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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作品名称:春回大地      作者:张会      发布时间:2019-10-22 10:17:54      字数:7204

  打瓜的丰收,给这个屯带来了福利。老队长卖的价钱高出了预期,同时缩短了期待;在全队社员的共同努力下,电,终于照亮了全屯人的心,特别点亮淑云乃至带芎子一家人的心。来电的那天,是人们最高兴的一天,太阳没落家家就破布不急待地点亮了灯,比较着细小的灯丝怎能超过粗壮的灯捻子发出来的光?不用划火只一拽绳儿就能点亮的电灯,不论从哪方面都有效地超出传统灯具;特别是没有油烟的熏染,这小于保险灯罩几十倍的东西,其亮度不可想象。电,无疑是一股新鲜血液注入这个村庄,注入每个人的血管里,极大地振奋人心。这是党的政策让他们的梦得以实现,这也是党和领导没有遗忘这个偏远的角落,人人感受到光给他们带来真正地快乐。
  电灯的光相比烛火根本不在一条等级上,以前照不到的角落都变得白昼一样清晰。晚饭过后,家家这才撤下了保险灯,那铁条灯勾挂上了新体验,让电灯来讲述过去……
  淑云家,她被孩子们围在火炕中间,全家坐在电灯下说说笑笑。张二在炕上跳着他自编自导自演的舞蹈庆贺,嘴里欢快地叫嚷着,“真亮啊,太亮啦”……突然一声尖叫,抬起右脚。
  “咋的了?”妈妈问他。
  “一定是脚扎剌儿了。”三娟子是跟弟弟的叫声大小判断出来的。
  “真扎刺啦?”妈妈又问道。
  “嗯哪,炕席扎的。”
  “过来。”妈妈说,“抓紧拨出来。”
  “我觉得你不是好蹦吗?”二娟子说。
  “怨我呀,怨我呀?不就怨咱家炕席太破了。”张二屁股顶在窗台沿上,一只脚搭在另一只腿的膝盖上面,用手指扣着脚心部位。
  三娟子说:“你还怨炕席?炕席破那咋没扎我们,偏偏扎到你呢,解释解释是咋回事儿?”
  “我不跟你俩学说,你听不懂。反正,反正怨你们大家。”
  “我们咋又惹到了你?我们没拿席子戳你脚哇?”背对弟弟坐着的大娟子扭转身说。
  “你们不偷着瞅我,我能蹦那么欢哪?我不蹦那么欢,脚能扎剌啊?不扎剌我能疼吗?”
  “呵呵,还是我们的错了,听你说挺有道理。”大维笑说,“我们瞅出错来了。”
  “就是。”
  “咋不说你太能得瑟?”三娟子对大家说,“咱们再不看他,让刺自己出去好了。”
  “过来我看看。”妈妈叫他。张二爬到妈妈面前,委屈地把脚伸到妈妈腿上,说:“可疼,可疼了。”
  三娟子拍他脚背:“疼就对了,给你个教训。”
  “妈,你让我三姐走开,要不我就不拨了。”
  三娟子抱住自己的脚:“老弟呀,你可真吓到我了,你这刺不拨我的脚心也跟着疼,真疼,好疼。”
  大哥拉她到一旁:“你再逗他真的不拨了,他,老弟的小倔脾气你不是不知道?”
  三娟子捂着嘴笑:“也是的,哈!”
  张二脚心略感疼痛,妈妈手里的针尖上沾着细细席靡儿。大娟子找来一小块纸按在他冒出血球部位,然后擦了擦:“看你还蹦不蹦了?”
  张二“嘿嘿”地笑,仰脸问妈妈:“妈,你说这电灯里面也没有捻、没有油,它咋这么亮啊,是咋回事呀?”
  “妈也不知道,就听过有人说电是水里发出来的!”
  张二一脸的困惑:“哦!”
  “这呀,以前都没想过,也不敢想能点上电灯。”妈妈无限感慨,“我没想到我这辈子能看电灯在咱家屋里亮,说一千到一万,还得说咱们这时代好哇!”
