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9—11

　　洪石涛、贾茂昌、牛常浩三人，在村支书任小春家吃了早饭，他们三人吃得很高兴，小麦面粉蒸馍和洋芋汤菜，适合他们三人的胃口。洪石涛胃口好，吃了三个小麦面粉蒸馍还嫌不够，不好意思又和牛常浩分了一个一半的小麦面粉蒸馍吃了。牛常浩对洋芋汤菜很感兴趣，一连吃了两碗洋芋汤菜似乎还不过瘾，贾茂昌赶忙从自己碗里给牛常浩分去了一半洋芋汤菜。牛常浩自然在吃小麦面粉蒸馍的时候，一个蒸馍都没有吃完，吃完了一半，把另外一半让洪石涛帮着吃了。
　　村支书任小春的妻子廖之琴见到洪石涛等三人，吃东西都有自己的爱好，不禁说道：“喜欢吃洋芋汤菜的，以后来我们家多煮些；喜欢吃蒸馍的，以后来我们家多给你们蒸些！”
　　村支书任小春吃毕早饭还坐在饭桌边，一边不停地吸旱烟，一边眨巴着一双眼睛看着妻子廖之琴，一只手里拿着一个小麦面粉蒸馍，靠在堂屋大门框上这么一说，他就补了一句：“简直不会说话，这几个年轻人在大城市上过学，什么东西没吃过！”
　　坐在堂屋一条凳子上吃毕早饭的洪石涛，接过了村支书任小春的话茬：“廖姨的饭菜就是好吃！”
　　坐在洪石涛一条凳子上的贾茂昌，站了起来也补充道：“我妈蒸馍十有八九不很成功，还是廖姨蒸馍好吃！”
　　人无比方无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出言吐气方言土语，顺口说出来都很顺畅。见事说事都用平稳的语言，表达各自想说出口的话，发生在村支书任小春的堂屋里，又是那样自然不过了。
　　洪石涛贾茂昌牛常浩三人吃罢了早饭，根据村支书任小春的安排，三人可到黑龙村一组，走家串户熟悉农村工作，至于什么时间在一组召开村民小组会议，还得等村支书任小春的安排。村支书任小春吃罢早饭之后，上山砍柴火去了，他的妻子廖之琴拿着锄头背着背篓，在地里挖红苕去了。
　　村支书任小春家的周围都是崎岖的山路，一组村民住户分布非常野道，要走进一户村民家，必须从山腰绕过一段山谷再到山顶，才发现村民住户被周围树林所包围。走过一段峡谷，穿过一片树林，绕过一片庄稼地都看不见村民住户，直到经过了庄稼地，村民住户才出现在眼前。有的村民农户虽然被树林所包围被峡谷所缠绕，但这里的住户人家环境却幽雅，要么果树一片，要么竹林环绕，还有一棵高大的桂花树生长在农户院子一角。一些农户家的鸡群，三五几只都喜欢展翅一飞翔落在桂花树上，被吓飞的鸟儿像是遇上了天敌，“哄”的一声就向树林间冲去。
　　在一些村民农户中有猫必有狗，狗的叫声由远及近，看起来四条腿在奔跑，其实狗的叫声放慢了狗的脚步声，对来者狗似乎也有欢迎贵客的心情。猫比狗敏捷，这时它能够冲到狗的前面去，跳上路边一棵树上，看着狗跟着主人在摇头摆尾地迎接客人。出没在山村野岭上的村民农户，被大自然演绎出一幅幅画面都是原生态的，天然出雕饰恐怕都有它的科学道理。
　　黑龙村一组村民住户共计有三十五户，各家各户都知道有工作队员进驻。一行三人的洪石涛等人，一踏进村民农户的院坝坎，农户主人就阻挡着家狗的狂扑，迎接着洪石涛等三人进屋坐一坐。洪石涛等三人不去通报姓名，农户主人都知道洪石涛贾茂昌牛常浩的大名。对农户主人说明来意的还是洪石涛胆量大一些，他不仅问及到家庭人口生活和秋播情况，而且还关心到家庭的经济收入怎么样等等。
　　洪石涛等三人在黑龙村一组，走进家庭了解五户村民情况之后，其中贾茂昌和牛常浩，也渐渐学会了洪石涛的工作方法，开始与村民对话交流多起来了。有些村民一遇上洪石涛等三人，贾茂昌首先对村民作自我介绍及说明来意。村民好客热情厚道，不光是端茶递水，有的村民还端来瓜子米花糖，挽留吃饭就操上一把菜刀，准备杀掉一只肥公鸡以诚相待。当然村民这些举止，都被洪石涛等三人婉言谢绝了，扯开步伐又向下一户村民家走去。
　　洪石涛等三人深入黑龙村一组到户，熟悉农村工作情况，当天已经完成了一组住户一半以上。洪石涛建议，剩下的农户准备来日到户了解，今天的工作算是告一段落。
