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三、大麻烦

　　连如江能想象武义程的火气从何而来，她既然能叫出楚谷这个名字就说明她绝对不是空穴来风。连如江记得王凌雪告诉他，程姐要过来看采采，莫非现在程姐就在济南，也就是说王凌雪也看到这个新闻报道了？连如江几乎要吐血了，过了足足有一分钟，他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姐，你现在哪儿？”
　　武义程似乎把脾气发出来后气氛缓解了一点：“如江，你现在越来越糊涂了！这个事情要传到国内，恐怕就麻烦了。我现在在济南，刚才去你岳父家看孩子，刚接到信息就坐不住了，和凌雪告别出来我就打电话给你。”
　　她这么一说让连如江放下了一半的心，武义程言外之意就是说王凌雪并不知道楚谷这个名字，而且这个新闻信息并没有大规模传到国内，他长出一口气，但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姐，我，我…..”
　　武义程态度并没有好多少，她一直把连如江当做自己的弟弟，和王凌雪的关系更是和姊妹一般：“连如江，这是怎么回事？那篇报道是大使馆参赞给我发过来的，在法国也不算是小报了。报上说那个楚谷是你的情人，你俩在法国有一套别墅，他为你生了二个孩子，这些都是真的吗？楚谷这个名字我不是第一次听说，但我想不起什么时候听过。如江，你要真的做了这些事情，别说凌雪和采采，就是我也不会原谅你。”
　　“一派胡言！”这次是连如江火冒三丈了，“姐姐你怎么相信这种谣言，我以前从没到过法国你是知道的，现在仍住在酒店，哪里可能有什么别墅？而且两个孩子？还不如说我八个孩子呢？我要和这些造谣的报社打官司。我要让左二拿枪把他们都灭了。”他没想到对方居然会给他制造这么大的一个桃色新闻。要说楚谷和他婚外生子，连如江可能就默认了，哪里想到居然是这么一条半真半假的新闻。
　　“行了！连如江！”武义程有点着急，这是她为数不多的称呼连如江全名，“你想想你下一步怎么办吧？别意气用事，你以为这是在我们中国吗？如江，这种事情只能疏导而不能强制抵制，弄不好会把事情越弄越大。在欧洲国家新闻自由，你怎么反驳人家？像咱们国家那种可以找他们上级的办法是行不通的。还有最重要一点，千万别试图用强制的办法让报社停刊，那就如同火上浇油一般。”
　　连如江刚才说的也是气话，他根本不可能对报社诉诸于武力，但是就这样逆来顺受也不是他的风格，他脑子飞快在盘算怎么想办法平息这件事情。可以肯定这中间一定有事，否则就像他的身份只是一名很普通的公务员，高高在上的法兰西杂志报刊，可能不会对他感任何兴趣的。但究竟是谁对自己打的黑枪呢？
　　“如江，这件事情你一定慎重解决。我也找人了解情况，你也安排一下，如果只是一篇很简单的报道也就算了，我就怕紧随其后会有连续报道，这要是传到我们国里，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对你的仕途很不利！另外凌雪也不能知道呀？那个楚谷到底是干什么的？她现在哪儿？你一定要控制好她，否则你后院失火真麻烦！”武义程打定主意帮连如江。但她说得很对，这件事情发生绝对不会是孤立的，一定要找出后边出招的人才算正解。
　　“那个楚谷是我的大学前女友，她在澳大利亚工作，去年回南京探亲无意之间遇到了我。后来，后来就发生了一点故事。”说起去年的事情连如江真的有点难以启齿。其实当时楚谷面露绝色，已经差不多只剩下半条命的样子。连如江绝对不是那种色欲攻心的败类，但谁知道居然会让楚谷珠胎暗结，最要命就是她居然生下了连云。
