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肥水风云 第十三章 血染战袍

　　秦军中军
　　
　　秦军第一轮的进攻被粉碎后，彭超大概摸清楚了谢玄的排兵布阵之法。他与众将士商量之后制定了破敌之策。都颜更是毛遂自荐，主动请缨。临走前，彭超为他送行。
　　“我说都颜，你没必要自己亲自出马吧。”彭超说道。
　　“这次的家伙们可不是晋国那些空谈误国之流。我想如果不是我亲自出马的话，将士们经历刚才的失败后，士气也没办法提高了吧。”都颜说道。
　　“这倒是！”
　　“再说，有这样的强人在这里，我哪里还有坐在这里看热闹。当然是自己要亲自享受一下才是啊。”
　　“也对，这才像你。那么本官就在此祝你旗开得胜。”
　　两人彼此行李后，都颜戴上头盔去上战场了。
　　
　　晋军中军
　　
　　打退秦军后，谢玄也在观察着对方的排兵布阵。他猜想下一步彭超会如何出招。他看到秦军的前线还排着一半的玄甲马。轻骑兵则在战场的两侧待机。谢玄判断他们是在牵制何谦和戴逯。
　　“大帅，我们下一步应该如何出招？”诸葛侃说道。
　　“我想彭超知道我们有弩车后一定不会选择中军突破。他肯定会选择进攻两翼。这样吧。传令下去，让中军前进，与两翼并排。如果秦狗进攻中军，那么两翼就包抄玄甲马。如果秦狗进攻侧翼的话，那么中军就支援两翼。”谢玄说道。
　　“可是那样的话，大本营的防御就减少了，一旦防线被突破，那么我们这里就危险了。”高衡说道。
　　“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相信弟兄们能守得住。”谢玄说道。
　　
　　晋军左翼
　　
　　战场上休息之际，士兵们在治疗伤员，补充物质，更换装备。当张肃和李贵更换盾牌的时候，发现盾牌损失的严重。上面插满了箭支，还有许多刀痕。尤其是李贵的盾牌，它被狼牙棒打得出现了很大的裂痕，即使在内侧也能看得见那裂痕。
　　“这还差一点被打破了啊。”张肃说道。
　　“别说那么不吉利的话。”李贵说道。
　　这时候，李贵看到张肃手动起来有一些吃力的样子。
　　“张肃，你手怎么呢？”李贵说道。
　　“刚才不小心拉伤了。”张肃说道。
　　“那怎么办？”
　　“那还能怎么办？只能撑过去了。如果这次能立功的话，说不定还能升到伍长。”
　　这时候，秦军的阵地上传来了战鼓声。
　　“兄弟们注意了！秦狗要来了！”何无忌大声地说道。
　　这时候，晋军上下都紧张起来。谢玄观察着秦军的动向。原本他以为秦军会进攻防御较薄弱的左翼，但是他们却选择了中军的位置。
　　“难道他们要选择中央突破？那好，我就……”谢玄暗想道。
　　秦军冲到一半，突然改变了方向。他们斜斜地冲向了左翼。谢玄看了后，不知道秦军的意图是什么。他想秦军可能是想从两个阵形的中间冲进去。虽然这样的进攻可以冲破防御较弱的左翼前军，但是失去冲击力后很容易被左翼后军拦截。这种玄甲马虽然有很强的冲击力，但是缺少机动力，也很难在严密的阵中迂回穿插。虽然谢玄不知道秦军的意图，但是他知道此时必须要防御。他下令左翼前军摆出容易防御的圆形阵，抵御玄甲马。左翼的前后军之间保持一定的空间，这样在玄甲马破阵的情况下，还能从前后右三个方向围攻失去冲击力而笨重的玄甲马。在他的指令下，左翼前军摆出了圆形阵。李贵和张肃的盾牌阵正对着玄甲马。面对汹涌而来的玄甲马，李贵吓得哆嗦。
