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从省城通往莲城的高速公路上，一辆白色加长林肯轿车疾驰。长达八米多的车身，仿佛一辆高速列车，端庄霸气，尽显豪华气派。
　　车上只坐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人随着车内播放的音乐，一只手有节奏轻轻拍打方向盘。女人戴了一副宽大的太阳镜，虽然看不清面容，但年龄估计在三十岁上下。
　　“这车好像速度不太快啊！”女人看着一辆超越而过的凌志轿车说。
　　“这是礼宾车，要的是稳重气派，而不是速度，不过理论上也可以达到时速180。”男人解释说。他的头发油亮，梳理得很整齐，露出宽阔的额头。
　　“听说开这种加长车还要'B1'驾照，我可是‘C’票。”女人朝上推推太阳镜架。
　　“没问题的，我也是‘C’票，司机就是大熟练，玩久了，什么车都能开！”
　　“我倒是挺喜欢这辆车，即使不开，放在公司门前，也是一种气派！”
　　“那当然，市场售价一百五十万，没个气场还行！”
　　“只是，还要办牌照……麻烦太多！”
　　“嗨，看你，我的省长千金，对你来说这还是问题吗？在省里那个市不都是一句话嘛！”
　　“话是这么说，可这车毕竟来路不明，容易惹麻烦。”女人沉吟着。
　　“不就是走私车嘛，满街都是，不然人家也不会顶四十万的债给我。”男人不以为然。
　　“我可没有四十万给你呀！”
　　“说什么呢，不是告诉你了吗，这是送你的，分文不取！”男人侧脸看了一下女人。
　　“唔，不过啊，这可跟老头子没关系！”女人也扭头看他。
　　“那是……”前面是一段长长的弯路，男人略微减速，谨慎把握方向盘，进入直道后又说，“不必多虑，我知道如何保护我们的副省长。”他平静地说。心里却有些反感，觉得这是典型的作秀，没有你家老头子，你算个什么！
　　车过阳山市，巨大的路标显示“距离莲城市还有十公里”。
　　“咦，上次这辆车在莲城被扣，处理完了吗？”女人问。
　　“没事了，那个交警支队长是块木头，很不识相，我通过罗天明找到市局局长才把车提出来。”
　　“我就想在莲城办牌照，恰好这里的婚庆分公司刚开业，停在门前，也展示一下实力和档次。”
　　“哦……我看最好还是换一个市办牌照，这个莲城目前好像不太稳定，罗天明说话力度大不如从前，我想在教委要个小工程，目前都没有什么进展，有些人不给我面子啊！”男人阴沉着脸说。
　　“谁敢不给肖大公子面子，有点忘乎所以了吧！”女人抿嘴一笑。
　　女人的奉承并没有让男人得意，他反倒眉头紧锁，还咬了咬下嘴唇。
　　林肯车驶下高速公路，转个弯，缓缓来到莲城市浅湾收费口。
　　男人陡然发现，收费口旁停着几辆警用车和摩托，同时，几个身着警服的警察迎面走来，中间是一个身材结实的中年男子，步履坚定地朝他走来，帽檐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紧紧盯着自己。他马上预感到，这是冲这辆林肯车而来，而且是有备而来。
　　肖逸群做梦也没有想到，不仅车被扣，而且人也处于询问状态。他十分恼火，有一种小河沟里翻大船的窝囊和沮丧。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黑脸的交警支队长揪住这辆林肯车不放，难道他就不怕丢了官职，脱了衣服？
　　肖逸群本以为经过上次公安局长亲自提车，莲城市应该是这辆车最安全的地方，没想到恰恰又在莲城市栽了跟头。他不知道，廖广德为了追查到这辆车，不仅给巡警下达秘密任务，全市范围内严查这辆车一个月。而且，还与周边城市交警部门和高速公路管理部门取得联系，请求他们协助追查，发现线索及时通知。所以，当这辆车一进入阳山市路段，就被高速公路监控发现，他们立刻通知了莲城市交警支队。所以，肖逸群等于是自投罗网。
