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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龙卷风暴

作品名称:飞天行动      作者:美满人间      发布时间:2019-10-04 11:23:07      字数:4966

  陶昌继续做相士,期望见到一个人,他想了很多遍,也许在湖边,也许在沙漠,也许在雪山,也许在这个城里,能见到她,那就是唐云,想象着见面会是怎样的场面。但关于唐云的消息一点都没有,怎么办呢?李世民的旨意,臾子的命令,何时完成得了啊?一切均无线索,不知从何下手。
  唐云倒没见到,想不到的人反而见到了,那就是刘俗,这个人神出鬼没。郭将军的手下又找到他。世界很大,走不完的地方;世界很小,怎么老是碰到刘俗。
  “你是如来神掌,我怎么也跳不出你的手掌心。”
  “倒不是我能耐大,只能怪郭将军料事如神,你在哪,他都能猜测到。”
  陶昌服气,无语。
  “少将军,将军知道你不会死。”
  “我确实是死罪,人都丢光了。遇到沙尘暴,什么人都没了,我一个人从沙堆里钻出来,不敢见郭将军,见了郭将军死路一条,不如卧底在这里,还能出分功劳。”
  “只要你立功,我会向郭将军解释的。”
  “谢谢!”陶昌非常感激,请他下馆子吃了一顿,讲述了龟兹的近况。
  刘俗说:“顺便打探西突厥处月处密两部落的情况,争取分化瓦解。”
  陶昌说:“好的。”
  刘俗吃得很欢,吃完,约定万一联系在南门外3里路大胡杨树旁的三叉小胡杨树留些字。
  陶昌说:“我经常往那边散步,到时多留意一下。”
  刘俗说:“感谢盛情款待,我不宜久留,这就回去了。”
  陶昌写信给郭孝恪,让刘俗带过去,关于龟兹战役的要点:
  1、减除两翼,处月处密部落;2、清除障碍—焉耆国;3、逐步攻占轮台、伊逻卢城、拨换城;4、吞并于阗等国。
  一把尘封已久的古筝,被当旧货在甩卖。在卜卦算命的陶昌眼里,这可是极品啊。
  “这从哪里弄来的?”
  “一位中原女子曾流落这里,没法生活了,给她点饭吃,给点钱,留归我了。”
  “我愿意买下!”陶昌居然出高价。
  人家很诧异,收这么多,过意不去。
  陶昌很多年没摸古筝了,但手在发痒。细心地擦拭干净,说:“给大家弹奏听听。”
  陶昌席地而坐,举起双手,错落在琴弦上,飞扬出高山流水的声音。
  “以前那个女子弹琴挺可以的,但很忧伤;没想到可以弹奏得这么欢快。
  陶昌弹奏高山流水,感觉直面山水秀色,河流潺潺;弹奏十面埋伏,感觉在战斗,充满杀气。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被悦耳的琴声吸引过来。龟兹乐的故乡,能听到古筝,绝对是个意外,是个另类。跟着陶昌亲切的人越来越多,一切因为与众不同的古筝曲,让他们赞叹不已。
  这把琴会是谁的呢?上面没留下记号,从中原千里迢迢运过来也不易,必是大户人家的。每当陶昌烦闷的时候,他就会弹奏一下。
  一天,伊逻卢城热闹起来,一群突厥卫士护送着公主进了王宫。
  一位宫内人到陶昌这里看点小病,告诉陶昌说:“听说突厥国王将一位美丽的公主嫁给白叶护,就是诃黎布失毕国王的弟弟。”
  陶昌说:“大喜啊!”