　　“有什么好怕的。不过就是多穿了一件铠甲而已。”张肃说道。
　　这时候，从阵中传来了号角声。
　　“放下盾牌！”何无忌大声地说道。
　　盾牌兵们放下盾牌，强弩手们则瞄准自己的目标。不久，他们清楚地看到了玄甲马的模样。他们发现有一个人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他就是都颜。何无忌判断冲在最前面的八成秦军中有头有脸的人。
　　“大家注意瞄准那个冲在最前面的。”何无忌说道。
　　强弩手得令后，将瞄准了都颜。
　　“放！”何无忌大喊道。
　　在何无忌的一声令下，强弩手纷纷扣下扳机。一时间，十几支箭射向了都颜。片刻后，这些箭支射中了铠甲，但是全部被弹开。晋兵们看了后，不少人心里都害怕起来。
　　“别慌，让他们靠近一点再射！”何无忌大声地说道。
　　等到玄甲马再靠近一点的时候，强弩手们瞄准好，准备要扣下扳机。都颜看了后兴奋起来。
　　“好，好，好，就是这种感觉！”都颜高兴地说道。
　　不久，几名强弩手瞄准好了都颜的头部，他的战马的腿部，正要扣下扳机。
　　“啊！”都颜突然大喊了一声。他的声音震耳欲聋，顿时震住了强弩手。一些强弩手吓得丢下了搭好的箭支。
　　“别慌，瞄准好！”何无忌说道。
　　在何无忌的鼓舞下，士兵们也拿起弓弩来。
　　“别着急，他们一时还冲不过来。”何无忌说道。
　　都颜看了一下后，得意地笑出来。忽然他举起长枪，投掷出去。长枪飞向张肃所持的盾牌。片刻后，长枪刺穿了盾牌。长长的枪身刺进盾牌后面的张肃。在他旁边防御的李贵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看见锋利的枪头深深地扎进张肃的要害部位，鲜血不断地从伤口流出，然后一滴一滴地往地上。
　　“张，张…..肃……”李贵吞吞吐吐地说道。
　　这时候，张肃回过头看了一下李贵。此时张肃从口中吐出血，鼻孔也流出了血，脸上变得惨白，似乎马上要闭上眼睛的样子。他似乎站着都感到吃力，但是依然用最后的力气拿着沉重的盾牌。
　　“李……贵快……去守……”
　　说着张肃有气无力地倒在地上。
　　“张肃！”李贵悲痛欲绝地说道。
　　这时候，马蹄声很近，都颜已经冲到了前方不远处。
　　“弓弩手快下去，长戟手快上！”
　　没等听到号角声，何无忌就发出指令。刘裕和刘毅两个人，还有长戟手们立刻上去匆忙地组织阵地。与痛心的李贵不一样，刘裕和刘毅只关注前方的秦军，似乎没有在乎倒在地上的张肃。
　　在冲锋中，都颜拔出马刀。他看到晋军组建阵地后高兴地笑出来。战马奔跑着，他不断地靠近晋军的阵地。只见都颜冲向了刘裕和刘毅组建的阵地。首先是刘裕挥动着长戟，刺向了都颜。这时候，都颜挥动了马刀，砍断了刘裕刺来的长戟。
　　“去死吧！”
　　刘毅乘都颜露出破绽之隙向他刺了一枪。都颜躲过了这一枪。这时候，刘毅露出了破绽。都颜看了后一刀砍向刘毅。锋利的刀刃逼向刘毅的脖子。刘毅看了后立刻回避，但是都颜的马刀还是砍破了他的左肩膀。
　　“啊！”
　　刘毅在痛苦的叫声中倒在地上。都颜骑着战马从张肃的身体上踏过去。李贵看见了张肃的身体被马蹄踩踏得血肉模糊。原本李贵以为张肃还有救，但是看到这样，他知道张肃必死无疑。顿时，在各种情感的交错下，李贵流出了眼泪。这时候，跟在都颜背后的秦军铁骑像洪水一样涌进来。忽然有一名骑兵持着长枪刺向了李贵。
　　“李贵，别愣着！”何无忌大喊道。