　　肖逸群马上给罗天明挂了电话，大有埋怨之意。罗天明说，不可能啊。肖逸群苦笑着说，还不可能，我和王省长的千金王婉丽现在人都在询问室呢！不信你过来看看就清楚了。
　　此时，罗天明正在自己的办公室。可他哪里会去，他可不想出现在这种尴尬的情境中。不仅丢面子，还会引火烧身。本来最近就百事不顺，再跟肖逸群搅在一起，岂不是作死！他知道这一定是交警支队长廖广德干的，可他又哪来这么大的胆子，背着局长党正颉这样干呢？莫非背后还有什么背景？
　　罗天明马上给党正颉挂电话询问此事。党正颉一听火冒三丈，在电话里骂道，这个廖黑子，不是公然对抗我吗，罗市长，你把这个廖黑子调走吧！罗天明说，不是你同意他做副局长兼交警支队长的吗？党正颉委屈地说，那还不是省局压的，那意思如果他当不上副局长，我就别当正局长了，我能不同意吗。罗天明说，这我知道，可是省局为什么对他如此信任？党正颉说，开始我也纳闷儿呢，后来我才从省局得到信息，好像是我们市委一位领导跟省局主要领导通了气，省局才出面找我谈的。我觉得，这位领导应该是江书记，他们一直交往密切。不过，这只是我分析的，不一定准确。
　　罗天明闻听此言，沉吟良久，之后问党正颉，这件事为什么不早说？党正颉说，我以为市长早就知道呢。罗天明又说，先处理好目前的事，把人和车弄出来。党正颉说我马上去办，不过，廖黑子不放手怎么办？罗天明听得出他的意思是让自己也去，便说，怎么办是你的事，难道让我这个市长出面不成，真是无能！说完便挂断电话。
　　罗天明开始思索，他觉得这件事似乎并不简单，既然廖广德是江中蛟的人，一切就有了答案。看来，这个貌似年轻的市委副书记绝非等闲之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难道是针对我？看来，必须有所准备，我可以不当这个市委书记，不过，你也别想踩着我的肩膀上位。
　　上一任市委书记调离。罗天明就曾跑过省委多次，虽然多方努力，还是没有如愿，上面空降了一位马运筹担任市委书记，这对罗天明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他是个强势的市长，敢于拍板负责，作风相对霸道，可是市长与市委书记的关系有制约着他的这种独断专行，让他总觉得自己犹如一匹骏马，尽情驰骋是他的特长，可对于市委书记的存在，又成为一条紧紧勒在他脖子上的缰绳，让他不能尽情扬蹄飞奔。所以，对于市委书记，他是志在必得。
　　而恰恰就是他的这种飞扬跋扈的作风，让省委领导对他一直不很放心，始终觉得由他无拘无束主政莲城市，可能会导致一种失控状态。他明里暗里与马运筹较量，虽然始终不能取而代之，但也取得了一种势均力敌的平衡，温文儒雅马运筹清楚自己是来镀金的，调离是迟早的事情，并不想与罗天明撕破脸拼个你死我活。所以，从大局出发，为了维护班子团结稳定，推动经济社会发展，对罗天明做出适当让步，导致罗天明有较大的话语权。
　　虽然坐不上市委书记的位置，但罗天明还是满意目前的状态。至少他的表态具有较大的权重，连马运筹都在一定程度上顾忌他的意见，有时甚至妥协。
　　但这不等于马运筹懦弱，而是一种更高层次上的政治智慧。对于罗天明在一些市里重大事项上的独断专行，甚至对于市委的分庭抗礼，马运筹都会及时向省委如实汇报，尽管省委方面对此不满意，几次想要把罗天明调离莲城市，但省长、省委副书记纪盛铎却对罗天明格外赏识，把他视为一员改革干将，认为应该看到他的主流和政绩，不仅不宜调整，而是应该给予支持和鼓励。所以，罗天明错误没有得到及时纠正和遏制，让他愈加有恃无恐，目中无人。
