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老赵，我下午家里有点事要处理，就不过来了，请个假！”
　　
　　“哦……去吧，去吧，手里有什么工作就交给文玉好了！”
　　
　　“没有什么重要工作，就是下午有几个学校要来领取省委和市委本月发来的党刊，我已经告诉文玉了，同时催一下订刊的款项，市委编辑室那边电话催了几次。”
　　
　　“唔，那好，回去吧，家里有什么事需要帮忙，你就通知我一声。”
　　
　　“没什么大事，谢谢老赵！”
　　
　　戚雪说完，朝赵力强笑笑，扭着肥硕的屁股出了办公室。
　　
　　赵力强抬头推推垂在鼻尖上的眼镜架，注视那左右摇摆的臀部在门口消失，然后，轻轻叹息一声，嘴角也同时微微一撇，似乎有些无奈，也有些轻蔑。
　　
　　赵力强是教委宣传部部长，戚雪是副部长，按理，宣传部总共三个人，没有必要设置两个领导。但是戚雪在教委属于特殊人物，王旗硬把她塞在宣传部，图的就是宣传部工作清闲，来去方便。戚雪常常找各种理由出去，很多工作就由赵力强和干事文玉承担，尽管如此，赵力强还要陪着笑脸，唯恐得罪这位王旗主任的隐秘夫人。所以，牢骚满腹自然难免。
　　
　　戚雪是个冰雪聪明的女人，自然清楚赵力强对自己的腹诽，在迈出办公室门的那一瞬间，她甚至能感觉到身后赵力强眼镜片后面那双带着某种敌视注视自己背影的眼睛。
　　
　　这种敌视一方面来自于自己是教委叱咤风云的王旗的情人，他因此颇有压力。另一方面，也来自赵力强也喜欢自己这种丰腴女人。对于后一点，戚雪凭女人的敏感确信无疑。
　　
　　赵力强的妻子是第一中学物理教师，教学能力和水平在全市数一数二，颇有名望。但唯一遗憾的是，这个女人身材瘦小，面黄肌瘦，女性的特征几乎消失殆尽。从平素赵力强注视自己的闪烁眼神中，戚雪明显感觉到一种男人的饥渴。所以，为了给赵力强这个自己的顶头上司一点心灵抚慰和心理平衡，戚雪偶尔会在某种不经意间刻意用胸部碰碰赵力强的身体，以这种巧妙地身体接触来消除敌意，换取他对自己敷衍工作的的宽容和袒护。
　　
　　一个女人，总是有办法来消弭或者降低来自身边男性的敌意。这似乎是女人的一种天性。
　　
　　走出教委大楼，阳光明媚，春风轻柔。戚雪贪婪吸口清爽的空气，顿时觉得浑身舒畅。
　　
　　戚雪是一个喜欢自由懒散的女人。她甚至有些孩子气，喜欢无拘无束生活，喜欢有个强悍的男人呵护她，喜欢被男人娇宠。她的丈夫是本市一所科技大学的数学教师，性情呆板木讷，整日沉溺于他的数学教学，虽然有所建树，但并不懂得珍惜和疼爱自己的妻子。甚至当得知戚雪与另外的男人私通时，他也没有表现出一个男人应有的愤怒和仇恨，只是抱着自己的头蹲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叹息。他知道是自己慢待了妻子，可他又不知道如何改变自己。戚雪喜欢强势的男人，他做不到强势。所以，他只希望妻子为了家庭，为了孩子而尊重他的颜面，不要过于放肆，维护一个家庭的完整。
　　
　　因此，尽管戚雪与王旗之事闹得沸沸扬扬，他们夫妻之间还是相敬如宾，比较平稳地生活在一起，相互都没有离婚的念头，在外人看来，仿佛并没有发生那件不愉快的事情。只是，从那之后，虽然每晚都要睡在一张床上，却不再做爱。那个躺在他们中间的儿子，既是他们亲情的纽带，也是他们身体的屏障。
　　
　　戚雪很具女人气，在男人面前表现得很柔弱，总给人一种小鸟依人的感觉。她爱笑，而且笑得单纯，随意。所以，尽管那件事让人们对她有所睥睨，但还是颇具人缘。
　　
　　一个女人的笑，很容易融化人心。
　　
