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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惊悉身世 骨肉相逢

作品名称:一个平凡的男人      作者:晨爱      发布时间:2019-11-03 12:12:29      字数:4271

  郝家的祖上原本是北县人,曾祖父后来虽然在南县安了家,但他始终没忘记曾经在北县的世交好友叶家。几十年来,郝家祖祖辈辈一直沿袭着祖上传下来的这一友情之路,与叶家依然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到了郝进这一代,郝、叶两家虽是一方在江南务工,一方在江北务农,正因这样,双方在生计上有着工农互补,相互依赖的条件,使得两家关系更加密切。由于两家都住在河对岸,相隔不甚太远,无论哪方遇到了什么难处,或有了什么好事,对方都会前往鼎力相助或是尽力捧场。
  二十多年前,一个秋收季节,北县的叶家因当地地主樊霸王催租甚急,田里的稻子虽然丰收在望,但靠自家几个人一时难以收回。叶家的叶基礼只有过南县来求助于郝家兄弟前去帮忙收割稻子。郝进带着兄弟五人二话没说,暂时丢下冶炼厂的生计来到了北县替叶基礼帮忙。
  叶基礼的家就在对河岸边,乘船上岸即刻就到。稻田也在河沿一带,出门不远就能看到金光闪闪的一大片。
  “叶弟,看看这片金黄色的稻子多么喜人啊,你这全年的辛苦没有白费呀!”看到一片丰收在望的景象,郝进感慨地对叶基礼说。
  “郝兄你不知道呀,收成再好也抵不上那霸王租,我们穷人经常只有捡一点瘪谷稗糠度日子……唉,这种被被剥削的不平日子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呀!”想起年年交不完的租子,叶基礼看到眼前的金黄稻谷,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天下乌鸦一般黑呀,工厂有厂霸,农村有地霸,随走到哪里都没有穷人的出头之日呀!”郝进也深有感触。
  “唯一的办法就是工农联合起来,共同反对霸权主义,打垮地主恶霸,我们才能有饱饭吃。”叶基礼愤慨地说。
  “叶老弟,不愧是读了书的,说出话来我们都有点听不懂呀!”郝进开玩笑说。
  “要是老父亲还健在,我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呀,唉,这也许是自己的命啊!”叶基礼仿佛又想起了心酸的往事。
  “好了好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算了,不要再提及了,还是快点带我们去收割稻子吧!”郝进兴许不想让叶基礼为往事伤心,赶快转移了话题。
  当叶基礼带着郝进兄弟及家人一起在田间辛勤收割时,突然,叶基礼的妹妹兴匆匆地朝田间跑来。只听她一边跑,一边惊慌失措地大喊:“哥,哥,快点回去看看,樊霸王又来咱家催租了,还说不马上把租子交出来就硬要把嫂子拖到他家去抵债,现在嫂子已经被他们抓住了。”
  听到妹妹叶芸的话,叶基礼气得怒目圆睁浑身发抖:“我去收拾那个王八蛋!”叶基礼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什么,他迅速把手上的稻穗往地上一丢,对郝进说:“郝哥,这里有劳你们兄弟关照了,樊霸王一直以来就在打湘莲的主意,看来今天不去收拾他,将来永远会没个完的。”
  湘莲是叶基礼未过门的妻子,长得白白净净,有几分姿色,可算是当地乡里的一美人。自从樊霸王第一次撞见了湘莲以后,他仗着自己有权有势就一直想把湘莲据为己有,常常有事无事隔三差五就借故往叶基礼家里跑;不是说所交谷子不饱满,就是说数量不足够,总之,就是没完没了地找茬。今天,见未婚妻被抓,叶基礼知道樊霸王的用心,再也忍耐不住这口冤枉气。只见他紧握镰刀的手在不停地颤抖,话刚说完就气冲冲地拔腿准备往家里跑。
  “慢着,叶弟,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弄得不好还会伤害到湘莲和自己。”郝进一把拖住叶基礼。
  “郝哥,你不要拖住我,今天不收拾他,湘莲肯怕就会被他们拖去折磨死。”随即,叶基礼挣脱了郝进的手,火急火燎地朝家里奔去。
  “不好,今天说不定会出大事,走,我们一起去看看,有什么事也好有个帮衬,这里的事放一放再说。”郝进立即叫上几个弟弟跟在叶基礼后面。
  他们还没进村,就远远听到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待走到跟前一看,就见一群人拽着一个女人在推推搡搡。其中一个浑身上下穿着一套高级丝绸花衣的人被一群手下簇拥着。他一手拄着文明棍,一手指着那个女人大声吼道:“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男人交不出租子,今天交不出租子你就应该到我家去抵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大哥,那个指手画脚的人估计就是樊霸王吧!”郝宝问郝进。
  “是的,以前我见过,就是他,心狠手辣的樊霸王收租苛刻,规矩五花八门,历来就不把穷人当人看,真恨不得上去教训教训他几下。”郝进气愤地攥紧拳头。
  “哥,忍耐点,这是在外乡,我们人生地不熟。”郝宝劝阻着。
  那个被拽着的女人就是叶基礼未过门的妻子湘莲。见到自己的未婚妻被一群人死死拽住,叶基礼二话没吭,推开众人冲上前去,奋力从樊霸王的几个打手中夺回了未婚妻;并对樊霸王大声说:“樊老爷,你这不是无理取闹吗?我的稻子还在地里收割,你就说我交不起租子了,这不明摆着借故欺压,强抢胡夺吗?”
