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男婚女嫁 天定姻缘

　　“莺莺呀，其他的人家你不同意倒算了，这个林家可是个不错的人家呀，你可要好好考虑啰。人家这已不知是多少数次托媒人来提亲了，你如果还不拿主意，走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难不成你想要呆在娘身边做个老姑娘吗？”为了女儿莺莺的婚姻大事，秦母操碎了心。不管是哪里来说媒，别说要她同意，就是要她见一见面都不愿意，这真把个秦母急得措手无策。刚才媒人一走，秦母嘀嘀咕咕又喊着女儿一个劲地劝说起来。
　　“娘，没有我喜欢的人我就是做老姑娘也不会嫁出去的。结婚是大事，我不会随便委屈自己。”莺莺撅着嘴巴，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别人你不喜欢做娘的我也不劝你，但这个林立你也不喜欢？你说人家哪点不好，人长得标志，家庭条件又好得没法说，谁都知道，他家在我们这块地方可算得上是富得流油呀！”
　　“娘，你是要我嫁人还是要我嫁钱呀？我一点都不喜欢他这个人，瞧他那夸夸其谈，唠唠叨叨的嘴巴我就看不上，一眼就觉得不是个什么忠诚厚道人。”
　　“哎哟，傻丫头，那是人家喜欢你才会话多一点呀。娘是过来人，娘知道，一个人如果喜欢上你他就会很兴奋，会要找好多话来和你说；如果什么话也没得说，那就说明他对你不感兴趣，说明人家没看上你，知道吗儍丫头！”
　　“我反正就是不喜欢他，娘你也别劝了，劝了也没用。”
　　“这也不同意，那也不喜欢，你说你究竟喜欢谁？唉，娘拿你也真没办法。”
　　“娘，你不用担心，我有我自己的打算，我有我自己喜欢的人。”
　　“你又没出过门，你到哪里去找自己喜欢的人呀。你看现在哪个女子结婚不是靠媒人来说合的呀，哪有女人家自己到外面去找喜欢的郎君呀？”
　　“我用不着到外面去找，心里就有。”莺莺这句话说得连自己都不好意思捂着脸笑了起来。
　　“好啦好啦，到你自己心里去找吧，看你心里到底藏了个什么好人。随你去，我也懒得管了。”秦母生气地走进了里屋。
　　莺莺虽然出生在农村，但那端正秀气的五官，白嫩如琼脂般的肌肤；看人面带微笑如花含苞，说话轻言细语如燕呢喃；一言一行处处显出一副清雅高贵的气质，就是城里的大家闺秀也无几人能及。尤其让人倾慕的还是她那一手好针线绝活，什么绣花、缝衣，无论做什么就像什么。这样一个闺中待嫁的好姑娘，哪能不吸引方圆几里公子哥们的眼球呀。所以，她家里的门槛天天都被媒人踏破了。
　　“娘，郝哥说今天冶炼厂露天场来了个马戏班子，他说等下过来接我们去他那里看马戏。”秦俫仔把这个大好喜讯告诉母亲。
　　“好呀好呀，我最喜欢看马戏了。”莺莺听了，高兴得差点蹦起来。
　　“莺莺呀，你已经是大姑娘了，即使再高兴也要收敛一点呀。瞧你平时像个大小姐，高兴起来又像个疯丫头！”秦母虽然责怪，但语气里却又带着几分对女儿的喜爱。
　　“我就是不要像丫头嘛，我要是个男人就好了，那我天天就可以跟在郝哥后面，他干什么我也干什么。”
　　“你就这么喜欢运来？他有什么好的呀！”秦母瞟了瞟女儿。
　　“他就是好，我就是喜欢他。”
　　“娘，郝哥确实是好样的，我和他相处这么久了，觉得他那个人胸怀宽广，心地善良，遇到别人有难处又喜欢出手援助。当初在小溪边，他听到莺莺的哭喊声，以为是有人落水了，连自己捉泥鳅的事都丢下了，赶快跑过来相救，那是我们第一次认识。后来在看皮影戏时，他见我被人打又硬把我背到了他家里，花钱请来郎中给我疗伤。他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好男人，又练得一身好武功，跟他在一起不会吃亏的，我以后得处处向他学习才是。”秦俫仔提起郝运来，崇拜得五体投地。
　　“所以我也很喜欢他。”莺莺趁机也附和着。
　　“哎，莺莺，你说你心里有人了，莫不就是说运来吧？”秦母突然试探着问。
