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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出大事儿了

作品名称:生•活      作者:王子文      发布时间:2019-11-15 12:46:34      字数:5746

  “他赖婶子这是去哪儿呀?”赖毛娘刚走出院子不几步,正碰上鸡宿眼的女人匆匆忙忙地从外面往回赶,她迎着鸡宿眼的女人打了声招呼。
  鸡宿眼的女人看见赖毛娘,试图想躲,但一条胡同一样的路往哪儿躲去?她一脸慌张地回头向身后看了看,没有回答赖毛娘的招呼,脚下仍着急忙慌地往回赶。
  赖毛娘很吃惊地看着鸡宿眼的女人。女人的敏感还是让她断定鸡宿眼的女人肯定有事儿了。原来就影影绰绰地听到过鸡宿眼的女人和三神经的闲话,只是她不愿意相信会是真的。再说了,三神经这样的东西还会招女人这样跟他扯不清道不明的?鸡宿眼是一个老实得三脚踹不出一个闷屁的本分男人,要是女人真的像闲话说的那样跟三神经背地里有事儿,那就是她在和着三神经的伙儿欺负鸡宿眼这样一个老实人,那就黑心烂骨头了,也不怕天打雷劈了?她不屑地再次撇了撇嘴,然后就奔着自家的菜园子去了。
  赖毛娘刚走出村子,就远远地见鸡宿眼摇晃着往村子里来。这是咋的啦?这两口子演的是哪一出啊?女人前面走,男人远远地在后面跟着,咋的还走不到一块儿了?她正琢磨着,鸡宿眼已经走得很近了。随着鸡宿眼的走近,她闻到了一股子呛鼻子的棉花药味。再看鸡宿眼,两眼正稀里哗啦地往外淌着眼泪。这是……赖毛娘一下子傻眼了,鸡宿眼喝药了!
  “他三神经不是人,和我女人一起欺负我。”鸡宿眼看到赖毛娘,扯着嗓子喊起来,脚下歪歪斜斜地继续往村子里赶。
  “鸡宿眼喝药了!”怔过来的赖毛娘扯起嗓子向着村子里喊,“快来人呀,鸡宿眼喝药了!快来人呀!”她使出浑身的力气可着嗓子一声比一声急地喊。
  赖毛娘的喊声立马在村子里放响了一连串的大炮仗,眨眼的工夫,就有人提着裤子趿拉着鞋子从村子里跑出来,并且大声问着鸡宿眼在哪儿。
  鸡宿眼一见有人出来,不光是眼里流泪了,他委屈地哭出声来:“三神经跟我女人一起儿欺负我,我昨晚上追着女人出来,在镇上一个房子里把他们逮住了。我这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我走了之后乡亲们要给我主持个公道啊!”
  “你咋的这么傻呀!”纷纷赶来的乡邻们埋怨着鸡宿眼,同时也在把鸡宿眼往有人拉过来的板车上弄,“你这是在跟谁过不去呀?是在跟自己的命呀。”
  “我咽不下这口气儿。我死了心里也干净了。就求乡亲们给我主持个公道!”鸡宿眼挣扎着不往板车上去,说完这句话,他的腿猛蹬了一阵,嘴里开始往外吐着血沫子。
  人们一看鸡宿眼这阵势,一下子全都像泄了气儿的皮球一样。大伙儿清楚,就是现在把他往乡镇医院送也来不及了。
  鸡宿眼又蹬了一阵儿腿就不动了。有人把他身上的衣服给脱了下来蒙到了他的脸上。
  虽说鸡宿眼平日里人软和,不大和别人走动,在老少爷们儿中间是那种几乎不常被人想起来的人物,可这人一死,他的堂兄堂弟就不愿意了,立马分工,有人去镇上找三神经,有人回鸡宿眼家堵鸡宿眼女人,有人直接把鸡宿眼的尸身拉到了三神经家的院子里。
