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淝水风云 第十四章 勇士与懦夫

　　“李贵，你给我回来！”何无忌大喊道。
　　可是李贵只顾往前跑，完全没有理会他的军令。在他身后，玄甲马一个接一个地冲进晋军的阵地。战士们看到李贵逃跑的样子后，不少人心里产生了恐惧。
　　“喂，有人逃跑了。”
　　“秦狗太厉害了！”
　　“我们也快逃吧……”
　　很快，恐怖的情绪在阵中蔓延。不少人心里的防线奔溃，然后一个接一个士兵丢下兵器逃跑。无论军官怎么拦都拦不住。左翼出现了溃败的现象。谢玄在点将台上看了十分着急。他明白这种恐慌会不断地传染。如果引起全军规模的溃败，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都颜也看到了这一幕。
　　“喂~别这样啊。我好不容易表扬你们。看来南朝人确实是懦夫。”都颜说道。
　　都颜冲了过来。左翼阵线的士兵看了后不少人心里出现了恐慌。
　　“别慌了！弓弩手准备好。瞄准那个将军。”何无忌大喊道。
　　强弩手们瞄准都颜，但是不少人心里发抖得拿不稳。强弩手们瞄准着都颜，准备好随时都扣下扳机。都颜看了后笑出来。
　　“来吧！！！”都颜大喊道。
　　这喊声如奔雷般地震动弓弩手们的身心。不少弓弩手们被震慑得丢下弓弩。
　　“快放箭啊！”何无忌大声地说道。
　　这时候，一名强弩手看到都颜那凶神恶煞般的表情后吓得完全失去了战意。
　　“快跑！”
　　这名士兵掉头就跑。他这么一跑带动了一群士兵跟他一起逃跑。晋军的阵地顿时出现了混乱。在点将台上的谢玄看了后紧张地手里不断地流着冷汗。因为他知道如果左翼被攻破的话，玄甲马就可以乘攻势直接进攻中军帐。此时中军帐附近的守卫薄弱，难以抵挡这玄甲马洪水般的进攻。更严重的是这种溃败影响了将士们的士气，那恐慌的心会不断地蔓延，很容易会出现全线奔溃的局面。如果中军帐被攻破，那么整个军队也就奔溃。最后这场战斗会以秦胜晋败的局面结束。谢玄在那一瞬间全神贯注试图扭转这不利的局面，但是一向冷静的他此时似乎也是无能为力，想不出对策来。在阵中的刘裕等人更是着急。刘裕看到了身边的战友们都逃得差不多，只剩下他一人面对都颜和他身后的玄甲马。这时候，他心里也很慌张，不知道如何是好。
　　“哎，想那么多干什么？！”
　　刘裕说着便捡起了李贵丢下的盾牌，然后把它重新树立起来。都颜也看到了这一幕。
　　“真有趣！你以为这样就能顶得住我？！”
　　都颜策马冲向了刘裕所在的阵地。刘裕虽然躲在盾牌后面看不见他的模样，但是从脚步声的大小大概知道都颜的位置。都颜渐渐地靠近他，等到他靠近盾牌后，一枪刺向了盾牌。这一枪刺穿了盾牌，将其折成两半。
　　“什么？”
　　都颜原本以为盾牌后面有人，但是他发现扑了个空。瞬间刘裕从盾牌旁边冒出来。他与都颜擦肩而过，看到战马的马腿从他身边经过。当战马的后腿要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他顺势挥剑砍向了战马的后腿。这一剑砍断了战马的筋。战马发出痛苦的嘶叫声后，连人带马倒在地上。这一幕让双方都发愣了，这出乎预料的局面打破了战场的动向。所有的人都观望着发生了什么。不久，刘裕重新站起来。虽然双方都在观望，但是激烈的战斗仍然进行着。刘裕警戒着，观望四处，深怕有人此时来袭击他。
　　“喂，小子你在看哪里啊？”
　　刘裕听到了背后有人说话。他回头一看，刚才落马的都颜重新站立起来。刘裕看了后立马杀过去。
