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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棉花地里采摘忙,手抄本又惹新祸。

作品名称:我的1974      作者:黑沙枣      发布时间:2019-10-25 16:13:58      字数:6766

  第十四章棉花地里采摘忙,手抄本又惹新祸
  
  迎夏的话我开始以为只是一句玩笑话,可她沉毅的脸上告诉我,她不是在开玩笑。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神明明是盯着我的眼神的,而我的眼神却失去光泽,像似得了急性青光眼一样眼前一片白茫茫。她笑着问我:“你过去和女生说话脸红吗?”我回答道:“看和谁说了。”“比方和我说话。”我回答道:“不红呀!你把我搞糊涂了。”又是一阵入心润肺的笑语在心中荡起。
  吃过中午饭,我过了第一称,二十五公斤,其中包括迎夏给我的一花兜,她那一花兜足足有五六公斤。我很没有面子,自己知道自己拾了多少,离任务还有多远。铁牛拾的更少,不敢来过称,钻在棉花行子里,像一只绵羊一样啃一口挪一步。烈日当头,汗珠子就像小溪一样顺着脸颊往下流。他没有过来吃饭,我给他买了一份,带了过去,把他叫到林带边,让他吃点饭,喝口水,稍作休息再下地。谁知他心里不装事,倒在树荫下睡着了。瓦西里看不顺眼,用脚踢了他几下,醒了,还不服气,骂骂唧唧的。
  五点以后,棉花地里寂静的连飞过一个蚊子都能听出声来。中午吵吵闹闹的声音被一阵凉爽的风吹息,似乎战场进入到白刃战。地里没有蹲着拾花的,也没有两三个人挤到一起的,全都憋足劲。茫茫棉海,百舸争流。
  我也是憋足劲,弯着腰,低着头,恨不得长出三只手来。恨不得自己就像卓别林电影《摩登时代》里的机器人一样,把所有的棉花全都装在自己的花兜里。脑海里没有别得想法,一片空白,几乎是凝固的。我觉得我的两只手就像一个机器在运作,只是笨了些。梦怡、迎夏还有孙晓梅出现在我眼前。
  孙晓梅伤恢复的很快,本来连里让她在棉场过称,她不干,非要到地里来采摘棉花,也就随她的意,但没有给她具体任务,她说她不要照顾,要和大家一样,这件事还上,三秋简报了,是姚雪写的。
  她们是边采摘棉花边靠近了我,我才发现,全排的人马都集中在我们班的毛渠里。江一柯在招呼大家:“加把劲,什么时候把这个毛渠拾完什么时候收工。”拾着拾着,大家就围成一团,把最后几棵棉花争着摘掉。高呼一声“乌拉!”终于熬到了下班,大家三三两两回到毛渠,整理自己物品,向地头蠕动。
  背着柳条框仿佛背了一块生铁陀螺,一走三晃。一会儿梗的在中间疼,一会儿梗的在下面疼。我来到梦怡的毛渠,见她已经背好了框子说道:“你来背我的,我背你的。你的比我的重。”梦怡放下柳框嚷道:“哎呀,腰都要断了!”
  看到梦怡呲牙咧嘴的样子。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的腰也疼了。说道:“今天第一天拾棉花,可能是不适应,过两天会好的。”
  梦怡的框子要比我的重好多,我们一边走着一边说着话,她突然停了下来,莫名其妙地盯着我的眼睛,我不好意思地回避。她大声说:“看着我的眼睛。你说得是心里话吗?”