  三神经女人已经开始拆洗完了两床被子,正在灶房里忙活着早饭,她听到院子里有人在闹闹哄哄地嚷,两手粘着面嘟噜就出了灶房。走出灶房,她一下子出了一身冷汗,第一眼她还以为是三神经被人拉回来了,谁知道是鸡宿眼,昨儿个还是一个大活人,今儿让他女人和三神经一折腾眨眼就没了,这是作孽呀!有人嚷着把鸡宿眼的尸身抬进屋子里。三神经女人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两手定在了胸前,眼睁睁地看着人们把鸡宿眼的尸身抬进了自家的堂屋。鸡宿眼的二堂哥过来扇了三神经女人两个巴掌,顿时,鸡宿眼的大堂哥过来对他说了几句窝着火气的话:“你打她干啥?等把三神经找回来咱拿三神经撒气儿,这跟他女人没啥子关系。”
  “都是一家人,谁身上都是肉!”鸡宿眼的二堂哥停下了手,心里的火气还没有撒完。
  “谁做的事儿有谁来当,跟他女人没啥瓜葛。”鸡宿眼的大堂哥很事理儿地说,“拿女人撒气儿得去找鸡宿眼的女人,是她害死了堂弟。”
  三神经女人木头一样站在灶房门口,忽地她想起了几个孩子,便疯了一样喊着几个孩子的名字冲进了堂屋。毛妮出去洗衣裳了,二妮在灶房里烧火,其她几个女儿还都在床上睡着,这样一大堆人在家里折腾,她担心孩子会被吓着。她冲进里屋,喊醒了几个闺女,嘴里说着“不怕不怕,有娘呢。”两只面手急急匆匆地给几个孩子穿上了衣裳,然后一手抱上一个,她让三妮扯拽着自己的衣襟就出了堂屋门。家里呆不了了,这要去哪儿呀?她抱着两个孩子进了灶房,安排二妮看好妹妹,她这要出去找毛妮回来。
  二妮很懂事儿地应了娘,抱过四妮和五妮,让这小姐儿俩站在自己的跟前,她又拉过三妮,让三妮偎在自己的旁边。几个孩子像一窝受到惊吓的小鸟一样紧紧地偎在一起。三神经女人看了看几个孩子,转身就出去了。原来打算这两天准备准备就离开这个家,这事儿一出,恐怕就走不脱身了。不管三神经对自己咋的,也不问自己咋的厌了三神经,同在一个家里,外人就把自己和三神经看成一家人,三神经这和鸡宿眼的女人折腾出事儿来,人家要是找不到三神经,就会让自己为这事儿操办呀。这个时候他三神经要是给人找回来了,不让人打死,也会给人折腾几层皮,哪儿还有能力应付这事儿呀?这事儿还得自己给他擦屁股,这桩事儿应付下来,没有个七百八百的哪儿能成啊,哪儿去弄七百八百去?
  三神经女人刚走到村口,迎面碰上赖毛背着一大捆木头正往村子里来。她喊住赖毛,把家里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给了赖毛,然后瞅着赖毛,问:“这事儿咋整呀?毛妮她们姊妹几个还都小啊,这事儿会折腾出她们的怕来呀!”
  “我这把柴送回去就去找毛妮。”赖毛听完毛妮娘的话,背着木头一阵风儿进了村子。
  “你就在家等着吧。”毛妮娘在赖毛的身后喊,“你先在家哪儿也别去。”
  赖毛听了毛妮娘的喊,回头应了一声“成”。他咋的也想不明白村子里会出现这样的事儿,更想不明白三神经会跟鸡宿眼的女人扯到一起了。家不好好伺候,倒勾搭上鸡宿眼的女人了,这个三神经,真不是个东西!这个鸡宿眼的女人也是,自己有个家,有个男人,咋的就会跟三神经掰扯不清了呢?这人……都是啥玩意儿呀!他想不明白地自己摇了摇头,这两个人,真是怪了!
  “他们俩不是三天两天了,你没看见鸡宿眼那个小儿子,那鼻子那眼儿,像谁?”从赖毛身旁经过的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这事儿,“这个时候还不明显,等长大了你再看,一准跟三神经没啥两样。”
  “你不说我还真没有在意,现在琢磨琢磨还真是,那鼻子那眼儿,走路那架势,还真透着三神经的影子。这俩人至少也有七八年了吧,鸡宿眼那小儿子都五六岁了呀。”
  “这个谁能清楚呀,又不是光明正大的事儿,他们总不会敲锣打鼓地张扬这事儿,反正估摸着时间不短了,鸡宿眼的小儿子都五六岁了呢。”
  “是不是鸡宿眼不行了,他女人才会跟三神经掰扯上呀?”
  “这个你问谁啊?”