　　戚雪是悄悄接了王旗的电话，才临时决定下午去幽会的。
　　
　　她本准备先回家里，给上小学三年级的儿子做午饭。路经一家春饼店，忽然想起儿子前几日说起想吃春饼。便走进小店，点了二十张春饼，又要了一份京酱肉丝，一份韭菜炒鸡蛋，这是东北人卷春饼最喜欢的两个菜。之所以买了二十张春饼，是她给丈夫带了份。
　　
　　丈夫本是南方人，大学毕业后到北方城市来教书，多年的北方生活，让他也喜欢上北方的饮食，而最爱吃的就是卷春饼。在生活上，戚雪对于丈夫还是颇为关心的。这可能出于一种自责抑或忏悔，不管是什么，戚雪都觉得有些对不起丈夫。
　　
　　她常常想，他是个好人，错的是他们不应该成为夫妻。
　　
　　在回家路上，迎面碰上教育学院中教部主任柳淑彦。
　　
　　“柳姐，呀……不，应该叫嫂子，去哪里呀？”戚雪热情打着招呼。
　　
　　“哦，小雪部长，怎么又是姐又是嫂子的，我回家吃饭，你呢？”柳淑彦也是笑意盈盈。
　　
　　柳淑彦是个善良的女人，虽然戚雪与王旗的传闻沸沸扬扬，令她有些不解，这个年轻女人为什么会如此大胆，可还是觉得女人一定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不能用一个放荡来解释。所以，她对戚雪还是颇有好感，觉得她是个温婉如水的女人。
　　
　　“也是，这不，刚给孩子买的！”她晃晃手中拎着的几个方便餐盒，“嫂子住哪儿？”戚雪随口问。
　　
　　“就在对面楼区，上去坐坐？”柳淑彦热情邀请。
　　
　　“不了，改日吧！哎，听说姐夫晋了正处，真厉害！”
　　
　　“哦，那又怎样，他不还是他嘛！”
　　
　　“那可不一样，姐夫有才，又有背景，将来前途无限呢！”戚雪笑着奉承。
　　
　　柳淑彦一愣，不知她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看来这个女人不简单。“我看啊，还是无官一身轻好。”她敷衍着。
　　
　　“再见，嫂子，给姐夫带个好！”
　　
　　“嗨，你这妹子，你们工作对口，见面机会不比我少，还要我带好？”柳淑彦笑了。
　　
　　“那可不一样，那是工作，我们是姐妹，论感情，姐夫还差一层呢！”戚雪甜甜一笑，话也甜甜的。
　　
　　说着两个女人相互摆摆手道别。
　　
　　走了一段路，戚雪回头望望那片楼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知道，那是一片政府开发的新楼盘，主要解决市委市政府等机关干部的住房问题，虽然挂名叫安居工程，其实地点、规格都属上乘。而且是最后一批福利房，只是象征性地收取些成本，产权就化归个人所有。
　　
　　想想自己的住房，虽然地点不错，但却是别人腾出的二手房，老式建筑，房间狭小。就是这间房，还是王旗费了挺大气力帮她争取来的。惹得好些人眼红。想着想着，觉得还是柳淑彦有福气，嫁了个有出息的男人。不仅衣食无忧，还能混个小领导当。教育系统的人都清楚，中教部主任可是一个肥缺，大都是教育界翘楚人物担任，谁也没想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柳淑彦居然稳稳坐了几年。
　　
　　戚雪对于官员的妻子有一种特别的妒嫉。她总是觉得自己的人生应该是一名官员的妻子，因为她喜欢在政治上叱咤风云的男人，她渴望在男人巨大而有力的羽翼下安然生活，做一只温顺的小鸟。原本，她把这种期望寄托在丈夫身上，可很快她就发现，丈夫搞教学研究堪称一流，年纪不大就在高校教学研究上初露锋芒，得到学校领导和同行的赞誉。但对于踏上仕途却毫无情趣，而且，他的性情也根本不适合从政，这就注定他的一生将在教学生涯中度过。