  “我说什么了?”我莫名其妙地问道。
  梦怡一股脑地说道:“就是喝酒之后那句话。”
  我也理直气壮地说:“我向毛主席保证,句句都是心里话。”
  “程国庆!你!”梦怡指着我的鼻子近似于怒吼,便扬长而去。我追了上去,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承认自己的不对。
  到了地头,我把我背的柳条筐放到过称的竹把子上,交给梦怡,接过梦怡的框子,放稳当后,我说:“你过称,我去背两个框子”。然后,去了梦怡拾棉花的毛渠,准备把迎夏的框子背出来。迎夏在框子旁蹲着,说她的框子自己可以背的动。我很爽地说:“没关系,我来背。”“你是来背梦怡的框子的吧,我早就知道你会来的。”我接了一句:“她的我已经背出去了。”她听了我的话不高兴地说:“那你来干什么,我自己会背过去的。”迎夏的框子装得露出了尖尖,上面还捆了一大花兜的棉花,肯定不轻。我上去,两手抓住框沿提了一下,好重。我抓住框子边一使劲,框子就腾空而起,然后,框底落在我的肩膀上,我一手抓紧框子背带,一手扶着框底,向地头小跑过去。
  扛柳条筐时我的腰一点都不疼,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出了地头。
  收工了,樟梦怡她们又说又笑又唱,而我们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回到宿舍,我正准备买饭去,小虎急匆匆地从外头钻了进来,爬到我耳朵上说:“今天食堂买卤驴肉,我买了两份,我估计去晚了就没有了。”他还拿出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的是白酒。我问他,买酒干什么。小虎对我说:“干了一天活了腰酸背疼的,喝两口解解乏。再说了,这么好的驴肉,不喝对不起‘天上的九头鸟,地上的驴子肉’吗?”我抓了一块驴肉,放到嘴里爵了爵。说道:“好吃!我真得没有吃过驴肉。还是你想得周到,来喝一口,不要喝多,一会儿还要政治学习呢。”
  果不出小虎所料,去食堂买饭晚一点的都没有买上驴肉。小虎买的驴肉很快被我们几个一抢而光,抢得过程中把酒瓶子也打翻在地,瓶子没有碎,酒洒了一地,整个屋子酒味熏天,打开窗户放放气都阴魂不散。
  晚上的班务会,即政治学习,九点在女生宿舍进行,女生们光着脚丫子坐在床的里面,男同志坐在床沿上,或坐在中间,或靠墙而坐,满满的。江一柯脸上挂着微笑说道:“今天,大多数是第一次进棉花地,第一次拾棉花,第一次体验拾棉花的艰苦劳动,大家表现的都不错,都拿出了自己百分之百的干劲,任务完成的也不错,一班平均三拾九点八公斤,二班平均四十二点三公斤,三班表现最好,平均五十二公斤,迎秋七十一公斤,迎夏六十公斤,梦怡、周淑娟五十一公斤,拾的少的也三十二公斤。另外,今天存在的问题是,还有羊大腿没有摘干净的,遇到钩钩秧就躲着走。”江一柯说完,周淑娟在床上坐不住了,直起身板说:“有人把自己拾的棉花倒到别的框子里,这算不算弄虚作假?”
  江一柯对着周淑娟说道:“当然算。谁干的,自己站出来!”
  屋子里一片寂静,迎夏低着脑袋,玩着自己的脚丫子,像似没有听见江一柯在说自己。江一柯的目光里没有任何敌意,还是那样亲切,正准备要说,小虎站了起来。说道:“是我倒的,就一把花。没有多少。”
  我心里再骂小虎。我看出了,江一柯正准备放弃这个话题,却被他给搅局了。
  周淑娟不服地说道:“还有别人!”
  江一柯亲切的眼神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说道:“倒多倒少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珍惜自己的劳动,更不能助长不劳而获的剥削阶级思想。做人要有人品,要有胸怀,不是自己的劳动就不应该往自己身上贴。”
  江一柯的话深深地刺疼了我。我就像被人拿锥子扎了一下,血慢慢地沁湿了心灵。回到宿舍,我的脚无缘无故地踢了床帮子一脚,瓦西里说道:“你疯了,踢坏了谁修,给你个破坏公物的罪名。”我见小虎躲在我身后,我猛地一转身,真想揪住小虎揍他一拳。他说:“你要打,咱们到外面,你随便打!”
