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再说最后一次，你们领导再不出来我就不客气了。为首的年轻人看了一眼林四、“今天你就是把我打死我也不能让你进去”。林四心里也没底，只好壮着胆子说着，好!你自找的。为首的男子说时迟那时快，一脚就把林四踹倒在地。林四都还没反应过来，又被踢了一脚。这林四哪受得了这般屈辱，平时在村里都是他横着走。第一次被人这么打。
　　林四也知道不是这个练家子的对手，但是今天是决定他命运的关键时刻，吃肉还是喝汤就看今天了。“呸，你就这点能耐吗？我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林四恶狠狠的吼着。“看不出来你这瘦不拉几的骨头倒挺硬”。为首的男子又是一脚朝着林四的屁股踢过去。
　　看得出来男子每一次动手都留有余地，“有种的就把我打死”林四被疼痛感包裹着发出撕裂般的吼声。男子倒是被林四这股倔劲给惊着了，愣了一下。我不为难你，现在你躺在这里我们进去。和你没关系。男子对林四说到。“不可能除非我今天死在这儿”林四浑身已经没有多少知觉了。一想到能熬过去就可以出人头地，林四像发了疯一般的向男子扑过去了。为首的男子对林四没有防备，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攻击给吓着了，连连后退。林四扑了个空，摔倒在地。眼看着他们就要闯进去了，林四也再没有力气爬起来了，再看看他的几个兄弟，都是一个个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呻吟。突然林四一口咬住了为首男子的腿，狠狠的咬了下去，林四使出毕生的力气扯着男子大腿上的肉。男子没想到林四会这样，根本没来得及防备，大腿处被林四咬的血肉模糊，林四嘴里还流着殷红的鲜血，“疯子”、“神经病”、男子一边推开林四一边骂道。
　　“我们走”为首的男子一瘸一瘸的带着众人离开了，林四他们几个人也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了。为首的男子走着走着又回过头来，问林四，“你为什么这么拼命？”“我想出人头地”林四艰难的从嘴里吐出这几个字。男子从上到下，从下到手盯了林四许久，“我明天还会来“。男子对林四说到。
　　“小军，为啥不继续闹了？”人群中的一个中年大叔问着。”那个人是个疯子，真惹急了命都不要“。说完摸了摸自己被咬伤的腿，嘴里还不忘念叨着，“真是个疯子”林四还好完成任务了，李老板那边的人也检查完了。等到上面的人走了，李老板来看望林四他们几个，看着一个个的都挂着彩。李老板二话没说从皮包里拿出厚厚一摞的钱丢给林四，“今天这事办的非常漂亮，我李胖子不是一个不讲情意的人，林四你先带弟兄们去医院看看，剩下的你们分了，当做是今天的辛苦费，其他的等你们养好伤了再说”。
　　林四众人哪里见过这么多钱，一个个眼睛都直勾勾的盯着那一摞钱，李胖子拍了拍林四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着。”你小子，是块料”以后就跟着我混吧。李胖子走后几个人一下就围了上来，想要马上就把钱分了，林四并没有说话，望着李胖子离开的背影发呆，好像在思考什么，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们几个过来，我问你们，你们是想拿着这个钱去潇洒两天，还是想以后都过好日子？”他们三人被林四问的稀里糊涂，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懵逼的样子，还是强子先忍不住了，开口说道：“林四你小子憋的什么屁就赶紧放，知道你小子滑头”。“很简单现在我们大家面临两个选择“，第一，把钱分了，潇洒两天再继续回去当小工，第二，找个诊所简单的包扎一下，把剩下的钱留在我这，找个合适的机会给李胖子身边的马屁精送过去，让他也给我们安排点汤喝。　　