　　“行了，就别说你的这些浪漫故事了。去年让你去南京是去学习，而不是去找什么前女友。如江，以前我曾经认为男人没几个好东西，本以为你能纠正我这个观点，现在看起来你很让我失望呀。”武义程的叹息声很刺耳，这让连如江很是惭愧。
　　“姐姐，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怎么说呢，我去年看楚谷的面相病入膏肓，就……”连如江依然在试图解释。
　　“别说了。如江！现在我们重点是怎么处置以后的事情。而不是和我解释，你就说你和这个楚谷是不是有了孩子？yesorno？”武义程也很难得幽默一把。
　　“姐，你救救我吧。”连如江忽然感觉膝盖有点软，这要不是打电话，他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一下子跪地上，他们家可是有一个搓板家法，王凌雪特意买来恐吓他的，不过想想这件事情可能不是跪搓板能解决的。
　　“如江，你这个大男人居然也有怂的时候！我在国内给你想想办法，防微杜渐吧，不要让有关信息传到国内；另外你这次不是认识了很多大人物吗？让他们帮你摆平这件事情。不过我要提醒你，这件事情在法国并不算什么事情，但在咱们国家可是天条。你要处理好别引火烧身。”
　　“姐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呢？能不能找到那个报社花钱买下这条新闻？”连如江六神无主，这是他到达法国后最感到孤立无助的时刻之一。
　　“你别犯傻！那样的话才是真正的引火烧身呢。如江，我觉得你最好的办法是抓紧时间回国，从这件事情看有人盯上了你。你在巴黎很不安全！”武义程虽然生气，但是也真心为连如江着想。
　　“姐姐，我恨不得马上就走。”连如江心里害怕，他并不是担心别的事情，最担心就是楚谷的事情被别人捅开，也许眼不见为净，躲回国内就没事了。
　　武义程怒道：“你就像一个逃兵！如江，你这是第一次让我感到失望。你要回国也要风风光光的回来，我已经知道你做的一些事情，可以说是大展国威。怎么遇到这么一个问题就举手投降呢？”
　　“姐呀，我不是怕凌雪知道吗？她要知道我估计能吃了我。”连如江很没勇气的开始唉声叹气，其实他心里也明白武义程不可能不救自己，但目前这种情况下只能让程姐好好惩治一下自己，不然别说别人，他自己心里都过意不去。
　　“你呀！”武义程恨铁不成钢的口气，随后指点道：“如江，这件事情我觉得你最好找一下范永强，范家在海外势力比我们武家要强很多，就连殷叔叔那里也不太好处理，毕竟安全部门目标太大。”
　　连如江眼睛一亮，武义程看来并不知道楚谷就是范永强大哥给安排的归宿，这样也好，范大哥当时说过楚谷的事情他全盘解决，这次新闻报道也算是事情的一部分，他可不能和范大哥客气，忙说道：“谢谢姐姐，我马上找范大哥。不过凌雪那里你可要帮我盯着点。”
　　“你放心吧。凌雪下午还和我说要到北京接你呢，让我给她安排住处，她口口声声是采采想爸爸，依我看呀是她沉不下气了。如江，你真不能对不起凌雪，我不答应，爷爷也不会答应！采采更不能答应！”
　　“姐姐，我要再做这种事情天打五雷轰！当时，当时只是一个误会！”连如江不知道怎么解释当时的事情，只是男女之间很多事本来也说不清楚，程姐对自己这般粗暴，但她似乎并不知道他们家焦大哥也有俩孩子。这大概就是蜡烛灯下黑吧！
　　“如江，我不打扰你了。你快想办法处理一下这个事情吧。国内我会给控制住的。”武义程也算是很善解人意，其实事情并不算很严重，但武义程知道这件事情一定要防微杜渐，否则真要发酵那可就很麻烦了，国内总有一些人喜欢用这种作风问题置人于死地。