　　罗天明没有想到，马上要走了一个马运筹，现在又冒出一个江中蛟来。之前，他一直觉得这个年轻人可能有一定背景，但在这莲城市未必能成什么大气候，不过是过几年再调到别的市或者省里，提半格而已，所以常常忽略江中蛟的存在。现在看来，这个江中蛟似乎有在莲城市大干一番的态势，省里让江中蛟代理主持市委工作就是一个明证，这不仅违背常规，而且将我置于一个十分尴尬的境地。
　　想想自己颜面扫地，而江中蛟却如日中天，人心所向，罗天明感到一种无奈地苦楚。
　　前几日，电视播放事件不了了之，让罗天明有种大势已去感觉。尤其是一向对自己唯唯诺诺的宣传部长国正明，居然是那种态度，明显倒向了马运筹一边，甚至更明确地说，就是倒向了江中蛟一边。他还听说，最近江中蛟经常找局委办各部门领导谈话，表面看是听取工作汇报，实则是笼络人心，甚至可以说是招兵买马、养兵蓄锐。另外，江中蛟还与其他常委联系密切，甚至频频拜访离退休老领导，这些明显都是为他上位做铺垫。
　　难道自己就这样，悄无动静地被挤出政坛，黯然消失？
　　当然不会，罗天明不是轻易言败的男人，即使在形势极为不利的情况下，他也不会放弃，而作困兽犹斗。所以，他崇拜秦末英雄项羽，也喜欢李清照的那首诗，常常吟咏。
　　这首诗便是：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他还请一位书法家把这首诗写成古朴遒劲的隶书条幅，悬挂在办公室。每每用它来激励自己的斗志。
　　但他仍然觉得，江中蛟毕竟年轻，与自己过招似乎略显稚嫩。连老谋深算的马运筹都未必是自己的对手，更何况提升为市委副书记不久的江中蛟呢。省里安排江中蛟做市委书记的可能性极大，看来，自己这次还是不可能如愿。这虽然让他沮丧，同时也更加激发了他固守城池，做困兽斗的决心。他可以失去擢升的机会，但不能失去原有的利益，包括与市委之间不即不离的均衡态势。换而言之，如果江中蛟不打破原有的平衡状态，如马运筹一样容忍自己与江中蛟平起平坐，那么一切相安无事，倘若江中蛟破坏这种平衡，突出市委书记，压制市长，那么，就等于对他的宣战，他会不遗余力应战，并做好血拼一场的准备。
　　所以，尽管目前江中蛟有所动作，他还是没放在心上。电视播放事件之后，他曾就江中蛟可能就任市委书记一事向省长纪盛铎探底，纪盛铎说，目前来说，江中蛟上位基本确定，但这主要是来自上面的压力，估计这个小江不会在莲城淹留太久，迟早会另有去向。所以莲城未必会有大的变化，至少不会影响到你。他提醒罗天明此时不要轻举妄动，避免引火烧身，害人害己。这也是罗天明近来保持缄默，不轻易发声的主要原因。
　　他突然想到，应该主动见见江中蛟，两个人单独聊聊，一是探探虚实，二是做出一种姿态，表示对江中蛟就位的欢迎态度。想到这里，他立刻让秘书与江中蛟秘书联系，看看江中蛟在不在。很快秘书汇报，江书记秘书回话，江书记正在去省城的路上，回来后再与您联系。
　　这时，政府办公厅主任尚景涛敲门进来，请示罗天明去开发区视察外商投资项目基础建设的相关人员已经到齐，都在政府小会议室休息待命，是否马上出发。罗天明点点头，正要走出办公室，桌上的电话铃声骤响。罗天明蹙蹙眉，反身抓起话筒，并示意尚景涛等一等。尚景涛知趣地退出办公室，并关上房门。
　　来电话的是副省长王群力。他在电话里气恼地问：“罗天明，你们是怎么搞的？交警支队居然把我女儿拉去询问，太不像话了！”