  江一柯不知是何时站在门坎前,门是敞开着的,小虎说得话,她一定听得千真万确,我心里不由一慌。
  江一柯似乎不让我们看出来她听到了什么。鼻子喘息着搜寻着什么,问道:“怎么一股酒味,国庆,你们喝酒了?”我赶忙说道:“今天,食堂不是卖驴肉吗。我们就买了一瓶,还没有喝就洒到地上了。所以味道很大。”“不是我不让你们喝酒,我是拍你们喝酒误事,没喝就好。有件事我顺便通知给你。明天,铁牛、胡平两个负责送饭送水,和帮着给女同志扛扛框子。你看怎么样?”怎么好的事情,我能怎么样。我回答道:“这样好,各尽所能嘛。”
  她还说:“第一天拾花,干得不错,加把劲,争取早点上手,也成为一颗三秋拾花明星,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江一柯的这个决定乐坏了铁牛和胡平,瓦西里在一旁没有表情地望着江一柯,似乎有一种奢望,最终奢望没有出现。
  一个星期后,我基本掌握了摘拾棉花的要领,同时,我的数量已经可以赶上迎夏,她用不着再给我添花了。我作为一班之长,要考虑到全班的情绪,所以,不能超额完成任务太多,太多就会招来一些人的嫉妒。这样,我就有时间偷懒,钻到棉花地林带边上睡一个踏实的午休,也就睡半个小时算是很奢侈了。时光也跟着我睡午觉,他睡不着,就拿出一本手抄书《一双绣花鞋》看。我早就说过他,别没事找事,看什么手抄书。事情被我说准了,周淑娟在转移毛渠时,发现这个秘密。她和时光两个人争执不休,把我装在了中间。我的想法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不就一本手抄书吗?而周淑娟不依不饶,非要说这是政治问题。是资产阶级思想在作怪,我劝周淑娟不要上纲上线,都是知青,没有必要把大家都放在火上烤。
  周淑娟指着我的鼻子说道:“程国庆,你还有没有政治觉悟,有人在你身边看黄色腐朽的手抄书,你视而不见,你什么意思。我告诉你这是大毒草。必须批判。”
  江一柯拿到了这本书,没有立即表态。时光一再表示,自己才看了一眼。只要把书还给我,我写多少检查都可以。说道:“我知道我错了,我一定做深刻的检查,请求江指导员原谅自己。”时光很诚恳地像一个歪头树杈耷拉着脑袋。
  江一柯严肃地说道:“现在是劳动时间。有话班务会上再说。”
  时光狠狠地瞪了周淑娟一眼,到毛渠拾花去了。
  江一柯一个下午没有在棉花地露头,会不会在林带里看手抄书呢?
  晚上班务会时,证实了这一点,她的确在看这本书。开会的时候,她手里就拿着这本书在我们眼前晃来晃去,像一个幽灵一样困扰着我们的思维,她要说什么,她要干什么?谁也猜不透。
  江一柯话一出口就把我们镇住了。说:“这是一本大毒草。是见不得阳光的。这本被伪装成‘学习毛泽东思想心得笔记’是笔记吗?纪录了什么?恐怖、暗杀、鬼怪,宣传封建迷信。什么一个漂亮的女特务爱上了一个老公安,尽是扯淡。利用小说反党是一大发明,我们要提高警惕,敌人的糖衣炮弹随处都会侵蚀着我们年轻的灵魂,随时都在与我们争夺接班人。我们应该明白一个简单的道理,是好书为什么不出版,用的着手抄吗?我们在这里看这本书,就是给兴风作浪的坏人打气,树欲静而风不止,我们一定要有政治敏锐性,千万不能成为资产阶级的吹鼓手。”
  江一柯的话,我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一头雾水。手抄本是什么书,这是要犯错误的。要不然把书皮做伪装呢?想到这里,我心中的怨火集中在时光身上,我早就提醒他。这种书只能在没有人的地方看,像做贼一样偷着看,你倒好,还把它带到工作岗位上看,你是吃撑了,没事找事,还是脑子进水了。
  时光就像一个任人宰割的羊腿,谁都可以割一块烤着吃。