　　这时候，李贵才缓过神来。可是骑兵的长枪已经刺向了他的正面。千钧一发之际，刘裕扑了过来。片刻后，骑兵的长枪从刘裕的背后经过。可是一难接一难，另一名骑兵又冲过来。这时候，刘裕等人还没有恢复姿势。突然有一支箭支射过去，它正面击中骑士的头部。他在痛苦中落下马。刘裕和李贵回头一看是受伤的刘毅拿起了弓弩射了一箭。
　　“你们两个别在那里发呆！”刘毅大喊道。
　　刘裕立马站起来，拿死散落在地上的长戟。他挥舞着长戟抵御着秦军的铁骑。其他将士们在混战中仍然坚守着自己的岗位。这让一向藐视晋军的都颜刮目相看。
　　“想不到，南朝也有如此多的勇士！真是痛快！那就让我们好好享受着厮杀的快乐时刻吧！”都颜兴高采烈地说道。
　　在都颜的带领下，玄甲马们冲锋陷阵，将晋军的左前军冲得七零八落。谢玄在点将台看得有一些着急。虽然他料到左翼前军是受不住阵线，但是更出乎预料的是秦军并没有按照他设想的一样冲向中军，而是穿越阵地，然后调头跑向晋军大营。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可是他知道这彭超不是庸将。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大人，秦军动了。”高衡说道。
　　谢玄看了一下，看到了位于秦军右翼的轻骑兵动起来。他们冲向晋军的阵地，靠近后放箭。
　　“叫戴逯出击，其他的坚守阵地。”谢玄说道。
　　传令兵把军令传下去。
　　“大帅，这秦狗到底是想干什么？”诸葛侃说道。
　　“他们是想牵制我们。关键看那些玄甲马的动向。”谢玄说道。
　　这时候，都颜率领的玄甲马朝着晋军大本营的方向驶去。谢玄此时仍然不知道他们的意图。
　　“难道他们要打大营？那就让何谦坚守。”谢玄暗想道。
　　突然玄甲马停了下来。然后他们调头，重新与晋军对峙。忽然谢玄脑袋里浮现出一个想法。
　　“遭了，快叫何谦出击，拦住这些玄甲马！”谢玄大喊道。
　　高衡和诸葛侃看到了主帅这样后，知道了事情不妙。这时候，刘裕他们所在的左翼前军重整阵形。他们更换武器，抢救伤员，将一些尸体清理出阵前。张肃的尸体也被抬出阵前。他的尸体被秦军的战马踩得血肉模糊，尤其是脸部被踩得完全认不出来。
　　“快一点，秦狗可不会等你们！”何无忌说道。
　　“喂，无忌为什么要把我安排到后面。”刘毅说道。
　　“你受伤了，没办法正常使出力气。这样操长戟是很危险的。”何无忌说道。
　　“这一点伤算什么？我还能多杀两个秦狗！”刘毅说道。
　　为了证明自己能战斗，刘毅还拿起，想示范一下。可是他没挥两下就因为忍不住伤痛而把长戟掉在地上。
　　“我叫你逞能。我看你还是回去休息吧。”刘裕说道。
　　“你得意什么？自己还不是也受了伤。那也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刘毅说道。
　　这样两个人又像平时一样吵起来。刘裕等人看到了平时老实的李贵变得有一些不耐烦。
　　“你们闹够了吗？！”李贵突然大声地说道。
　　“李贵，你这是怎么呢？”刘裕说道。
　　李贵听了后站起来说话。
　　“张肃就这样死了。他的尸体被秦狗踩得血肉模糊，脸都认不来。你们难道一点都不痛苦吗？！你们是不是疯呢？！”李贵大声地说道。
　　刘裕等人听了后发愣。
　　“难道不是吗？”刘毅冷冷地说道。
　　李贵看到刘毅的样子后又惊讶又愤怒。可是他看到其他人似乎也认同刘毅的观点。