　　
　　所以，戚雪格外失望，把这份心思深深埋藏在心底。后来，从中学调到教育学院电化教学部工作，时任教育学院副院长的王旗走进她的生活。王旗出事强硬的男人风格以及对她格外的关心，最终让她投入到这个男人的怀抱。
　　
　　那是几年前，教育学院更新观摩教学教室电化教学设备，主管副院长王旗去广州查验这批设备。一天，电教部主任突然安排戚雪马上去广州，协助王院长验收设备。戚雪感到奇怪，这项工作属于电教部主任的工作范畴，还轮不到自己。可主任笑眯眯地说他临时有别的工作要处理，脱不开身，必须由负责电化教室的她前去，戚雪只好领命踏上去广州的列车。
　　
　　在完成全部验收工作后的那个夜晚，他们两人喝了几杯圆满完成任务的庆功酒，之后沿着广州宽阔的马路散步，南方夜间空气清爽宜人，椰风徐徐，树荫下的路面月影斑驳，散发出一种迥异于家乡东北的异域情调。一对男女并肩而行，渐渐男人的手搭上女人的肩膀，女人没有反应，那只手又滑落到女人腰际，她还是没有反应，于是那只本来有些忐忑的手便将她揽住，他们在一株高大的椰树下拥在一起。
　　
　　之后，戚雪才知道，是王旗点名要她去广州的，而电教部主任又是王旗一手提拔起来的，自然理解王旗心思，也从中极力撺掇和配合。
　　
　　对于自己对婚姻的背叛，戚雪并不感到后悔，只是常常对丈夫怀有一种愧疚。
　　
　　回到家里，戚雪看着儿子伏在饭桌上饕餮的样子，唇角露出满足的笑意。儿子长得很像他的父亲，有着南方人宽阔饱满的额头。
　　
　　戚雪想，将来儿子结婚时，一定要找个性情志趣相吻合的女人，可别像他爸一样，因为婚姻不美满而受委屈。她一想起丈夫抱着自己的脑袋揪头发的痛苦情形，就十分自责。
　　
　　儿子吃完后，就跳起来跑出屋子去学校。小学校就在楼区里面，所以每日不必接送。
　　
　　戚雪收拾起碗筷，又把余下的十几张春饼和菜肴放进蒸锅里。她知道自己可能会晚回来，放进锅里，晚上丈夫回来热一热就可以吃了。
　　
　　想象着丈夫卷着热气腾腾的春饼吃，戚雪觉得很满足。是的，除此之外，她还能给丈夫些什么呢？
　　
　　看看时间将近下午，戚雪换了一件藕荷色的衣裙，在镜子面前照了照，这才出了家门。
　　
　　下午，一辆出租车悄然停在佳隆宾馆门前，一个戴一副墨镜的男人迅速跳下车，穿过大堂进入电梯间，在12层走出电梯，径直来到1218房间门前。房门虚掩，他侧身而入，然后“吧嗒”一声锁上了门闩。
　　
　　戚雪正在卫生间淋浴，她在水雾弥漫中问道，“来啦？”
　　
　　王旗放下手中的手机包，“嗯”了一声答应。
　　
　　他们一贯如此。每次幽会都由戚雪先到，在前台办理开房手续，之后用手机把房间号通知给王旗，将房门虚掩，自己就开始淋浴。
　　
　　“怎么了？”戚雪走出卫生间，看到仰躺在床上的王旗一脸烦躁，便轻声问。她的头发高高挽起，露出丰腴的脖颈和肩背，身上裹着条白色的浴巾。
　　
　　王旗没有说话，回答她的是一声长而重的叹息。
　　
　　戚雪看着这个疼自己，爱自己，宠自己的男人眉头紧缩，愁云密布，不免有些心疼。刚才对自己丈夫的歉意烟消云散。当然，这并不表明这个女人杨花水性，见异思迁，而是说明，她是一个多愁善感，很容易被带进故事氛围和生活情境中的人。或者可以这样来理解，她对于丈夫的同情出于一种亲情，而对王旗的关心则似乎是一种爱。
　　
　　她爬上床，伏在王旗的身上，用手掌轻轻抚摸他宽阔而结实的胸部。那是一种安慰，或许也是一种呵护，女人对男人的呵护。
　　
　　本来闭着眼睛的王旗睁开眼，他的眼前是一段女人雪白丰腴的脖颈和肩背。他蓦然动情，双臂抱紧女人，把脸颊紧紧贴着她的脖颈。
　　
