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校园传奇

　　“寻芳不觉迷归路，木屐乱点桃叶渡。杏眼娥眉分流苏，峨冠长剑纵的卢。望舒纸伞丁香树，商隐剪烛金鹧鸪。江淮四月芳菲尽，可堪泛舟青海湖？”
　　不同于刘文中曾经泛舟的西海，三月的江淮大地，在暖阳眯眼打盹的当口，在北归的大雁归家途中的呢喃声里，春天这位上天派出的使者一把掐断冬天的尾巴，踩着倒影在湖水里杨花一般轻柔的云朵，驾着蝴蝶那对眩惑的彩翅，媚眼朦胧地撩起一缕两缕温柔似水的东风，翩然回归久违的南国大地，南国的原野，南国的乡村，南国开始沸腾的校园。    
　　俗语说：“春天到，猫叫号，狗闹春，砖头瓦砾要翻身！”随着春天的如期而至，地下蛰伏已久，蠢蠢欲动的生命，像观音亲手点化的人参果树，猛地打了个寒战，便从死亡的沉寂里苏醒过来……毫无例外，各大校园里，少男靓女蛰伏许久的情思，像一颗浸水膨胀的菜豆种，几乎一夜之间就破土、拱芽……相思的藤蔓随之慢慢爬上他们心事重重的眼角，郁结在美女眉睫颦蹙的额头。
　　也许，近来网上疯传的新潮短语“十动然拒”——十分感动，然后又断然拒绝，便是春心浮荡的最佳注脚吧！网上说，去年11月，华中科技大学文华学院工程管理专业大四男生王某，向他心仪已久的女生捧出了一封花了整整212天时间才写成的16万字情书。女孩看信后虽然泪流满面，十分感动，但她还是态度坚决地拒绝了这位被激情燃烧得近乎脑残的长篇情书专业户。不独有偶，武汉某大学2012级采矿班惟一的女生是全班29位男生眼里毫无争议的班花。然开学伊始，这位班花竟然向校方提出要转调专业的意外申请。29个光棍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班里唯一的女神就这么孔雀东南飞吧？于是，全班29名男生自发行动，集体写了一封感天动地情书，试图借此来挽留这位一直令人牵肠挂肚的班花：“……你就像我们的公主，大家一定会好好疼您的……”但毫无例外，为了自己的前途，考虑再三之后的班花还是流着眼泪断然拒绝来信的请求。唉！不是月亮惹的祸，分明是那倒霉的荷尔蒙分泌过剩惹罪过啊！  
　　网上蹿红的故事也许只是“阿拉伯的故事”，但发生在身边的名人轶事可不是泊来的水货吆！某年夏天，湖东县某高中汪似涛，左侃都，鲍昆山，张万根四位帅哥老师，竟然同时瞄上本校美女，一位简直令“蜘蛛精”——傅艺伟也会黯然失色的美女老师。结果，那位美女不仅未被四人的痴情所动，反而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四位帅哥的爱意，居然于一个月后含泪闪婚他人了。四位绅士不约而同地在那个令人心碎的日子，亲手为她披上嫁衣，强装笑脸把他们一直深爱的姑娘送入他人的洞房。这群阿Q忠实信徒的帅哥至“死”也没弄清楚自己的真正“死”因。婚后多年，其中一位已经摇身一变成为安大教授的汪老师，有幸在逍遥津公园门口巧遇这位已经“桃花落尽子满枝”的梦中情人。触景生情的汪老师无限伤感地问及那位“孔雀公主”，当初究竟为啥心狠地拒绝了他们四人的玫瑰之约。泪光闪闪的“傅艺伟”竟然满脸无赖地长叹一声：“唉！命运弄人啊！你们四位都如此优秀，无可挑剔，我实在不忍心离开你们，但我更怕选择一位，而伤了另三颗爱我心呐……”
　　因为爱神维纳斯没有双臂，丘比特喜欢闭着双眼肆意放箭，所以恋爱中的男女常常抓不住对方，也看不清自己；沉溺于温柔之乡的情人，最终会感叹爱情没有把握，更抱怨自己热恋的盲目与冲动哦！哈哈哈，春天没能促成蝴蝶与鲜花的恋爱，更无法让普天之下的有情人终成眷属啊！正因为这样，上天和月老甚至也会偶尔联手制造一出闹剧，阴差阳错地拆散两只正在交颈共鸣的鸳鸯，使偌多沐浴爱河的人们只能扼腕叹息，遗憾终生……