  他说:“国王将会举办大型婚礼,大摆筵席,宴请达官贵人,也让百姓们免费吃顿御用饭菜,表明哥哥对弟弟的关爱。”
  “这与我何关?”陶昌自言自语。
  有一天宫里溜出来一个女侍,听到陶昌的琴声,往这边赶来。
  “唐云!”陶昌喊了,奇怪,很像,可怎么还这么年轻,并不像认识自己。自己冒昧的叫唐云,她用傻傻的眼光看着他。
  过来宫内人,很快将她带回宫内。“唐云”背后竟然众多侍卫,必然是王亲国戚。看样子,她不是宫女,是公主。
  自己等唐云这么多年,“唐云”正与某人大婚,竟然这么个结局。陶昌忍不住弹起忧伤的乐曲,天上掉下来的粪便正好落在古筝上。
  陶昌抬头正要责骂,发觉正是自己的亲密战友--野鸭。野鸭扑腾到陶昌的肩上,嘎嘎叫个不停。陶昌知道它在同他说重要的大事,赶紧掏出金箍棒,放在耳朵里。原来野鸭发来警报,这里将发生龙卷风和冰雹。
  陶昌清楚了,可通知全城的百姓躲避,谁会相信他呢?陶昌又拨动琴铉,急促的琴声显示焦急的心情。
  “有谁会弹古筝,真是奇谈。这里除了我会弹,还会有谁?”
  陶昌抬头一看,并不是做梦想见的唐云,而是喜欢唐云的独孤娇,这也是意外的惊喜。
  “独孤娇,这么说这把古筝是你卖的?”
  “当然了,留在这,才能找到你,陶昌。”
  “跟着摩诃结婚了吧?”
  “对,生了个儿子!”
  “恭喜!”
  陶昌将独孤深写给独孤娇的信给她,她接过去,热泪倏然而下。
  陶昌说:“别哭,你哥哥说只要你幸福,即便你走到天涯海角,都没关系。”
  “哥哥!”
  “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要远离中原呢?”
  “我起先喜欢唐云,但知道唐云是女子时,人都傻了,觉得很多人在骗我。为什么父母将两个哥哥赶得这么远,就不能赶得我远些。父母对子女总是有偏见,哥哥俩不爱学习,就将他们扔得远远了。他们往南方,我就北方,赌气离开。这就是我离开父母,追随摩诃的理由。”
  陶昌说:“你父亲将两个哥哥放在内地,怕西域世道乱,容易死去。就像李轨,当初还是敦煌头号人物,一下子就死去。所以,他为了子孙安全,放置在稳定的内地。对于你,舍不得你一个人在内地受没有父母的苦,就留在身边。从感情上来说,他对你最关爱了。从希望来说,他一直希望你的两个哥哥有所成就,你误解了你爹爹。你爹爹忧思过度,加上年老体衰,才过世了。他一直念叨这你这个女儿,念叨着儿子,念叨着玄奘法师,令他敬佩的人。”
  “可怜天下父母心,”成长为人母的独孤娇这才体会出父母的良苦用心,哽咽着。
  “你母亲忍不住老伴死去的痛苦,很快去世。独孤达的女儿学识渊博,远嫁突厥,再也不回中原。爱情,让人生走不同的道路。”
  “父亲,母亲!你说得没错。”
  “独孤娇,你见过唐云么?”
  “你刚才不是见过么?”
  “挺像的,可不是,我叫她,她没回应。”
  “当然了,她是唐云的妹妹,同母异父的妹妹。”
  “她本人呢?”
  “为了你,逃婚了,连我都不知去向。为了找你和她,我才将这古筝留在这里。让那个人卖给中原人,兴许能找到你或你的战友。”
  “谢谢独孤娇!你这次怎么来这里?”
  “我负责突厥与龟兹的和亲啊。”
  “挺有能耐的。据我所知,这里将发生龙卷风,今天喝不成这喜酒了。”
  “这好好的天气,怎么可能?即便真有,谁会相信这么晴朗的天会卷什么龙卷风?何况,沙漠里小龙卷风多得是了,司空见惯,不足为奇。”
  “独孤娇,难道你不信我的话?”
  “信!”
  “我有一计,需要你配合。”
  “什么计谋?”
  “抢亲!”
  “抢你的意中人唐云吗?”