　　林四一口气说完，等着他们表态。“我觉得我还是拿钱去潇洒两天比较好，不是我不相信你、主要是我这人没什么抱负，得过且过”。刘强说着，行、狗子你呢？林四问到。狗子眉头紧皱像是在做剧烈的挣扎般。“行，我赌一把，反正钱又不多，赌输了就当我花了。王二、你呢？“我是穷怕了，只要有机会我就要试试”。好。我们先把刘强的那份拿给他，然后找个诊所包扎一下。
　　我当时真的感谢我穷，是贫穷让我义无反顾，是贫穷让我不顾一切只想出头，被贫穷围绕的滋味真不好受，林四喝完一杯酒，给书记又倒了一杯，书记没有说话。安静的听着眼前这个受伤的孩子倾诉，他知道这个孩子受了太多委屈，吃了太多的苦……
　　第二天那个小军果然又来了，李胖子这一次没有拒绝见小军，而是客客气气的把他请进了办公室。秘书给泡了一杯茶后，“我就直奔主题了，你们强拆的事情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如果你们不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我就告诉我的老领导。让他来给我们主持公道，我们老领导最恨你们这种地痞流氓了”。“别生气，李胖子笑呵呵的说着。这件事我完全不知情，都是手下人在办。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李胖子在小军来之前早就查过他的底了，普通人一个没身份没背景。就是传闻在部队里和一个首长来往的比较密切，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李胖子决定还是破财免灾。“哼，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这样，你先回去商量一下，把你们大家的要求统一下，然后再派一个代表过来和我谈”。小军听完李胖子的话起身正准备走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我不要你和我谈，你让那天咬我的那个人跟我谈，没有他我不谈”。行，李胖子满口应声着。
　　李胖子不知道这个小军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多半也是记恨林四当日咬他那一口，反正牺牲林四能把这件事摆平，也算值得了。想到这儿李胖子终于能够松口气了，吩咐人去找林四。“林四，有一个重大任务交给你”上次你拦住的那帮家伙，今天来谈判了，他非要指定你跟他谈。你明天和他们谈判的时候，用什么办法我不管，反正每个人的赔偿金额不要超过10万。价压的越低越好，这件事办好了我给你一万的辛苦费。李胖子说完便离开了，留下林四一个人傻傻的呆在原地，机会真的来了，一万。那就是万元户了，我林四要成为村里第一个万元户了。
　　林四匆匆离开工地，把王二狗子找来商量明天的对策，路边摊上几瓶啤酒几串烧烤，不顾人来人往的嘈杂，他们就这样聊着，喝着，为着自己不确定的未来计划着。清晨一大早小军就来了，他还带着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文绉绉的男人，手里夹个公文包，穿着整洁的西装。应该是个律师吧。林四心想到。“你小子可以啊，小手够狠的”小军看着林四说着。“兄弟对不住了，我也是职责所在”林四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你还知道不好意思，今天我报仇来了，你跟我出去”小军说完便一瘸一拐的走了，林四也不知道小军想干什么，但是他没有退路，林四一行三人就这样跟在小军身后，大概走了十多分钟，小军在一家卖中餐的门口停下了。
　　小子，你今天要想和我谈，就先跟我喝一场，如果喝完以后你没倒下，我就跟你谈，如果倒下了就回去告诉你们老板，派个有用的人过来谈。林四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原来是喝酒。说起喝酒林四在村里是数一数二的。基本上不怎么会倒，想到这里林四便大摇大摆的跟着进去了。
　　