  “妈,你说现在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太多了。”三娟子举例说明,“收音机什么都没有,什么还都能听到,不管哪个城市的人,咱们也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还有小说,还有二人转,还有歌曲、相声等等。”张二乐呵呵地说。
  “还有妈妈那天坐的车。妈,你说的没什么东西拉车,那车跑得老快老快的,都跑出一溜烟多稀奇呀?”二娟子说。
  “呵呵,还有稀奇的,咱们生产队要安电话了,听说多远都能照常说话。”
  “那北京呢?”张二问。
  “能啊,听说山南海北都能。”大娟子说。
  妈妈看着孩子们兴奋的样子说:“现在的科学太发达了,以后被不住会有更新鲜、让人异想不到的东西被研发出来,就是你们说的这些,我们那代人想都没想到过。在我小的时候家家点的是麻油灯,连保险灯都没有;后来有了保险灯,大家觉得比以前先进了些,管咋的带个灯罩还比麻油灯亮了许多;现如今有了电灯,呵呵,晚上干点活也得眼啦!”
  “那麻油灯是什么油?”三娟子曾经听妈妈说过无数次,从来没有详细问过是什么油料,今天听起来或许和煤油必有不同之处。
  “麻油是麻籽压出来的油,麻油没有现在的柴油好用。麻油灯就是铁盘子里倒满油,搓个棉花绳放到油里,一头搭在盘子沿点燃。那灯不亮不说,烟还贼拉大,油脂捻子味又大又熏人。这还不算,灯旁边得有人看着,灯着一会上边的棉花被烧成灰,完了用针就往上挑挑棉绳,棉花绳烧得不长了就再捻;有的人家没有棉花了,剪布条代替,一晚上也点不多长时间。”
  “那时点火用的是什么火柴?”张二问。
  “用火盆和火绳啊,家家和现在一样都有火盆,里面着过的碳火一天天都有,火要灭了就再往里搁,点火时用在火盆取火炭引灶坑。再不用艾蒿搓绳,你姑姥家不是有吗?老人们用得习惯了,还喜欢那种烟的清香味。哎!那时候的事我就是讲十天十宿都讲不完。”妈妈悠悠地说,“点灯碗的时候过去了,煤油的时代也过去喽!”淑云说到这里不说了,下地穿鞋。二娟子问:“妈,你咋不说了?”
  “我哪天再给你们讲,我要上你姑姥家有事儿。”
  三娟子从炕上跳到地上:“我也跟你去。”
  妈妈没有阻拦。大维也要跟着去,妈妈还实没有阻拦,可大娟子问:“大哥,不留人看家呀?”
  “咱家有啥呀,小偷进咱家屋他扣墙土啊?走吧没事。”
  “你忘了,咱家麦子是咋丢的了?”
  “还能总被偷啊?再说仓门让我加固了,如果都不放心,我勤回来遛两趟。”
  “那走吧。”娘几个出屋,大维回手拿起一根木棍顶在门板上。
  淑云领着一帮孩子呼呼啦啦地走。她们刚踏进老姑家的院子,带芎子开门迎接:“姐,我一听就是你和孩子们的走路声,所以我马上出来相迎。”
  “老妹的耳朵越来越好使了,会听脚步声了。”淑云在前,孩子们紧随其后。带芎子说“那是”,带好门。屋里由于是大瓦数灯泡,比淑云家亮了很多。老太太还是在原来的位置,或许经常坐在同一个地方习惯了,错一点点位置也不舒服。老队长坐在炕边,一条腿盘坐在炕沿上,一条腿压在那条腿的小腿上耷拉着。先前不是这样坐法,就在刚才老队长两天腿平伸在炕沿上,眼睛望着围着灯飞转的蛾虫,说:“老蒯,电灯亮不亮?”
  老太太扫视整间屋子:“这灯也忒亮了,能顶好几个保险灯亮。”
  老队长说:“咱家这是六十度灯泡,还有一百度,一百五,那二百度灯泡一点都赶上白天了。”
  老太太很吃惊:“是啊?哪天你出门买一个回来试试,我想确认一下你口中白天和黑天的区别。”
  “你不信?和你说,真的差不多。”
  调试收音机交直流用法的带芎子有些迷茫,她哪里知道交直流两用的收音机怎么转换,取下电池,瞧了半天也没敢上手。回头问老队长,老队长说了一堆行话,带芎子逼着父亲来帮忙,老队长抛出几个字:“我会说,不会弄。”还说,一会找大维来,看他会不会。带芎子拔下插头,出去找大维。凑巧大维一家人不请自来,听见淑云在外边说话,老队长还没等站起,屋地已经站满了人。老队长块头比较大,尽管腿缩回很多,但是好像还占了半个炕沿。老队长干脆站起来,由于跑外时间比较长,见到侄女也是有限的,所以对侄女相当亲近:“他姐坐,往炕里坐。”
  “不用。”淑云说,“老姑父你坐着不用别管我。”
  “上里,上里,脱鞋上里。”老太太连连招手。淑云没有上炕里的意思,老太太探身,伸手来拉淑云。
  “你就上里得了,和你老姑近乎近乎。”带芎子不容分说把她推上炕。淑云脱去鞋,递给大娟子,说:“放地上。”然后目视带芎子,“我这老妹太过热情,是不是有事求我呀?”
