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五、间谍的报告

　　要在平时连如江会毫不犹豫的和徐子婵吵一架，这对他俩来说也是家常便饭，不过今天的连如江有点怂，他看了徐子婵一眼，嘿嘿笑了几声：“昨天我们去看贝先生的私人飞机，看到法国鬼子打鬼子，连武装直升飞机和最先进的坦克都用上了，我就觉得这很有新闻性。另外核原料也被他们找了回去，会不会大吹特吹？我就是对这些新闻感兴趣，也想看看有没有关于我们的内容。反正今天上午我们也没什么事情，拿着报纸进行一番理论学习也不错吧。”
　　徐子婵很古怪地从上到下打量他一眼：“连如江，你今天好脾气呀！我怎么感觉这不像你平时的风格呢。说吧，发生了什么事情？昨晚上谁在你的房间？我们去了两次都不开门，不知道做啥呢。”徐子婵和小武都是未婚女孩，说不出那种刺激人的荤话，但他们觉得昨晚以及现在的连如江都和平时不一样。
　　连如江装出很生气的样子：“我昨晚上给你嫂子打电话，不方便让你们听，少儿不宜！”
　　小武也在旁边偏着脑袋看向连如江：“哼，肯定你有啥见不得人的事情，昨晚我和小毅打电话，他也问你是不是六神无主，我觉得他应该是知道你有什么事情，但就是不肯告诉我们罢了。昧人没好事，好事不昧人，你老实交代吧。”
　　连如江有点后悔自己的天真，且别说这些报纸里不一定有关于楚谷和自己的事情，要是真有他也是作茧自缚。于是很强硬地把报纸往怀里一揣，转身就走，嘴里还评价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徐子婵和小武很喜欢他吃瘪的样子，哈哈笑了起来。
　　事实证明范永强的判断是极其准确的，连如江刚吃完自助餐回到房间，就接到了殷部长的电话，他传达了三个指示，第一条就是连如江可以随时回国了，那些电子图纸已经经过了专家验证，对于我国国防科技将是一个突破性的发展。尤其是在飞行器制造方面，我国的飞机原来绝大部分都是仿照前苏联的一些技术，而苏联的飞机最先进的飞机发动机都是脱胎换骨于二战中缴获的德军飞机，寻根溯源的话和我们现在的发展有些一脉相承，据说几位老专家抚摸着打印出来的草图都落下了眼泪。这相比于前几天在波黑战争中我国花了很大代价才交换来的F117又有极大的不同，老专家说按照这种设计方案，五年之内中国的飞行器水准能够达到甚至是超过苏联解体前的水准。对于潜艇技术殷部长并没有单独介绍，但也用了出人意料这个词语形容；第二件就是邀请西班牙王子访华的事情。外交部已经做了周密安排，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希望王子访华最好不以私人身份，这将给世界上的某些反华力量一记耳光的效应。当然如果王子不方便也可以仍按照原来的方案，但国内已经准备了相应级别的迎接。而且殷部长特意说明，连如江不必陪同西班牙费利佩王储，已经安排驻欧盟大使在马德里等候，连如江可以回国后再到北京迎接；第三件事情殷部长有点为难，他说一会儿让人找连如江面谈，他就不在这里提及了。连如江本以为就这些事情，没想到殷部长话题一转，对连如江进行了一番思想政治教育，特别提到要树立正确的价值观、婚姻观的问题。连如江当然明白殷部长这是在说什么，他脸通红听着领导教训，心里则是充满了对范永强范大哥的敬佩。怪不得范家能够屹立政坛不倒，这和他们的远见卓识是很有关系的。连如江认真想想武家的后起之秀，很显然武义程不如范永强，就是不知道小武毅将来如何，这真的可以算得上是强中自有强中手。不过连如江虽然受了一番责备，心里却放下一个大包袱，看来这件事情已经被殷部长摆平了。
