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作品名称:春回大地 作者:张会 发布时间:2019-10-20 13:29:09 字数:6743
王会计为杨占山免受外界攻击,把他拉到比较安全的位置,低语说老实听会。杨占山像在锋利绞草机下侥幸逃生的蚱蜢,惊魂甫定地把下巴顶进脖腔内。韩队长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他的话茬未断:“大家不要说话了,会议正式开始。”打扫一下嗓子,继续开场白,“咱们生产队今年麦子和打瓜丰收已成定局,这些根本离不开大家的共同努力!虽然中晚熟作物,像什么甜菜啦、高粱、大豆等,玉米还没有迎来收获季节,但是,冲现在的长势也是丰收在望,我相信咱们生产队将迎历史以来特大丰收!”话音一落,整个文化室院内掌声蓦然响起。韩队长手掌直立,摆动着,尽管摆动幅度很大,频次很快。但是,细心的人还是能看出来手在激动地抖动着,待掌声稍有停歇,“下面还有更好的消息要告诉大家,先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欢迎公社特派员和咱们队的功臣老队长……”
老队长和李军走近讲桌,韩队长让老队长和特派员站在中间,他和王会计分别左右相陪,韩队长介绍说:“这位年轻人大家还不认识,我今天就介绍给大家,他就协助我们工作的,是咱们公社派到咱们屯的特派员。”
李军很有礼貌的朝下面鞠一躬:“我叫李军,以后大家不要叫我特派员,就直接喊我的名字就行了。我初来乍到,希望大家多多帮助。说实话,我刚步入社会,对一切还不大懂……”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李军身上的同时,也出现排斥和接纳的两种不同地声音。有人说:“这么年轻就能担此大任我看不靠谱?”还有人说:“啊,原来是个小白脸哪,我看写字还行,做领导没经验那是白扯。”亦有人说:“一个小白脸来这纯属胡闹,游游山、玩玩水溜达溜达几天也就该回去了。”有少数人持不同看法:“那没准,兴许有特殊才华,要不,不可能担此大角色,上面的官也不是白痴。”另有人说:“我和你的看法差不多,你们别隔着门缝儿把人看扁了,若没有神脚也不敢蹬烽火轮,没有三股神叉也不敢,不敢造反天纲。”一时间意见不统一,争论不休,大家都忘记了是会场,霎时乱作一团。
韩队长见此情景非常恼怒,换做平时用出口不逊加以制止,今天不同往日,特派员还有老领导都在,要温和对待,尽管没发脾气,可是,摆动的手和利剑般的眼光几乎让每个人都感觉到这是狂风暴雨来临的前兆。顷刻之间整个文化室院内安静了下来,就连捕食蝉蛾的燕子也不适应这样的气氛,纷纷疾翼向草甸子飞去。充耳的只有被踩踏贴近地面的草在鞋与鞋之间的夹隙间不被屈服地慢慢地爬起,发出来细微的沙沙声。韩队长把少有的温柔路线走下去:“大家静静,静一静,听特派员训话。”又提高一个调子,更正说,“静一静,听特派员讲话。”
李军刚刚坐下,又急忙站起来,他拽了拽前衣襟,这么多目光同时望着他,他的裤腿就像地上生风吹抖着。李军从打到这个屯子他就一直再想着怎么讲话合适,在脑海里反复修改,因为他知道,他的讲话是不能缺少的,至于怎么讲,还要具备临场发挥的灵动,绝对不能照稿子念,有失大雅不说,第一印象尤为重要。他在韩队长讲话时就一直默诵他的发言词,这一紧张却不知从哪里切入,左看看右瞧瞧,似在寻求帮助。王会计见状洋洋自得,这样的场面是他最想看到的,台下的王志刚和杨六子撇起嘴巴,观看窘境地发展。