方抽身下得床来。
  曲欣穿好衣服,走到窗前,微启窗帘,竟让她眼前一亮,心中大喜:“哇!”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华华的世界。她随口咏道:“‘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昨夜不知不觉下了一场小雪,染白了整个大地,染白了招待所里的角角落落。白雪皑皑,光晕耀眼,再蒙上刚刚喷薄而出的红日霞光,这才是真正的“红装素裹”啊!
  “致远!快起来看!昨夜下雪了,太美了!”她激动地说。
  “下雪了有什么好看的?我才不稀罕呢。”他似乎很扫兴,就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地爬了起来。
  曲欣并没安慰他,她不想太惯着他。
  “快去洗洗吧。我看雪地里没有脚印,说明没人过来。你先下楼去,千万不要被人看见。”她从窗前转身来到床边,边叠被子边说。
  吴致远理解曲欣的暗示,匆匆洗漱完毕,悄悄从背后抱住她,用温热的双唇含住她的耳垂:“亲爱的,刚才对不起……我先走了。”
  曲欣仰起脸,微闭双眼,深深地吸了口气,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背对着他说:“走吧。请不要留恋昨夜之欢,注意安全,好好工作,你我来日方长。”
  吴致远狠狠地收紧双臂,仿佛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肉体里,用他那火辣辣的双唇狂吻着她的香颈。
  “走吧……走吧……”曲欣始终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微闭双眼,喃喃自语地说。
  吴致远就像生离死别,拿出跳楼一闭眼的勇气,松开手转身离去。
  曲欣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她才扭转身来快速地冲到门口,可他已经“咚咚咚”地走下楼去。
  她呆立门口,泪光晶莹,两眼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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