  “对!我骑上汗血宝马,突然将唐云抢走。你说为了唐云的安全不得放箭,并请国王所有的人参与追击,谁抢回新娘,谁得到重赏。”
  突厥和亲政策下,城内大摆筵席,普天同庆。
  买买提邀请陶昌去贵宾席喝喜酒,陶昌说明情况,嘱咐一定要相信他,让他鼓动所有的贵宾席的人追新娘;买买提说已见识到恩人能观天象,必定而为。
  裁缝邀请陶昌一起去普通席位喝喜酒,陶昌嘱咐他一定要带上家人和所有的好友参与追回新娘;裁缝答应会动员能动员的力量。
  宫内的工匠找陶昌,请他去喝宫内的普通宴席,陶昌也叮嘱;工匠说自己是他的铁哥们,必定叫所有的工匠们去找回新娘。
  热合曼带着妹妹妹夫一起来邀请,陶昌重复说;他们表示会大声喊不能让我们美丽的突厥公主当不了龟兹国的媳妇,动员一切力量去追击。
  时间不等人,事不宜迟,赶紧动手。陶昌将面相的工具放置在一户要好的店主家。
  陶昌跃上马,闯入王宫外大舞台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掠走“唐云”。野鸭在上空飞翔,指引着逃亡路线。
  诃黎布失毕、抱着儿子的阿史那王后、白叶护等目瞪口呆。
  羯猎颠反应快,命令手下放箭。
  “不得放箭,不能伤害公主!”独孤娇喊道。
  独孤娇说:“国王,您一定要下令派所有的人去追回新娘,要是丢了新娘一根毫毛,叫我如何向可汗交代?”
  那利问:“追一个人,有必要出动全城百姓和士兵么?”
  那宁说:“我认识那个抢新娘的男子,在多褐城老是搞恶作剧。奇怪,今天太反常了,这不是冒着杀头之罪,来抢劫新娘嘛!”
  叶护着急地说:“争执什么,不追新娘,怕给强盗逮去做山大王了。得罪了西突厥,我们龟兹国便不得安宁。”
  独孤娇说:“国王,您快做主。”
  诃黎布失毕说:“为了表现对突厥公主的重视,我下令不论男女老少,统统出城去追新娘,士兵们冲到最前面。追回来,重赏,大家回来继续喝喜酒。”
  独孤娇问:“囚犯们呢?”
  “命令士兵释放囚犯,让他们一起追。”
  监牢里的士兵释放囚犯,说:“兄弟们,新娘跑啦,去追新娘!”
  他们糊里糊涂地出去,跟着士兵们朝陶昌方向赶去。
  伊逻卢城城门大开,无数人从城里蜂拥而出。侍卫们紧追,却不敢放箭,恐伤了“唐云”。众多百姓追随,买买提带着一家子,带着他的商队;裁缝带着一批做衣服的;热合曼带着他的妹妹妹夫,一帮穷朋友;工匠们带着宫内人,前呼后拥。他们高喊着逮住强盗,还我公主,边喊边笑着,似在玩乐。
  “唐云”在陶昌的怀里挣扎,陶昌说:“不用动,动了危险,掉下马会摔伤,摔死。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我是来拯救整个城市。这里将发生龙卷风,巨大无比。”
  “唐云”惊恐地盯着陶昌,陶昌边说边骑马快行,以免被骑兵们追上,失去引导作用。凭借娴熟的骑术和汗血宝马的疾驰,陶昌遥遥领先。但也不能太快,他们跟丢了,怎么引导呢,追逐和反追逐。
  陶昌心里将她当做唐云一样抱着,不行,这是人家的未婚妻,得注意分寸。陶昌努力克制自己,尽量不要过分接触。美丽的混血儿其实与唐云有所区别,有点像突厥人,唐云则是纯种的波斯人。
  诃黎布失毕望着背后三三两两的宫女们,心想:“要不是为了显示国王的威严,体现权威,我怎么会下令撤离呢!太荒唐可笑了,全城的人离开城市,也许是建都以来头一次。让我这个国王开了先例。”
  叶护回望,说:“王兄,英明神武!”