  江一柯又说道:“根据连部决定,关时光同志三天禁闭,自我反省,要狠斗私心,深挖根源,交代私下,还有谁在抄,还有谁在传?传给谁了?我们要通过传看手抄本这件事,彻底清查沙拐湾谁还有手抄本在传。文化阵地我们不占领,资产阶级就会占领,我们是时代的青年,生活在革命的大熔炉里,大浪淘沙,人的思想是活的,一不留神为什么会走向人民的反面呢?就是缺乏世界观的改造,总是抱着小资产阶级的情调,带着不且实际的憧憬,在迷茫里徘徊,这是革命立场不坚定的表现。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所以,我们必须加强思想改造,必须提高自己为无产阶级事业奋斗终生的信念认识,做一名合格的接班人与建设者。”
  江一柯说得很激昂,仿佛一腔热血顿时化作巨大无比的力量,要把旧世界砸个落花流水,大有掀得五湖四海翻江倒水,地动山摇之势。然后,对着我说道:“程国庆,你也是有责任的。作为班长有同志在公开看私下黑书,传播毒草,你置之不理、明哲保身。也要做出书面检查。”
  我当即表态:“江指导员,我一时疏忽,没有加强政治思想教育,忽视了世界观改造,给工作带来不便,深感痛心。我一定好好检查,并帮助战友提高认识,决不看黑书。我保证。”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万里。王道根、郭满仓很快知道这件事,是江一柯汇报的,主要是请示怎样来处理。
  王道根把江一柯递给他的书往办公桌一扔,说道:“还能怎么处理,就照你说的办。要抓好这个反面教材,好好地整顿思想,要把阶级斗争的弦绷紧,不能让小资产阶级思想泛滥成灾。”
  郭满仓看着这本皮子上写着:学习毛泽东思想笔记本。说道:“这是那个龟儿子写的,钢笔字写得不错,谁写的?”他又翻开,不知道翻到那一页了,眼睛盯着那儿不动神色,看了许久,翻了好几页。才说:“你说,这个手抄本,挺有意思的。这样,今晚,我先看看,明天再说处理的事。我的意思是重视正面教育,都是孩子,不要上纲上线,写个检查,只要态度好,我看就可以。”
  江一柯指着手抄本说道:“他们在传播毒草,你这是中庸之道。”
  “你说什么?中庸之道,我还没有听说过。”
  王道根不耐烦地说:“我的连长,上面早有文件,禁止传播手抄的东西,尤其,是像这样封资修的东西,更是大毒草,不能看,不能传,不能护。这是立场问题。”
  郭满仓哼哼唧唧半天,冒出一句话:“放屁!手抄的都是毒草?前些年,上面要求我们,把毛主席语录抄三遍。那个抄的手发酸,腰发直,眼睛都变成牛蛋了。你说我们抄错了。”
  “老郭,你这不是抬杠,那不是一码事。”
  “这样,明天咱们再议,怎么样。我有事呢。”郭满仓安安静静地看着手抄本,看得痴迷。这会儿他不想浪费时间。他要一气呵成,看完了,觉得不过瘾,又翻了一遍,绣花鞋不重要,重要的是故事,人物情节。一份特工名单,一颗定时炸弹,一场艰难的对敌斗争的故事,怎么会是毒草呢?
  在办公室郭满仓毫不保留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王道根。他问王道根:“你说,这样一个手抄本为什么非要用牛皮纸做面,上面还要写上:学习毛泽东思想学习笔记。就是为了躲避我们检查。这些家伙鬼着呢。”
  王道根讽刺道:“老郭,你中毒了,你看你一个晚上,翻来覆去的,是被魔鬼,还是被狐狸精缠身了。嘴里还不停地喊着“抓住他。抓住他’你要抓谁呀?”
  “你别胡说,我从来不说梦话的,编瞎话都不会。说真的,今天,就这会儿,你把这个看一边,看了你就会改变主意的。”郭满仓很真诚地把自己的想法说给王道根。
  “老郭,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一颗大毒草,到你手里成香饽饽了。你立场站到哪去了。”王道根疑虑重重地对郭满仓说道。
  “我觉得这不是立场问题,似乎是观点问题,既然是观点,有人说它好,就有人说它坏。好坏都是存在,就看这样用了。”郭满仓的眉毛跳了一下,再跳一下,他觉得这不是吉利的跳动,会不会是倒霉的初兆?
