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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被抓壮丁 飞车脱逃

作品名称:一个平凡的男人      作者:晨爱      发布时间:2019-11-06 09:10:16      字数:4534

  20世纪30年代末的深秋,国民党为补充兵力和修筑工事,在全国各地到处抓壮丁。一天,郝运来见冶炼厂没什么活干,就邀着易立和秦俫仔一起到采矿场去运矿石。正当他们想为多赚点钱而不顾一切地卖命干活时,一队荷枪实弹的国民党兵来了。为头的一个沙哑着鸭公嗓子对大家口吃地结巴着:“注,注意了,大家统,统给我站,站过来听好了。今天有,有大事要,要宣布,这里的活都给放……放下,日,日本人打过来了,我们要以国家大,大事为重,年轻力,壮,壮的都跟我们一起到前……线去。”
  “到前线去?他们这是要抓壮丁呀!”矿工们听到抓壮丁,纷纷担心起来,因为听说很多壮丁被抓走以后都是有去无回。
  “你们自己不主动报名去,我们就要抓,难道你们不愿打日本人吗?”一个国民党兵狗仗人势对矿工们凶狠地嚎叫着。
  “打日本人也要活命,也要养家呀,我们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我们走了,谁来养活他们呀?”矿工群里炸开了锅,有的壮着胆质问。
  “我们去当兵,你们能发粮饷抚养我们家里的亲人吗?”一个矿工大声问道。
  “少,少啰,嗦,都是义,务的,没,没有钱!”国民党头头结巴地呵斥着。
  “没钱我的家人谁来养活呀!”又一个矿工的话刚刚落音,就被两三个国民党兵在头头的示意下牢牢抓住,并用枪托在其身上连捅几下,捅得那个矿工跪倒在地差点没了命。这杀鸡给猴看的一幕,吓得所有的矿工们再也不敢吭声了。
  “咋办?郝哥,看样子咱们今天是逃不掉了。”易立站在郝运来身边着急地小声嘀咕。
  “别着急,先不要惹怒他们。”郝运来眼睛盯着国民党兵的一举一动,嘴上悄悄安慰着易立。
  “你,你,还,还有你,统统给……我站这边来!”国民党头头用手枪指着郝运来及两个老同。
  紧接着,矿工中凡是身强力壮的青年人都被国民党兵用枪顶着,一一抓到一边看押起来了。
  “听着,你,你们这些人跟,我,我们走,其他,他的人继,继续干,干你们,们的活。”国民党头头把一些老弱病残的放掉,押着四五十个壮丁准备带走。
  “不知这是要把我们抓到哪里去呀!”壮丁们议论纷纷,担心切切。
  “怎么办,女人们在家都不知道我们到哪里去了,会急坏的。”易立既害怕,又担心地看着郝运来。
  “这能有什么法子呀,到时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平时,郝运来虽然沉着稳重,有胆有谋;但今天遇到这档子事也只有心急如焚,措手无策。
  眼看马上就要被国民党带走,郝运来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看到老弱病残队伍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他隔壁院子的李老头。
  “老总,我们跟你走,你让我托熟人给家里搭个信,也好让家人放心嘛!”
  “去,快,快点,你他妈的不,不要啰里,啰嗦的!”虽然遭到了国民党的一顿谩骂,但总算是答应了,郝运来心里还是挺庆幸的。
  “李大伯,麻烦您回去告诉我们的家人,就说我们兄弟几个出去做工了,估计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请您老人家要他们不要操心。”
  “好,好,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说的。”李老头苦闷的脸上显出一副无奈的神情。
  壮丁们都被荷枪实弹的国民党兵押走了。大概走了四五十分钟路,来到了一个火车站:“到火车站干什么?莫不是要我们坐火车?”见来到了火车站,大家更急了,“不得了,如果让我们坐火车,那肯定是要把我们运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
  待他们走进火车站,看见一列长长的火车停在站台前。这列火车有十多节车厢,好像里面只有站的没有坐的。靠前几节车厢里人头攒动,拥挤不堪。郝运来等人像囚徒一样,在国民党兵用枪杆子的胁迫下,被一个一个押上了最后一节车箱。这节车厢本来也已经挤了不少人,等郝运来他们上去,再加上一些荷枪实弹的国民党兵,车厢里更是脚踩脚,肩擦肩,挤得水泄不通。
  “这是要把我们弄到哪里去呀?”
  “军爷呀,你们应该告诉我们去哪里,让我们心里也好有个底呀!”
  “这么挤,简直透不过气来,这不明摆着是要把人憋坏吗?”