　　“群力省长别生气，我已经安排公安局长过去了，不过……”罗天明灵机一动，“不过，群力省长，好像江书记也知道这件事，您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不好说话呀，要不然，您再……”
　　“我知道了，可是，你还是莲城市的市长嘛，不要这么消极，越在这种时候，越要体现自身价值，我看你的态度有问题，有时间我们好好谈谈，另外，江中蛟怎么抓了这件事？”
　　“群力省长，这个……我也不清楚，连我们公安局长都不清楚这件事，我看，您还是直接问问江书记吧？
　　“你们这是搞什么，乱七八糟……”电话陡然挂断。
　　罗天明对着嘟嘟空响的听筒笑了笑，觉得自己这件事做得很有智慧，既不得罪王群力，转移了视线，又把江中蛟从暗处拽了出来，给他出个不大不小的难题。
　　他放下话筒，出了办公室。等在门外的尚景涛跟在他的身边一起走出政府大楼。陪同参加视察的相关部委办局领导也随之下楼，人们纷纷钻进自己的黑色奥迪轿车，在开发区管委会主任那辆车的引导下，依次驶出市政府大院，沿着胜利大道向开发区驶去。
　　广场转盘处有一个年轻警察正在执勤，看到一行十几辆黑色轿车鱼贯而来，又看到第二辆车的车牌尾号是0002，便知是市里主要领导，就站在路边立正敬礼。交警支队有规定，巡警在路面执勤时，要对路经的市内车牌尾号20号之内车辆立正敬礼。年轻警察大都按照此规定执行，而那些工作时间稍长的，有时并不敬礼。因为他们有经验，知道有时乘车的并非是领导本人，甚至是领导家属，他们没有必要向非领导者敬礼。
　　罗天明看到年青警察姿势端正，态度严肃，十分规范，威风凛凛，感到很满意，不由自主点点头。心想，这个廖广德还是蛮有队伍管理能力的，交警队伍规范执法形象确实大为改观。
　　不过深入想想，去年发生的交警拦车事件，原以为刚上任不久的江中蛟有小题大做之嫌，属于年轻干部的好胜心理使然。现在看来，就没那么简单了，江中蛟正是利用这个事件把廖广德推上来。如此看来，这个江中蛟深谋远虑，步步有意啊。想到这里，罗天明倒吸了一口冷气。对于这样一个将要和自己搭班子的年轻人，确实要格外警惕。
　　去年底，江中蛟刚上任市委副书记不久，韦伟还没有调过来。一次，他坐自己尾号0006配车去莲山区委参加一个会议。那日，冬雨夹杂着稀疏的雪花，路面泥泞，车速较慢。
　　在路经解放西路的时候，路边一个年轻交警向司机挥挥手，司机不解其意，但还是按照他的手势在路边停下，那个交警来到车前不仅没有按例敬礼，倒是伸手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探进头对司机说：“搭个车！”样子十分随便。
　　司机十分愠怒，但碍于领导坐在车上没有发火，而是冷冷地对一屁股坐下来的交警说：“你看看这是谁的车？”
　　“哎呀，不就是搭个车嘛，”年轻交警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一边回头看看坐在后排座上一脸冷峻的江中蛟，又说，“不行就算了！”他有些不悦，说着，又推开车门。
　　那时江中蛟出现在电视中的镜头不多，还没有达到马运筹罗天明妇孺皆知的程度，所以，年轻交警并不认识。不过，江中蛟严肃的面色，还是让他觉得有些胆怯。
　　“坐吧！”江中蛟突然说了一句。
　　司机冷冷说：“这是市委江中蛟副书记！”
　　年轻交警一愣，又回头看看江中蛟，尴尬地咧咧嘴就下了车，这才想起看看车前的牌照。然后蹙蹙眉，大大咧咧朝司机做了一个放行的手势。细心的司机记住了他胸前警号的四位尾数。
　　下午回到市委，江中蛟立刻把公安局长党正颉和当时的交警支队长黎海光叫到办公室，第一句话就是：“你们两位各自汇报一下是如何开展干警队伍建设和工作纪律建设的？”
