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四、孰是孰非

　　连如江有点歉意的打开了门，想要说句什么，但不知道怎么解释刚才自己关门打了那么长时间电话的原因，董芳空则是一副很不在乎的神情：“连如江，你好忙呀！”
　　连如江叹了一口气，此刻的他居然有一点把对面这个人当做老朋友的想法，他和楚谷之间的事情本来就无人可以诉说，憋闷在心里压得他就像一座山一样：“董姐，我给你讲个我的故事怎么样？唉，你可别像其他人一样骂我！”
　　董芳空眼睛一亮，随即点头：“好！我想我会是一个好的听众，只是你的故事不会泄露你的秘密吧？我可是拥有秘密太多的人，实在不堪重负。”
　　连如江又叹一口气，他觉得今天自己超级不快乐，于是把他和楚谷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说他们之间的初恋和分手，也说去年见到楚谷时她面相的异状，当然有一些很隐晦的事情就自然略过不谈，想凭借董芳空这般江湖人物应该是能懂之间关节的，最后说道前段时间楚谷万里迢迢来巴黎看自己，又被法国第七局的人看透秘密等等前因后果，他足足说了半个小时，中间徐子婵给他打房间电话，问他吃饭的事情，被他毫不客气的说现在忙着，让对方今晚之前别轻易打扰，他能想想徐子婵气的鼓鼓腮帮子的样子，但仍没有中段故事的讲述，也许此时此刻，这个和他交集不多的董芳空成了他的倾诉者。
　　听他说到最后，董芳空脸上是一副很奇怪的神色，有点像是责怪，又有点恼怒，还有些许害羞，这让连如江有点捉摸不透她究竟怎么了，等到最后看连如江说完了，董芳空才问道：“你以后打算怎么安置这娘俩呀？他俩好像回不去国外了吧。”
　　连如江甩甩手，就好像手上被沾了很粘手的东西。这个动作显然让董芳空很不满意：“如江，我虽然和你那个初恋女友并不认识，但我觉得她既然肯为你生下孩子，这就说明她是真心实意爱你的，你不了解女人，真正的女人都肯为爱赴汤蹈火，而你们男人反而都是下半身考虑的动物，你看看历史上狠毒至极，毫无感情的人哪一个不是你们男人？那个李世民下了自己的亲哥哥和亲弟弟，而且把侄子们都斩草除根，又娶了她的弟妹和嫂子。这种人居然会被奉承为唐宗宋祖这样的称号。”
　　连如江刚才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话心理上觉得好受了很多，他为自己解释：“董姐，这个事情本来就是意外，我根本不爱她，谁知道会出现这种结果，这对孩子也不负责任呀。”
　　“不爱她为什么还要…….”董芳空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才又说道。“其实连如江，你真的不了解女人，也不了解爱，我觉得这个楚谷真可怜，那个孩子更可怜。你想想他们要面对怎么样的压力？你却在这里为自己的前途患得患失。”
　　“我不是为我的前途患得患失，我是担心我的妻子生气，你不知道，她才是我唯一爱的女人！我不愿意自己让她伤心。”连如江这话一点也没矫情，但听在董芳空耳朵里却并不好听。
　　“你这就是借口而已！你既然爱你的妻子你就不应该办出这种事情。连如江，你很让我失望，尤其是你推卸责任的举动让我觉得你不是一个男人。”
　　连如江也有了几分火气，原本想给别人说说这件事情分担一下自己心里的压力，没想到看上去很江湖的董芳空居然给她讲起了大道理，很显然这让他觉得委屈：“我怎么不是男人了？我是不是男人也不是你能评价得了的吧？早知道这样就不给你说这些事情了。”
　　董芳空却有点越说越激动：“真正的男人要有责任感！你刚才说的那个楚谷是不是有了你的孩子？就算你不能娶她，你也要给她一个交代才行，怎么会埋怨她给你招惹了麻烦？你一点也没有责任感所以我觉得你不像一个男人。”说完这句话董芳空怒冲冲的站起来，使劲摔了一下门扬长而去，连如江开始也没在意，等他反应过来屋里已经没人了。也不知道这个董芳空从何而来，更不知道她去了哪儿？连如江使劲咬咬牙，这真是一个很奇怪的女人，就是刚才和自己亲姐姐差不多的武义程也只是轻描淡写的骂了他一顿，没想到董芳空居然会这么激动的替不想干的女人打抱不平，真是这种江湖女子太过敏了。
　　连如江又考虑了一会儿，才拿起手机挨个打电话，本来他想先找贝特朗先生，让他想办法帮忙，但考虑到二人语言不通，需要找徐子婵来做翻译，这似乎就有点难为情，因此第一个电话就按照程姐指点的打给了范部长，但今天似乎流年不利，范部长的电话居然没人接，这真是百年不遇的事情，他想了想决定还是问问焦大哥怎么办好。
　　焦大夫听到他说楚谷的事情也是大惊失色，虽然这位中国第一刀几乎不问世事，但不代表他不懂中国社会，听说有人意图通过这件事情挑起事端，马上告诉连如江一动不如一静，千万别试图招惹那些新闻记者，而是通过关系先了解一下他的新闻渠道，然后再采取对策。
　　“焦大哥，我也这么想的。我觉得你要是方便，能不能给贝特朗先生打个电话？”连如江沉吟了一会儿才说。其实他找焦大夫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请他做个翻译，连如江觉得凭借贝先生的能力压服一家新闻媒体应该问题不大。
　　“啊！如江，你为什么不亲自打电话给他呢？好像你和他比我要熟悉？”焦大夫问道。