  “姐,你说啥呢,我又哪回对你不够不热情了?不要在你老姑父面前告御状,不然信不信,再来我家可要上门闩,就不让你进。”
  淑云笑说:“看来我真要有自知之明了,不然你真悬乎把我关到门外。”
  “你这样想就对了。”
  老队长笑呵呵地拍着大维肩头:“领着你弟弟妹妹上炕坐,咱们在亮堂的灯下说会儿话多好。”
  淑云说:“老姑父,你不用管他们,我刚才一说来都慌神了,说啥都跟着,提了秃噜一大帮,上哪哪够受。”
  “够啥受?”老队长笑说,“人多热闹,你们这一来屋子里顿时气氛就起来了。”
  “是呗?”带芎子说,“大维,帮老姨看看收音机。”
  大维问:“收音机怎么了?”
  “我不知怎么弄,寻思能用电就淘汰电池了。”
  “啊,那我试试看。”大维走近写字台,把收音机后面朝向自己,找到一个很小的转换黑钮,轻轻上推;小心地插上电源,后盖盖好,拧动开关,收音机传出说话声。带芎子笑着夸奖大维脑袋灵活。大维趁着弟弟没听见把收音机关掉,弟弟的脾气他晓得,听起来没头到了的,影响妈妈她们说话。
  好在张二的注意力都放在姑姥的脚上,他把脚又伸向姑姥的脚边试图做比较。妈妈手掌打在他胳膊上:“少晒脸,听说话。”
  “打孩子干嘛?比比脚管啥的?”老太太的脚对在张二的脚上,“比吧,还是你脚大哈!”然后对淑云说,“刚才还和你老姑父说,我还以为我这辈子也看不到电灯长什么样了,没想到竟然点上电了,太突然了,好像做梦似的。”
  老队长望着老太太说:“咱们要是倒退二十年该有多好,看看社会以后到底能发展到什么程度。现在和过去比较起来,简直天地相隔,天地相隔!”
  “你就知足吧。”老太太说,“你现在看的还比我多不少呢,还不知足?要搁过去你能看着什么,耳朵里成天就是驾嗐吁喔的,除了赶牛就是赶马,可现在想听啥就听啥,收音机里啥都有。”
  “姑姥你讲讲过去。”三娟子说。
  “可以啊,你们听着,我小时候什么乐趣也没有,能听到的乐趣就是敲盆打碗,有嘴巧的吹大家都愿意听口哨,基本人人都学。吹得好坏莫其论,最厉害的能吹出鸟叫,总听总听就厌倦了;后来有人发明用树条做叫叫,这个比树叶子好吹又好做,这种乐器从春到秋天,黑天白天可屯子里都是这动静,也是苦中作乐。那时生活苦,你妈给你讲她们那时候苦,哼哼,和我们那时候比,没法比。”
  “是吗,那姑姥你快讲讲?”张二盘起腿,手托腮说。
  “要听哪天讲给你听,现在还有正事呢。”淑云看了看老太太,又看看老队长,说,“李军来咱们这时日不少了,互相地了解不大离儿了,你看我老妹和李军的事,咱们是不是该找个媒人说合说合;也透露下李军,他虽然没有直说,但看出他非常同意。这两人天都把我急坏了,成天在家里那心像长草似的,不知老姑,老姑父是咋想的?”
  老队长看出来淑云今晚来此来目的,他之所以没先开口,他想让淑云先提话头。淑云性子比较急,老队长了解。待淑云说完,老队长说:“李军今天回去了,一是向上边汇报一下工作,二是回去就是为了这事儿。我也和他私下里交谈过,他回去告诉父母一声。说起这事,其实我比你还着急呢,你老妹也老大不小的,难得碰上个相当啊!”
  “那可不,我老妹也是有福之人!以前介绍多少个她都拒绝了,谁料想天上掉下个李军,缘分,可真不得了!”淑云谛视带芎子,“老妹你说是不是跟党的政策也有关?你看,上面要不派下来特派员的话,你上哪找李军这样的好小伙呀,我说的对吧?”