  “告诉你叶基礼,你那点稻子我早看到了,还不够给我塞牙缝呢!你还是老老实实把你的女人给我送过去,我可以把你今年的连同去年欠下的租子全都免了,不然,我就只有带你的女人回去了!”樊霸王凶狠地一边说,一边朝手下示意,“给我抢过来!”
  樊霸王的话音刚落,几个打手一拥而上,横蛮不讲理地推开叶基礼,把他的未婚妻又硬拽了过去。这时,郝进忍无可忍,上前指着那帮打手吼道:“你们这不是无理取闹吗?不要欺人太甚了,这到底是为催租还是借故抢人呀!”
  “你是谁呀,你们这些对河的工贩子不要‘咸吃萝卜淡操心’了,还是滚开吧,我们这里的事容不得你来插手!”樊霸王乜斜着眼睛阴阳怪气指责着郝进的兄弟们。
  “今天容不了我说话我也要说,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还有天理吗?”郝进并不示弱。
  这时,叶基礼手上的镰刀握得“嘎嘎”直响。郝进看出叶基礼即将爆发的危险行径,赶快上前挡在他面前,小声说:“不要冲动,好汉不吃眼前亏!”
  “老子今天就是要宰了这狗杂碎才解恨!”叶基礼牙齿咬得“咯咯”响。
  “不急,先要他把湘莲放了回来再说。”郝进用眼睛示意并轻声叮嘱着。随即,郝进又对樊霸王好言相劝,“樊霸王,你先把人放了,租子我们一定想办法全部交给你。”
  “老子现在就要你马上交出来,交不出来老子就只有带人走了!”樊霸王说完,转身朝打手们一挥手,“走!”打手们拖着湘莲簇拥着樊霸王准备离开。
  “走哪去?老子也只有舍下这条命跟你拼了。”只见叶基礼大吼一声,拨开人群,一个箭步冲上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举起镰刀朝着樊霸王狠狠砍去。可惜的是旁边一打手见状连忙用手去挡,这一挡,樊霸王躲过了一劫,而那个打手的手臂却被削去了一大半,顿时鲜血淋漓。
  “杀,杀人了,凶,凶手,赶……快给,给我把……他抓,抓起来……”樊霸王像疯了似的一边缩头缩脑地往人群里躲,一边指着叶基礼语无伦次地狂叫。
  这时,现场一片大乱。郝进五兄弟与叶家的人趁着慌乱之际拼命从樊霸王的打手中奋力夺回了湘莲。叶基礼却被樊霸王的手下紧紧攥住,反剪着双手,镰刀也被夺下。
  “走,把这个杀人凶手送到官府里去。”樊霸王见叶基礼已被制服,又恢复了原来耀武扬威的熊样。
  见未婚妻已被救下,叶基礼大大松了一口气,他对自己的生死仿佛毫无半点担心。看到樊霸王那个东躲西藏的熊样,他在心里乐滋滋地想,你这狗日的也还是有害怕的一天呀!
