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一、圣母大教堂

　　连如江敲门进来，却看到徐子婵正在操作笔记本电脑，充作屏幕的一扇墙上花花绿绿显示着各种图案，有的是类似于洋葱头的教堂顶部，有的是造型惊悚的天使，他们照照片的时候一定是用了高倍焦距，因此这些东西活灵活现的，出现在房间里好像群魔乱舞。连如江刚才喝酒本来就有点醉意，这一看到不由哆嗦了一下，刚才获得二胎指标的喜悦一下子吓没了。
　　武毅看他目瞪口呆的样子有点好笑，急忙递过一杯茶：“连哥，给你上好的龙井，这是我从老爷子那里偷过来的。你先来一口清醒一下。”
　　连如江进门后就闻到了满屋幽香，他受高唐县组织部于部长指点，对各种茶叶可谓颇知道一些，马上笑了：“小毅，带来多少茶叶都给我留下，明天我回老家要去县城拜访朋友，这就是最好的礼物。还有特供熊猫烟没有？”
　　徐子婵插话道：“连处长，我怎么觉得你现在越来越俗气了呢？这有开口要东西的吗？”
　　连如江不理睬她，而是低头喝一口龙井茶，真的是唇齿生香，刚才那种酒后的烦躁感被一扫而空。
　　武毅却转身从房间柜子里取出一个小包，递给连如江：“连哥，这是我姑姑让我带给你的，她说你也不抽烟，无非就是给别人看看，拿两条就行。茶叶不多，只有半斤，今年清明节前后杭州湾有台风，这新茶多了几分水汽，估计你尝不出来，但是那些饮茶的大家是很懂得。”
　　连如江毫不客气地把小包揣进怀里，他刚才在家换了一身宽松的休闲服，放东西很合适，他又转身对着小武说道：“妹子，前几天去法国顺利吗？我觉得你应该好好学学法语！对了，左二先生和你一起回来的吗？”
　　小武本来也是对他横眉冷对的样子，但一提到左二不由喜上眉梢：“连哥，左大师是和我一起回来的，我在那里还遇到了左晴。我现在学了好几个杀招，有机会给你表演表演，连小毅都抵不过我了。”
　　武毅甩甩手，瞪了小武一眼，看来他真的吃过小武的亏。不过提到左晴，连如江就有点烦，他对那个表面上文文弱弱的女孩印象并不好，感觉她喜欢扮猪吃老虎，当时在飞机上一下子就制服了董芳空，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会点功夫也没啥，我们最主要的是动脑子。”连如江故意用手拍拍自己的头，显示自己的高智商，徐子婵在电脑前“切”了一声，显示自己的蔑视！
　　连如江回头看她一眼，刚要反舌相讥，忽然意识到徐子婵现在好像和武毅走得很近，而且看武毅的神色更是红鸾星动。他忽然想起，来的时候妻子嘱咐他快去快回，忙变得很是严肃：“小毅，你今天在酒宴上说的什么事情，俄罗斯今天晚上要发生什么大事？”
　　武毅看了一下手表说道：“根据可靠消息，今天晚上莫斯科将有大事发生，现任总统叶利钦将宣布辞职，而目前的总理弗拉基米罗维奇•普京将出任代总统，同时他们大选的时间将提前到二零零零年三月份。这算不算大事？”
　　连如江有点惊讶，这的确是一件大事，作为一个普通的处级干部，连如江经常做的事情就是参加政治学习，要知道苏联的解体对于每一位党员都是一件值得思考和警惕的事情，这让我们清醒的认识到党建的重要性，也敲响了警钟。几十年的改革开放之路表明，改革可以，但是改的是经济，不是改党，不能从根儿上出问题。
　　团省委前几天就办了一个培训班，专门针对中层干部。中央党校的杨教授过来讲课，他从根本上分析了苏联解体的经济因素：苏联的经济模式是国家经济，市场的作用是极低的，主要靠国家调控和政府干预。说白了就是老子要你怎么搞，你就怎么搞，老子要搞什么，就搞什么。这套理论对领导层智慧的要求太高。只有极小的概率碰见天才方可能阶段性成功，而天才是不能量产的。所以纯粹搞这一套，只是早死晚死的问题。这一点看看苏联后期狂搞军事不搞民生，搞的苏联人当时穷成那个饿死鬼样就懂了。这可以说是苏联解体一个重要的内因，也是为中国提供了一个宝贵的“失败经验”。所以总设计师坚持搞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要搞小康，要坚持改革开放。当时党内也是有反对声音的，但是苏联解体以后，这个声音大大降低了，道理很简单，大家都看到结果了。自从苏联解体之后，很多人都在看这个国家的笑话，但是那天连如江看过俄罗斯现总理普京的照片以后，忽然发觉这个一九五二年出生的俄罗斯人，有着和其他领导人不一样的潜质，如果说挽救俄罗斯，或者说至少在现阶段稳住向深渊滑行的速度，可能这个人就是整个俄罗斯都在等待的那个救星。