  带芎子像是有话说,张开嘴还未开口就被老太太把话打过去了。老太太拍淑云胳膊:“死孩崽子,说得真还有点道理。”
  张二拍着手蹦了起来:“好!太好啦,我有老姨父啦,我终于有老姨父啦……”
  “你别好了伤疤忘了疼,你忘了在家脚蹦扎刺了?还想扎一个呀?”三娟子警告弟弟,“我告诉你,再扎刺可工夫给你拨了。”
  张二诡诈地一笑:“瞧你的笨样,姑姥家的炕席有坏的地方吗?”
  大娟子小声对弟弟说:“你消停一会儿,妈她们唠正事呢!”张二倒是听话,背倚坐了下来。
  “老姑父,李军说没说哪天回来?”淑云问。
  “也就是这两天。”
  “老姑,等我老妹办事的话,你家我大妹能不能赶回来?”
  “谁知道啊。”
  老太太喟叹一声:“闺女嫁得太远,有啥用?年八辈回不来一趟,你大妹都多少年没回来了?”
  “现在不是交通不方便吗?以后会好起来的。”
  老队长说:“哪天我写封信邮过去,让她们家几口人回来一趟。”
  “难哪!就怨你,把姑娘找南方那么远。”老太太指责老伴。
  大女儿是老队长刚退下来那一年定下来婚事的。老队长为队里跑事情,那一次行程最远,在一个风雪的傍晚走迷路了,正巧碰见一辆牛车救了他。赶牛车的是一个年轻小伙子,后来老队长不忘恩情,他和那家往来频繁,之后又去过数次。小伙儿父母老实本分,小伙精明能干,从家庭各个方面来说,条件优秀;经过更深入地往来,老队长才决定把女儿许配给这位小伙子。
  女儿结完婚第二年小伙子家就南迁了,后来老队长去过两次,虽然路途增加一百多里,虽说二百多里路,放到现在,小车就是一脚油门的事儿。搁到那时,路途简直是相当遥远,用老太太她们的话说,纯粹就是南方,也称之为南方。女儿的出嫁,对于老太太来说,女儿好像嫁给了皇上,被锁进深宫大院,见一次面都难,当然,老队长小话必须听着。今天提到女儿,老太太心里又是一阵凄凉,把腿带狠狠低摔到炕席上。
  老队长眯缝眼:“远近还能成天长守着你呀?不论远近,过得幸福最重要。”
  淑云说:“都怨我,我不提就好了,省得你二老心里不得劲儿。”
  带芎子说:“姐,你也知道,他俩就这样,一想起我大姐,就互相埋怨。”
  老太太叹道:“这叨咕叨咕就好多了,总憋在心里会做病的。我也明白,姑娘大了也不能总守在老人跟前儿。无论咋说,找个相当对象的比啥都强,不管咋说大闺女婿认老实厚道,挺好的。”
  带芎子说:“我姐找的远,可我绝对不会离开你们二老的!”
  “你能找个好人家好好过日子就是我和你爹的心愿,远近无所谓。”
  “妈,你在说啥呢,我能忍心把你们这对老天巴地的扔到这儿,那我还长心没?”带芎子眼睛里含着泪水说。
  老太太心里的痛苦不能让女儿看到,终于学会了笑:“我和你爹咋的都能活,你就放心地嫁人就是了。我刚才和你爹耍惯了,你不要乱想?你呀,你和你姐一样,找个合适的,我们心里就相当地满足!”
  淑云掐下带芎子的胳膊:“老妹你把姐忘了?我曾经当着老人的面和你说过,你安心出嫁,这二位老人家就归我管。大姐这人你也知道,没什么心眼子,又不会撒谎,说话实打实。”
  带芎子怎能不了解姐姐,淑云拿老姑当亲妈看待,虽然姐是直性子人,说到必须做到;但是她家的情况有目共睹,想分心都难。带芎子不会说客气话,但她真的从心底感动,眼含泪水:“姐,你真是我的亲姐,谢谢你!姐!”
