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作品名称:官妻 作者:沙漠孤月清 发布时间:2019-11-07 21:29:25 字数:6625
欧阳若岫穿戴整齐,对着镜子最后看了看自己,觉得无论从精神状态到衣着服饰都没有任何瑕疵,这才出了门朝市委走去。
昨晚回到家里,洛志伟百般讨好她,也说了许多温情的话。他表示,以后全力支持她工作,甘做绿叶来衬托她这株红花,让她在事业上有更大的发展。
尽管对丈夫十分失望,但洛志伟的表态还是让她多少感到一些宽慰,至少他能从家庭的角度来正确思考问题。
睡觉时,洛志伟紧紧搂着她,似乎有某种暗示。她明白,这是他在讨好自己。男人总是用作爱来消弭女人在其他方面的不满情绪,而且往往奏效。所以,俗话说,夫妻之间没有隔夜的仇。
可欧阳若岫并没有想法,甚至连身体都没有发生正常反应。她觉得,身边的丈夫越来越疏离丈夫的角色,与其说是丈夫,不如说是另外一个男人,一个只会心疼她的男人。如果确切定位的话,她觉得作为哥哥倒很合适。他们之间的男女之爱被抽离了,维持他们关系的只是亲情。据说,老夫老妻之间,就是通过亲情来相携相伴走完人生。自己刚过三十岁,就提前步入这种夫妻关系之中,这不能不让她感到寒心。
她开始打扫编辑室卫生。在卫生间洗涤拖布的时候,一个四十几岁的女保洁员正在清理厕具,她扭头痴痴打量欧阳若岫,突然说:“妹子,你真美!”
欧阳若岫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她经常得到陌生女人这种赞美。
“小媳妇?”保洁女人继续问。
“唔。”欧阳若岫随口答应着。但心里却在想,什么小媳妇啊,都快成了老媳妇,孩子都到自己肩膀了。她知道自己具有一种少妇美,人们常常把她当成二十几岁的新婚女人。
回到编辑室,崔雪恰好进来,随后,沙默也进了房间。
“今天有什么工作?”两个女人几乎同时发问。
沙默一愣,随即笑了。
这一段时间,他感觉特别舒畅。撇开了办公室的事务,每天工作轻松愉快,而且,两个娉婷美丽的女人在身边走来走去,裙摆带风,不断把清雅的幽香送进他的鼻翼,让他有些飘飘然。部里其他同志都拿他开玩笑,说他身边终日美女环绕艳福不浅。
昨天在办公室外间,有人调侃说,沙主任近两年是福星高照,去年女儿考上了重点高中,分了最后一批福利房,今年,职位又上了一个台阶,又调来两个美女在身边,可谓“孩子、房子、位子、女子”全了,所有男人的好事他都拥有了,只是,要把持住自己呦,千万别出轨。又有人接话说,如果需要出轨,该出轨时就出轨。惹得大家一阵哄笑。
沙默并不在意别人怎么说,怎么看,确实这两年自己事事顺利,毕竟已过不惑,应该在家庭事业方面有所成就。不过,他倒是很在意妻子柳淑彦的态度。自从她得知沙默编辑室调来两个模特般的年轻女人,便隐隐不悦,不时说一些含沙射影的话来揶揄沙默,对编辑室的工作也明显关心起来,常常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柳淑彦清楚丈夫喜欢高个子的女人,有时上街碰见个子高挑,身材窈窕的女人,沙默总是会多看两眼,偶尔也会赞许几句。柳淑彦对此并不反感,她明白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连自己也对身材姣好的高个女人抱有好感。可是现在不同,这不是街头邂逅,而是相随相伴整天工作在一起,这让柳淑彦有些沉不住气。现在男人在外面勾搭女人的事情实在太多,女同事们只要坐在一起闲聊,这便是个最有聊头的话题。而且自己身边的女同事也有与某些领导不清不白的传闻。所以,她有一种危机感。
妻子的危机感,往往来自于另一个更吻合丈夫审美观的女人。
沙默自然明了妻子的忧虑。所以,也是用各种方式来安抚妻子。诸如抽时间陪她上街,给她买喜欢吃的食物等等,尽量消除她的担忧。至于自己能不能做出对不起妻子的事,他也不敢保证。他从不处心积虑绞尽脑汁追求女人,但也不会拒绝他所喜欢的女人。
现在,看到两个女人在自己身边笑语盈盈,沙默便又有些陶醉。他觉得这间并不宽敞的编辑室,就是一片静谧的海洋,自己像海底的一块礁石,尽管可能丑陋,却有许多美丽的鱼在身边游来游去。这似乎也是一种幸福。他想,赏心悦目肯定是一种美感,美感就是心灵的愉悦,所以,也是一种幸福。
“好像没有什么紧要的工作,哦,对了,我马上去省委宣传部,参加省部召开的党刊发行座谈会,估计回来会很晚,”他沉吟片刻,“我看这样吧,这几天工作很紧张,也该放松一下,我和办公室打个招呼,说你们都去印刷厂了,今天你们就自便吧,不必坐办公室了!”