　　这是一个看起来不显眼的门面，里面的摆设有些陈旧，桌子椅子都是带着点破旧的感觉，但就是这样的小苍蝇馆子是很多人的最爱，因为离工地近，一到吃饭的高峰期便忙的不可开交。现在是早上依稀有几个过路人吃饭，小军挑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叫来老板，让老板炒几个菜，上三件啤酒。老板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小军，“还真是头一次见大早上这么喝酒的”老板嘀咕着。也没多说，抱来了三件勇闯便吩咐后厨做菜去了。
　　”你叫个啥名“？小军问道。“林四””哦，行“。“林四你今天要想跟我谈赔偿的事情就必须跟我好好的喝，我没说停你就不许停”。“如果你害怕，现在可以起身离开。丑话说前头，一旦你摸了这个酒杯那你是不喝也要喝”。小军说完开始观察林四的表情，林四眉头紧皱，“这才开始就有36瓶，后面肯定不会轻松。按照自己的酒量也就10瓶的样子，这样子喝肯定要喝到医院抢救啊”。林四想着想着就有点打退堂鼓了，但是又转念一想自己要是走了之前付出那么多都白费了，李胖子定是会瞧不起自己。内心一番争斗后林四坐在了小军的对面。
　　”好小子，我看你今天有什么能耐”。小军略带欣赏的看着林四。“不许帮喝，帮喝犯规”。小军对旁边的狗子和王二说着。“这家伙咋能看穿我的心思咧”。王二不满的嘀咕着。“来吧，林四”。说着说着小军拿起一瓶刚开的啤酒几下就倒进胃里了，大约只用了一分钟左右，一瓶500ml的啤酒小军就喝完了。林四看这架势今天是要拼了。也跟着一瓶就倒进胃里了。
　　二人就这样你一瓶我一瓶，不到半刻钟的功夫面前的一箱酒快要见底了，而此刻桌上的二人个个是面红耳赤。说话舌头打卷，你一言我一语，争个口舌之快不依不饶。菜还未上二人便已是醉醺醺的了。“我……我……我说你敢不敢玩大点”？小军摇摇晃晃的对着林四说着。“什么玩什么大点”？因为酒精的缘故林四说话也开始结结巴巴了。“我们一次喝一盆。就用装汤的盆子，一人一盆，你敢不敢来”？可真是酒壮怂人胆，换做平时的林四肯定早就一口拒绝了。但是现在的林四已经是酒精上头什么都不知道了，胡乱的便应下了这赌约。
　　“老板，拿两个盆来，小军喊道”。这个盆说不大也不大说不小也不小，大大不过洗脸盆，小小不过菜碟。形状宛若水中瓢。口径能装三斤有余，林四对着盆哗啦啦一下就倒了三瓶进去。还没倒满。这边小军也不依不饶的倒了三瓶。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言不语。刹那之间二人端起手中盆，大口大口的喝起来，不到20秒的时间，小军被强烈的啤酒冲击着胃，不得不停了下来。林四见此大好时机，便加快速度大口大口的往胃里倒着啤酒。这边的小军经过片刻的休息，也加入了战争。拿起了剩下了半盆咕噜咕噜直往胃里灌。
　　虽然林四钥匙领先，但是还是被后起的林四追了上来，二人打了个平手，同时放下手中的盆子。再看看桌上的菜，热烟依旧，却未动分毫，倒是桌下的酒越来越少。林四望着小军，小军望着林四。这个人酒量不简单，“我要是再不想个办法今天绝对办不成这事了”。林四心里想着，同时全身打望着小军，好像再找什么破绽，可是眼前的小军虽然面红耳赤，却依然稳坐与前，不像是那片刻就能倒的人。“咦，刚才他停了一下，说明他的弱点是喝快酒，那我何不抓住他这个弱点，一举拿下”。林四有了主意之后便开口说道。“刚刚是你提要求现在也该我提要求了”。“你说”，小军说道。
　　“我们换个再大点的盆子，倒6瓶的那种，一口气喝完，不能换气不能休息。就这一局定输赢？有没有问题”？林四说完便等着小军开口。小军也被林四这番话给惊着了，他自己的酒量也算是很不错的了，在里面的时候喝倒一大片，眼前的林四看起来也并不像是高手，可是为何会敢提这么狂妄的要求？难道他还有什么杀手锏不成？林四的一番话不由得让小军从头到尾好好的打量一番林四，可是一眼看到底也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实在看不出有什么过人之处。想到这儿小军也就放开了心应下了。
　　二人吩咐老板拿来了两个洗菜的盆子，老板放在桌子上便退下了，临走之前还不忘叨咕着，“真是两个疯子简直是在玩命”。林四也知道自己在玩命，可是他不玩命就没有办法。如果慢慢的和小军喝肯定不是小军的对手，唯有赌一把和他喝快酒，也许还有一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