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徐荜辉在情报站

　　1943年夏，原来调去进攻浙赣线的日本鬼子部队又回到古林来，还派伪军10师进驻古林，要把施家祠堂占作军营，古林补习中学无法办下去了，只得被迫停办。于是学生们只得各回各的地方，各回各的岗位，其时，有十多人去了林一新大队参加抗日游击队，有一部分送到三青团鄞西区队，大部分通过各种渠道都输送到学校和地方上去了。
　　陈晓云本想把徐荜辉留下来在梅园乡乡公所工作，但是林一新却又把她要回去到郭青白部队他的警卫中队情报站去工作，因出过边元仁事件，让荜辉回郭青白部队，陈晓云很不放心。
　　林一新说：“这次我是让徐荜辉回到我中队，在我中队里建个情报站，这也是县委的意思，我的情报站一面为我中队用，一面为县委所用，许多信息是送到县委去的。”
　　林一新又在陈晓云面前这样那样说了一大堆理由，陈晓云听了觉得既然部队这样需要她，就答应了林一新的要求。
　　但是陈晓云对林一新说：“一新，你把我表妹要去我答应你，但是你可要保护好我的表妹呀！不能让她像边元仁那样受委屈受人陷害了。边元仁死了，现在荜辉可是在我身边的唯一的一个亲人了。她要在郭青白队伍中再出事，我拿你是问！”
　　林一新说：“晓云姐，你这就放心吧！荜辉也像我的妹妹一样，我不会让她受委屈的，我会保护好她的。再说现在我叫荜辉回去，就待在我中队的情报站里，和大队他们不搭界，不受郭青白管，不会再受他们陷害了。再说邢云鹤也叫你除掉了，现在大队里也没有这样坏的人了。”
　　陈晓云说：“这很难说，你们自卫大队实在太复杂，什么样的坏人都有。我实在是不放心。”
　　林一新再三保证地说：“云姐，她归我直接领导，我让她独立在一个地方负责情报站，与支队无关。她是替我直接负责工作的。你放心吧！我要对她不好我老婆陈洛宁也不会饶我的。陈洛宁现在也管三青团工作，她经常来，你以后可以问陈洛宁，我对荜辉怎么样，难道你对陈洛宁也不相信了吗？”
　　陈晓云听他这样说，她也不好再对他说什么了。
　　临行前，陈晓云很舍不得地对荜辉说：“荜辉，本来我想把你留在梅园乡乡公所和我一起工作的，林一新叫你去情报站，我也不好多阻拦，那你就去吧！现在你要独立工作了，姐姐不能像在沿山小学时那样时刻关照你了，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荜辉说：“姐呀，你甭担心，我在古林补习中学时已经学会独立生活了，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你放心好了。”
　　陈晓云又对荜辉说：“我在自卫大队时，也搞过一段时间情报工作。这工作要搞好是不容易的。一是要不怕辛苦，到一个地方就要深入了解和调查，甚至要钻到敌人心脏里去。去这种地方你要小心，你既要从敌人那里搞到情报，又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二是在驻扎地方你要依靠当地的乡亲们，要对老百姓好，对他们热情爱护。他们有困难我们有能力帮助时就要帮助他们；你帮助他们，他们也会帮助你的。第三，通信联络工作上主要靠通讯员，通讯员都是一些小鬼，多是一些没爹没娘的苦孩子，你要多关心这些孩子，要好好照顾他们的生活。你对他们好，他们才能全心全意为你奔走。第四，情报站杂七杂八事情很多，你还得任劳任冤，要有耐心，在工作中要发挥大家的积极性。要团结周围同志一起做好工作。”
　　徐荜辉哎哎地应着说：“姐姐，我知道了，我会按照你对我说的去努力的。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我有空会常来看你的。”陈晓云听了点点头。