王志刚抱起膀,左手十指悠闲地梳理着眉毛。韩队长则紧紧盯着李军,好像这样看着李军,让李军加剧紧张情绪。老队长则神态自若,不慌不忙地对李军说:“你来我们大老粗的地方,讲话不要用文词过多,我们听不懂,我们就喜欢土话土说。对了,以后我们有不认得的字或是不解的词,少不了向你讨问,到时你可不许摆大学生的架子呦?”老队长的话既让大家更深一步的了解李军,转变看法,又留给李军更多时间捋顺发言词。也就是说,开头部分想起来了,下面的话自然而然的就跟着出来了。万事开头难,的确,无论做什么都是如此。李军笑笑说:“不会不会的,大家想问什么我绝不会保留的,毕竟我的知识有限,怕让大家失望。”
“哇,原来是大学生啊!”大家再望向李军的眼光却是崇敬。那时候在农村中学生都像稀土一样珍贵,甭提大学了,大学生在农村来说,用凤毛菱角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所以倍受尊崇。
李军心跳趋于平和,谦逊地说:“大学生没什么了不起。大家刚才说的话我虽然没听太清,但是冲你们的眼神我已经看出来对我有些看法。”李军手指搭在桌沿上,“怎么说呢,开始我不愿意来这里,到了这我更是后悔,这样的环境我第一次感受到。当我接触到屯中的人,特别大家对我这么热情,我觉得值!我来到这里就一个目的,协助领导把生产搞上去,改变落后的局面。当然,说协助并不恰当,我还有很多不懂,也当对我一次历练吧!如果谁有需要队里帮助的,还有我个人帮助的,我会尽我所能。我不知道我在这里能呆多久,但是,即使一天,我一定做得让大家满意、更满意。总而言之一句话,我应该做我应该做的事,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我的话讲完了。”
“好,好!”叫好声包裹住整个院子。
韩队长让让李军坐下,他站起来说:“下面的好消息由老队长告诉你们,我们欢迎。”又是一片叫好声。
老队长惬意的看了看李军,轻轻的点了点头之后,面对台下大声说:“功不功的谈不到,我已是带落不落的太阳了,说发光也发不出多大的光亮来了,终究年岁过大,腿脚也快拿不动了。我真想为生产队再多干几年,为队里为国家多做点贡献,可叹!我若再倒退二、三十年,哎,终究岁月不饶人,不知不觉头发和胡子全白了,但是我会用一分热,来温暖你们的心,用昏黄地烛火照亮追求梦想的道路。现在咱们就像追梦一样,梦能告别钢轮车,扯电,有电就能安电话了。再有,麦子已经收割完毕,田地里丰收在望,呵呵,今年是咱们屯的幸运年,可谓好事不断喜事连连哪!”
老沈在下面问:“什么是电话呀,是不是电啥画啥呀?”
老队长忍不住笑出声来:“电话是相当先进的东西,就是不论相隔多远,手一摇两边就可以说话了,就像两个人面对面说话。”
周兴富怼老沈说:“你碜不碜砢?连电话都不知道,还电啥画啥,我看把你电了,化没了得了。”
“你也别不懂装懂,你也不可能知道,管咋的我有不耻下问的精神,不比你强多啦?”老沈笑道。
“你就二皮脸的精神比我强,强多了。”
老队长继续说:“现在还有收音机也是咱们的一个梦,咱们屯现在多多少少的也有几台了,冲现在的趋势看,咱们屯以后家家都会有的。”
“咱们会有的,就这句话我们愿意听。”有人兴奋地说。
“其实梦就在咱们眼前,我坚信咱们乘着党和政府给咱们的东风一定会把梦抓在手中,只要追梦的脚步不停,咱们会逐一把梦追到地!”老队长看到了努力换来了大家的认可,眼眶蒙上一层薄雾,“我和上边已勘察好了,线路做了一下调整,也就是说用不上几天咱们这就彻彻底底的告别煤油灯的时代了,走进了光明。”
“真的吗?”有人问。
“千真万确!”