　　“啊！”一声呐喊下，刘裕砍向了都颜。当他靠近都颜时，都颜突然挥动长枪。都颜挥动的枪之快让刘裕感觉它突然消失了一样。说是迟，那时快，刘裕刹那间感觉有一股寒气逼近自己的胸甲。他立刻收剑，片刻后都颜的枪头击中了剑身，而后面就是刘裕的心脏。
　　“不错，竟然能挡我这一枪。”都颜面带笑容地说道。
　　之后，都颜又快速地挥动着长枪，那长枪之快就像是连成一片，一时间锋利的枪头从不同的方向刺向刘裕。虽然刘裕试图勉强接招，但是身上多处仍然被刺伤。
　　“真不错，竟然南朝的小兵也还能接我这么多招。真是愉快啊！”都颜兴高采烈地说道。
　　刘裕被他打得节节败退。这时候，一个玄甲马冲过来。他想从背后袭击刘裕。
　　“遭了！”刘裕着急地说道。
　　忽然从晋军的阵中射出了一支箭，正射中了骑士的左眼。他痛苦地落马。刘裕一看是刘毅。
　　“你们去应付那些南朝杂兵，别妨碍我和勇士较量！”都颜大声地说道。
　　骑士们似乎也听到了都颜的话。他们有意绕开刘裕和都颜。晋军方面，何无忌艰难地指挥应对玄甲马，但是坚守的士兵数有限难以支援刘裕。
　　“小兄弟，咱们好好地享受一下快乐的厮杀时光吧。”
　　都颜说着便挥枪冲了过来。刘裕也接招，乘有利时刻反击，但是明显武艺不如都颜，渐渐地被打退。可是即使多么困难，刘裕还是死死抵抗着。因为他们两个的厮杀，战场上发生了一些变化。主帅的溺战导致了玄甲马的进攻强度缓和了一些。同时也因为刘裕的勇敢战斗，低迷的晋军士气又恢复了一些。这个局面被双方的主帅都看见。
　　彭超看着虽然看似镇定，但是心里却十分着急。
　　“这都颜的老毛病又犯了。真是的，这个武夫也不会看场合。”彭超抱怨道。
　　“彭大人，这还不是您治军有方。”俱难说道。
　　“如果没有这么一点勇猛之气，那怎么能当我大秦之将呢？”彭超说道。
　　虽然彭超嘴上说得如无其事，但是却仔细看着沙盘想着对策。因为他知道这个谢玄可不是等闲之辈，只要给他喘息之机，他十有八九能够想出摆脱困境的方法。他此时想拿起沙盘上后军步兵的棋子，但是犹豫后还是放下。
　　“三阿城方面有没有什么动静？”彭超说道。
　　“田洛率领的晋军龟缩在城里。据城里探子来报，城里已经到断粮边缘。”斥候说道。
　　“继续探，三阿方面一有动静就向我汇报。”
　　“喏！”
　　彭超思考了片刻，觉得还是先不动用后军。
　　“传令下去，让前线的骑兵不予余力地进攻，不要给谢玄喘息之机。玄甲马的目标是北府军的中军帐，其他的都别管。只要谢玄没了，我们就能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彭超说道。
　　秦军按照他的话加大攻势。这时候，谢玄也在调兵遣将。他让中军形成圆形阵，让部分玄甲兵支援左翼，传达命令让何谦全线出击，尽量增援左翼。可是即使做了这些，谢玄心里还是不踏实。他仅仅盯着与都颜作战的刘裕。
　　“那位兄弟是什么人？”谢玄说道。
　　“末将不知。好像是何谦大人之子何无忌所属。”高衡说道。
　　“真好笑。率先逃跑的也是他的部下，现在死死缠住都颜的也是他的部下。这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不对应该是‘败也何无忌，成也何无忌’。”谢玄笑着说道。
　　“大人说得是。”诸葛侃说道。
　　高衡和诸葛侃看到主帅脸上露出笑容后，知道事情有所缓解。
　　“传令下去。让戴逯的战车去进攻玄甲马，别管那些轻骑。”谢玄说道。
　　晋军按照他的命令，通过战鼓声将命令传给戴逯。接到命令后，戴逯立刻去追击玄甲马。尽管战车们快速地驶向玄甲马，但是仍然有距离，而玄甲马却快速地渗透晋军的阵地，冲向晋军的中军帐。