  诃黎布失毕顺着弟弟的指向,发现伊逻卢城远处空中,云层上面是黑的,下面是红的。诃黎布失毕问:“难道要刮龙卷风?”
  叶护说:“没错,大漠里经常卦龙卷风,但规模一般很小。这次,却是大规模的。”
  诃黎布失毕说:“莫非那个抢新娘的在救我们,看这里两边高山,地形坚固,龙卷风一来,我们可以躲入山洞内。”
  叶护说:“是啊,一般强盗都是劫财,如此大众光庭之下劫色似不可能,摆明是送死。”
  诃黎布失毕命令羯猎颠指挥众人停止前进,听候命令,让那利仰观天象。自己带好阿史那氏和白素稽等,准备防风避雨。
  那利说:“大王,要刮龙卷风了,就地安置。”
  起初,两声闷雷,刮点凉风,有些闷热。天色一下子暗了下来,刹那间由晴朗几乎变成了黑夜。西北方向有个陀螺一样的黑色云团,绕着整个伊逻卢城转了一圈。突然,一转向,狂扫整个伊逻卢城。一阵狂风裹挟着树枝、草叶、瓦片和渣土劈头盖脸咋来。瓦片和树枝四处飞散,暴风拍打着整个大地上的一切,万物似乎个个瑟瑟发抖。大地在震荡,似发生地震一般。
  大石板被狂风卷起,翻着跟斗被甩到远处。整幢木房子被狂风吹起,撕扯,扭曲,像揉一张废纸一样随意。刮风的声音很奇怪,说不上来,但让人不舒服。狂风中夹杂着漫天黄沙和着雨点呼的一下子刮下来,好像世界末日就要到了。风吹起来时,风里夹杂着一些雨丝,接着下起冰雹,噼噼啪啪地,屋顶被打出很多小洞。卷起大风,下起暴雨,冰雹如炮弹一下密集掉落,雷声阵阵,闪电乱舞。
  龙卷风所经之处,屋顶掀翻,马车被卷起抛入护城河中,房屋化为平地,院子一片狼藉,驴车被刮翻到几十步远。大树拦腰截断,小树倒地,连根拔出。木凳子在空中飞转。平时经常看到小的龙卷风,未想到这次惊人的曝猛。
  百姓们相互自救,躲入洞内。野鸭带着进入石窟内,陶昌拉着马,背着“唐云”躲入,独孤娇赶上,一起安置。
  石窟外,飞沙走石,狂风肆孽,雷电交加,冰雹席卷整个世界。龙卷风过去后,雨和冰雹都停了。
  野鸭说龙卷风过去,而后它飞走了,陶昌才带着大家出了石窟。
  独孤娇说:“谢谢你,救了我和公主,还有整个伊逻卢城的人。”
  陶昌说:“其实并不是我,是刚才飞走的野鸭,是他的叫声提醒了我。”
  “神奇,你能听懂野鸭的话?”“唐云”说。
  独孤娇说:“公主,他经常生活在野外,跟这些动物相处多了,动物的一个眼色,他都能看懂。”
  陶昌说:“夸张了,走,该完璧归赵了。”
  陶昌亲自将“唐云”送还给了叶护。
  诃黎布失毕说:“你预测到了龙卷风,可担心没人相信,便抢走待嫁的公主,让大家追着你。”
  “正是。”
  叶护说:“幸好突厥护卫使者独孤娇一定要国王派所有人去追新娘,不然龟兹人不知死伤多少。”
  独孤娇笑笑。
  诃黎布失毕说:“上次预测到于田地震,救治多人,莫非是你?”
  陶昌点点头。
  “你真是神灵。”
  龙卷风所到之处,尽是一片狼藉。国王下令自救,整个城市进入重建过程。
  城市焕然一新后,叶护和“唐云”正式结婚,整个城市一片喜庆。
  酒席上,陶昌与那利、阿史那氏、国王、羯猎颠斗智斗勇。陶昌感觉到阿史那氏与那利的暧昧,但诃黎布失毕则毫无察觉。
  陶昌救了整个城市,他不知不觉成为了龟兹国国王的座上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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