“谢谢沙老师!”
“谢谢沙主编!”
两个女人十分欣喜,异口同声。
“我正好回趟县城,看看母亲和孩子!”崔雪说。
“我也想回单位看看,听说变化挺大呢。”欧阳若岫说。
沙默豪爽地摆摆手,两个女人便挎上自己的包,一起离开编辑室。
欧阳若岫确实想回单位看看。前几天,她在上班路上偶遇在公交公司办公室工作的李玫,李枚说你走的正是时候,现在单位新换了总经理,原来的许副总晋为总经理,正在搞机构改革,竞聘上岗,人心惶惶。还告诉她,她刚借调第三天,公司就安排马钰做了宣传部长。
欧阳若岫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一是对那个位置的留恋,另一个原因是马钰一直暗中与她较量,上次竞聘宣传部长,马钰从中作梗,多次在群众和领导中对她诋毁,又有副书记章敏芝为其出谋划策极力推荐,欧阳若岫险些落选。所以,倘若是别人接了她的位置,她还不至于如此反感。更让她生气的是,按照程序,马钰应该与她进行必要的交接,可她并未接到公司和马钰的任何通知,估计,这应该是章敏芝的主意。
所以,她想回去看看,毕竟自己还是公交公司的人,一旦不能调入,还是要回到公司的。她是个忧患意识很强的女人,不会轻易把自己置于一条绝径之上。
欧阳若岫来到公司,和一楼门卫摆摆手,算是打招呼,然后乘电梯上十六楼,电梯在七楼停下,一个男人走进电梯,两人都一愣。
“许总好!”欧阳若岫碰到的正是新一任总经理许万剑,急忙侧身主动打招呼。
“哦,是欧阳啊!”许万剑点点头。
“恭喜许总……”欧阳若岫说了开头,却没想好下面该说些什么,所以这句话显得有些突兀。
许万剑没有回话,只是微微点点头。
电梯里只有两个人,欧阳若岫一时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些什么。电梯嗡嗡响着,更让气氛沉闷。
“市委借调工作怎么样?看来不很忙啊!”许万剑先打破了沉默。
他说话历来很少有笑容和热情,大都冷冰冰的,尤其对于欧阳若岫一类女人,更是不苟言笑。所以平素欧阳若岫与其交流甚少,而且,他负责业务工作,更少有来往。他原来也在市委机关工作,是组织部一位副处长,后来下派到公交公司做副总经理。所以对机关工作规律特点还是很熟悉。
“还好,有时很忙,有时也比较清闲。”
“哦,在宣传部哪个部门?”他又问。
“编辑室,”欧阳若岫回答,又想起他之前也是市委机关的,就补充说,“是沙主任,沙默负责的!”她觉得,许总一定认识沙默。
但她失望了。许万剑只是“哦”了一声,并没有对这个名字有所反应,反倒似乎更为冷漠,也不再说话。
欧阳若岫马上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不应该在男性领导面前提及另一个男性,这有一种与后者更为亲密的意味。而且,许万剑一定知道自己是被沙默借调到市委宣传部的,这似乎更容易引起男人的某种联想。
在欧阳若岫懊丧之时,电梯升至十六楼,两人走出电梯。许万剑向右,回了自己的总经理室,欧阳若岫向左,来到办公室。
李玫一见欧阳若岫进门,就叫起来:“咦,我们的大美人回来了!”