　　正当双方都打得焦灼的时候，刘裕也苦战着都颜。他被都颜打得遍体鳞伤。可是他仍然时不时地反击。打得让都颜笑容满面。
　　“怎么样小子，就这么一点能耐吗？”都颜笑着说道。
　　刘裕不断地接招。他显得有一些吃力。
　　“可恶！这样我完全没有胜算。看来我只好赌一把了。”刘裕暗想道。
　　此时都颜一枪刺过来。刘裕并没有马上躲开，而是让长枪靠近他。等到长枪贴近自己后，立刻躲闪。枪头划破了皮甲，鲜血从伤口流出。刘裕此时抓住了枪杆，然后将枪杆贴着身体冲向了都颜。这时候，都颜想挥动长枪甩掉刘裕。可是刘裕却紧紧地抓住枪杆，让其动不了。
　　“受死吧！”
　　一声怒吼下，刘裕握紧剑刺向了都颜。锋利的剑刃刺向都颜的脖子。危机时刻，都颜转过身体，顺着刘裕的力道试图将其甩开。一时间，刘裕失去了平衡。他的身体要倒向地上。
　　“啊！”刘裕奋力转身，一剑砍向了都颜。这一剑砍破了都颜的脸颊，让他的脸上留下一道伤痕。刘裕试图保持平衡，然后气喘吁吁地站在离都颜不远的地方。都颜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看到了自己的手上沾着鲜血。他看了后兴奋地笑起来。
　　“有趣！真有趣！小兄弟你真有趣！”都颜兴高采烈地说道。
　　这时候，刘裕感觉到了腹部的伤。也许是血流得太多，意识变得有一些模糊，连站着都感到困难。可是他的双眼仍然紧盯着都颜。那眼神充满着杀气。他的战友们看了后都感到惊讶。
　　“小兄弟，你是什么人？明明伤得这么重，明明知道打不过我，怎么还不死心？”都颜说道。
　　“这还用说吗？”刘裕说道。他摆出了冲锋的姿势，双眼紧紧地注视着都颜。刘裕大喊道：“我乃华夏男儿，楚王刘交之后刘裕，要死也要站着死，岂能向你这个杂胡低头？！”
　　刘裕的声音传遍了战场，让原本心生畏惧的战友们备受鼓舞。
　　“这谁啊？”
　　“竟然一个人能挑战那个像熊一样的秦狗。”
　　“别输给他了！”
　　原本低迷的士气又被鼓舞起来。晋军的抵抗能力又增加。玄甲马的冲锋又受到阻碍。这时候，部分玄甲兵也调过来，戴逯的战车也赶过来。可是都颜却不管这些，他仍然沉迷于与刘裕的厮杀中。他听了刘裕的话后高兴地笑出来。
　　“好，有志气。勇士刘裕，我都颜会记住你的名字的！”
　　都颜提着长枪冲向了刘裕。此时刘裕已经精疲力尽，没有了力气躲闪。他注视着都颜，等着他刺过来后发起反击。都颜一步一步地向他靠近，刘裕注意着每一刻他的动作。都颜靠近后立刻刺了一枪。这一枪快速地刺向刘裕的心脏。刘裕看准了时刻，迅速地躲闪。枪头划破了他的皮甲，鲜血从胸口的伤处流出。这时候，刘裕看到了都颜的脖子上有一处破绽。他以为是机会，一剑砍过去。当他的剑要砍向都颜的脖子时，都颜顺势挥动枪杆。这枪杆重重地砸到了刘裕的肚子。刘裕感到五脏俱裂般的痛苦，吐着鲜血后被打到了地上。都颜没有再给他喘息的机会，而是一枪刺向刘裕。这时候，刘裕想站起来躲闪，但是因为伤痛，身体不听使唤。他看见都颜的枪头逼近自己的心脏。死亡正一刻一刻地逼近他。
　　“咚！”危急时刻有人格挡了这一枪。刘裕抬头一看是何无忌。
　　“无忌？”刘裕惊讶地说道。
　　“叫我户长！”何无忌说道。
　　何无忌挥剑与都颜作战。都颜躲闪着何无忌的攻击。
　　“怎么就这么一点能耐？”都颜面带微笑地说道。
　　何无忌不放弃继续击杀都颜，但是几乎全部被都颜躲避。不仅如此，他在攻击中还露出了破绽。
　　“我来了！”