  王道根说道:“问题出在时光身上,根源在我们领导,我们要抓住这件事,加强对知青世界观改造,让他们从思想上跟上时代步伐。人家家长把孩子送到我们这里,我们就是当家的人,如果我们放松了教育,谁走了弯道,对我们都不好。再说,五个指头还有长短,一定要加强教育。”
  “这个我知道。一会儿,江一柯来了,你跟她谈,此事不要声张,不要造成不良反应,我看做个检查,看表现。年轻人嘛,图个好奇,你越是不让他做的事,他越神秘,偷着看,又不是看黄色的。一个反特故事,挺好看的。”
  “老郭,你糊涂。思想教育无大小。”
  两个人争论不休,谁也说服不了谁,在王道根的眼里,郭满仓就是一个没有头脑的开荒者,在敏感的问题上缺乏政治嗅觉,这是标准的中庸之道。而在郭满仓眼里,王道根就是神经绷得太紧,抓阶级斗争,哪有那么多的阶级敌人,就算有人搞破坏,也不能非要说是阶级敌人在向我们进攻,就说偷油,现在弄不清楚是谁偷了油,非要说成是阶级敌人在破坏。现在,又来了一个江一柯。姜还是老的辣,郭满仓抱定主意,生产上去了,一切都好说。生产搞砸了,什么话都别说。
  两个人交流就像两个牛角尖一样,说白了,尿不到一个壶里。但,谁都想说服对方,因为,他们没有私心杂念。
  到后来,王道根拿着手抄本,坐在床沿上看的如痴如醉,郭满仓拿着一张《人民日报》津津乐道地一个标题一个标题地看,看完之后随手一扔,站了起来。对王道根说:“走,到地里转转,吵了一上午,放放空气。”
  王道根爱理不理地说:“你去,我看一会儿。”
  郭满仓知道他不会去,便说道:“一会团里简报来了,让宝乐送过来。”
  “你在哪,让人家送过去?”
  “我能在那。一条田。”
  郭满仓说完正准备要出门,电话响了。这是一条连队连接外界的唯一通道,平时有专人守候。郭满仓随手拿起电话。漫不经心地呼叫,对方是团参谋长谢长明打来的,告诉他三件事。一是你们十连三秋劳动组织有方,进度快,团长说要表扬你们;二是团里准备下个星期举办三秋拾花擂台赛,希望你们带个好头;三是告诉郭满仓,原来的老首长樟树泉要到你们哪里插户。前二条,郭满仓打哈哈说了就过去了,唯独第三条问得多。
  郭满仓不知道是喜还是忧。第一个疑问是他怎么会到沙拐湾插户?插户是什么意思,是临时的,还是长起期的。他原本是首长,沙河市军分区装备部部长,后来提升为农业局局长。现在,怎么到这里来插户,这是怎么了?不管怎么了,郭满仓心里还是乐的,想到在攻打兰州那一仗,打得多惨烈。为了攻下山头,守住山头,牺牲了多少战友。他为了保护谢长明负伤,一别就是好多年,后来在《生产报》上看到了他熟悉的名字,但他不敢相信就是自己的首长。总想和谢长明,找机会看望,一直忙于开荒种地,没有去成。前年,到市里看内部电影《山本五十六》想去,因集体活动时间紧没有去成。现在,他来了?他怎么会到沙拐湾呢?
  郭满仓能琢磨出什么呢?这个时候团部的军用吉普带着满天的尘灰停在连部门前。谢长明,樟树泉和他爱人米粒从车上下来。
  郭满仓与樟树泉的那双粗壮的大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眼角挂满了泪花。同一个战壕的战友在生与死的考验后再一次相逢。
  樟树泉、郭满仓与谢长明谈了不到半个小时,满仓的脸沉得像红柳根一样沟壑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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