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蛇当黄鳝 误扎回家

　　“孩子们，过来吃饭了。”莺莺见丈夫下班了，又见几个读书的孩子也都放学回来了，便赶快把菜饭都端上桌。
　　“娘，怎么炒这么一点点鱼干？我们不是钓了很多鱼吗？你肯定又是把鱼干送人了，哼，我不吃饭了。”看到桌子上的几个菜碗，一个煮干红薯叶，一个酸菜汤；一个虽说是荤菜碗，可里面仅仅是一点掰碎了的鱼干炒了一大碗茭头，壮壮生气地把饭碗往旁边一推。
　　“孩子呀，就是有好的吃也不要几餐就吃光呀，要留着慢慢吃，这万一来个什么客人，也得有点像样的菜招待嘛！再说，就是你娘送给了别人一点也没关系嘛！有好东西分给亲朋好友尝尝也是应该的啊，为人不要太自私。”郝运来心平气和地引导着。
　　“我知道你们就是喜欢对别人好。”壮壮很不服气。
　　“壮壮，你是怎么对爹娘说话的，你没见平时有什么好菜都是我们几个小孩吃，爹娘从来都舍不得动一下筷子的。”康平责怪着弟弟。
　　“康平不要说了，弟弟不懂事。你们听，外面什么在叫？”郝运来突然把话题引开，几个孩子都顾不上再争吵了，个个都竖起耳朵静静地听。
　　“爹骗人，哪有什么东西叫。”壮壮听了一会儿，便乜斜着眼睛看着父亲。
　　“爹，我听到了，是鸟叫。”老三喜庆高兴地说。
　　“我听到‘呱呱呱呱’的叫声，那是青蛙在池塘里叫。”康平说。
　　“我女儿说对了，是青蛙在叫。你们想想青蛙叫说明什么？”
　　“我知道，青蛙叫就有泥鳅扎了，爹要准备带我们去扎泥鳅呀？”康平兴奋起来。
　　“明晚上带你们去扎，明天白天我到厂里捡一些擦过机器的油纱回来做照明用，免得用手电筒不仅要浪费很多电池，而且又不太亮。哦，大家先吃饭吧！饭菜都凉了。”郝运来端起碗扒了一口光饭到嘴里。
　　“哎哟呵，我最喜欢扎泥鳅了。”壮壮这时也开心地笑了，他也端起饭碗来夹了一把干红薯叶和茭头放碗里，不要几分钟就把一碗饭吃完了。
　　“你真有办法哄孩子开心。”莺莺背着孩子们的面悄悄地称赞丈夫。
　　“有什么法子呢，孩子们看到钓了那么多鱼当然很想好好吃几顿嘛，谁叫你把鱼干都给了兰兰家。”郝运来无奈地说。
　　“我见兰兰说她家的老二近段时间不赶饭，瘦得皮包骨头，就顺便把鱼干给了她一些，想让她老二补充一点营养；而且她丈夫易立又没有钓鱼的兴趣，你又可以经常去钓。再说她又是你的义妹，我这样做也让她知道你这个做哥哥的没把她当外人。”莺莺解释着。
　　“我知道你对她好也就是尊重我这个丈夫，我没怪你，你人好心好，我还要感谢我娶了你这么个好妻子。”郝运来看着莺莺深情地说。
　　“不要说漂亮话了。”莺莺泯着嘴巴笑嘻嘻地看着丈夫。
　　第二天下午下班时，郝运来从厂里捡回来一大把擦过机器的油纱。
　　“哎哟，捡了这么多，厂里哪有那么多机器擦呀，这油纱不知要用多久哦！”莺莺看见丈夫手里的一大把油纱好像喜欢极了。
　　“这一点算什么多的呀，厂里很多车床工作时都要加油，工作完了又要用这些纱去擦干净，所以天天都有很多废弃的油纱往外扔。”
　　“要是这些纱不是擦过机器的多好啊！这么好的纱可以织衣服，这样擦机器多可惜哦！”莺莺看着油纱惋惜地说。
　　“干净的哪会让别人拿嘛，就是准拿也没多大用处呀！”
　　“当然有用处呀，可以一根一根抽出来整理好织纱衣。”