“好了,好了。”韩队长说,“那我要说的就是从明天起,动用咱们屯的所有力量去挖电线杆坑,让咱们尽快点上通明瓦亮的灯。”
王会计在韩队长耳边耳语了几句,韩队长听完很是为难的样子,难以起齿的样子,看了看老队长和特派员,还是说道:“咱们的打瓜马上要收获,也需要用人看着,而且日夜守在打瓜地里,吃住就要艰苦些,就要在临时搭建的窝棚里住。我和王会计合计一下,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现在庄稼摸稞的,狼挺多的,只好安排两个,两个人是个伴。我想,我想用王志刚和杨六子看打瓜园,大家看看有没有意见?”
“不行!非得用他俩吗,不还有张大维和周大亮吗?另外还有别的年轻劳力,难道就他们俩能看,别人看不了吗?”显然,这样既清闲又多挣公分的好差事谁不想干?周老疙瘩挤在人群前面手比划着,本来应该由全体社员来选,王会计却捷足先登,显然以权谋私,大家不但不同意,纷纷表示抗议。机会领导给了,大家的反对声一浪高过一浪,躲在领导座位后面的杨占山不能再像过街的老鼠。他感动,王会计处处为他家着想,特别今天的场合,着实让他涕零。杨占山转出来,站在讲桌前的土沿边,站到这里是最为安全的地方,下面的人不敢轻易投掷土块儿石子之类的武器,前面一览无余,预防起来容易得多。即便有人企图想要把拉下去,他一步就能退到讲桌位置。杨占山眼睛瞪得像个白色玻璃球,单手叉腰,右手指着周老疙瘩:“你以为你是谁呀?领导的安排你敢不服从,守着特派员的面你想成心捣乱是不是?”
“我捣什么乱了?不合乎我还不行说咋的?这是安排你儿子,若是安排别人你早就乍庙了?不行,我看抓阄最合理了,年轻人谁抓中谁看!”
“你说的算还是领导说的算?领导们研究过的抓什么阄?哪来闲工夫抓?”杨占山高举双手喊道,“领导英明,我同意领导安排。”
“你乍乎啥?小心嗓子喊破了?”周老疙瘩嘴里说着脚向前挪动。杨占山早就留意到了,他如果被拉下去,那后果比之前还要严重。极速后撤,背部刚接触桌子,感觉还是不安全,急忙缩身钻进桌子底下。
“这是重要会议,你俩想搅和会场不成?”王会计拍案站起,听见桌子底下一声惨叫,杨占山抽出脚痛坐地上,搬起来摇晃着。王会计感觉到脚跺在软布一样的东西上,他没有去理会,直视周老疙瘩,眼神里迸射出愤怒的火星,“领导已决定下来的事,你一个小组长有啥权力不配合的?我们用谁都经过深思熟虑再三研究的,张大维我们倒想用他,不过队里发生不少事情都与他有关,我不说你也知道?如果用他,地里不如不用人看着了,到时候打瓜,打瓜籽丢了,他能负起这样的责任吗?”这样的话直戳人心头,周老疙瘩想骂他猪狗不如,理智地想了想,闹起来对谁都不好,况且,黑与白,特派员早晚会了解到的。想是这样想,可话到唇边却变了味道:“你有啥不能说的,就怕你说了大伙会笑话吧……”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阵冷笑在人群里飘出来,带芎子边走边说:“不要把话说的太好听了,谁做过的啥谁心里明白,不要和自己装糊涂?”带芎子在周老疙瘩旁边停住,用怪异的目光仰视王会计,阴阳怪气地说,“王会计,你要知道如何报恩?对了,你不懂得什么是恩?我真纳闷了,你是怎么想的呢?对了,对了,也许你忘了,我应该提醒你才是,你成天为队里算这个算那个的,难免忘了。”带芎子脸色骤变,冷冷地说,“你手里有权我们大家都知道,你可不能乱用职权哪?行,就算你们的决定改变不改变也就罢了,你倒说些令人痛心的话,谁好谁坏大家心里明白。一个人好坏自己说的不算,得大家评论,你三番五次的逼得人家都快没活路了,这是你们当官应该做的吗?没事晚上睡不着觉好好寻思寻思,特别把良心搁正了,别总放歪,时间常了不好正当了,老想把人家逼到绝路,你能落下啥,落个啥?你对大家讲讲,凡事不要把情做的太绝了,不然会遭到报应的!”叹道,“唉!有些官处处为老百姓着想,可有些官偏偏为自己打算。”
李军听了双方的谈论,心里大致有了方向,暗自佩服带芎子,佩服她不是牙尖嘴利,而是佩服她那份正直。他偷偷地看了老队长一眼,老队长明白他是担心女儿影响他的工作,李军的意思是在王会计和韩队长的心里,认为自己知道的越少越好。老队长向女儿使个眼色,惺惺作态怒视女儿,喝道:“你在这瞎说什么,不知我们是在开会呀?赶紧回去!”