　　“刘毅说得没错。我们大家都疯了。我们在做的事情就是互相厮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刘裕说道。
　　“这个我知道，但是你们难道一点都不难过吗？张肃上午跟我们有说有笑的，就在那一瞬间就死了。你们为什么就不会悲痛呢？！”李贵激动地说道。
　　“李贵，你够了……”何无忌说道。
　　原本何无忌要教训一下李贵，但是刘裕却打断了他的话。
　　“你以为痛苦的只有你一个人吗？！”刘裕大声地说道。
　　刘裕的话顿时让李贵闭上了嘴。
　　“是啊。张肃他是一个好人。出手大方，但关键时候又沉稳。说实在的，他如果不是刚才死了，估计真能立下功劳，光宗耀祖。可是那又如何？现在他已经死了，但是我们还活着。我们还要跟那些秦狗拼命！我们如果痛苦而消沉的话，谁来打仗。别忘了，我们的身后就是京口。我们守不住。到时候，京口就不保。那时候，你的亲人不是死于秦狗的屠刀，就是被奴役一辈子！我们没时间痛苦了！”刘裕大声地说道。
　　这时候，从前方传来了号角声。随后，马蹄声和铠甲挪动的声音也传过来。
　　“秦狗来了！”
　　从前排传来了不详的声音。刘裕一看是一排又一排的玄甲马浩浩荡荡地冲过来。奔跑的战马卷起了厚厚的沙尘。那个样子看起来让人感到害怕。
　　“快列阵！别在那发愣！”何无忌大声地说道。
　　士兵们立刻组建起了刚才的阵型，但是因为上一次面对玄甲马的恐惧，他们变得紧张，行动也迟缓了。这时候，战士们看到了秦军已经靠自己很近。强弩手们瞄准着玄甲马的要害部位。其中就包括了刘毅。因为没办法挥动长戟，所以只好拿起了弩。
　　“放！”
　　一声令下，强弩手们扣下了扳机。一时间，箭簇如雨点般地射向玄甲马。可是大部分箭支被玄甲马的铠甲弹开，箭雨的收效甚微。
　　“蹲下，第二排上！”
　　第一排蹲下来后，刘毅所在的第二排瞄准起玄甲马来。这时候，李贵害怕地哆嗦。刘毅正好走到了他身边。
　　“看我的。”刘毅说道。
　　刘毅观察着靠近他最近的一个玄甲马。他瞄准着战马的脚。
　　“放！”
　　一声令下，第二排的强弩手们扣下了扳机。一排强弩齐射。这回因为靠近的原因，不少玄甲马中箭。刘毅射出的箭正中一个玄甲马的腿部。只见那个玄甲马中箭后倒地。
　　“中箭啦！”刘毅得意地说道。
　　这时候，阵中响起了号角。按照号角的指令，强弩手和长戟手的位置要调换。刘毅走到后面，而刘裕走上来。
　　“看你的了！”刘毅说道。
　　刘裕一到位置后，按照指令放下了长戟。这时候，大地被玄甲马震动得摇晃，轰隆隆的马蹄声震耳欲聋，仿佛像是在眼前发生了特大地震。玄甲马越来越近，大家的神经绷得越来越紧。不久，第一波玄甲马冲过来。
　　“求你别过来啊！”李贵说道。
　　有一个全副武装的骑兵冲向了李贵和刘裕所在的阵地。他持枪刺向盾牌间的空隙。
　　“秦狗要来了！李贵站好了！别倒下后被马踩扁了！”刘裕大声地说道。
　　听了刘裕的话后，李贵勉强地保持防御的站立姿态。他看到了刘裕双眼紧紧盯着前方，从眼神中丝毫看不出任何恐惧。
　　“为什么？刘裕为什么你能够这么镇定？难道你一点都不怕吗？”李贵暗想道。
　　这时候，玄甲马已经冲到了晋兵们的眼前。
　　“守住！”何无忌大喊道。
　　片刻后，秦军骑士的长枪刺向刘裕。