　　“春天是一年中最慵懒的季节，爱情更是最易传染的顽症”。随着春天的到来，那在棉衣里憋了一个冬天的情思再也控按捺不住了，它们从紧紧裹住胸脯的单衣里，馒头一般鼓了出来，并随着和煦的南风四处蔓延：从都市扩散到乡村，由大学扩张到中学，甚至小学。常言道：“烟是介绍信，酒是色媒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几个陌生男人会因为两三支香烟而聚到一起，山南海北一阵狂砍；在歌厅舞池里，一群从未谋面的男女，会由于一两杯精心调配的鸡尾酒而有缘相会，对上眼光，滑进舞池，进而翩翩起舞。烟酒，尤其是在老酒的刺激下，平时听到猫叫都会吓得腿软的孬种，也会因为肚里酒精的作祟而欲火中烧，铤而走险地干出一番大家做梦也不敢想象的壮举来。
　　咱们张家镇上常年居住着这么一位风流倜傥的远校长——远长征。有一年夏夜，因为偶然病酒的缘故，放松了白天绷紧的神经，竟然就在校园很少有人出入的一角，鬼使神差地伸出大手，在一位年轻女老师胸前，那对几乎要胀破衬衣的奶子上摸了一把。美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一次得手，随之而来的便是二次的成功。后来一发不可收拾，他竟然时常一不小心就偷吃人家小女生的豆腐。有一回，他竟然歪歪扭扭地扑到一个女孩的身上，压得人家一个劲地打呼“救命”。事后纵然有不少驴友好心劝诫，但他态度暧昧，以至于最终东窗事发。也许是那位女孩爸爸一纸诉状把他告到了县局的缘故吧。获知消息的远长征老婆勃然大怒。一大早就站在学校大门口，对着门前来来往往赶集的乡下人，还有接送孩子上学放学的学生家长们，大放厥词：“谁他妈的狗打耗子——多管闲事，搞得老子家不得安生呐？”本以为自己乃堂堂一校之长，威震一方的世袭诸侯，哪天要是在镇南跺上一脚，那方圆几十里的张家镇还不惊若寒蝉，痉挛大半年啊！可是偏偏那天遇到了意外，撞上了邪门。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子，腾地一声，从大门外狐兔一般窜了过来，当着来来往往的行人面，一把抓住她的衣领，一手指着远长征的鼻子就大骂开了……
　　后来吗，那用说？肯定是送人钱财，请神消灾呗。有位出租车司机后来说，他曾亲眼看见远长征整送提了个大包，去了趟省城，这才在他那个据说是在省里当差的外甥的救助下，摆脱纠缠自己多时的官司，避开了周围群众的吃人一般的白眼。有人说“时间是最为灵验的金疮药”，风波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平息，慢慢淡化，最终颓然消逝。但影响不仅没有收敛的迹象，反而有继续扩大的趋势呢！张家镇小学一时间成了黄鼠狼戳过的鸡埘，梦魇一般的白天吓得那些鸡雏们“咯咯”乱叫，四散惊飞。这俗话说的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很多年轻女孩子，以及那些一直关注孩子安危的父母们纷纷求爹爹告奶奶，四下活动，试图把自己在此工作的孩子尽快调离，或者干脆转学他方。而那个被远长征沾了便宜的女老师，更是整日里心惊胆颤，如履薄冰。后来，不知她在哪位好心人士的帮助下，站在自己未婚夫用成块“肥皂”精心垒砌的台阶上，来个立定跳远，最终完成从乡村到城镇的跨越，这才逃脱虎口，挣脱狼窝——不久，一纸调令下来了，她竟然如愿以偿地被调到县城某小学潇洒去了！
　　有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据说该镇黄洞小学原教导主任郝来顺，就是得到领导的真传，甚至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据说也是在某个布谷啼春的季节里，看着刚刚分配下来的女老师们穿着时髦的单衣，骄傲地挺着高贵的胸脯，不无性感地扭动着弱柳般的细腰，还有那两片走动时随着步履不时扭动，光滑圆实的屁股，欲火中烧，难以自抑，不觉怦然心动，萌生了邪念，犯了花心。