  “哎哟,我要上厕所了,让一让……”
  “安静,不准嚷嚷!”车厢里喊的喊,叫的叫;加上国民党兵的吆喝,一片嘈杂,乱成了一窝粥。
  “我们三人不要走散了,你们都紧挨在我的身边。”郝运来轻轻招呼着秦俫仔和易立。
  “等到晚上,我们找个机会跳车,能逃就逃掉。”郝运来贴着秦俫仔和易立的耳朵,小声说出自己的想法。
  “跳车?要是再被抓回来那就只有死路一条。”秦俫仔提醒着。
  “放心,在火车开动的时候跳,那些国民党兵决不会跳下去抓我们的。”郝运来讲出自己的大胆计划。
  “郝哥,这么高的车厢,又是在火车开动的时候跳,那会非常危险的。”易立胆怯地说。
  “你想,要是他们把我们弄到外地去,那就永远也回不来了,永远见不到自己的家人了,那日子不是更难熬吗?”郝运来耐心地启发着,转而又说,“如果你们不想跳也没关系,我是坚决要试一下。”
  “要想逃,也只有用郝哥说的这个法子,说不定能闯出一条活路来。”秦俫仔通过深思熟虑也赞成了。
  “那好吧,你们到哪里我也到哪里,集体行动总比单独行动要强。”易立也被说服了。
  “来,蹲下,我跟大家说一说。”郝运来眼睛朝四处瞧了瞧,小声招呼着。
  “跳车时注意一定要把身子缩成一团,用双手抱住双腿,不然,一落下去定会弄伤腿骨的。另外,跳的时候动作一定要迅速、麻利,鼓足勇气,千万不要胆怯。”郝运来蹲在地上,两手抱着双膝暗暗示范着。
  “都给我站起来!蹲着干什么?”正当他们说得带劲,听得入神时,一个国民党兵端着枪走过来,凶狠地狂吼着。
  “哎哟,我肚子痛得受不了。”郝运来捂住肚子直呻吟。
  “让我看看是哪里不舒服?”秦俫仔蹲在地上也故作关心的样子大声嚷着。
  “我懂按摩穴位,我来给你按摩一下就不痛了。”易立也机灵地用手抓住郝运来的手,装模作样地这里压压、那里摁摁来迷惑那个国民党兵。
  “不痛了就给我统统站起来,别想耍什么花招!”国民党兵盯着郝运来三人,半信半疑地吼着。
  “哎哟,肚子痛坏我了,老总,你说谁想耍花招呀?唉,你看我们都这个样子了,哪还有什么本事来耍花招呀!”郝运来皱着眉头,一边假装大声呻吟,一边带着哭腔诉说。
  “哼,谅你们也没那么大本事耍出什么花招来!”国民党兵洋洋得意地蔑视着郝运来三人,一边吼,一边走开了。
  见国民党兵走开了,郝运来三人慢慢地站了起来:“走,我们挤到车厢的窗口边去,等下看我的手势行事。”郝运来悄悄叮嘱着。
  这时,天色已经漆黑,火车仍然在空旷的原野上风驰电挚地飞奔着。大家都不知火车开了多久,更不知开向什么地方去。车上的人就像毫无思维的木头一样,只有胡乱听凭国民党兵的安排。
  郝运来三人好不容易慢慢挤到了一个车窗旁。
  “我的心跳得厉害,不知这一跳下去会是什么后果。”看到车窗外漆黑一片,易立紧张兮兮地担心着。
  “不要担心,好好镇静一下,你想想,如果在国民党军队里也未必能活着回去,为了我们的家人还不如现在就赌一把。”郝运来小声安慰着全身如筛糠似的易立。
  “郝哥,我,我听你的……”易不知是被吓得还是被冻得,说起话了直哆嗦。
  “等下待火车开到有草丛的地方时,我们再跳下去就比较安全些。”郝运来指示着两个老同。
  说到草丛,借着月亮的丝丝暗光,郝运来看到火车真的马上要经过前方一片树林和草丛。真是天助我们吔,郝运来在心里感恩着。今天就选这个地方行动,祈求老天爷多多保佑我们一切平安顺利,郝运来虔诚地在心里祈祷着。
  这时,火车已经进入了草丛地,郝运来给两个老同做了一个手势,秦俫仔和易立互相望了望,然后,他们心领神会地朝郝运来默默地点了点头。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呼”的一声,郝运来就像球一样,瞬间从车窗里向外滚了出去;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嚯,还有第四个跟着从窗口“滚”了出去。这一连贯、迅速,毫无声响的动作,让车厢里黑暗中的其他壮丁们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火车就已经“呜呜呜”开出了很远。
  “喂……在吗?”郝运来从地上吃力地爬起来,小声地呼唤着同伴们。
  “哎,我在这里……”听到了易立在前方不远的地方答复着,郝运来放心了。
  “秦老弟,秦……”郝运来又在黑暗中呼喊着,摸索着。
  “我在,在,这……”一个有气无力,断断续续的声音从远处传入了郝运来的耳中。
  郝运来赶快顺着声音摸过去:“怎么样,秦老弟,你没事吧?”