　　都颜一枪刺向何无忌。可是他突然感觉道情况不对，立刻躲闪。说是迟，那时快，一支箭正从他的脸边飞过。原来是刘毅在背后放冷箭。
　　“喂，放冷箭可不好啊。”都颜说道。
　　这时候，又有几名武士冲上来与都颜搏击。何无忌乘机把刘裕扶起来。
　　“喂，这样是不是有一点卑鄙啊？”刘裕说道。
　　“闭嘴！现在是在打仗，而不是你和他的决斗。别忘了，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何无忌说道。
　　刘裕看了一下四周，刚才还畏首畏尾的战友们，现在却英勇无畏地拼杀着。那些冲在最前面的玄甲马的攻势受到阻碍，他们的后方又受到戴逯率领的战车队的袭击。刘裕又看到了那些战友们不断地冲向都颜。即使有战友被杀，他们也前仆后继地奋战着。
　　“好，好，好，这才有趣！你们都上来吧！让我们享受厮杀的快乐！”都颜高兴地说道。
　　“刘裕下去养伤吧。”何无忌说道。
　　“说什么呢？我还能战斗了！”刘裕坚定地说道。
　　“好，那就跟我杀啊！”何无忌说道。
　　这样刘裕和何无忌也冲上去和都颜拼杀。面对这么多人，武功高强的都颜也有一些难以应对，但是他却开心着，似乎在享受着厮杀带来的快乐。可是作为主帅的彭超却高兴不起来。他看到战场的态势向晋军有利的方向发展，担心万一都颜战死，那么秦军的士气必然会受到巨大的打击。如果那样的情况发生，那么秦军就有可能会出现前线奔溃的局面。为了避免这种局面，他想将大部分的步兵也投入到正面冲锋。可是那么以来，后方的兵力就会空虚。彭超也犹豫了一下。
　　“三阿城方面有没有动静？”彭超说道。
　　“田洛率领的晋军龟缩在城里。”斥候说道。
　　“城里的奸细有没传达什么？”
　　“没有。”
　　听了斥候的话后，彭超把代表后军的棋子移过来。
　　“传令下去，把后军的步兵调过来。记住阵地上插着旗。”彭超说道。
　　斥候把他的话传令下去。
　　“彭将军真是豪赌啊！”俱难说道。
　　“这次敌我都在豪赌。”彭超说道。
　　不久，后军的步兵被调到前军来。当步兵都集中了以后，彭超立即下令冲锋。一时间，成千上万的步兵排山倒海般地发起冲锋。那喊声震天动地，点将台上的高衡和诸葛侃看了后有一些按捺不住。
　　“大帅，秦狗要跟我们拼命了啊。”诸葛侃说道。
　　可是此时谢玄却露出了笑容。
　　“太好了！传令下去向天射出火箭！”谢玄说道。
　　高衡和诸葛侃都不知道自己的主帅葫芦里埋的是什么药。不过，他们两个看到主帅脸上露出笑容就知道他心里对赢得这场战斗有底了。不久，传令兵向天空发射了一支火箭。不久，山头上出现了浓浓狼烟。战场上所有的人都看到这浓厚的狼烟，但是他们不知道谢玄的意图。这里面就包括彭超和秦军的将领。
　　“这谢玄到底想干什么？你说呢，彭大人？”俱难说道。
　　与若无其事的俱难形成强烈的对比，彭超却着急地看着沙盘，想着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疏忽的地方。
　　“啊！”从帐外传来了呐喊声。
　　“发生什么事？！”彭超惊讶地说道。
　　这时候，斥候着急地跑进中军帐。彭超迫不及待地抓住他的衣袖。
　　“三阿城门突然打开，杀出一支晋军出来。他们像不要命了一样跟我拼命。”斥候说道。
　　“多少人？”
　　“三千人。”
　　彭超听了后脸色立刻变得难看。
　　“区区三千人何足挂齿。我们立刻派兵把他们剿灭了。”俱难说道。
　　“我们已经没兵可调了。”彭超沮丧地说道。
　　“那就坚守。我们把还没冲到前线的步兵撤回来。”