　　连如江放下武义程的电话呆呵呵的楞了足有五分钟，这条消息他丝毫没有精神准备，因此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说句心里话即使在贝特朗庄园的教堂里面对黑洞洞的枪口，连如江都没生出这种绝望的情绪，现在看好像有点山穷水尽的感受，他几乎可以断定一定是托兰和薏丝琳对自己下的黑手，尤其是薏丝琳那个女人让连如江恨得直咬牙，这种借刀杀人手段可谓让人无法招架。连如江想起另外一个借助于新闻记者达到目的的事例：
　　公元1969年中苏关系紧张，随后发生的珍宝岛冲突把两国关系推到了战争的边缘，当时的苏联执政者穷凶极恶，制定了一系列的战争方案，甚至决定以核武器对我国几处战略要地实施核武器攻击，苏军大本营首脑采取了一系列准备活动：任命战略火箭军副司令托庐勃科上将为远东军区司令，以加强核打击的指挥力量；命令在远东的苏军战略导弹部队进行一级战备，等候发射命令。
　　1969年8月28日深夜，苏联驻美国大使多勃雷宁接到了勃列日涅夫的密令：“为了我国和美国共同的战略利益，我军大本营准备对中国的重要军事目标进行一次外科手术式的打击，解除中国的核武器。请你秘密地征询一下美国当政者的意见，最好能和尼克松总统或者基辛格博士个别面谈。我们只攻击军事目标，不会伤及无辜生命，而且我们释放的当量会控制在一定的限度，不会造成环球大气污染，也不会对地球的生态平衡有很大的破坏。”
　　放下热线电话后，多勃雷宁立即抓起另一部电话，拨通了基辛格的号码。电话那头的基辛格远没苏联人那么激动，慢条斯理地答复说：“请耐心等待，我们需要慎重研究。”
　　尼克松得知苏联要对中国动用核武器的消息后，从他的立场考虑，觉得西方国家最大的威胁还是来自苏联。从历史上看，中国还没有过扩张和侵略的记录。而西方的战略利益还离不开一个强大中国的存在。尼克松在同他的高级内阁成员紧急磋商后，取得了一些共识：首先，如果美国持反对意见，苏联一般不会轻易动用核武器。它胆敢这样做，将违反美苏间的协定，也不符合国际宪章。而美国反对的理由可以列出许多，但最好强调美国的利益，而不涉及中国。因为过多的涉及，将直接影响美苏关系，使缓和局面彻底毁掉；同时，也会伤害到中国的尊严。
　　再者，应该设法将苏联的意图尽快传递到中国，使他们有所准备，制定必要的应变措施。
　　这最后一条将博学的基辛格难住了。因为美国与中国没有外交关系，双方积怨甚深，直接告诉中国，一来缺少合适的渠道，二来也可能会引起中国领导人的误解，以为美国在耍什么花招。还是尼克松想出的办法好：把消息透露给某家报纸的记者，让他们捅出去。这样即使勃列日涅夫看到了，他也只能干瞪眼。
　　于是就是这个8月28日，美国《华盛顿邮报》刊登了一则震动世界的消息，题目是《苏联欲对中国做外科手术式的核打击》。文中说：“据可靠消息，苏联欲动用中程巡航导弹，携带几百万吨当量的核弹头，对中国的重要军事基地——酒泉、西昌导弹发射基地及北京、长春、鞍山等重要工业城市进行外科手术式的核打击……”
　　仿佛这个核弹头已在世界爆炸，它的冲击波迷漫在每一个关心时局的人们的心头，世界为之恐慌，目光都聚集到中苏边境两边高高翘起的导弹发射架上。而此时的莫斯科似乎比北京还要震怒：他们企盼着美国发来支持电，却等来了美国人的公开泄密。勃列日涅夫暴跳如雷，大骂美国人的出卖和愚弄。后来我国也根据这条消息进行了大量的备战工作，因此历史从这里拐了一个弯，这就是通过新闻报道发挥作用的先例。
　　连如江听到门被很有节奏的拍了几下，他这才想起房间里还有一个董芳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