　　这样徐荜辉就又回到自卫大队林一新中队。
　　徐荜辉来到自卫大队林一新中队，林一新就以徐荜辉为首成立一个独立的情报站。这个情报站就驻扎在林一新中队驻地附近的一个村里。这个情报站公开名义是为林中队服务的，暗地里实际上是为地下党做联络工作。
　　徐荜辉来到情报站，坚决执行上级的命令，又时刻想着晓云姐姐临行对她说的那些话，按她嘱咐去做。
　　情报站开始只有六七个人，四个通讯员：三个是宝岩寺佛教孤儿院的孤儿，都只有十三四岁的一些男孩，其中一名最大的十六七岁，做秘密通讯工作。那名十六七岁的孩子就是缝纫机工，叫庄有庭，是密岩乡西岭人，原在上海学裁缝，衣服已经做得很好。他从上海来自愿要求参加林一新的游击中队，后因站里工作需要，就调他来帮助做子弹带、米袋、背包带等东西，他主要协助做后勤工作。
　　这些十三四岁的小通讯员，因为大都是放牛娃和学徒出身，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有的有母无父，有的有父无母，有的父母全无。家中无力养活他们，就进了孤儿院。从农村来的放牛娃，在地主家吃口冷粥剩饭，还要被地主老板打骂，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当学徒的日子也不好过，一天到晚替老板娘抱孩子、提水、烧饭、洗碗筷，被老板娘叫来差去没有一点尊严。当地乡亲们见到三五支队待老百姓好，就主动把他们送到部队来。有的就是在警卫中队行军时，看自卫队对他好自己跟着部队来的。
　　他们来到共产党领导的革命队伍，有口饭吃就感到很知足了。
　　吃过苦头的孩子很懂事。送到情报站里，徐荜辉待他们像自己的小弟弟一样，处处关怀照顾他们，所以他们工作都很积极。
　　那时情报站还真像陈晓云对她说的那样，没有任何交通工具，通讯联络就靠这些小鬼。只要有任务，不顾刮风下雨，这些孩子们都会出去。
　　冬天里下大雪，山路都积满了雪，他们拄着一根拐杖，套上箬壳鞋，一步一步地爬山越岭去送信。回到站里，手脚都冻红了，有时冻得发痛，徐荜辉赶快用雪给他们擦脚，再叫他们放在被窝里暖过来。
　　十来岁的孩子都还有恋母情结，现在他们离开了母亲，有的母亲早早死了，现在徐荜辉像母亲那样关心他们，爱护他们。这些孩子们在这里得到了母爱，很愿意叫她妈妈，可是这“妈妈”还那样的年轻，他们就都亲热地叫她“荜辉姐姐”“姐姐”。
　　夏天，孩子们冒着酷暑烈日送信回来，常常衣衫都被汗水湿透了，在后山溪坑里洗个澡，洗好澡又把汗湿衣服穿上去。徐荜辉见了就悄悄把他们的衣服洗好晾干。破了把它缝好。孩子们也很体谅荜辉姐姐，知道她工作很忙，说：“荜辉姐姐，以后不要给我们洗了，我们自己会洗的。”
　　徐荜辉对他们说：“你们实在太累了，脏衣服就放着好了，姐姐给你们洗一下关系的，这是互相帮助，互相照顾，我替你们洗衣服也是为革命做工作，你们有休息时间，使你们养足精神，就能更好地工作。”
　　有个较小的孩子因为白天跑的路太多太累了，夜里睡着把尿尿在被子里了。有次徐荜辉替他晒被子时发现被子是湿的，闻一下有尿骚味，知道是夜里尿床了。她赶快把那被子拆洗了，晒干，然后再给他缝好。以后徐荜辉就每天去检查一次，等孩子们出去送信了，徐荜辉就到各个床铺摸一下，看被子有没有尿湿的，有尿湿的马上给晒一下。下雨天就向隔壁大妈借一下脚炉来烘干，使他们晚上睡得舒服。
　　孩子们见荜辉姐姐待他们这样好，他们工作更积极了。这些孩子每天要走七八十里到百把里路，脚走出血泡也不说一声痛。那时候条件非常差，没有保健箱，没有红药水和碘酒等医药用品，脚走出血泡了找块破布一包了事，第二天照常出去送信。但他们每天起早摸黑爬山越岭，从不叫苦叫累。