　　“就在今晚上吗？莫斯科的时差和我们相差五小时，也就是明天早晨五点之前，千禧年的第一天？”连如江问道，他隐隐有一种不安。
　　“是的！”武毅说道，“这个消息我们三天前就得到了，大家都说不出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但公认的一点就是普京要比叶利钦难对付。前段时间我在暑假里去了一趟莫斯科，发现整个国家都有一种暮气，就想制订一个计划乘乱出手，找到那块咱们国家累世相传的传国玉玺。甚至我都通过关系和俄罗斯文物部门联系过，他们现在基本上花钱就能打通关节。可是现在俄罗斯总统换人了，我觉得有些事情不得不提前，夜长梦多，这也是我和子婵来找你的主要原因。”
　　“还有我！”小武在旁边听着有点不对头，马上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武毅笑了笑，马上点头说道：“对！对！当然有你，那个地图是我们四个人发现的，怎么可能少的了我妹妹呢。”
　　小武伸伸舌头做个鬼脸，想说一句什么，但看看身旁的徐子婵并没说什么。
　　“哦！好吧！”连如江其实对这个事情兴趣并不大，上次在法国巴黎历尽千辛万苦，对他心里是一种打击，实在是不想再出去冒险了。不过现在看那几个人兴致勃勃的样子也不忍心说不愿意，就问道：“你们研究的怎么样了？我也没去过俄罗斯，总觉得那个地方属于贫寒之地。武毅，再着急也要看好了再动手，万一被别人发觉我们可就惨了！”
　　武毅点点头：“连哥，我也是这么想的。想借助于一下你的火眼金睛看看。当时我们可是不厌其详的拍了很多照片，连垃圾箱都拍了下来，要不你看看再说？”他指了指徐子婵手里的笔记本电脑。
　　“小毅，要说起眼睛，我可不敢在子婵面前吹嘘，她才是真正的火眼金睛呢。你们去圣母大教堂的时候没有什么发现吗？”连如江说的不假，他的一枚赤丹珠送给了徐子婵，在巴黎和南京的时候，徐子婵眼睛里能有一种淡淡的红光，如果静下心来甚至可以隔空视物。
　　徐子婵却并不喜欢他的赞扬，而是低声说道：“连如江，你过来看看这个教堂，我总觉得有些不对，但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
　　连如江只好走了过来，一边看着视频一边听徐子婵给他讲解圣母大教堂的一些构造。
　　圣母大教堂是一座东正教教堂，其实就欧洲而言，虽然现在倡导大欧洲的概念，但是欧洲从来就不是一个团结的整体，尤其是从宗教角度，西欧国家大多信奉天主教，就像前段时间连如江等人在巴黎看到的一些诸如巴黎圣母院之类都是天主教的教堂，而俄罗斯则是信奉东正教。
　　在罗马帝国把基督教确立为正统之后，基督教基本上是统一的，虽然有极个别的支派。但是随着罗马帝国分裂为东罗马帝国和西罗马帝国，基督教也就分裂为西方天主教和东方正教两部分。东正教有一个特征是国家元首兼任宗教的最高领袖，也就是政教合一。天主教和东正教的主要分歧，大多都是关于宗教仪式和戒规的。比如发酵饼在条件不具备时能否从简。但是在他们教堂建设上却各有各的特点。
　　这座圣母大教堂为纪念喀山公国和阿斯特拉罕合并于俄罗斯而建造的。它由九座教堂组成，中央教堂高四十七米，上部是一座富有民族风格的帐篷顶，顶端装饰着一个小穹顶，四周的八座教堂也都冠有一座葱头状的穹顶，有螺旋型、菱形等形状，花纹凹凸不同，颜色各异，以金色和绿色为主，杂以黄色和红色，仿佛一簇升腾跳跃的火焰。最初的设想是建造一群小礼堂，每一个礼堂代表一个圣人，寓意每到一个圣人的节日，沙皇就打赢一场战斗。但中间的一个单独的塔将所有空间整合成了一个教堂。传说伊凡四世对这所教堂如此满意，以至他命人将该教堂的建筑师波斯特尼克•雅科夫列夫弄瞎，以阻止他为其他人设计出同样美丽的建筑。
　　“也就是说我们要找的东西应该在这九个教堂中的一个里，是吧？”连如江边看那些材料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