几个正在聊天的司机,不约而同扭头看了看,又不约而同转过脸去,居然没有人与欧阳若岫打个招呼。
没有离开公司时,这些无聊的司机常常有事无事都到宣传部转转,眼睛自然在欧阳若岫身上瞄来瞄去,随便找个借口搭讪几句,套套近乎。而欧阳若岫恰恰喜欢宁静,又怕在单位造成不好印象,引起其他同事和领导的误解,所以,有时自己在办公室时,就索性闩上门。只要看见她下楼,这些司机就会讨好地问她去哪里,要不要送她。而现在,居然是这种视而不见的情形,这让欧阳若岫既感到寒心,也感到恶心。
她想,自己没必要理会这些平素狐假虎威、情趣低俗的男人。就对李玫笑笑说:“我过来看看!”她的措辞很严谨,说“过来”,而没有说“回来”,显然表达一种疏离的情感。
机关办公室的女人大都冰雪聪明,善于说话听音。李玫马上意识到欧阳若岫对这些司机的反感。在这一点上,她还是比较同情欧阳若岫。她也厌烦这些司机整天聚在一起议论女人,讲述一些荤笑话。她清楚,有时他们那些流气话就是有意讲给她听的,因为他们常常一边说,一边笑,一边观察她的反应。
所以,李玫朝几个司机撇撇嘴,对欧阳若岫说:“欧阳,你去宣传部看看吧,马钰在呢,以前是老领导,现在是大领导了!”
欧阳若岫理解李玫的意思,是让她别理这些司机。她朝李玫感激地笑笑,回身去了宣传部。
一进门,湛雨就从椅子上站起来说:“欧阳姐好!”
欧阳若岫也笑着说:“你好!”
站在窗前的马钰陡然回身,先是一愣,之后便满面笑意说:“这不是大美人嘛,今天怎么有空回来视察工作!”
“什么呀,可别乱说,我这是抽空回来看看!”欧阳若岫也是笑脸相迎。她明白,马钰口中的这个“视察”并不善良,既有揶揄,也有嫉妒。
“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可随时准备给你让位呢!”
瘦弱的马钰拉欧阳若岫,意思是让欧阳若岫坐在原来的那张椅子上。她的这句话很违心,但却是她的心结。如果欧阳若岫真要回来,而且还想要做这个宣传部长,她没有任何竞争力,因为上次竞聘的较量,她明显落败。然而,现在她已然坐上了这个位置,那么,也不会轻而易举地拱手相送。女人对于维护自己的利益,比男人更为勇敢和执着。
湛雨见两个女人说话,自己在也不方便,便悄然离开办公室。
“我可不敢坐,如果真回来,我就给你打下手,怎么样,要不要我?”欧阳若岫明白马钰的心思,便也说了一句违心话,暂且给她一粒定心丸。说着,她坐在湛雨的位置上。
“看你说的,我猜你就是真的回来,也瞧不起这把椅子了,没准去那边,有自己的办公室呢!”说着,马钰在那把椅子上坐下来,朝公司领导办公室方向努努嘴。
“瞎说,我可没有那个水平和野心!”
“还说没野心,都去了市委机关,难怪人家都说,欧阳的心界高着呢,公司算个什么?”马钰说。
“嗳,别乱讲,你这张嘴呀,什么时候都不让人!”说完,欧阳若岫又问,“书记都在吗?”