　　徐荜辉见这些孩子大都不识字，因此布置任务，大都是口头传达。但是有的重要信息，得用字条传给对方才可靠，可因他们不识字，给他们一张纸条也看不懂写着什么，给他们口头讲，又怕他们忘掉或传错话，于是晚上有空就给他们上文化课，教他们认几个字，隔天叫他们默写出来。以后自己可以认字条。同时教他们唱抗日歌曲，以提提他们的精神。
　　在上课的时候，她还给孩子们讲革命道理：“我们‘五一’（即林一新中队）中队，实际上也是三五支队，问他们为什么要参加三五支队？参加三五支队是有危险的，如被日伪军抓去了，敌人对你进行拷打要你们讲出三五支队在那里，你们的首长在那里，你们怎么回答？”
　　孩子们回答说：“我什么也不说，宁死不屈，就是要杀头也不怕。”徐荜辉听了点点头。
　　孩子们也很机灵，遇到敌人，或通过封锁线，能随机应变，就想法巧妙地通过。见敌人来了，他们就跑进百姓家帮助打扫猪棚或在门前扫地。
　　有一次，一个叫许伦敦的孩子去送信时半路上碰到了一队鬼子兵，鬼子看见他逃起来，就紧紧追着他，他逃到山边滚到荆棘丛又奔进竹林，鬼子在后面砰砰地放枪打他，他跳到前面一条河里，他从河底潜水过河，鬼子在河面上向他砰砰开枪，也没打到他。一眨眼小许已经潜到河对岸，鬼子气得在河那面砰拍砰啪啪地打乱枪，终究没能打到他。小许终于逃过了日本鬼子的追杀，甩掉了敌人胜利地完成了任务。回到情报站，陈晓云见他混身湿透了，腿也受了伤，走起路来脚高脚低的，问他是怎么回事？才知道他经过日本鬼子追杀的惊险一幕，在逃避途中被石头碰着，一条腿受了点伤。徐荜辉听了赞叹地说：“小许，你真勇敢！你是个小英雄呀，姐姐要向你学习！大伙都要向你学习！”同时赶快拿红药水来给他涂好，用药沙布替他包扎好，叫他好好在站里休息。这几天就不叫他出去送信了。
　　在徐荜教育和影响下，小伙伴们团结友爱精神也很好，在一起亲如兄弟，还能做到互相关心爱护，每天出去的路有远有近，大家主动争远的地方去，把近的地方留给脚痛或身体不大好的同志去。把方便让给别人，把困难留给自己。
　　情报站里的生活，平时冬天常吃些青菜、咸菜，热天就吃点冬瓜汤，半个月吃一次肉，烧好一大锅，等大家回来一起吃。虽然难得吃次肉，孩子们从不大口大口吃，都会很客气。吃一餐饭吃一块肉就不吃了，还是荜辉提一下：“你们大家都要把这些肉吃完，不要留过夜，过夜的菜会瘦的，瘦的菜吃了要生病的，大家才吃完。”
　　有个小鬼，不能吃肉，吃了要肚痛，徐荜辉就买鱼给他吃。他们感到在共产党队伍里真温暖。
　　徐荜辉所在的这个情报站，说是情报站，实际上又是后勤部。医药用品、文化用具等站里都要准备。粮食也是情报站保管的。部队的一切吃用东西都经过他们的手。都由他们准备。而且他们的伙食标准很低，得要省着用钱。
　　徐荜辉在林中队（后来发展为林大队）不仅为自卫队和县情报站工作，有时还为浙东游击纵队政治部宣传部转送文件和学习资料，那时毛主席著作等书，都是装订得很小的小本子，比扑克牌大一点。别看它小，可是大家看到毛主席著作，就受到巨大鼓舞。送这些文件的浙东纵队政治部的通信员，打扮成卖淘箩、饭篮等做竹器小生意的，把这些扑克牌似的小书就夹在这些淘箩和饭篮中，这些小书从梁弄等地送来了先放在站里，然后徐荜辉就派小通讯员通知梅园乡晓云姐，让晓云姐夜里派邵一萍来拿。拿到梅园乡公所后，再由邵一萍分发到各乡各村自卫队和地下党员们。
　　情报站也是接待站。有时外地来人，也由徐荜辉的情报站接待安排，然后叫小通讯员告知领导。
　　有一次地下党员陆温如带着一个小孩来站里住，过两天她就到婴湖乡去工作。
　　
　　1943年3月，周飞任县委书记，他夜里常到这个设在南岙的联络站里写东西，一方面指导徐荜辉她们站里的工作，一面写文件。常常写到深夜。第二天一早就去了。
