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此时的小军再也没有刚开始的神气了，眼神涣散脸红脖子粗,随便来个人轻轻一碰就能倒地。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都没有先动手。好像都在等对方先开始喝。林四知道他赌对了，小军的弱点就是喝快酒。只见林四深呼吸端起面前的一大盆酒就往肚子里灌。那边的小军也不甘示弱的拿起盆子开始喝起来。坐在后边的王二和狗子看的是一身冷汗，这哪是喝酒啊，这简直是在玩命啊。那么大一盆喝下去还有人吗。就连老板都停下了手头的活专心的看着他们这边。
　　
　　林四喝到一小半的时候胃里就翻江倒海，好像要把昨天吃的都吐出来一样。再看看那边的小军脸色已经由刚开始的绯红转为铁青了，估计小军是实在喝不下去了。其实林四也喝不下了。但是现在最关键的时刻就是比毅力。要说喝完肯定都喝不完，唯一的办法只有耗着了，看谁先吐。坚持到最后的就是赢家。小军端着盆子喝着喝着一股难受的感觉直逼胃里。小军和林四就这样僵持了两分钟，就在大家以为他们还要继续再喝下去的时候。小军噗嗤一股喷了一地，随后便丢下了盆子。瘫软在桌子上，犹如一滩烂泥怎么摇也没有反应。这边林四见小军认输了，也放下了手中的盆子。噗嗤一股喷了一地的啤酒，随后和小军一样，瘫软在桌子上没有任何反应。这下把老板吓着了生怕闹出人命，赶紧的拿出电话拨打120。那边的小军和林四是任人怎么摇摆都没有任何反应。狗子和王二结完账扶着林四和小军上了救护车。
　　
　　等林四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雪白的天花板，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一个个白大褂走来走去的。“我这是在哪儿”？哎呀，你可算醒了。狗子高兴的说道。“你忘了？你们喝酒喝到后面没反应了，是老板叫的救护车把你们送医院来洗胃的。医生说幸好没再多喝，要是再多喝一点你就废了”。“那个叫小军的呢”？“哦，在隔壁病房还没醒呢，王二在那儿看着”，走，跟我过去看看。狗子扶着浑身发软的林四慢慢的来到了小军的病房。此时的小军也已经醒了，但是浑身无力四肢发软只好卧床不起。看见林四来了小军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的表情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我说话算话，你赢了”小军说着。“那赔偿的事我们什么时候谈”？林四问着。
　　
　　你能走吗？小军问林四。“可以怎么了”？那就出院吧。“我们出去谈，这里待着别扭的很”。林四和小军二人悄悄的从医院溜走了。剩下一摊子事交给狗子和王二去处理了。傍晚烧烤摊，“你小子真玩命啊，那一盆喝下去不得废掉半条命”。小军看着林四说到。“没办法，我只有这样才能有一丝的机会赢你”“行，你小子的性格我喜欢，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小军豪爽的说着。“的确，你人也挺不错的。虽然踢了我几脚但是我知道你没有用力，按照你的力气要是真的踢我几脚估计我现在还在医院躺着”。林四轻松的说着。“你还好意思说呢，你咬我那一口可没见你手下留情啊，伤口到现在都还隐隐作痛”。小军就这样和林四成为了朋友，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烤串吃了一串又一串，半天才谈到正事上来。
　　
　　“既然都是兄弟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事你打算怎么向你们老板交代”？
　　
　　“老板说先听听你们的要求，看你们那边是怎么协商的”。
　　
　　“兄弟，我也就跟你亮个底，我们同一批的拆迁都是12万。他们见老人家好欺负把这些老人骗出去给强拆了赔了4万了事，你说这是任办的事吗”？
　　
　　这。。。这。。。以前也听说过强拆的事，但是没想到这里面水这么深。林四惊讶的说着。
　　
　　“这样兄弟，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多要，给我们每个人再赔偿8万就好了”。
　　
　　“八万，肯定不能报十万，不然李胖子会认为自己没有能力。那如果报九万的话，每个人扣下一万就是十万，再加上李胖子给的一万就是十一万”。林四在心里盘算着，丝毫没有注意正在和他说话的小军。“兄弟，是不是让你为难了”？“要是让你为难的话我自己去和你们老板说免得把你牵扯进来”。小军关心的问着林四。“不不不一点都不为难这件事我一定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林四满口答应着。直到深夜二人才从烧烤摊离开。
　　
　　那一夜的林四彻夜未眠，想了很多。想这笔钱该怎么花才能体现最大价值，怎么送礼才能人情最大化。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都快凌晨了，此时林四才明白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那句话的含义。
　　
　　不知不觉天已蒙蒙亮，此时的林四还未睡下，眼见已是清晨六点多干脆就起来想想待会的说辞。早上林四如往常一般的来到了李胖子的办公室。