  ……
  赖毛不知道她们都在说些啥子,只是听明白了些三神经和鸡宿眼的女人已经不是三五天的事儿了,这人成家过日子咋的还会有这些烂事儿呢?原本都有自己的家,咋的就搅合进别人的家里去了呢?这叫啥事儿呀?赖毛一路琢磨着这些他现在还琢磨不透的事儿,不觉间就已经来到自家的院子里,他把身后的木头往地上一扔,冲着屋里就喊了两句“娘”,结果没有听到娘的回应。他几步走进屋子,见赖头在房梁上吊着,心里一惊,赖头今儿这是咋的了呀,一大早就给吊起来了?他走过去,不明白地问赖头为着啥子事儿受了这样的打罚。
  赖头咕哝着嘴把事儿的来来去去说给了赖毛。
  “你咋这样不懂事儿呀,那一坛子鸡蛋是咱家的油盐酱醋,你这样一折腾,咱家马上就会断了盐断了油吃,娘不打罚你打罚谁呀?跟爹娘认个错,以后别这样了,爹娘就会饶了你。”赖毛说着,伸手就去给赖头解绳子。
  “别动他!”赖毛爹从灶房里跟了进来,“你要是把绳子给他解开了,你娘回来就会跟我犯矫情。你娘刚才说了,谁也不能把他放下来。你娘要吊他三天三夜,说这次要让他多长点儿记性。你说你呀赖头,咋就想着偷家里的鸡蛋了呀,那两只老母鸡就下那几个蛋,你娘隔两天数一遍,隔两天就数一遍,恨不得一个能多数出两个三个来。每次数的时候她还都不停叨咕着说,‘这鸡一天能下十个八个蛋就好了,供着家里的油盐酱醋,还能供着给孩子们买几块新布做几身新衣裳。’你这一折腾,好了,别说你娘想着给你们买布做衣裳了,家里的油盐酱醋折腾没了,你娘能不生气窝火?”他转过头心疼地看着赖头,接着说,“你娘能愿意这样打罚你?她也不愿意,可你这孩子这次让你娘的心伤得大了。”
  赖头这时候一点儿脾气也没了,开始时的那股子倔劲儿也不见了,无论谁说啥子,他都低头听着。看样子,孩子还真得这样调教法儿,人们都有这样一个经验,再倔的骡驹子绳子一拴,鞭子一顿猛抽,就不会再尥蹶子了,乖乖地就听人使唤了。面怕轧,人怕打。面越轧越劲道,人都害怕挨打,好多人只要那么一顿打,就变得乖了。这是人的天性。
  赖毛按爹的说法缩回手,他看着爹,问:“我娘呢?”
  “不知道去哪儿了。”赖毛爹好像不满意地摇了一下头,“出去有一会儿了,不知道弄啥,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是不是去看热闹了?鸡宿眼死了。”赖毛眨了一下眼琢磨着说。
  “啥?你说啥?鸡宿眼死了?你这孩子净瞎说,鸡宿眼好好的咋的会死了呢?”赖毛爹一下子瞪大了眼,紧盯着赖毛,说,“你别瞎咧咧,鸡宿眼大好人一个,咋的能死呢!”
  “真的,不信你出去看看去,尸身弄三神经家去了。”赖毛把回来时在村口碰到三神经女人时说的话说给了爹,“我想让毛妮她们娘儿几个先到咱们家躲几天,马会儿毛妮就直接回咱家了。”
  “这可不行,虽说今儿你娘去他们家告诉他们咱答应了这桩婚事儿,可这个时候让毛妮来咱家,不好。这事儿,说不准鸡宿眼那几个堂兄弟会咋样个闹腾法呢,让毛妮她们几个躲在咱家里,会把麻烦惹到咱家来的呀。”赖毛爹一听说赖毛要让毛妮姊妹几个来家里呆上几天,立马摇头不同意,“这事儿,别人躲还来不及呢,你倒好,把这事儿往家里揽。”
  “那咋整啊?总不能让她们姊妹几个呆在她们家里吧。”赖毛见爹不同意让毛妮来这个家,自己一下子也没了主意,他望着爹,等着爹能改口同意他的想法。
  赖毛爹瞅着赖毛,很有老子威严地围着赖毛转了两圈才站下脚步。他来回又把赖毛上下看了几个周折,越看越觉得赖毛变得像生人一样。这孩子是咋的了呀,在自己跟前都将近二十年了,这两天咋的感觉不认识了呢?
  赖毛让爹给看得浑身感觉到了不自在,马会儿毛妮就会过来了,要是爹由着性子不肯收留她,这该咋办呀?不管咋的,都不能让毛妮回她那个家了。他躲开爹的眼,一个人走到院子里,抬头看着天,心里在琢磨着咋的才能把毛妮安排下来。他绕着院子走了几步,这时娘咋咋呼呼地从外面闯进来了,怀里还揣着一大把韭菜。
  “赖毛他爹,你过去看看吧,鸡宿眼死了,喝药死的。”赖毛娘风风火火地进了院子,嘴里还在炫功似的说,“是我喊人救的,结果晚了,腿一蹬,死了,现在弄到三神经家去了。你说这事儿,三神经还真不是个东西。”
  赖毛爹听到赖毛娘的话就从屋子里迎了出来,嘴里吃惊地喊着:“真的呀,我刚才以为是赖毛这孩子胡说八道呢。这是咋的一回事儿?咋把鸡宿眼弄三神经家了呢?”