　　“没用的。我估计这是田洛组建的死士。我们留在后方的都是老弱病残，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再说如果现在把冲到一半的步兵撤回来一定会乱了阵脚。到时候，我们可能要全线奔溃了。”
　　“那……”
　　还没等俱难开口，斥候又跑进中军帐。
　　“快说！”彭超着急地说道。
　　“报，三阿方面的晋军已经突破了我们第一道防线。”斥候说道。
　　这时候，俱难也知道了事情不妙。彭超更是陷入了深思。
　　“彭大人，我们得想办法啊。”俱难说道。
　　“传令下去，让后军坚守，然后派出一些督军防止他们逃跑。如果有逃跑的，就立刻杀了。其余的全部往东撤离。”
　　“什么彭大人，你要撤离？”
　　“事已至此。这次我们输了。至少我们得保留力量，不然我们大秦得撤出两淮。”
　　彭超和俱难虽然十分不甘心，但是为了减少损失必须得这么做。在鸣金下，秦军向东撤离。谢玄看了后也下令追击秦军。虽然战场上大多数的秦军不是撤离就是被晋军所困，但是有一处却仍然与晋军激战。那就是都颜。
　　尽管大部队已经撤离了，但是都颜还是死战着。他身边躺着不少晋兵的尸体。只不过，经过这么激烈的战斗，他已经伤痕累累，筋疲力尽，即使站着都感到吃力。此时晋军已经将其包围，强弩手们正瞄准他。
　　“来啊！快来啊！我们再来享受厮杀的快乐吧！”都颜大喊道。
　　“这个家伙是怪物吗？”
　　士兵们纷纷议论他。尽管大局已定，但是都颜的勇猛还是让晋兵们感到害怕。这时候，何无忌站出来，向都颜行李。
　　“这位将军，大势已去，请投降吧。”何无忌说道。
　　“说什么笑话？！真正的厮杀才刚开始！”
　　都颜说着就冲向了何无忌。强弩手们看到后纷纷向都颜射箭。一轮下来，都颜身上插满了箭支，看上去像个刺猬。原本大家以为他死了，但是他却用最后的力气冲过来，似乎没有任何伤痛一样。慌忙之下，晋军又射了第二轮。一支箭一支箭射中了都颜，但是他仍然一步一步走向何无忌。可是他的步伐越来越慢，越来越没力气了，直到最后走不动的位置。即使这样，晋兵们还不敢放松警惕。都颜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就像是寺庙里的罗刹像。他像是死了，但是没有人敢去确认他的死亡。
　　“喂，他到底死了没？”
　　晋兵们纷纷议论着，但是没有人有胆上去确认他死亡。这时候，刘裕站出来。
　　“喂，刘寄奴，你干什么？”刘毅说道。
　　刘裕没有听刘毅的话，仍然走向都颜。当他靠近都颜时，都颜突然睁开眼睛。大家看了后又紧张起来。
　　“看来到此为止。我已经动不了了。勇士刘裕，你就取下我的项上人头。”都颜面带微笑地说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刘裕说道。
　　“还用说吗？这太有趣了。”
　　“有趣？这哪里会有趣？”
　　“难道不有趣吗？所有人都在为自己的一切拼杀，败者会失去一切，胜者会得到一切。生死荣辱就在一瞬间。这世间哪里还有比这个更有趣的。”
　　“我是不明白你的乐趣是什么样的。”
　　“啊？那也太让我失望了……不过……你……放……心……你……总有……一天……会…..明……”
　　说着都颜就咽气了。刘裕看到面对死亡，他没有表现出痛苦，而是面带微笑地死去。刘裕用手盖上了他的双眼。
　　“你放心。我才不会变成你这样的。”刘裕说道。
　　这时候，所有的人都欢呼起来。这场战斗就这样以晋胜秦败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