　　弄的两个人一头雾水，面面相觑，支支吾吾，狼狈不堪。
　　当得知事情经过后，党正颉看看黎海光，黎海光迟疑一下解释说，交警有时需要到下一个路口执行任务，为了赶时间，所以才这样做的。他的意思是想让江中蛟息怒，毕竟是为了工作。
　　没想到，江中蛟更加气愤，他冷笑着说：“你这是在为违纪交警开脱吧！”
　　“江书记，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黎海光还要解释。
　　“你不要说了，我看就是这个意思！”江中蛟毫不客气打断了他的话，“难道执行任务就不知道敬礼吗？难道执行任务就不经允许自己开门上车吗？那我要问，他执行什么紧急任务？我看你这个交警支队长有问题，这个队伍你怎么带的？”
　　见这番解释不仅没有让江中蛟止怒，反而火上浇油，他们连连认错，表示要严肃查处。
　　江中蛟说，“处理违纪干警是次要的，关键是要加强干警队伍建设、纪律建设，树立良好的交警形象，你们认真反思一下，尤其你这个交警支队长，这个事情我要结果！”
　　之后，在市委常委会扩大会上，江中蛟提出这个问题，建议在全市政法部门开展一次执法形象大讨论教育活动。得到书记马运筹和许多常委的支持。
　　无独有偶，市统战部长米桂香也有过一次此类交警搭便车的经历，当时她马上向交警支队长黎海光告知这个情况，可是，时至今日也没有下文，而且，这种现象愈演愈烈。
　　米桂香气愤地说，不仅我这个统战部长的车要拦，连市委副书记的车也敢拦，这说明这种交警搭车现象是多么普遍，多么肆无忌惮，这不仅严重败坏了莲城市交通警察的形象，也影响了正常的工作。而且，如果拦的是外地的车，更是败坏了整个城市形象，所以，绝不能姑息容忍，应该严肃处理。我支持中蛟书记的提议，在全市政法部门开展整顿教育活动。
　　马运筹说，这个事情表面看是件小事，但却是个严肃的问题。执勤交警在路上拦车搭车，不仅败坏警察形象，也损害了城市形象，我们创建文明城市，努力营造一个良好的投资环境，这是深化改革的需要，也是经济社会发展的需要，绝不允许这种不正之风存在，我觉得中蛟书记的提议很好，我想，就由中蛟书记牵头，办公厅协调一下各相关部门，拿出实施方案，在政法系统开展这次教育整顿活动。
　　尽管当时罗天明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但也理解新任副书记急于表现自我的心情，而且，对于政法机关松散现象他也感觉需要整顿一下。他也表态同意。
　　之后，江中蛟又让公安局拿出一个处理意见，他与马运筹书记和市长罗天明商量一下，最终决定：撤换交警支队长黎海光，另行安排，违纪年轻交警调离执勤岗位。
　　然后，廖广德便应时地闪入人们的视线，出乎人们意料提升为公安局副局长，并兼任交警支队长。他记得，关于廖广德就任公安局长副局长，当时党正颉曾表示过不满意，后来省厅领导也给自己挂过一个电话，他也就表示同意了。没想到最深处的居然是江中蛟。而且，这个廖广德也十分争气，一上任便狠抓队伍建设，建章建制，明确职责，同时，每天都要督促检查，他亲自开车在主要路段巡查执勤交警的警风警纪，发现违纪，及时按照规章制度严肃处理，决不姑息。所以，才有现在良好的队伍形象。
　　现在回想起这件事，罗天明才豁然开朗，不由得深深佩服江中蛟，不愧是高人妙手，不仅比马运筹更善于运筹帷幄，甚至在缜密方面，比自己也更胜一筹。
　　“罗市长，到了！”
　　身边的尚景涛轻声提醒一句，罗天明这才从深深地思考中走出来。
　　不知为何，他轻叹一声，然后才下车。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