“刘书记又在家休息呢,章书记应该在吧!你看,我已经把一些资料整理出来,随时准备提供给领导使用!”马钰指指敞开门的文件柜。
欧阳若岫瞟了一眼,文件柜里,一层层摆放着文件、党刊,格外规整。每层下面还都贴上了小标签。心里有赞许也有睥睨。确实比自己那时要规整多了。不过,她清楚,马钰就是这样一个善于做表面文章的女人,她这样做,无非是给领导和其他科室人看,表明她工作认真严谨。对于这种追求形式的工作方式,欧阳若岫自然瞧不起。
“还是你有心,摆得真好看!”欧阳若岫的话里不乏嘲讽。
马钰自然清楚欧阳若岫的想法,脸色微微一红,马上回敬说:“这是最基本的,宣传工作就是摆弄这些文字材料,连这都做不好,那不就是失职嘛!”边说,边瞥了欧阳若岫一眼。
欧阳若岫不愿这样你来我往含沙射影地较劲,就笑了说:“你忙吧,我过去看看章书记!”
“要不要我陪你过去?”
“不用,你忙你的,我自己过去跟领导汇报一下!”说着,欧阳若岫起身离开。
马钰有些怅然和羞恼地注视欧阳若岫颀长的背影消失,咬咬下嘴唇,心里十分不悦。
欧阳若岫在虚掩的门扇上轻轻敲了敲,屋里传出女人“进来”的声音。见到欧阳若岫,章敏芝马上热情打招呼,一边上下打量,一边让她坐下。
“唔,还是那么光彩照人!”章敏芝点点头赞许。
“谢谢章书记夸奖,我可没那么好!”
“工作怎么样,还适应吧?”
“还好,就是很忙碌,有时还要帮办公室做些工作,所以一直没回来看望领导。”
欧阳若岫坐在沙发上。她知道自己现在可以坐下来与对面这位女领导谈话,不必再拘谨地站在办公桌前,毕恭毕敬听从指示。尽管这样可能会让这个女人感到某种不悦,但她觉得这没有错。有时,过分的谦卑会降低自己的人格,反会被认为是懦弱或者虚伪。但她的语言还是一如既往地谦卑。
“嗯,好,”章敏芝点点头,“对了,我跟你们沙主编还算熟人,需不需要我和他沟通一下,对你重点培养培养,毕竟你是我们党务部门出去的,必要的推荐还是应该的!”
“谢谢章书记始终关心我,”欧阳若岫略微思考一下,“好啊,给您添麻烦了!”
欧阳若岫意识到,章敏芝此番话颇有深意。表面听来,是在炫鬻她的人脉和面子,其实,更深入的用意在于探询自己与沙默的关系。欧阳若岫早就预想到,人们对她突然借调到市委机关一定疑窦重重,虽然代表的是市委宣传部,但出面的毕竟是沙默,提名的也是沙默,而这个沙默又恰恰是一个性情男性文人,自己恰恰又是一个美丽出众的女人,把这一切联系起来,谁都会联想到一个敏感的话题:男女关系。而章敏芝又经常接触宣传部各级干部,善于收集各种信息,自然更加关注这次借调的真实背景和内情。所以,欧阳若岫没有拒绝,反倒欣然接受了这个顺水人情。
欧阳若岫的推测没有错。章敏芝始终认为,一个貌美如花的年轻女人,能够这样游刃有余地行走在官场,而且平步青云,出人意料,没有男人的因素是不可能的。虽然欧阳若岫的父亲有一些上层的关系,但绝没有办理借调到市委机关这样的能力,而且,也没有雄厚的经济实力。可是她一直隐秘关注欧阳若岫,想要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却始终一无所获,她又绝不相信欧阳若岫会在这方面是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因为,即使她自己想做一株纯洁的莲花,有些男人也未必会放过她。在章敏芝看来,一个追逐权力的女人首先不应该是一个贞女,中外历史上无数大权在握、声名显赫的女人无不如此。难道这个欧阳若岫就能免俗。她绝不相信。
欧阳若岫的回答,让章敏芝感到些许的失望。欧阳若岫拒绝,才是她希望的结论。
“嗯,那好,这几天我就跟他联系一下,无论管用不管用,这个意思是我们还是要表达的!”章敏芝用这个表态结束了这个她已经不感兴趣了的话题。
“章书记,”欧阳若岫主动转了话题,“刘书记身体怎么样?听说又回家休养了!”