　　“娘，你猜得不错，我心里的人就是他。”莺莺骄傲地坦白着。
　　“不害羞，他可是你的表哥呀！”
　　“娘，表哥更好，不是有句话说亲上加亲嘛！”秦俫仔似乎早就看出妹妹的心思，赶快帮着妹妹趁热打铁。
　　“不行啊，他要是当初真的跟着你老舅去了南洋，那倒是一门高攀不得的好亲事。可如今他在郝家，郝家那么穷，你妹嫁过去不是要吃苦受累吗？”秦母提醒儿子。
　　“吃点苦有什么关系，只要我喜欢，在一起就算是吃点苦，心里也是甜的。”莺莺争执着。
　　“娘，你还说不同意，还不知道人家郝哥会不会喜欢咱莺妹子呢！”秦俫仔的话犹如给莺莺迎头泼了一瓢冷水。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喜欢我？”莺莺气得带着哭腔质问哥哥。
　　“据我所知，他身边早就有人从小到大一直暗恋着他。”
　　“是谁？”
　　“他的妹妹兰兰。”
　　“哦，那是兄妹感情，叫什么暗恋。”秦俫仔的话又让莺莺放松起来。
　　“你理解错了，他们可不是血脉亲兄妹哦，而是义兄义妹，与兄妹无丝毫关系。”
　　“不是亲兄妹？”莺莺刚刚放下的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上。
　　“不过呢，兰兰追郝哥，旁边又有人紧紧地追兰兰。”
　　“谁？”这一惊一乍，莺莺的心也跟着一起一伏。
　　“就是我的另一个老同叫易立的。他是郝哥隔壁院子里的，见他经常去找郝哥兄妹，总是喜欢找兰兰说话献殷勤，他肯定是在打兰兰的主意。”
　　“兰兰喜欢他吗？”这好像是莺莺最关心的问题。
　　“兰兰好像不怎么喜欢他，可郝哥总是想撮合他们，常把机会让给易立。每次易立来找他们，郝哥就借故走开，让兰兰和易立单独呆在一块。”
　　“哦，这样说来，郝哥肯定是不喜欢兰兰的。”莺莺自我安慰，脸上又露出了丝丝轻松的笑容。
　　“根据郝哥的为人，估计他不是不喜欢兰兰，而是他不想与朋友横刀夺爱，想把兰兰让给易立的。”
　　“肯定是不喜欢，喜欢就不会让了。”莺莺坚持自己的看法。
　　“你们在这里东猜西猜，既然你妹子喜欢运来，俫仔，你就过去问个清楚，看他到底是喜欢兰兰还是喜欢你妹子，不要到时‘扁担没扎，两头失塌’。”秦母一改首先的看法，着急地说。
　　“娘，你改主意了，想要莺妹子嫁给郝哥？那好，也不要着急，莺妹子又不是没人要，经常有这么多媒人上门提亲。”
　　“提亲的再多，你妹子不同意有什么用呀！她老说心里有人，我还不知道原来她心里想的是运来呀，既然喜欢就不要放过，早点说合早点成亲。”秦母一番话还是偏向女儿。
　　“娘是想早抱外孙了吧！”秦俫仔笑呵呵地说。
　　“你也别犟嘴了，你年纪也不小了，该给我早点找个好媳妇过门来，免得娘操心了。”
　　“我也早相中了一个，就是不知人家愿不愿意嫁到我们这个农村来。”
　　“哥哥快告诉我，她是谁？”莺莺兴奋地问。
　　“暂时保密。哦，妹子，你既然喜欢郝哥，到时我找个机会跟郝哥打听打听，看他有没有这个意思。你放心，我妹子这么漂亮，没哪个会拒绝的，估计十拿九稳的，你就等着好消息吧！哈哈……”秦俫仔一阵狂笑，不知是为莺莺开心还是在奚落。
　　“呵呵，俫仔，什么事这么高兴呀？”说曹操，曹操到。正当提到郝运来，郝运来突然来到门口冒出一句话来，吓得屋里几个人都张嘴结舌。
　　“耶，郝哥来了，我们正好在商量到你那里去看马戏的事。”还是秦俫仔聪明，想出了一句话来搪塞。
　　“我就是来接姑妈和你们一起去看马戏的。”
　　“运来，你们几个青年人去看吧，我就不去了。”
　　“姑妈也一起去看看吧！”
　　“不用了，我还有事情要忙呢，你们几个人一起去看吧！”秦母有意给几个青年人相处在一起的机会，所以委婉地推辞了。
　　“那好吧，我们出发！”秦俫仔兴奋地一声令下，郝运来带着秦俫仔兄妹前往冶炼厂走去。
　　来到冶炼厂的露天场，马戏还没开始，只见易立和兰兰及其妹妹青青在门口等着。