　　到了四五月份，徐荜辉的联络站从南岙搬到朱家庄，周飞在建岙的米店的米卖完了，派人把米挑来。挑米的人把大米挑到情报站里，他们不知道建岙米店在那里，徐荜辉只好叫通讯员陪他们挑到建岙的米店去。
　　到晚上天黑时，周飞来了，他笑迷迷地对徐荜辉说：“今天送大米的人把米送到你这里，你及时把米派小鬼子陪着及时送到建岙米店，钱珂芹叫我感谢你哩。”
　　徐荜辉听了很高兴，想说：“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不想周飞说：“小徐，以后送米你不要派小鬼陪去了。我们情报站的这些小通讯员他们给各部门送信知道很多机密的，如果让敌人碰到，把这些红小鬼抓去，那我们的情报站不就暴露了嘛？小徐，以后可要注意！大米在站里耽搁一下也没有关系，我会想法子派人来挑的。不要让我们的红小鬼去做其他工作，保密很重要。而且这些红小鬼是我们的宝贝，我们要很好地保护他们，不让他们受伤害。”
　　徐荜辉听了脸发起热来，周书记这是抚一记打一记呢，暗暗责怪自己的粗心大意呢。周飞看出徐荜辉的神态：“说，这是你一时没有想到，下次注意就是了，工作中错失总是难免的，只要以后不断改正提高就好。”
　　徐荜辉从此吸取了教训，以后在工作中更加谨慎小心，对这些小通讯员也更加爱护和保护他们。尽量不叫他们去做与通讯无关的事情。
　　站里对外地的部队来站里看望她们的亲人，部队的伤病员同志来站里休养，她们都要照顾。打一次仗总有些人受伤，这时候站里就成了伤员接待站。徐荜辉和在站里的小通讯员们就成了护士，他们在完成通讯任务后，回到站里就替伤病员喂饭、换绑带、倒屎提尿什么工作都做。徐荜辉把伤病员当作自己兄弟一样，深受伤病员们的好评。
　　后来朱家庄住不下了，就让一部分伤员搬到陈家庄的一个堂沿间。堂前间是靠村民们住房屋的三开面的一幢老房子，上面还有低低的一层没有窗户的小搁楼，下面是当地族里放神位牌和做祭祀的地方，上面小搁楼是族里堆放祭祀用具等杂物的地方，他们把上层杂物间整理一下腾出一部分地方来作为办公场地。于是徐荜辉也跟过去到陈家庄的堂前间去住。
　　因为村人们觉得放神位牌的堂前间里阴气太重，除非正月和七月里祭祀祖宗的时候，平常就没有什么人去，比较安静。但那些抗日和革命干部不怕鬼神，只要隐蔽安全就好。县里要开会或研究工作，周飞就带着大家到这里来。到天黑时他们摸进来，那时候没有电灯，就是一支洋烛，六七个人围在一起开会，常开到半夜才回去。有时直开到深夜一、二点钟，不但没有夜餐吃，有时连开水也没得喝。徐荜辉也想为他们烧点开水，但一来没有热水瓶，二来也没有烧水的地方。在堂前间里烧火，万一着火了，把神位牌烧了，可就糟糕了。所以他们不敢在那里生火烧水。
　　徐荜辉感到这些领导真是呕心沥血，全心全意地为革命勤奋工作，吃苦耐劳为人民。感到自己只有紧紧守在下面站岗放哨，保证他们的安全才好。她悄悄地在下面来回巡逻，看看外面有没有可疑的人来，直到县里的同志离开才休息。
　　六七月份因蜃皎弄住上了伪军，离敌人太近，联络站搬到了建岙。一次，上面又送资料来，是毛主席的《论联合政府》等书，放在饭篮里，徐荜辉收下来放好，晚上周飞亲自来拿。
　　
　　到了冬天，徐荜辉还叫通讯员们买来当地贝母地菜（雪菜）来，晒一下洗干净，然后再买些盐，向当地老乡借来两只补过了的破缸，给部队腌了两缸咸菜，一是方便部队的需要，二是减轻群众麻烦。
　　过年时，徐荜辉还叫通讯员到地方买来一些糯米与梗米和在一起，借村里的水磨磨好做了两缸年糕。大年三十夜，又买来几只鸡和几斤猪肉，也和当地百姓一样，准备让战士们吃了鸡汁年糕汤和鸡肉。
　　在吃年糕汤时，除了林一新、陈洛宁外，乘这机会，徐荜辉叫小通讯员小王，把在南岙的乡公所的姐姐陈晓云和常来情报站的邵一萍、还把县委周飞和副书记周思义等同志也叫了来。大家在朱家庄的一间堂前间里，在几支洋烛的温暖的灯光下吃起了过年年糕汤。吃得很开心。