　　“新来乍到，送酒关照”。年前，女老师——李小霞央求丈夫给郝来顺送来一箱“百年迎驾”。与人相处，有点人情往来，这也是人之常情。面对美女的殷勤，这位大爷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竟然异想天开，自作多情起来，错误地解读了对方尊重上司的善意，以为人家是看上自己高贵的身价和至高无上的地位，或者是崇拜自己吧，从而以酒传情，愿意以身相许呢！常言道“舍不得银弹子，打不到金凤凰”。为了赢得对方的芳心，郝来顺真是豁出去啦！从此以后，郝来顺就对那位年轻女老师格外上心，倍加呵护。因为小女生聪明伶俐，落落大方，着实讨人喜爱。于是郝来顺就想方设法与她套近乎，今天派她去中心校上一节公开课，明天带她去县城出差买资料，后天又找来一条字典里都很难翻到的理由，发她点小奖金，来点儿小恩小惠……眼看鱼儿就要上钩了，郝来顺瞅准机会，一不做二不休，第二年开春，干脆来个现代版的拔苗助长，一路提拔，把那位美女特意任命为该校幼儿园园长。在对那位美女老师百般呵护，关爱有加的同时，这位东方小诸葛也未放弃对那些还没有来得及孝顺自己的女老师进行耐心启发和慢慢引导：“好好表现呐！像她那样认真工作，与人相处，学校不是给她加工资了吗……”“不错嘛！下次喝酒就应该这样，不要扭扭捏捏……”“对了，就像她那样，难不成我会吃了你们不成……”“呵呵”，“嗯嗯”。对于校长的耳提面命，热心鼓励，女老师们看在眼里，是闷在心里，当面不好断然拒绝，只得在酒桌上巧妙周旋。但背地里就另当别论了。有几个小女生实在忍不住，还是悄声嘀咕起来，甚至回家后对自己的丈夫或男友口无摭拦地数落开来：“就那熊样，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满身的泥腥味，还想老娘的天鹅肉？我呸！”“叫咱坐他的身边？也配？把咱当啥了，小三？要知道姑奶奶虽然比上上范冰冰、周冬雨，毕竟还是个科班出身的本科女哦！”
　　某个月朗星稀的下半夜，三杯小酒下了肚，野猫一般蹑手蹑脚的郝来顺，乘学校老师多已睡去的机会，“刺溜”一声溜出老婆的房间，钻进人家单身女老师家里，图谋不轨。虽然说上帝没有望远镜，但老天自有正义眼啊！也该他注定要倒霉吧！手忙脚乱而又万分激动的他，竟然一脚踩滑了几个磊成一堆，抱团取暖的啤酒瓶。“哗哩，哗啦”，一阵令人心惊肉跳的酒瓶碎裂声，惊醒了邻家那个还在馋奶的小皮孩。“哇哇，哇哇——”这陡然窜出的嚎啕声像一颗突然被人引爆的重磅炸弹，几乎炸醒了校园里所有已经进入梦乡的酣睡人。本来静寂的校园顿时热闹起来，沸腾开来。叫喊声，奔跑声，抓贼的怒吼声，还有孩子的哭喊声，在偌大的校园里一下子炸开了锅……但有惊无险，在被人及时发现之前，曾屡屡得手，身手矫健的他竟然利索地翻墙越户，落荒而逃，并没有酿成什么恶果——尽管夺路而逃的郝来顺还是被及时赶来的老婆堵在门口，识破了机关，甚至抓破了脸皮。
　　与他相比，郝来顺的大表兄——邻村的张书记，人家可就幸运多了。据说平时滴酒不沾的张书记因为多喝了几瓶“雪花”老啤酒，加之闲来无事，作怪的酒精居然令他耐不住寂寞，动起了凡心，并在半夜三更时，鬼使神差地摸进人家李寡妇的被窝里。颠鸾倒凤，烈火干柴，一阵风流快活之后，居然还能毫发无损，全身而退。因为此事，人家后来还被被业内人士戏谑地叫做“瓦岗程咬金，黄洞色福将”。有人说他运气好，有人说他反应快，脑瓜灵，也许是，也许不全是。人常说长江水大家喝，美女是上天的宠物，男人的最爱，既然有共享的资源，人家井水又不犯你河水，谁人愿意搬弄是非，闹得街坊四邻鸡犬不宁，损人还不利己呢？所以张书记纵然经常无证驾驶，却一直没出啥大事，更没被已经外出多日，据说是那女人“相好”的“大铁锤”及时发现，因而留下两条至今仍然健全壮硕的老粗腿。只是后来呀，人们渐渐发现了异样，甚至个别细心人还曾发现，李寡妇居然当街拦住张书记，从他的衣兜里搜出几张毛老头……
　　几个月以后，张书记不知为啥就突然辞了职，而那个刚刚吃上低保的风流小寡妇不久以后也到城里打工去了，甚至直到现在也没有人见过她的人影，更不知道她究竟在干啥。有人说，他俩都在咱合肥城，早就滚到一个炕头里，做起了人人艳羡的比翼鸟啦！至于那位差点被郝来顺培养上床的小女生嘛？最终还是在她那位消息灵通，怒发冲冠的父亲的张罗下，远走合肥，据说是到一家双语幼儿园另谋生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