　　“哎呀，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才来呀，都快要开场了！”易立好像急得不行。
　　“急什么呀，我来来回回两只脚都没停一下。”郝运来不紧不慢地说。
　　“哎呀，青青今天好漂亮哟！”秦俫仔迎头就夸起青青来。
　　“就知道说青青漂亮，难道我就不漂亮吗？哥哥，你说我漂亮吗？”兰兰拽着郝运来的手撒娇地摇晃着。这一动作让莺莺看了很不舒服，她眼睛瞟了一眼郝运来，似乎看他有什么表示。
　　“漂亮漂亮，没哪个说你不漂亮呀。易立，你说呢？”郝运来故意转移目标。
　　“我早就说兰兰好漂亮，可她不信我的，偏要你说才信。”易立显得很尴尬。
　　“好啦，你们都先进场吧，马上要开演了，我去买点东西。”郝运来一边说，一边往场外走去。
　　不一会儿，郝运来买了几包瓜子过来：“估计大家也都饿了吧，来，每人一包，动口三分力。”
　　“运来哥，你的一包呢？”给每人分了一包之后，郝运来手上就空空的了。莺莺见了，盯着他关心地问。
　　“呵呵，钱不够了，没买那么多。我和你哥一起分一包吃吧，反正动动口，引发一点哈喇子出来润润喉就行了。”郝运来幽默地对莺莺说。
　　“这包给你，我和我哥吃一包，我是女人，女人本来就吃得少。”莺莺拉起郝运来的手，硬把手上的一包瓜子塞在了他的手心里。
　　莺莺这一举动让在一边的兰兰看了心里很不自在，随即，她也把自己的瓜子往郝运来手里推：“哥，我不喜欢吃瓜子，我的给你。”
　　“好了好了，什么宝贝东西呀，用得着这样客气吗？都拿回去，各自吃各自的，不要再推推搡搡了，要不今天的马戏就别看了。”郝运来把两包瓜子重新塞到莺莺和兰兰手里。
　　他们一边嗑瓜子，一边看马戏。待看到津津有味时，天公不作美，下起了毛毛细雨。首先，大家被马戏吸引了，好像都没注意下雨了，只有郝运来默默脱下自己身上的一件外套盖在了莺莺的头上：“遮挡一下，不要淋得感冒了，到时姑妈会骂我的。”此时正是深秋，郝运来脱掉外衣就只穿一件无袖褂子，莺莺把衣服又推给郝运来：“不行，我没关系，你不要冻着了，明天还要干活赚钱养家的。”
　　“遮住头，看，头发都湿透了。”郝运来下命令似的。莺莺深情地看着郝运来也只好照办。
　　这时，雨越下越大，易立也照郝运来的样子脱下自己的外衣，一手把兰兰揽进怀里：“兰兰，来，躲一躲雨。”两人一起顶起衣服遮住头顶。
　　秦俫仔看到几个男人都为女人们服务，他也脱下外衣把自己连同青青的头罩住。莺莺双手举着郝运来的外套顶在头上，顿觉头上暖和了，心里更热乎。她自豪地左看右看，哟，大家都是双双对对躲在“保护伞”里，只有郝运来一人在雨里淋。于是，她也顾不了许多，赶快把衣服举得高高的向郝运来身边靠近，踮起脚尖一把罩住郝运来的头：“看你，变成落汤鸡了。”
　　这时，郝运来不由自主地赶快接着衣服，顺手拉了莺莺一把：“过来一点！”莺莺巴不得了，顺势把头紧紧贴在了郝运来的怀里。
　　郝运来还是第一次与异性接触，心里“扑通扑通”像打鼓一样，既兴奋又不好意思。莺莺也是第一次和异性这么贴近，她激动得哪还有心思看马戏，专心致志地聆听着这个自己梦寐以求的心声，享受着男人那特殊体味所带来的快感。
　　看到这一切，兰兰差点没晕倒。虽然心里的醋意大发，出于对郝运来的尊重，她无话可说，只有两行泪水顿时像断线的珠子从脸上滚落下来。她拼命在心里自我安慰：认命吧！认命吧！她泪眼朦胧瞟了瞟身边的易立，瞬间觉得他其实也并不是那么令人讨厌。唉，爱我的我不爱，不爱我的偏强求，何必呢，这不是自讨苦吃吗？一阵剧烈的伤痛过后，兰兰的心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兴许是天公有意，兴许是前世所定，这一晚，一场大雨无意中撮合了三对姻缘。于是，三对夫妻选择了一个黄道吉日，一同拜堂，一同成亲。还有更好笑的口号：“以后我们还要一同生孩子，一同闯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