　　县委书记周飞高兴地望着徐荜辉说：“小徐呀，想不到还是在你这里我们过起了这么好的年，让这些本来无家可归的红小鬼过得这样开心，我要代表县委谢谢你呀！”
　　徐荜辉听了反不好意思起来，说：“看周书记说的，这算什么呀，只给大家吃一碗年糕汤罢了。我们这些小鬼都没有家，现在情报站就算是他们的家了。忙忙碌碌一年，过年了也没有什么别的好给他们吃。只让他们吃几块猪肉和鸡肉罢咧。因为小鬼们不喝酒，我也没有备酒。就让你们吃一碗年糕汤，很不好意思的。”
　　周飞说：“这就够了！我们一天到晚东奔西跑，从来也没有想过过年的事，你想方设法做了这么多年糕就很好了。酒不备是对的，买酒多花钱，酒喝多了还会讲胡话，孩子们更不应该喝酒。”
　　接着周飞又对大家说：“小徐很会过日子，在这样紧张的环境中，我们除了东奔西跑，有一餐没一餐，根本也没想到过年不过年的事情。其实小徐也一样忙，她领着十几个小鬼，天天送情报，还做后勤，护理伤病员，平常忙得没有一点空，可她在百忙之中，却会想到腌咸菜，做年糕，过年，把战争年月当和平年月过，使大家在苦中有乐，真是个好当家人呀！
　　“现在我知道了，林一新为什么抓着小徐不放呀，本来古林中学解散时陈晓云想把徐荜辉留到梅园乡乡公所工作的，可是林一新抓住不放，从古林补习中学下来一定要她回到他身边来，小徐果然是林一新中队的的一个好当家！怪不得林一新这样留恋你呀！”
　　这话说得林一新和徐荜辉都不好意思起来。见陈洛宁也在，周飞又望着陈洛宁说：“陈洛宁，你可不要吃醋呀！我说的他们是工作上，可不是私情呵！”说得陈洛宁也红起脸来：“周书记，看你说的，我有这样小气吗？再说荜辉也是我的好姐妹，我那里会怀疑他们什么呢。”
　　陈晓云听了说：“阿宁，周书记给你开玩笑呢，你还当真啦！谁不知道林一新一天也离不开你呀。”大家听了都格格地笑起来。倒把林一新说得脸红起来，说：“晓云姐，我那有你说的这样不堪呀！她也是天天往外跑的人。”大家听了又哈哈大笑了一阵。
　　虽在日伪顽夹击兵荒马乱的年月，在鄞西的山岙里，同志们欢聚一堂能过一个这样简朴的年也就够高兴了。
　　年糕汤吃好，待大家走了后，徐荜辉又教小通讯员们裹汤园。正月初一，就像当地老百姓一样，叫同志们吃汤园。汤圆裹得很多，第二天一大早，徐荜辉还派小通讯员们送一些去给建岙米店和南庙的晓云姐那里。
　　在正月初头，陆续还吃了几餐年糕汤和炒年糕。战士们都很开心。感到在自己家里一样，使林中队的同志们高高兴兴地过了一个春节。
　　在建岙住了没有多久，就搬到樟村许家，在许家过了个夏天，林大队在郭青白部队是没法待下去了，因为郭青白此时已经知道林大队是共产党的队伍，企图要消灭林大队。在党的英明决断下，林大队于9月5日凌晨撤出郭部，郭青白发觉后，到处抓林大队的人，徐荜辉因为安排伤员和物品，迟了一步，被抓了去，司务长外出买菜，在半路上也被抓去。
　　当时任蜜岩乡乡长的毛尹也被抓了去，还有一个小通讯员叫许伦敦的也被抓去，共抓去六个人。
　　九月底，组织上通过统战关系，请严式轮的同学开明绅士俞子良向俞济民说情，把徐荜辉和毛尹等营救出来。
　　这时站里的人都分散了，为了保护徐荜辉，周飞就叫徐荜辉到大皎小学去做代课老师，公开是当老师，暗地里仍搞情报工作和统战、宣传等工作。
　　由于敌情复杂，战事紧张，联络工作更重要了，这时陈洛宁和黄建英等在长里方设联络站。情报站工作继续进行着。在第二次反顽斗争时期，县委就派陈洛宁来接替徐荜辉的情报站工作。“九五”事件以后，原来的情报站分散了，徐荜辉又在小站重建情报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