“是啊,所以许多工作都压到我身上,力不从心啊!”章敏芝故作谦逊地说。
其实,章敏芝最近颇为关心刘书记的病情,也一再劝刘书记安心养病。她的心思在于,利用这个机会扩大自己的影响,展示自己主持工作的能力,为下一步做好铺垫。因为上面有人已经答应了她,书记位置一旦空缺,她将是第一人选。
“章书记真谦虚,您是公交公司乃至公用事业局著名的女领导,无论工作资历、工作经验、工作水平都是首屈一指,这可是尽人皆知的!”
尽管章敏芝对欧阳若岫存有戒心,但还是觉得她说话得体,很正面,也很艺术,不像马钰等女人那样直白,有时也说不到点子上。奉承也是一种艺术,直白的奉承有时会让人感觉尴尬;委婉的奉承让人愉悦。
“唉,你走了,我们让马钰暂时接替你的工作,你觉得她怎么样?哦,我是说工作方面!”
欧阳若岫忽然感到厌倦,她对于章敏芝这种探询口气和窥视心理格外厌烦。马钰是你的心腹,你问我对她的评价,其用意岂非太明显了。
“挺好啊,我看马钰很灵活,手脚麻利,工作积极性挺高,没问题的!”欧阳若岫不动声色回答。
“是啊,她有很多长处,只是文字能力方面有所缺陷,还需要进一步提升呦!我们不要求过高,但至少要达到你的水平嘛,能够正常处理一些文字材料。”
“章书记多虑了,”欧阳若岫微笑着说,“在你身边工作还愁什么,有你的培养,我想她很快就会适应工作的,而且将来肯定要比我强!”
章敏芝摇摇头,表面看似乎是对欧阳若岫这番话的反应,其实,是对欧阳若岫滴水不漏回答的失望。
对于没能把欧阳若岫纳入自己的阵营,她多少感觉遗憾。毕竟,人人都要攀高枝,自己这棵并不很高大的树,并不能吸引所有的鸟儿来栖息。由此,她又有些惆怅。觉得自己应该争取再进一步,把肩膀上这个“副”字拿掉。说不准,将来眼前这个小女人前途并不会比自己差呢。而且,就目前看来很有可能。
又闲聊几句,欧阳若岫便起身告辞。
欧阳若岫离开章敏芝的办公室,径直进入下行的电梯。
她已经不想再见任何一个这座大楼里的人。她本来是想到几个办公室转转,叙叙旧,可现在,她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甚至想骂自己,为什么萌生这样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从新任总经理许万剑的傲慢冷漠,到司机们的刻意冷落,还有马钰的嫉妒排斥,乃至于章敏芝的狡诈虚伪,每张嘴脸都让她觉得恶心。
她清楚,自己这个攀高枝的行动,引起了众怒。在上述这些人看来,这是对一种生存环境的背叛,是一种吃里扒外的可耻行为。所以,这个环境不再接纳她。譬如一只凤凰从小与鸡生活在一起,无论怎样,其他的鸡都把你当作一只鸡来看,只不过是一只长相不太一样的鸡而已,有一次你居然飞了,而且飞得很高,那么,你就不再是一只鸡了。倘若有一天,你落到地上,它们自然排斥你,嫉妒你,甚至恨你,因为它们仍然是鸡。所以,作为凤凰,如果不是必须,那么,你就不要再回到地面。
地面,只适合不会飞也不想飞的动物,尽管它们也有一双翅膀。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