　　下午饭，洪石涛等三人仍然赶到了村支书任小春家里，吃的是酸菜面条。贾茂昌说，在村支书任小春家吃的面条，比学校好吃多了。洪石涛和牛常浩他们俩附和着，也这样补充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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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茂昌和牛常浩吃完下午饭，各自回到了本驻地村民小组。等过了三天之后，洪石涛才在村支书任小春的安排下，一同在黑龙村一组召开了村民小组会。期间村支书任小春，还陪着洪石涛在黑龙村一组走访了三户贫困户。其中一户贫困户还主动给缺少劳力的村支书任小春家，点播了一天小麦。村支书任小春家的秋播小麦算是结束了。农活稍微轻松一些，村支书任小春开始整理全村近几年来税费尾欠账目。
　　洪石涛是这次上级任命的工作组长，算是负责人。负责人就应该有担当。虽然村支书任小春有时喊他洪组长，有时又叫他小洪，但洪石涛不去嫌弃这种叫法。村支书任小春的妻子廖之琴一直叫他小洪，组长二字在廖之琴嘴里，也没有出现过。两个工作队员贾茂昌和牛常浩，洪组长叫的少，洪石涛的名字却叫的最多。就连村民见了洪石涛也直呼其名，洪石涛笑嘻嘻地应答着。关于洪石涛的组长和他的名字如何称呼，洪石涛一贯叫对方叫他小洪或者洪石涛，不要去叫洪组长。洪石涛自己说，叫洪组长听起来非常别扭。其实在工作上什么也不懂，组长不算什么，黑龙村的一切工作，全靠村干部去配合工作。看来，洪石涛经过一段时间的农村工作，也知道怎么去思考这些问题了。
　　深秋，一次细雨蒙蒙，在黑龙村这一个高山村的地理位置上，下下停停连续了好几天。村支书任小春就带着洪石涛，到黑龙村二组、三组了解一些村民情况，工作队员贾茂昌和牛常浩正常参入其中工作。
　　高山村民有高山村民繁忙的特点，都喜欢忙在地里忙在山上。放牛羊，砍柴火，挖地边，新修水田，给种下的蔬菜添粪锄草等等。村民互助劳力，你帮我我帮你是常事。土地到户从根本上改变了一些村民懒惰的心理习惯，不管在地里流出好多的汗水，村民一个个都是高兴的。因为在土地上付出多少，就能够获得多少。如果在大集体就是付出的再多，获得的多少都成不了正比例。
　　如今，土地到户可以见证勤劳与懒汉之间的矛盾关系，也可以看出懒汉在生产和生活中的具体表现，给家庭带来了什么样的收获。这个话题，洪石涛在村民走访中，与村支书任小春以及黑龙村的村干部，时不时地交流的一种话题。
　　村支书任小春在带着洪石涛贾茂昌牛常浩，走访黑龙村二组时，介绍了二组一户老党员王普科，到至今家庭仍然处在贫困线上，每年要吃国家救济粮好几个月，播种的小麦子种都是国家救济的。
　　说道党员王普科，也实在让人失望。不到五十岁的壮汉一个，家庭年年是贫困户。究其原因家中人口多劳力少，八口之家，两个多病的老人，都得由妻子在家照顾，四个未成年的女儿，其中两个女儿违反计划生育政策都罚了款，至今还没有交完计划生育罚款，两个辍学在家帮助打理家务，广种薄收生产出来的粮食，连口粮都保证不了。从三间瓦房，一间厨房，一间猪圈，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不管怎么去看也不像是贫困户的对象。村支书任小春解释说，不能只看表面，像从王普科家庭表面上看，贫困对象怎么也不能罩在他的头顶上，家庭实在是这样困难，村民有目共睹。农村广大村民要根除贫穷，出路在哪里？
　　村支书任小春对村民只能讲，多养蚕，多喂猪，多打粮食。粮食可以变钱，牛羊可以变钱，养猪可以变钱等，这些常见性的农村村干部宣传发家致富理念，在村民各家各户上其效果甚微。但也有农村家庭由于发展理念上的改变，家庭经济收入和粮食收入每年都在递增。什么种粮大户，养猪大户，养蚕大户等。对于那些三三两两离开家乡外出打工者，也是改变家庭贫困面貌的重要途径之一。穷尽当时农村发展形势，或多或少与国家政策，和当地经济发展水平有直接的关系。每年的计划生育政策与国家税费政策，在农村发展中政府部门中心工作占住了主导地位。发展生产发展经济，在计划经济准备过度到市场经济的转型时期，更没有一套好的办法来指导农业生产发展农村经济。对于贫穷落后本来就比较脆弱的农村经济基础，在农村经济发展过程中就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当天的下午饭菜，被黑龙村村长沈思明安排在他家。进驻黑龙村二组的工作队员贾茂昌，两天前从一户农村家中，也搬进了村长沈思明的家。