　　连如江翻了翻白眼，这个焦大哥真有点毛病，想想星辰组织里的人就没有这个问题，不论是那个西班牙神厨，还是辛普森院长居然都能熟练的使用汉语，真是难得。“焦大哥，我给贝先生打电话需要翻译好吧。这个事情既然你知道了就帮我转达吧。我也不知道那份法国报纸的名字。但是，焦大哥，这种事情我也有点不好意思。”
　　焦大夫嘿嘿笑了起来，这让连如江很是生气，心中说：你要是再这般无理，我就让程姐查查你！他俩现在有点五十步笑百步的境遇，唯一区别可能就是焦大夫是主动为之，而连如江则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罢了。说起来也有点奇怪，他们俩居然都是和楚家的女人发生故事。
　　连如江的手机响了，这次是范永强打过来的，他第一句话就差点让连如江崩溃：“如江，你也知道了那份法国报纸的事情了吧。这次有点麻烦，是法国政府第七局的人故意搞的。”
　　“范哥，你怎么也知道了？我还想给你好好描述一下呢。”连如江知道事情有点大，否则范永强不可能看到他的号码就肯定是因为这件事情。
　　“啥也别说了。如江，这个事情在国外处理起来不麻烦，但在国内你可暴露了。估计是武家给你打的电话吧？安全部门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那个不阴不阳的殷肯定会借着这个事情做文章，不然你这次在法国立了这么大的功劳，都可以用功高盖国来形容。这个事情会有人帮着你解决的，不过功劳都是安全部门的。”范永强分析得合情合理，很多潜规则的事情连如江真不如他懂。
　　“不会是他背后阴我吧？”连如江大怒，想自己施展全身解数为国家弄到了星辰组织的潜艇和飞行器图纸，殷部长不但不感激自己，反而过河拆桥，卸磨杀驴，这真让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倒不会。你的使用价值还很大，他不会那么没有大局观的。不过，如江你放心，这件事情会很快平息，但是你要欠殷部长一个很大的人情。”范永强人老成精，他对大局的把握要比武义程高不少，这也和武义程关心则乱有关系。
　　“范哥，以后我再也不参与这种国家之间龌龊的事情了。”连如江大声叫苦，“你站在中立立场评价一下，我这次从始到终哪一点上考虑过个人利益？楚谷本来和这件事情没有丝毫的关系，她就是偶然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而已。”连如江心里叹口气，楚谷真不应该到法国来的，只是连云的出现让这个母亲有一种本能。想到连云，连如江不由心头一阵暖意，这也是骨肉至亲呀。说起来也怪，自己的侄子小栓大号叫做连志云，而无意中给儿子起的名字叫做连云，莫不是说以后连家后代都到了青云直上的时候了？
　　“如江，你就别发牢骚了，这种事情我也无能为力。我安排楚谷在南京一所大学做了老师，等过段时间局面稳定了再让她自己选择是出国还是留在国内吧。你方便的时候可以给她打个电话，毕竟，毕竟……”范永强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范哥，你刚才的意思就是说如果我不出面求人，老殷也会给我想办法平息这件事情是吧？”连如江没接范永强的话，他现在最担心的事情就是被王凌雪发现连云的存在。
　　“嗯。我们国家在欧美国家触角很多，绝大多数都是通过正常渠道收集情报，像这种事情都会第一时间往上汇报的。尤其这一次你在法国弄出来的动静又很大，因此很多关于你的新闻领导不可能不知道，我觉得武家知道的消息都是他们故意泄漏过去的，就是想敲山震虎。”范永强很喜欢自己的这个小弟弟，但也知道他并不适合政坛上的尔虞我诈，因此指点他的话都是很直接。
　　“那好吧。只要不被我老婆知道就没事。”这是连如江最大的要求，“楚谷的事情我不太好和她联系。”连如江犹豫着说道。虽然他自认为很了解楚谷，但谁知道有了孩子她会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呢。
　　“如江，做男人就要有点男人的责任。这种事情原本没有对错的，尤其是孩子没错。我看过楚谷和连云的照片，那个男孩子和你长得很像。其实不怕你笑话我，我除了和你嫂子，也有自己在外边的孩子。我感觉只要是自己的亲骨肉，就要一视同仁，给他们一个成长的环境，而不是让他们感觉很小就被抛弃。”范永强的话给了连如江很大的震撼，他知道这应该是实话。只是采采和王凌雪的影子一闪，马上让他断绝了其他的念头。
　　“谢谢范哥，我听您的。”虽然这么说，但他话里敷衍的语气并没有逃过范永强的耳朵，范永强摇摇头。这个连如江有点私心太重，但是在这个问题上并没有绝对的对与错，他也不方便太过于苛求这个弟弟。
　　整整一夜，连如江睡得并不好，他总是梦到王凌雪怒目而对的神情，这真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连同学现在被法国报刊上的这件事情给吓破了胆。第二天早晨十几张报纸送过来以后，他顾不上吃早饭，就拿着报纸直奔徐子婵和小武的房间，询问这里边有什么值得关注的新闻。
　　徐子婵很耐人寻味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想找什么新闻？花边新闻吗？”
　　这句话把连如江噎了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