　　第七局总部内，脸色铁青的托兰少将听着薏丝琳喋喋不休的汇报，他有一种想把桌子上咖啡杯扔到薏丝琳脸上的冲动。这次核原料事件中，第七局可算彻底丢人现眼了，不但是寸功未立，他们动用的国家资源却是最大的。尤其是在戛纳外海的拦截受到了北约组织的一致抗议，本来俘获圣殿教教徒也算是一件功劳，但相比之下圣殿教的所有骨干全部漏网，核原料也被宾利加抢了回来。最丢人的就是自己派出去拦截中国人的宪兵，居然全部被警戒局包了圆，一百三十七个人干净利落的缴枪，这让随后赶到现场的总统先生脸上分外难看。
　　宾利加很骄傲地向总统汇报了整个事件的经过，那就是贝特朗先生及时通过自己掌握的线索判断出核原料地点，然后警戒局全体出动，进行了周密的部署，因为担心节外生枝，对所有可能对行动造成影响的人员全部实行最高防范，这也就是收缴第七局宪兵武器的唯一原因。贝特朗则和总统先生热烈握手，说自己永远属于法兰西民族，会尽自己的一切力量为共和国服务，言辞恳切让总统先生激动不已，随后不久就下达了命令，把贝特朗先生的那位私生子从第七局移交到了警戒局。不过贝特朗丝毫没有让他获得自由的想法，他能做的就是保他一条性命而已。
　　托兰气急败坏回到第七局总部，又听薏丝琳说关于连如江和那个情人的新闻报道被阻止刊登的消息，真的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忍耐的极点。但他毕竟是一国情报机关的首领，深深吸了几口气，挥手让薏丝琳出去了。他在想这些事情是不是彻底结束了？表面上看所有的事情都有了结局，但托兰总在潜意识中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他认真地梳理着自己的思路，始终觉得这条链子中间有不完美之处。但究竟是什么呢？他又一时想不清楚。
　　托兰将门关好，仔细地梳理自己的思路，整个事情的发生就像放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浮现：首先自己接到情报，圣殿教获取了核原料，总统召集内阁开会，坚决不能给国际社会上的恐怖分子可乘之机，要不惜一切代价把核原料找回来。这个时候神秘的中国人出现了，这个连如江一直在中间，客观上起到了穿针引线的作用，似乎所有的轨迹都是围绕一个圆心在运转。很显然连如江或者他身上的某种东西就是这个圆心，跳出来的圣殿教不惜代价要找到这个连如江，而整个法国的反恐力量也想找到圣殿教一网打尽，无意中通过卫星扫描的云图发现了那艘可疑的魔鬼潜艇，然后就是戛纳外岛的封岛狙击。可以说达到了设想的目的，几乎把圣殿教一网打尽。只是关键物证和几个圣殿教头子却意外失踪，自己绞尽脑汁几乎把整个大西洋海底翻了一遍也没找到可疑的潜艇和有关核原料，就在自己想要放弃的时候，却突然出现了警戒局的人在贝特朗先生的私人飞机里发现了核原料，最后事情得到圆满解决，圣殿教教徒都在自己手里，而立功的却是警戒局的宾利加，这中间好像有一个很大的漏洞没被发现。
　　他用笔在自己面前一张白纸上画了三个画面：第一个是那个中国人连如江，他应该是个知情人；第二个则是那艘神秘的魔鬼潜艇，从物理学的角度那艘潜艇绝对不可能逃出外海；第三个则是中国人的反应，在这里他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这次中国政府反应有点失常，先是派过来一个庞大的工作组，甚至乘坐国家领导人的专机，但后来居然没做出什么反应竟然就回国了，这绝对不符合逻辑。他对殷这个人是很了解的，在牵扯到国家利益问题上殷是从不退让的，但这一次来法国就有点雷声大雨点小，这不符合他的一贯性格，那么在这中间是不是发生了一些不为自己所知的事情？托兰很小心地从自己办公桌子里找出一个本子，从上边找了一个电话号码拨了过去。这是一个固定电话，相对于手机来说从信息保密的角度这反而更有可靠性。很快对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紫罗兰，这次你们来巴黎为什么匆匆离开？有没有什么收获？有没有异常情况？”托兰小心翼翼地问道。