  “说啥呢,说啥呢?”淑云抽出右手怼在带芎子左肩胛上,沉着脸说,“你再说一遍?”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寻思你家那么多孩子就够你忙的,再加上这两位老人你能吃得消吗?我说谢谢的意思和你说要养活你老姑你老姑父一点边都不沾,我是替孩子们说谢谢的。”
  “净说瞎话?告诉你,一家人就说一家话。”淑云发自肺腑地对二老说,“以后我老妹出嫁了,我就照顾你们二老。”
  “行,你来照顾,我不和你争。”
  老队长和老太太眼里饱含着泪水,两个人对望,竟然说不出话来。
  屋内的气氛变得沉重起来。这道难题纠缠了好多年,至今得不出结果,各人想着各人的想法。老队长和老太太想着是不是自己多余了,如果再年轻十几岁,女儿就不用放心不下他们了;淑云想的是不是心不够真诚;带芎子想所有难题都在自己身上,只要自己不找对象一切困难都会迎刃而解,在不伤害父母和亲人心的情况下,她唯有观望;孩子们则想法天真些,他们几乎天天听的都是老姨的终身大事。老姨早晚都会嫁人的,剩下老人必然有人照顾,直近亲人就是自家和两个舅舅家,老人对侄女家偏爱些,所以两位老人落户在侄女家的几率大些。大维就是这么想的,他笑着说:“姑姥,姑姥爷你俩上我家我们热烈欢迎,我姑姥我们大家伺候那多好!”哥几个用鼓掌的方式来表达内心,面颊上都绽放出坦诚地笑容。
  大娟子说:“我们伦班伺候,谁还不行多伺候一天。”
  “我在家时间长,你们想和我争也争不了。”二娟子说。
  “我也能多点时间伺候,因为我放学比大哥大姐住工早。”三娟子说。
  张二又在炕上跳了起来:“这样我就能和姑姥天天能比脚了。”
  “你咋认准一门说起没头到了的,你和姑姥那么大岁数比啥脚?你咋不和我比个呢?”三娟子拉停他,“歇一会儿,别累坏了,再说你不怕累这炕还害怕你,怕你把它蹦塌了?”
  张二翻动眼皮:“我是不愿理你,你懂个啥?你以为我真和姑姥比脚呢,我这是在逗姑姥他们开心哪。”他又说,“我蹦炕咋了?我还能使劲蹦,我不是为了什么造,对,营造气氛吗?”
  被张二这么一折腾,屋里的空气立刻发生了变化,姑姥袖头搌搌眼睛说:“张二虽小,但也懂事多了,我上你家你真的欢迎吗?”
  “真的欢迎!你老人家有我哥哥姐姐伺候,那我,那我就和我姑姥爷学当队长。”说着倒背手在炕上来回迈着方步,歪头问,“姑姥爷,你看我的架势像队长吗?”
  “像,像,像极了。”老队长被他逗得大笑,屋里所有人都被他的样子逗得大笑。张二摸摸胸前:“我上衣有个兜就好了,能别个钢笔得老牛啦!又像队长又像会计。”
  妈妈拉他一把:“你老实点吧,别耍了好不好?”
  张二抻抻衣襟,不得已又坐回老太太身旁。
  老队长笑罢对女儿说:“老闺女你也别耍性子了,碰到一个称心如意的那真是难上加难。我和你妈你就不用惦记了,左右这有你姐她们在,孩子们表态多积极!你和李军的事你要考虑好啦?”
  “是啊!”老太太说,“我和你爹怎么都没问题,因为有你姐在,还有孩子们在,还有你表哥表嫂都在跟前,你还有啥不放心的?目前要考虑的就是你自己。”
  淑云劝说:“老妹,你真要听二位老人的话,你如果不找对象的话,是孝心一片;但你现在二老的角度想想,他们能同意你愚蠢的做法吗?依明白人看,你不是为二老着想,而是在逼他们。你可想好了,别把我老姑老姑父逼个好歹的,到时不但我不答应,你表哥表嫂也不答应的。他们是你爹妈不假,可还是我们的老姑,老姑父,你真要仔细思量一下,别尽孝不成反成罪人?”
  带芎子口气没有松动,想不出妥善解决办法她会坚持到底的,她思索良久,勉强说道:“看看再说吧!”
  “你别看看了,我最后告诉你,别让我们大家失望。”淑云情绪略有波动,语气依旧温和,“倒插门,门儿都没有,哪个父母能愿意那样做,除非被逼无奈?像李军那么好的条件,追他的姑娘排成大队,他能相中咱是咱的福气!倒插门你,他能同意,他父母能同意吗?”
  带芎子沉默起来,她们说得都有道理,难道自己的坚持真的没有道理吗?父母辛苦养大儿女,儿女怎么就不能在膝前尽孝?对象想找就有,虽说对心的不容易遇见,可父母在一生当中独有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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