带芎子佯作无奈:“今儿个要不是我爹在这,我非得……”话没说完甩手离去。
老队长说:“王会计别和她一样的,我这女儿都是我惯的,挺大姑娘还那么任性,等我回去好好说她一顿。今天会场就不应该插嘴。但是,你说的话不应该有所针对,用谁到无所谓,都是为队里做事。诬赖和事实总是有差距的,说话还是掌握点分寸为好。”
“我让周老疙瘩气得语无伦次了,错话我收回。”王会计暗气暗憋,颧骨上的肌肉抽动两下,微微咧了咧嘴角,问老队长,“你看打瓜用谁看好?”
“你们看着安排,我不能干涉。”
“就按我们的决定啦。”王会计停顿几秒钟,没有反对的声音,他继续说,“从明开始咱们的打瓜正式开园了,先可好的挑,大家谁有功夫就去白吃,不过打瓜籽要吐在那疙瘩已准备好的马槽子里。大家虽然没尝过西瓜是什么味,这回就可以拿打瓜打补丁,不过听老队长说打瓜和西瓜没差多少。大家记住,随到随吃!”只觉小腿有人推了一下,桌子下面传来响亮地鼾声,杨占山的头顺着王会计小腿下滑至脚面,大嘴一张一合,竟然昏昏入睡。
他刚被忽略,现在又成为整个会场的主角。会场最后面的人翘起脚跟好像闻到了浓浓的火药味儿。王会计万分气愤,杨占山真不拿自己的讲话不当一回事,特别是还有老队长、特派员在这,他的讲话对他雨足轻重,呼声大作。王会计愤然抽脚,杨占山的头与地面亲密接触,尽管他的头距离地面很近,但是,由于脚抽出地速度非常快,他的头磕得很重,“啊”地声睁眼,眼前像蒙了一层纱似的,继而产生错觉,好像看到周家哥俩和老赵头站在自己面前,他叫骂起来:“是谁打我了,谁他妈的打我,有种你说出来!”
“是我!”王会计离座,一个字一个字咬着嘴唇说出来,紧接着蹲在桌前。
杨占山憬悟的那瞬间,看到王会计具有侵略性的眼神盯着他,又听见下面有人喊:“揍他,揍他……”杨占山就像兔子被猎食的鹰盯住似的,拼命想逃脱,完全失去了方向感,左右碰壁后他调转方向,不错眼珠地盯着王会计倒退爬。忽然膝盖蹬空,像失重的铁球从高空坠落,着地后顾不上疼痛,跪起来想要爬起,可是,胯骨好像借来的,不听使唤。张二离杨占山不足两米,他边喊边和三姐说:“这回两个狗真要掐架了,太好玩了。”叫得起劲儿时却被人薅住了脖领子,他瞅都没瞅,还以为是三姐,连蹦几下,没跳起来:“三姐,你撒开我呀?”
“你嫌事小哇?得回我来了,要不被杨六子听见了,咱们又该吵架了。”张二回过头见是二姐,他小声嘟哝:“我不是一时高兴才这样的,也没多想啊!”
二娟子小声对三娟子:“你说你也和他一样,我得回跑过来了,让王会计和王志刚听到你说会怎样?是不是又惹出什么乱子来?”