  “是三神经和鸡宿眼女人俩人有那回事儿,让鸡宿眼跟着女人逮住了。鸡宿眼就自己弄了瓶棉花药喝下去了。”赖毛娘把怀里的韭菜往地上一放,“你也过去看看,千万别多说话,需要咱帮把手的时候咱帮把手。话不能多说乱说,咱过去是帮忙,不是戳事儿,别逮住啥说啥,心里想着是个啥就说个啥,这是人命的事儿,不是死了个小猫小狗,记住了!”
  “知道了。”赖毛爹这就抬腿往外走,刚走出院门,他又转回身来,“忘了说了,刚才赖毛回来说想让毛妮她们姊妹几个先来咱家住几天,我琢磨着这事儿不成。你想,这是啥事儿呀?人命,还不知道鸡宿眼他们那一大家子咋的讹三神经呢。这一讹,够三神经这一家喝一壶了,本来就家里没有啥,这一折腾,三年五年别想喘过来气儿。这娘儿几个这下子让三神经坑得更苦了。我就不明白了,你说这鸡宿眼的女人咋的就和三神经勾搭上了,他比她大了十来岁吧,原来听人影影绰绰地说他俩有事儿,我还不相信,没有想到还是真事儿。”
  “你这话说的,那是啥事儿,还能打锣挂喇叭地张扬?”赖毛娘翻了赖毛爹一眼,“赖毛这孩子回来了?”
  “回了。还说让毛妮她们娘儿几个先在咱们家躲一阵儿呢。”赖毛爹用手一指,“在那边站着原地打圈儿呢。”
  赖毛娘回头看了看,赖毛好像正犯着心事儿不安地在院子里来回地走动。她瞅了赖毛一阵,回头看着赖毛爹,问:“赖毛说要毛妮来咱们家躲一阵儿,你啥意思?”
  “我不同意!这是啥事儿呀,我能同意吗?”赖毛爹瞪着眼说。
  “你呀……再咋的,毛妮她们是孩子,她爹作下的祸她爹担着,跟孩子有啥牵扯?来咱家就来咱家吧,有啥事儿还有她娘顶着呢,挨不上孩子的事儿。”赖毛娘又看了一眼赖毛,“你看这两天把这孩子折腾成啥样了,这样下去还不把这孩子折腾坏了呀?”
  “这样能行?鸡宿眼那一大家子要是找不到三神经,那还不找这几个孩子算账呀?”赖毛爹没有想到赖毛娘会这样大方地让毛妮她们姊妹几个来这个家呆着,他的两眼瞪得更大了,“要是她们找到咱们家来,你说该咋整,把孩子交出去?那样咱就太不地道了。不交?那就扯到咱们这个家了。咱去给三神经擦屁股?”
  “你看你这话说的……这事儿跟孩子有啥牵扯?他鸡宿眼那一大家子人再混,也不会混到拿孩子撒气儿的地步。他们那一大家子人要是拿孩子撒气儿,一个村子里的人都不答应,光唾沫星子就能把他们给淹死了,以后他们还咋的在这个村子里过日子?”赖毛娘瞅着赖毛爹,“就你这样小心眼儿的人才会想这样的损辄儿,找不到三神经就找三神经家的孩子。”
  赖毛爹给赖毛娘的话咽得一个愣怔,他张了张嘴,想说啥子,可还是没能说出来。
  “你别在家呆着了,过去看看,有需要帮忙的就帮个忙,要是插不上手就早点儿回来,别在那儿时间长了,我怕你嘴不关门说出些得罪人的话。”赖毛娘催着赖毛爹。
  “嗯!”赖毛爹点了一下头,迈腿就出了院子。
  “赖毛,你这孩子,有啥事儿跟你爹说不通还有娘呢。”赖毛娘见赖毛爹出了院子,回头喊了一声赖毛,说,“这事儿娘同意你的想法。不管咋的,毛妮以后是咱家的人,就是以后她爹搅合得你们两个成不了亲,毛妮和她娘有这个心,这个时候咱再不帮她们一把还啥时候帮?听娘的话,你这去看看毛妮在哪儿,把她接到咱家来先在咱家住下,等这事儿弄消停了再让她们几个回家去住。”
  赖毛听娘这么一说,脸上立马就开了花一样。他看着娘,说:“娘真的同意让毛妮她们姊妹几个先在咱家住几天?”
  “娘还能逗你不成?快去看看吧。”赖毛娘见赖毛脸上有了笑色,这才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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