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钓鱼开荤 乐趣无穷

　　昨天，郝运来原本高高兴兴挑一担菜到街上去卖，打算卖些钱来凑给女儿买件新衣服准备参加学校演节目时穿；可后来遇到一个落难的老头，没办法顺手把钱都给了那老头。妻子知道了虽然心痛女儿的衣服泡汤了，可她又知道自己丈夫历来就是个心地善良，看到可怜人不去帮助便会于心不忍的人，也不好再责怪了。
　　“康平，昨天爹对不住你，说好了卖菜凑些钱给你买新衣服可没能做到。今晚上带你们出去钓鱼耍耍，弥补一下心情，行吗？”下午，郝运来下班刚到家就喊着大女儿说。
　　“哎呀，太好了，爹，我不要什么新衣服，我只要能天天跟着爹出去钓鱼就心满意足了。”康平高兴得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线。
　　“爹，求你也带我和大弟弟去吧！”大儿子壮壮央求着。
　　“当然可以，带上你们这些小兵们我不但轻松多了，还要开心多了哦！”看着几个心爱的孩子，郝运来乐呵呵的脸上更添了几分喜色，“赶快吃饭吧，早点出发早点回。”
　　“饭菜来了，赶快吃吧！”莺莺一边把饭菜端上桌，一边说。
　　几个孩子听了父母的话便一窝蜂涌到了桌前。大家不论好的差的只管狼吞虎咽，不要几分钟饭菜都装进了各自的皮囊中。
　　“吃饱了没有？”郝运来笑嘻嘻地问。
　　“吃……饱了……”俏皮的壮壮拖腔拉调大声回答。
　　“吃饱了就出发！”
　　听到父亲一声令下，康平第一个抢着挑起一担用来装鱼的空水桶，两个弟弟拿的拿钓竿，拿的拿小板凳。
　　“哎，还有钓饵篓子没拿呢！”细心的康平提醒说。
　　“那篓子我提不动。”壮壮说。
　　“我也提不动。”老三喜庆跟着说。
　　“我来我来，这一篓子又是糠团，又是蚯蚓，挺重的，我来拿吧！”郝运来拿起一把锄头扛在肩上，又麻利地把篓子往肩前的锄头把上一挂，“看，这不是好轻松吗？”然后，他将手向外面一挥，像一个准备上战场的指挥官似的大声说，“出发！”
　　“几十岁的人了还像小孩一样没个正经，你真把自己当指挥官了呀！”看到丈夫开朗风趣的性格，莺莺嘴上虽然这么奚落，但心里却是爱个不完。她深知，多亏丈夫有着这种不畏艰辛，勤劳开朗的好性格，才使得一家人无论日子再苦也能快快乐乐地撑下去，挺过来。
　　历来，郝运来夫妻把六个儿女看得如掌上明珠。哪怕在过苦日子的那些年头里，六个孩子都从未挨过饿吃过苦。虽然餐餐吃的不是什么好菜好饭，但五谷杂粮白菜萝卜总是有饱的，决不会让孩子们饿肚子。只要有空，郝运来还经常带着孩子们到离家不远的湘江边上钓鱼给孩子们补充营养。
　　钓鱼虽说好玩又可以开荤，但却比较辛苦，晚饭后出去往往都要熬到深夜才归家。每当那样的夜晚，莺莺也不会闲着，更不会安心睡觉，常在煤油灯下一边缝缝补补做针线活，一边等着丈夫和孩子们回来。然而，丈夫和孩子们回来了莺莺却还不能睡觉，她要把钓回来的鱼当时就洗好剖好，还要用盐腌制好，第二天好早点拿出去晒成鱼干。每次等到弄好这一切基本上是第二天大天亮了。
　　“孩子们慢点走，这坑坑洼洼的路不要摔跤了。”见孩子们那急匆匆的样子，郝运来不停地叮嘱着。
　　“爹，不会摔跤的，我只想快点走到河边钓鱼了。”康平历来最喜欢跟着父亲到河边钓鱼。
　　“你一个女孩子跟着耍耍可以，不要老想着钓鱼，以后要好好跟你娘学点针线活儿。”郝运来顺势教育女儿。
　　“爹，我是新时代的女性，样样都要懂得一点，学到一点才好。”
　　“不错，有志向，长大定有出息。”郝运来夸赞着女儿。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了河边。郝运来把钓饵篓子在河边放好，马上拿起锄头在河沿的斜坡上挖出一条长长的横沟来。壮壮和老三也忙着把小凳子和钓竿给爹在河边摆好。
　　康平把一担空水桶在河沿的沟边上放下，对郝运来说：“爹，今天要能把这一担水桶装满就好了。”
　　“你想得那么美，能钓到半担就不错的了。”郝运来从河沿上下来迅速走到河边，在两根钓竿的钩子上都挂上蚯蚓，然后又从篓子里抓出一大把糠团撒到河里。
　　还没等郝运来做好钓鱼的架势，只见眼前的水面上就直冒泡泡：“哎呀，今天看样子会有好收成哦，瞧，刚撒下一点糠团鱼儿就来了。”郝运来兴奋地一边小声说，一边把两手上握住的两根钓竿同时向水里抛去。