  “不要这样抓住我,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会跟你们走的。”叶基礼用劲摇了摇被攥紧的一双手臂,对樊霸王说,“樊霸王,我现在已成了你们的阶下囚,任凭你们处置,我毫无半点怨言,但请允许我跟我的家人和兄弟们道个别。”
  “滚吧,谅你耍什么花招也难逃出我的手掌心!”樊霸王得意洋洋地一边说,一边示意打手们,“松开,看他还有什么花招!”
  “算你还有丝丝人性。”叶基礼心里嘀咕着。
  叶基礼被打手们松开了双手,他来到郝进身边小声说:“郝哥,小弟拜托你们把湘莲带走吧,她已经有两个月身孕,求你们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好好抚养成人,你们的大恩大德小弟只有来生再报了。”说完,叶基礼双腿跪地,朝郝进拜了起来。
  “叶弟不要这样,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孩子生出来不能没有父亲,我们会尽力照顾好湘莲母子的。”郝进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双手扶起叶基礼,不停地好言相劝。
  “说够了吧,要下地狱的人了还啰哩啰嗦有什么用的!”樊霸王在一旁奚落着,他得意地想,你再怎么样也逃不脱死罪一个,到时你的女人就是我的了。
  这时,只见叶基礼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望了望天空,好像在祈祷着什么。然后,他深深地舒了口气,双眼怒视,瞟了一下樊霸王及其打手,冷不防拔腿像兔子似的朝河边箭一般飞奔过去。
  叶基礼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不仅吓坏了他的家人和郝进几兄弟,就连樊霸王及其手下也没反应过来。
  “快,快抓,抓住他……”待樊霸王意识到是怎么回事,结结巴巴大喊大叫时,只听不远的江边“扑通”一声,叶基礼早已一头扎进入了滚滚翻腾的湘江里,不见了踪影。
  见真正逼出了人命,樊霸王也只有作罢,再没闹下去了。
  自那以后,根据叶基礼的嘱托,湘莲被郝进兄弟们带回了南县的蔬菜园。那时,郝进兄弟五人中除了老大郝进不愿成家,老五郝宝尚未成亲之外,其余几个兄弟都已有了家室。为了掩人耳目,让湘莲好好在蔬菜园落脚,郝进只有安排老五郝宝在名义上娶了湘莲为妻,组成一个家庭好好生活下去。
  苦日子一天天地过,郝宝这对假夫妻一天天地熬,熬到了郝运来呱呱落地,也不见叶基礼的半点音讯。为了郝运来,为了湘莲,也为了自己的弟弟郝宝,郝进曾多次去北县打听叶基礼的下落,但每次都是无果而归。叶基礼的亲人们也都说叶基礼可能早已被江水冲走了。
  在郝运来四岁时,一天,郝进对湘莲和郝宝说:“湘莲,这已经过去几年了,叶基礼一直没有音讯,有人说他去了南洋,也有人说他已被江水冲走;不管怎样,你和老五总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过一辈子,这样对你和老五都不公。这样吧,我这个大哥做主,你就嫁给老五,成为我们郝家的媳妇吧,以后也好为郝宝留个后,你看怎样?”
  听到大哥的话,郝宝默不作声,湘莲诚恳地说:“几年来,谢谢郝大哥一家对我和头瓜的精心照顾,特别是郝宝兄弟从没把我们母子当外人看待,就连取名字都把运来当成是郝家的头瓜,没有郝家就没有我们母子的今天,我愿意成为郝家的媳妇。”
  听到湘莲的承诺,郝宝也欣喜地同意了。
  停了一会儿,郝进又说:“过几年,我收运来为义子,让他好好跟我学武功,这样一来减轻了你们的负担,再者我老了也好有个依靠。”就这样,在郝运来八岁时,过继给了郝进做义子。
  一转眼,二十多年过去,郝运来已长大成人。在他手下,生母湘莲和继父郝宝为其增添了两个异父同母的弟弟妹妹。郝运来的真实身世除了母亲湘莲和几个伯伯清楚,就连伯母们都无一人知晓,郝运来本人更是毫不知情。直到有一天,郝宝在街上偶然遇上了已经消失了二十多年的叶基礼,郝宝才不得不告诉郝运来去见他的亲生父亲。
  “二十多年了,你为什么不来找我?”看着眼前的亲爹,郝运来不仅不觉得有什么亲切的感觉,反而还有一种莫名的怨气。
  “唉,孩子呀,一言难尽啊……”过去的二十多年里,叶基礼究竟去了哪里,他又是怎么活下来的,只有听他自己慢慢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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