据说村长沈思明有意这样安排贾茂昌在自己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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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作组长洪石涛及队员贾茂昌牛常浩，在黑龙村工作了十天后，各组的村民会，到各家各户了解家庭情况等工作，算是告一段落了。暂时没有完成的任务，就是要求有固定宣传标语，在村民墙壁最醒目的地方出现。洪石涛的毛笔字拿不出手，队员贾茂昌一手字倒能过得去，贾茂昌说从来都没有在墙壁上写过字，恐怕写不好太丢人了。黑龙村村支书任小春说，贾茂昌的字还没有写，有谁知道不行？
　　村支书任小春于是叫妻子廖之琴在赶场的时候，买了一瓶墨汁和一支毛笔，在第二天就通知贾茂昌到自己家，写几个毛笔字让大家看看。村支书任小春看到贾茂昌在一张旧报纸上，写下了黑龙村字样，一拍大腿就说道，可以朝墙壁上写宣传标语了。
　　村支书任小春知道，根据社教团的安排，固定宣传标语是第一阶段的工作检查范围，既是对村干部的检验，也是对洪石涛等工作队员工作的认可。每一个工作环节都马虎不得，否则会影响黑龙村工作的全局问题。宣传标语是一项看得见的一项工作任务，标语写什么内容社教团已经草拟好了，照着写就行了。作为黑龙村工作组长洪石涛，他也把这项工作看得很重要。要在村民墙壁上写字，村支书任小春介绍经验说道，不可能用毛笔在粗粗糙糙墙壁上去写，只能改用稻谷草在浓浓的石灰浆里，浸着石灰浆水写字。写字的材料一改变，贾茂昌他说怕写不好不写了，另请高明。
　　村支书任小春着急了，另请高明，其实无处可请，还得指望工作队员贾茂昌来写。贾茂昌不是摆架子，稻谷草当笔使用，他的确没有写过字，况且还是站在楼梯上，朝墙壁上写字。工作组长洪石涛也在跟着村支书任小春的建议，要求工作组队员贾茂昌，用石灰水要么在村支书任小春墙壁上试一试，行不行不是就知道了。村支书任小春在全村打听谁家有生石灰，回答说都在养蚕时消毒用完了。只有黑龙村二组老党员贫困户王普科家里，剩下不到十斤生石灰。老党员王普科受党的教育时间长素质高，他亲自把十斤生石灰，送到了村支书任小春的家。
　　工作队员贾茂昌现在写什么字也不推辞了，他理解了这也是自己的工作职责所在，还讲什么条件呢？贾茂昌就高高兴兴在村支书任小春墙壁上，在稀释的生石灰中把稻谷草当毛笔使用，高高兴兴地就在村支书任小春家的墙壁上，正正规规写下了“发家致富”几个大字。
　　贾茂昌墙壁上几个大字不错，村支书任小春拍响了巴掌，又给贾茂昌竖起了大拇指。洪石涛和站在贾茂昌身边工作组队员牛常浩，他们两个也拍响了巴掌。工作组队员牛常浩说，贾茂昌太谦虚了，差一点让任支书另请他人。
　　老党员王普科送来的十斤生石灰，要在黑龙村书写二十五条宣传标语远远不够。村支书任小春就把不够书写宣传标语生石灰的任务，分配到了各组去想办法解决。根据村支书任小春的工作安排，当贾茂昌和洪石涛牛常浩负责黑龙村书写宣传标语时，到了各村民小组完成宣传标语的工作任务非常顺利。在每一个村民小组村民墙壁上书写固定宣传标语，洪石涛贾茂昌牛常浩他们三人，只是利用了三天时间就完成了。村支书任小春和村长沈思明，对前来黑龙村检查工作的社教团领导，不断地夸口称赞黑龙村工作队员，水平高样样能干，字也写的不错。
　　村支书任小春知道贾茂昌毛笔字写的不错，就把黑龙村一些村民历年欠下的国家税费任务，让贾茂昌在一张张红纸上，写下各家各户的名字，张榜在黑龙村各组，叫村民仔细核实认真对待，时间一到村干部将组织人员，在全村大清理欠下的国家税费任务。在每一张红纸上农户的最后一段文字上，交代了清理税费的时间，和这次农村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的伟大意义。
　　这次农村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似乎主要是配合各村组中心工作任务在开展。例如，前一段村上工作刚刚结束，计划生育工作又开始在各村组进行开了。黑龙村的计划生育工作难度不大，在家该上环的育龄妇女已经上了环，有两个抢生二胎的妇女多年不在家，乡干部和村干部都没有办法解决，算是计划生育工作之中的疑难问题，搁在谁的头上也难办。所以，黑龙村的计划生育工作在山洼乡，开展比较顺利的一个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