“看得过瘾,情不自禁就喊出来的。”
二娟子白了他俩一眼:“不许发声了,听见没?不然跟我回家。”
“嗯那,我知道了。”张二不在出声。
“二姐,你怎么知道我俩在这呢?”
“我怕老杨家爷俩偷打你俩。”二娟子在外围看不到三娟子和张二,有些着急,看见杨六子和王志刚在一起,二娟子放心了许多。二娟子来时首先看见二舅妈和老舅妈,他们今天是专为了老妹的终身大事而来的,看看李军到底长什么模样。她俩正往讲台上边仔细瞅边说话,齐华轻轻碰了一下李平:“哎,哎!你看老姑父旁边站的是不是那个特派员李军?”
“那还用问哪,那指定是呗!”李平说。
齐华啧啧称赞:“这小伙长的白白净净的像个书生,别说还真挺帅的。”
“你看,跟老姑父唠的挺黏糊的,十分投缘的样子。”
李平扯着二嫂的手又走近些:“不错?老妹不怪不对象,莫非缘分在这块儿等着呢!”
“别瞎说,不知人家有没有家室,未免高兴得太早了。”
“我第六感告诉我,李军没有对象呢,呵呵。”
“什么第几感的,你比别人出奇是咋的?”
“明天让你见分晓,我的第六感很准的。首先咱俩是给老妹子提前把把关,我是提前通过了。二嫂你呢?”李平看着一直在微笑的二嫂。齐华略带怅恍地说:“但愿如此,如果李军真的没有成家,老妹子,真是没有白挑。对了,那我还想说,你不服缘分也不行哈,你看老妹子这么多年看一个没相中,看一个也白扯,兴许就等着,等着,再等这个缘分的到来吧?”
“就是啊!二嫂,前面都成立的话,你说老妹能不能同意?她可说不找对象就伺候二老?”
“你还是岁数小。”齐华提示李平,“老姑和老姑父能同意老妹的说法吗?你也看不出个眉高眼低的,那天在姐家,老疙瘩咱们逗她时就从她的表情就能看出一、二、三、四来。你呀,你呀!你这双大眼睛是白长了。”
李平拍了二嫂一下:“可不咋的,我还真想起来了,不过,怕人家不同意呀?看那小伙条件多好啊,别的不说,就冲人家这么年轻,就是特派员了。”
“这你又不懂了,你就会胡思乱想,你仔细想想,谁相中谁跟身份地位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两人有电什么都不是问题,你明白不?”
李平笑着点点头:“言之有理,依我看也是差不多少啦!”
“天随人愿!”
二娟子走过来问:“二舅妈,老舅妈,看没看见三娟子和张二?”
“没看见哪,他俩没过这边来。”老舅妈告诉她,“你上那边看看有没有?”
“嗯哪!”二娟子又问,“我怎么没看见小宝呢?”
“小宝哇,小玲看着呢。”
二舅妈不解地问:“你找他俩干啥?”
二娟子回答说:“我妈不放心,今天开会人多,怕他闹出什么事来?”
二舅妈啊了声:“是这么回事儿呀,那你上人群里去找找看。”
“那我去了。”二娟子走进人群,她揣测张二不敢在哥哥、姐姐面前露面,所以也没过去问哥哥姐姐。她边听会边向讲台方向挤开,当她看到杨占山狼狈逃窜,驻足翘起脚看,这时她已经离张二不远了。这时,人们像看耍猴似的拍手叫喊,老弟的声音在前面人的身前响起,她不顾一切地从人的胳膊间钻出来,及时制止。三娟子问姐姐:“老姨上哪去了,我听见她和王会计吵架,我挤过来就没看见她哪?”
“老姨回家了。”二娟子说。
带芎子视角里的李军和老爹谈笑风生,心情愉悦,爹爹说她,她觉得她在不在都一样,还是回去陪姐姐唠嗑。带芎子回去的步伐没有来的时候匆忙,边走边还想起临来时把姐姐骗到自己家看护老太太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