　　“孩子们，准备捡鱼哦！”钓竿刚抛到水里还没一秒钟就有鱼儿上钩了，郝运来马上把钓竿提起来往后面河沿上甩去，两条鱼不偏不倚正好掉在河沿上事先挖好的横沟里。
　　“爹，两条好大的刁子鱼活蹦乱跳的，抓都抓不住耶！”康平和两个弟弟手忙脚乱地在沟里一顿乱抓。
　　“哈哈，我抓到一条了。”壮壮刚把鱼放进桶里，只见父亲又是两竿子鱼儿甩过来，急得壮壮乱叫，“姐，弟，快点，快点抓。”
　　“今天的鱼都来聚会了。”郝运来两手各持一根钓竿一抛一提一甩，像机器人一样重复着同一动作。
　　“爹您辛苦吗？让我来钓一会儿吧！”康平走到父亲身边。
　　“你和两个弟弟去捡，不要让鱼跳出沟外面了，跳出来又会蹦到河里去，那就白钓了。”郝运来叮嘱着。
　　“爹，你把沟挖得很深，鱼又甩得很准，都在沟里，任凭它们怎么跳也跳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康平开玩笑说。
　　不一会儿，两个水桶都快装满了，康平又来到父亲身边：“爹，让我来钓一会儿吧，手都有点痒痒了。”
　　“好的，就让你尝试一下吧！”郝运来把一根钓竿递给了女儿。
　　“谢谢爹！”康平开心地接过钓竿。
　　“我也要钓。”壮壮也从坡上来到父亲身边。
　　“好吧，都给你们钓。”郝运来把两根钓竿都给了两个孩子，自己来到坡上的横沟边。
　　“哎呀，今天的收获不少啊！”看到两桶满满的刁子鱼，郝运来兴奋地说。
　　“孩子们，桶已经装不下了，我们早点回家吧！”
　　“我才刚钓了几条。”看着河里那么多鱼儿，康平有点舍不得离开。
　　“我才钓了两条。”壮壮也不想离开。
　　“下次再来吧，有空我会经常带你们出来钓鱼的，今天太晚了，不要让你们娘在家里等急了。”
　　经过郝运来的劝说，几个孩子也只有乖乖地跟着父亲收工往家里走。
　　他们拖着疲惫的脚步，揣着欢快的心情，还没到家就远远看见家里的门敞开着，煤油灯还在闪烁着。
　　“爹，你看家里的门开着的，灯也亮着的，娘还没睡觉呢！”康平欣喜地说。
　　“我们没回来，你娘哪会睡觉啊！”
　　他们几人还没走到家门口，莺莺就从屋里迎了出来：“哎哟，怎么钓到这么晚呀，真把我急坏了。”
　　“有什么好急的呀，还怕我们掉到河里去不成，你不知道我是游泳老手了！”郝运来又乐呵呵地开起玩笑来。
　　“你还开玩笑，我都急得想哭了，就是再有鱼以后也不准钓到这么晚了！”母亲一本正经地叮嘱着。
　　“有多晚了吗？”郝运来问。
　　“你看看挂钟，都快天亮了。”莺莺指了指墙上的挂钟。
　　“哦哟，两点多钟了，孩子们赶快洗洗睡觉吧！以后钓鱼早点回来，莫让你娘急出毛病来了。”郝运来一边说，一边把一担装满鱼的桶放下来。
　　“你也早点睡，明天还要上班。”莺莺叮嘱着丈夫。
　　“哎呀，今天钓了这么多鱼呀！”看到那一担刁子鱼，莺莺开心极了，“哦哟，有的还是活的呢！”
　　“嘿嘿，这下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舍不得早点回来了吧，今晚的鱼多得扎堆。”郝运来笑声朗朗，显出一副很有成就感的样子。
　　“快点睡觉，不要再说了，明天你要上班，崽女们要上学，不要耽误太多睡眠了。”莺莺又一次催促。
　　“你也睡吧！”郝运来跟妻子说。
　　“我得把鱼剖了用盐腌了，留到明天怕臭了。”莺莺一边说，一边撸起袖子准备干起来。
　　“明天剖吧！过几个小时应该不会坏的。”郝运来关心地劝着妻子。
　　“那怎么行呀，万一坏了，你们的辛苦不是白费了吗？你们都去睡吧，不要管我。”听了妻子执意这么说，郝运来也就和孩子们上床睡觉了。
　　郝运来和孩子们每次晚上钓回来的鱼，莺莺都是当时就要剖好腌制好。莺莺向来做事都非常讲究，尽管刁子鱼很小，但她剖鱼时不仅要把鱼肠子抠掉，还要把小小的鱼腮也抠掉，这样晒出来的鱼干不仅好看，而且味美。邻里们看了都夸个不停：“哎呀，嫂子这鱼晒得多好啊，就是没炒都想吃一条。”
　　每当看到邻里们对鱼干赞不绝口的眼神，善解人意的莺莺总免不了要抓上几条往人家手里塞：“来，拿几条回去尝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