  “还好,就是脚板好像被东西扎了一下,钻心地痛。”秦俫仔坐在黑暗的草丛里,一手揉捏着一只脚板。
  “我来看看。唷,怎么粘糊糊的。”郝运来刚摸到秦俫仔的脚板,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他马上把眼睛贴到手上,想看清到底是什么沾在手上,可黑黢黢的夜怎么也看不出来。他又只好把手放在鼻子下嗅了嗅:“老弟,刚摸了摸你的脚板,觉得有一股血腥味,估计是你的脚板被什么扎出血了,很痛吗?试一试看看伤到骨头没有。”
  秦俫仔挣扎着站起来:“哎哟!”只见他腿一软,又一屁股坐了下去。
  “怎么啦?是不是伤着骨头了?”郝运来着急地问。
  “骨头倒是没伤着,脚板痛得钻心。”
  “如果只是刮破一点脚板皮那倒没多大问题,如果伤着骨头了不能行走那就是个麻烦事了。来,我给你包一包。”郝运来话音一落,便“哗”的一声,麻利地从自己的上衣边上撕下了一条布来,三下五除二替秦俫仔把那只受伤的脚板裹了起来,“现在站起来试一下看还痛不痛。”
  “现在好多了,可以走动了。郝哥,你真会体贴人,我妹子嫁了你这样一个丈夫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呀!”秦俫仔不停地夸赞着郝运来。
  “得了,留点精神吧,现在不是夸赞的时候,等下还要赶路呢!”郝运来一本正经地制止着。
  “万幸万幸,靠老天保佑我们个个都平安活下来了。”郝运来仰头凝视着天空,心里不断地感恩着。
  “你们别走,还有我呢!”突然,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吓了三人一大跳。
  “你是谁?半夜三更怎么也在这里?”三人不约而同地一边问,一边顺着声音往前找。
  三人大约走了几十步,来到来一棵小树旁,只见树杈上挂着一个人:“这黑黢黢的夜里,你爬在树上干什么?”
  “我也是跟着你们刚才一同从火车上跳下来的,正好被这棵树枝挡住,不然,可能早就粉身碎骨了。”那人一边说,一边用双手拽着树枝,小心翼翼地把一双脚慢慢放到地上来。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得开。”
  “张得开?哈哈……好有趣的名字哦,你今年多大了?”大家七嘴八舌,又是说又是笑,仿佛都忘记了刚刚过去的惊险一幕。
  “我今年二十五岁了,就是个子老长不大,所以大家老说我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长不起来,就给我取个外号叫长不开。爹娘没什么文化,听别人叫我长不开,觉得不吉利,爹说老叫长不开就总长不大,于是就给我取名叫张得开。”张得开自我介绍着。
  “张得开,伤到哪里没?”郝运来上前关切地问。
  “哈哈,没伤到我的一点皮毛,幸好有这棵树把我挂住,不然,我的骨头就……”张得开庆幸地重复着先说过的这句话。
  “这是你长得小巧,要像我们早就把这棵树压垮了。”秦俫仔幽默的话逗得大家又是一阵狂笑。
  “你怎么也跟着我们跳下车来了?”郝运来奇怪地问。
  “你们在商量跳车的时候我早就注意到了,知道你们都是善良人。我家里也没什么其他人了,所以,我当时就在心里默默打算,不管后果如何,决定跟着你们一块行动,一起走。”
  “你好精啊,幸好你没告发我们,不然,今天不仅不能逃出来,反而还会捞一顿饱饱的毒打。”易立拍着张得开的肩膀说。
  “我们都是穷人,穷帮穷嘛,哪能会去告发呀!”
  “那好,我们的队伍又壮大起来了。现在别聊了,准备早点离开这里!”郝运来督促大家。
  “这黑黢黢的往哪里走呀?”
  “不用担心,路在脚下!”郝运来信心百倍地鼓励着大家,“但是,我们暂时不能回家露面,只有先在外地谋点生计,躲一躲,把性命保存下来,以后再和亲人团聚也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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