　　
　　“事情办妥了”？李胖子看着进门的林四问到。“那边说九万一个人”林四说完仔细观察着李胖子的脸色。“九万，上面给的是12万，一个人就赚了3万，这林四一下就给我赚了三十万”哈哈，好，林四你果然有两把刷子。李胖子豪爽的对着林四说。随即便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万的现金递到林四手里。拿好了这是你该得的那份。林四手里握着李胖子给的一万现金，沉甸甸的。自己做梦都没想到能赚这么多钱。
　　
　　后来合同很顺利的就签了，我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慢慢的融入到工地这个圈子，慢慢的带着两个兄弟走南闯北。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样子。林四感慨的说着。“娃，你不容易啊，那外面的钱不好挣哪”。书记心疼的看着眼前的林四，在书记眼里林四永远是那个东家蹭饭西家蹭饭的孩子，如今一转眼却被生活给磨成这样了，唉。一声长叹，夜已入深，外面的雪也渐渐的停了。书记和林四二人喝的飘飘然。“晚上你就在这儿休息吧，有啥事明天再说”。“老板你给四儿准备一个房间，我喝多了要先去休息了”。
　　
　　林四躺在这张做工粗糙的床上，心里是那么的踏实。虽然是一些粗茶淡饭，但是却比自己在外面星级酒店吃的香多了，或许这就是归属感吧，那一夜林四睡得很香。第二天一大早林四就醒了，叫来了开车的狗子吃早饭。吃过饭后林四叫住了书记。“书记，有事想和您商量下”。您看我这之前也在大家家里蹭了那么多顿饭，现在我也想请乡亲们吃一顿团圆饭。“这是好事啊，这样我帮你去张罗”。林四和狗子开着车来到镇上采购食物，他的车子在镇上很是惹眼，时不时有人在背后窃窃私语，林四早已习惯了。“唉，要是我当年没有豁出去恐怕现在也和他们一样吧”。说起全村团圆饭这可是个大事，好像上次全村团圆饭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现在难得有这个机会。不过这个饭也不是那么好吃的，很是讲究呢。
　　
　　林四带着狗子在镇上四处忙活，什么鸡鸭鱼一样都没少。猪肉作为宴席的主菜那是必不可少的。豪爽的林四直接把猪肉摊前早上刚上的半块猪买走了。把卖猪肉的那叫一个高兴的啊，手舞足蹈的。这个全村团圆饭除了猪肉最重要的就是鱼了。李四和狗子两个人忙活一下午，又是找人帮忙。到了晚上总算把需要的东西买的差不多了。而这边书记上午就开始陆陆续续挨家挨户的通知林四要请全村人吃团圆饭。吩咐掌勺的，烧水的、跑腿的。端菜的。杀鱼的，自己都看着时间过来帮忙。第二天一大早村委会门口就聚集了一堆男人，早早的便起来在村委会搭帐篷。这七七八八好几百口人碗筷都是个问题，不过还好村里有个刘婶，每逢哪家红白喜事都是刘婶去四处借碗筷。就在一群男人忙活着搭帐篷的时候，村里的妇女也陆陆续续的都来了。他们也不用谁说，反正看见什么活就做什么，一时之间搭帐篷整齐的号子声，女人的嬉闹声，小孩的笑声，还有时不时的鞭炮声夹杂在一起，真是好生热闹。好一副热闹的场面啊。书记感叹着。“四儿啊，你知道团圆饭的规矩吗”？
　　
　　书记，我只记得要先祭祖。然后就几样不能出现的菜，其他的就不知道了。那好，你听好我现在告诉你。首先是这个菜品，八仙过海一样都不能少，所谓这八仙过海即是指的是；烧鸡、烧鸭、烧鹅、猪蹄、猪耳朵、猪腿、清蒸鱼、甲鱼。其次这个桌上荤素都是有讲究的。一般来说都是三汤十八菜，就是三个汤。十八个菜，十二个热菜。六个凉菜。十二个热菜又分为八个荤菜和四个素菜。这就是我们这里全村团圆饭的规矩。林四听数据说的是满头大汗，没想到这简单的一个团圆饭里还有这么多的讲究。经过大家一天的忙碌，所有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第二天就是正式吃团圆饭的时候了。
　　
　　按照规矩，林四必须得一大早起来端上猪头肉祭祖。祭拜完祖先后胸前戴一朵大红花，以表示主人的身份。“四哥，你今天可真神气啊”。狗子笑嘻嘻的说着。“神气个屁，弄得我像大姑娘出嫁似的，我说不戴吧，书记非说这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不戴就是不守规矩”。林四有点不好意思的说着。“对了，王二要到了没”？嗯，快了一会儿我去接他。上午十点左右就陆陆续续有人来了，每一个见到林四的人都向他问候。到了十一点多的时候村委会密密麻麻的坐满了人。下面老人小孩男人妇女脸上都洋溢着快乐，用老话说，大家都来沾沾喜气。喜庆点。开席前书记让林四讲两句，底下原本吵闹的人群见到林四站在上面戴着红花，瞬间就安静下来了。
　　
　　在座的都是我的叔叔伯伯婶婶们，我林四大家都还记得吧，那时候年轻不懂事给大家添了很多麻烦，也在很多人的家里经常吃饭。今天我林四就请大家一起吃个团圆饭。吃了这么多年你们的饭，今天你们也吃一下我林四的饭。下面是一阵热烈的掌声。时间到，随着一阵阵鞭炮声，大家都入座了，席间众人纷纷敬林四酒。林四呢来者不拒，不管是谁只要来了就喝酒。后来林四带着大家做工地赚钱。很多人跟着林四都赚到了钱，林四呢也不忘村里，主动掏腰包修了村里的路，慢慢的就由林四就由四儿变成大家口中的四爷了。这便是四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