　　“你又不懂织，有纱也没用。”
　　“我不懂织，但我们的大女儿康平懂织呀，我见她天天放学回来就拿着几根筷子削成的小棍棍用一些缝衣线在上面绕来绕去的。”
　　“我不是存了很多纱手套吗？等她学会了织衣服就把那些纱手套拆出线来让她学着织件衣服。”
　　“那得存多少手套啊，你上班不可能不用呀！”莺莺好像没把那些手套放在眼里。
　　“上班我可以不用纱手套，用帆布手套，纱手套可以省点出来到时给我们女儿织件纱衣服。”
　　“帆布手套很粗大，戴着松松垮垮不方便，你上班还是戴纱手套吧！如果弄伤了手，那什么事都做不成更划不来了。”
　　“你不用操心，我会打算的，我每个月都要发两副纱手套和两副帆布手套，足够用的了，上班哪能戴得那么多啊！这是我们这个单位好，你没见有的单位根本就没有手套发，别人还不一样要用手来做事。”
　　自那以后，为省下几副纱手套，郝运来在厂里上班不管春夏秋冬都是用帆布手套，一副帆布手套洗了又用，用了又洗要用上大半年。
　　“爹，你说今晚带我们出去扎泥鳅怎么还不走啊？天都黑了。”壮壮跑到郝运来面前催促着。
　　“马上就出发，你们每人都把长筒套鞋穿上，像平时一样带上自己的手电筒，拿好自己的东西。”
　　“好的，姐，爹说准备出发了，你快点穿上长筒套鞋，拿好手电筒……”壮壮一边大声喊着，一边穿上一双长筒套鞋，再拿上手电筒和一个金扎子。
　　康平像平时一样也穿上长筒套鞋，拿上一个手电筒，提着一个准备装泥鳅的小水桶。
　　郝运来告诉孩子们穿长筒套鞋不仅是为了晚上在外面防泥防水，更重要的是为了防蛇咬到腿和脚。
　　“喜庆就别跟着去了，你太小，那些田埂坑坑洼洼的不好走，万一摔到田里去弄脏一身，你娘难洗东西。”郝运来吩咐老三。
　　“爹，等我明年再长大一点就可以跟你去扎鱼了。”老三喜庆历来是个很听父母话的孩子。
　　“我老三真乖，什么事都不用爹娘多劝多说，明年大了，爹一定带你去扎鱼。”郝运来喜爱地拍了拍二儿子的肩膀。
　　郝运来带着大女儿和大儿子向离家几里以外的农村走去。
　　郝运来一手拿着一个金扎子，一手提着一个网兜，网兜里面的油纱烧得“劈哩啪啦”直响。
　　“爹的油纱火比我们的手电筒光要亮多了，简直亮了半边天。”康平嘻嘻地说。
　　“这种照明只能我们大人来用，你们小孩子不要用，怕不安全，再说又有很大的油烟味熏人。”
　　“爹，我知道。”
　　他们一边走，一边说，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田野里。
　　“爹，你看，今晚扎鱼的人怎么这么多呀，我们都来晚了，不知道还有没有鱼轮到我们扎的。”看到整个田野到处都是火光晃动，康平心里直着急。
　　“不要着急，鱼总是有扎的，别人扎大的我们扎小的也行，只要眼睛尖，总不会让我们扑空的。”郝运来安慰着大女儿。
　　“说有就有，你看，这水里的泥面上不是有一条泥鳅吗？”郝运来眼明手快，话音刚落，一条泥鳅早已被扎在他的金扎子上了。然后，他顺手朝旁边康平提着的水桶边上一敲，那条泥鳅就乖乖地掉到了水桶里。
　　康平用手电筒朝水桶里照了一下：“哎呀，爹，这条泥鳅好大呀！”
　　“姐，快把桶提过来，我也扎到一条黄鳝。”壮壮高兴地举着金扎子快步向康平靠拢，只见那条黄鳝在扎子上面一扭一扭的。谁知还没等姐弟俩走近，那条黄鳝一下又掉到田里去了。