　　“啊！”一声怒吼下，刘裕将长枪弹开，然后顺势刺向了骑士。这一击刺中了骑士的侧腹，锋利的枪头刺破了骑士的铠甲。骑士被刺中后失去了平衡，他手中的枪头刺向了李贵的盾牌。刹那间，另一名长戟手也刺中了骑士的胸膛。枪头刺穿了铠甲，将他的心脏捅破。瞬间鲜血从铠甲的破裂处喷出。因为惯性战马仍然冲过来，片刻后骑士的长枪刺穿了李贵的盾牌，战马也正面撞到李贵的盾牌。强大的冲击力折断了刘裕手中的长戟，让他失去平衡而到地。李贵更是要被压制要地上。幸好他被后排得战友们支撑着，以至于没有被压倒。后面的长戟手看了后立刻朝着马头刺了一枪。战马立刻发出了凄惨的嘶叫声。刘裕此时站起来，拔出佩剑，双手握着剑柄用力地刺向战马。他这一剑正刺中了战马的鳞甲缝隙，马血从铠甲的缝隙中不断地流出。长戟手们纷纷用长戟上的戈划破战马。不久，骑士和战马倒在地上。
　　刘裕们抵御了这一波，但是其他位置上的晋兵们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们的阵地被冲得七零八碎，几个玄甲马还冲破了防线。晋军得阵形开始出现破裂。没等晋军缓过气来，第二波玄甲马厩冲过来了。李贵看到了刺破盾牌得长枪，还有倒在地上的骑士和战马，似乎想起了刚才张肃战死的一幕。
　　“快给我新的长戟！”刘裕大喊道。
　　可是在慌乱中，那些士兵无暇自顾，刘裕兵没有得到新的长戟。这时候，一个玄甲马冲过来。他没有冲到刘裕他们的阵地，而是冲到了防御较为薄弱的隔壁阵地。
　　“轰！”一声巨响下，阵地被冲破。盾牌手被战马撞飞，旁边的士兵被骑士的长枪击中而倒地。正好他倒在了李贵身边。当他刚倒地时还有一口气，双眼还凝视着李贵，似乎向他求救。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向李贵伸出血淋淋的手。李贵在慌乱中也犹豫着伸出手。
　　“李贵，你在干什么？！”刘裕大喊道。
　　这时候，又有一个玄甲马冲过来。他挥动马刀，正击中李贵的盾牌，在盾牌上留下一道刀痕。他驰过之后，李贵看到了刚才那个士兵身体被踩踏成不成模样。李贵只看到了被战马踩断的手，似乎仍然向他求救。李贵往四周一看，晋军的阵地多处被攻破，玄甲马深入阵中，不断地厮杀着自己的同胞们。虽然那些晋兵也拼命地抵抗，但是不少人出现了恐慌的情绪。
　　“注意了，他们的大将要来了！”何无忌大声地说道。
　　众人一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向他们冲过来。李贵认出他就是杀死张肃的都颜。
　　“弓弩手把他射下来！”何无忌大喊道。
　　这时候，刘毅举起弓弩瞄准都颜。
　　“喂，李贵，快把盾牌放下！”刘毅大声地说道。
　　李贵发愣了。刘毅看了后十分恼火。
　　“发什么愣！快给我放下！”刘毅呵斥道。
　　李贵抬头一看，似乎看到了都颜那凶神恶煞般的面孔。突然都颜对着他们怒吼。那声音像霹雳一样震慑着李贵的心。那一时刻，李贵的斗志全没了。
　　“快放下！”刘毅大声地说道。
　　李贵听了后把所有的想法都放弃了，脑海里只出现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活命。他丢下盾牌，撒手就跑。
　　“喂，你跑什么？！快回来！”刘毅怒吼道。
　　可是李贵此时什么都听不进去。他只顾向前跑，不管会有什么惩罚，也不管国家存亡。他只想活着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