　　“将军。这次去巴黎我也很奇怪这种行程，开始的时候本来想要和法国谈判，才带了我们几位专家，但后来忽然就没有消息了。直到我们回来也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要说到异常情况我觉得这三点很有些内情。第一条就是我们回来的飞机上多了一对母子，女人大约三十岁左右，那个小孩是个男孩，应该出生不久，据说是我们外交部一位官员的亲属，搭机回国的，但是外交部里肯定没有这种情况，这种专机没有特批是不得乘坐的。”
　　“这个女人是你们那位连如江的情人，名字叫做楚谷，澳大利亚国籍！那个孩子是连如江和他的私生子。”托兰对这个情况并不感到有什么价值。“其他两个异常呢？”
　　“第二个异常就是我曾经在法国大使馆听两位大使提到阿维尔翁这个地名，他们好像都很小心，生怕别人听到，我也是无意间听到的。”
　　“阿维尔翁！”托兰忽然想起这个名字，这座城市他很熟悉，前几天他就不止一次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这和所有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还有什么事情比较可疑？我记得你刚才说有三件事情呢。”
　　“第三件事情就是陪我们一起去的中央警卫局的一位保镖并没有跟随我们一起回来，他本来是殷的贴身卫士，是来的时候特意指派的，据说此人是数一数二的特战队员。按理说他不应该留在巴黎的，但他并没有和我们一起回来。”
　　“很好！紫罗兰，这次你提供的情报很有价值。你千万不要掉以轻心，要保护自己的安全。只和我保持单线联系就可以。”托兰放下电话后用笔写下了阿维尔翁这几个字母。
　　这已经是他从第四个渠道听到这个城市了：第一个渠道是在第七局安排在巴黎大酒店的暗探嘴里，他们说连如江拿了一批毕加索的油画复制品，其中有一张就是《阿维尔翁的少女》；第二个渠道就是他在戛纳外海抓捕圣殿教教徒的时候，听到了广播里说的阿维尔翁出现了UFO的消息；第三次则是总统先生告诉他，根据美国提供的仪器显示，在阿维尔翁出现了很明显的核原料放射，也就是说核原料当时是藏在这座城市，但是动用了各种仪表仪器再度搜索后发现居然没有了核原料的信息，随后第二次的仪表显示它在贝特朗的飞机场，最后事实证明美国人的仪器是很可靠的，那么这么判断，也就是说核原料肯定在阿维尔翁出现过，现在他马上对这个地点充满了兴趣。
　　每一个天主教徒都知道他们的教都在梵蒂冈，但所有的教徒未必知道在法国的南部罗约河畔还有一座教都，它就是阿维尼翁。它的起源要追溯到13世纪末，由于罗马政教各派别之间的激烈斗争，直接威胁到教皇的安全。因此，在法王腓力四世的支持和安排下，1309年，教皇克雷芒五世决定从罗马迁居到阿维尼翁。由于教皇的迁居，教徒们就把阿维尼翁做为朝拜的圣地。到了阿维尼翁，离地中海就不远了，往南再走30公里，就是法国著名的海港城市戛纳。阿维尼翁在连接法国南方和北方的要道上，从陆路往来于意大利和西班牙也要经过阿维尼翁，所以阿维尼翁也是法国南部东西方向交通线上的一个重镇。由于地处要害，从古罗马时代起阿维尼翁就是一处繁华地。而它南距迪朗斯河和罗讷河汇合处只有区区的四公里。而罗讷河乘船可以很方便的到达地中海，也能到达戛纳外海。
　　看着地图，托兰忽然打了一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