　　“谁叫你不快点过来呀！”壮壮责怪着姐姐。
　　“是你自己没把扎子扎进去一点，怎么怪起我来了呀？”康平分辨着。
　　“没关系，让我再把它扎上来。”郝运来走到跟前，看到那条黄鳝仍然浮在泥面上，便用劲一扎子扎上去，黄鳝又被扎上来了。
　　“平时遇到什么问题要好好想办法解决，不要互相责怪，你看，这不又扎上来了嘛，如果等你们争吵完了，这黄鳝还不早钻到泥里去了吗？”郝运来教育着两个儿女。
　　他们围着几条田埂转了好几圈，小水桶里的泥鳅和黄鳝也有大半桶了。
　　“哎哟，我都提不动了。”康平提着大半桶鱼慢慢地掉队了。
　　“给我来提，不早了，回家了吧！”郝运来从康平手里接过水桶，“哦哟，我都没注意，真的有这么重呢！辛苦我女儿了。”
　　“爹，我今天扎了一条好大的黄鳝。”壮壮有点炫耀地说。
　　“就是先那一条吗？”郝运来问。
　　“不是，是后面扎的，你问姐姐，姐姐看到了。”
　　“是的，弟弟扎了一条好大好长的黄鳝。”
　　“好勒，明天要娘就把你扎的那条大黄鳝煮给你吃。”郝运来笑嘻嘻地说。
　　不一会儿，他们回到了家里，郝运来吩咐着：“不早了，都洗洗睡觉吧！”
　　“我要看看我扎的大黄鳝。”壮壮走到桶边说。
　　“这光线太暗也看不清，明天再看吧！现在都去睡觉，明天早点起床上学。”郝运来催促着。
　　在郝运来的催促下，大家都上床睡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壮壮就在厨房里大声说：“我扎的那条大黄鳝怎么不见了呀？”
　　他这一叫喊，全家人都被吵醒了，连最小的老六也赶快起来了：“大哥，你在说什么？”
　　“我昨晚扎的大黄鳝不见了。”
　　“应该在桶子的下面，不会跑掉的。”郝运来走过来看了看水桶说。
　　“壮壮，黄鳝在这里。”康平刚走进厨房，就见门角落里有一个东西。
　　“黄鳝怎么会跑到门角落里去呀，康平，你看错了吧。”郝运来赶快走过来。
　　“哦哟，怎么有条蛇到厨房里来了？”郝运来吓了一跳。
　　“什么，有条蛇进厨房了？不会把厨房吃的东西弄脏吧！”听说有蛇进厨房了，莺莺惊了一大跳。
　　“爹，不是蛇，这就是我昨晚扎的大黄鳝。你看，它背上还有一排血洞洞，那就是我用金扎子扎的，哎呀，终于找到了。”壮壮高兴地说。
　　“哎哟，蠢崽，这是一条蛇，被你扎回来了。”一听父亲说真是蛇，几个孩子吓得目瞪口呆。
　　“赶快把它赶出去，不要咬到孩子们了，走，我们出去。”莺莺一边说，一边护着几个孩子往外走。
　　这时，郝运来找来一根竹竿。
　　“爹准备用竹竿把蛇赶出去呀？”康平问。
　　“嗯，传说竹子是蛇的舅舅，蛇看到竹子就会很听话。”郝运来刚把竹竿一头贴近那条蛇，只见它就紧紧地卷到了竹竿上。
　　“哈哈，这蛇真的好听竹子的话，你看，卷得像根大麻花一样。”壮壮开心地说。
　　“这是一条水蛇，无毒的。”郝运来把竹竿举起来往外走。
　　“运来，注意一点，不要让蛇咬着了。”莺莺关心地说。
　　“嘿嘿，放心吧！它在竹子面前是不会咬人的，怕竹子打它。”
　　“要把它丢到哪里去？”康平问。
　　“把它放到门前水塘里去，蛇是益虫，对人类有利。要让它好好生存下去，多繁殖后代造福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