　　一对男女走到一起，不管他们是怎样的一种结合方式，只要有爱，就会感人。
　　
　　戚雪被感动了。她如母亲一般喃喃道：“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吧！”
　　
　　王旗便抱着她，在她耳边讲述了事情的经过。他的呼吸不时吹动戚雪后脖颈上一缕细软的绒发，如窗外的风拂过树梢。
　　
　　讲过之后，王旗以为戚雪会如自己一样气愤。没想到，戚雪扑哧一声笑了。
　　
　　“你呀，”戚雪抬起头，摸摸他额头几条深刻的横纹，“人家说的对嘛，你这是操之过急！”
　　
　　“不急行吗？谁又会把这种机会留给别人呢？别看老杨头那几个人义正词严，夸夸其谈，其实，肚子里都憋着一股气呢，因为这项目他们插不上手，自然眼红。”
　　
　　“你想独揽一个大项目，又不准人家眼红，我看，问题出在你身上！”戚雪还是慢条斯理地说。
　　
　　“我有什么问题？”
　　
　　“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哦……”王旗不禁沉思。
　　
　　“其实，我倒觉得，你先要解决的不是这个项目问题，而是另一个问题，解决了那个问题，这个问题便迎刃而解。”戚雪用胳膊肘柱着床，侧立起上身，温和地看着王旗。
　　
　　王旗陡然坐起来，眼睛一亮，“是啊……”片刻，又颓然躺倒，“嗐，别提了，罗天明也不积极，我有什么办法呢，我也不能去找市委书记要官呀！”
　　
　　“为什么不能？”
　　
　　“就凭我？那马运筹不把我骂出市委大楼才怪呢！”王旗对女人的天真无奈地笑了笑，那是一种苦笑。
　　
　　“可以让别人去嘛！”
　　
　　“谁？哪里会有人出面替我办这个事情？”王旗又是一番苦笑。
　　
　　“你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明摆着有人可以替你说话嘛！”戚雪有些娇嗔地说。
　　
　　“你是说，肖……”王旗恍然大悟，再次起身。
　　
　　是啊，肖逸群不是说有什么问题找他吗，何不顺水推舟，把这个难题交给他来解决呢，这样既不伤害感情，也可以对他有个交代，而且，倘若他确实有力度，可以帮自己扶正，自己岂不是不费吹灰之力捡个便宜，名利双收。
　　
　　想到这，他登时兴奋起来，用力一拍戚雪肥硕的屁股说：“好，就这么办！”
　　
　　高兴过度，用力过重，一巴掌拍下去戚雪嗷地尖叫起来。王旗这才反应过来，一边陪着笑脸，一边给她揉屁股。
　　
　　戚雪不叫了，反倒咯咯笑了，她扭着身子笑个不停。看着女人娇柔的样子，王旗陡然亢奋起来。
　　
　　其实，戚雪笑不是因为男人宠她，而是她喜欢倾听官场故事，也乐于参与其中，那是一种间接掌握权力的乐趣。她本人并不追崇权力，而是从掌权男人身上体味权力带来的快慰。她为刚才自己的一番推理分析感到兴奋，所以，笑个不停，也笑得开心。
　　
　　在自己的笑声中，她也感到一种淡淡的忧伤。她为自己悲哀，自己本应该是个官员的妻子。
　　
　　这时，王旗的手机叫了起来，显得十分聒躁，十分不合时宜。他蹙蹙眉，觉得这人实在不识相，偏偏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败坏情致。
　　
　　王旗拿出手机一看电话号码，不觉一愣。他对戚雪说：“说曹操曹操到，是那个肖总！”
　　
　　戚雪收起笑声，注视手机片刻说：“我看，你就告诉他实情，让他自己琢磨该怎么办，他急着挣钱，自然会想办法。”
　　
　　王旗点点头，揿下接听键。
　　
　　肖逸群说，他已经从北京回来了，想跟王旗见个面聚聚。问王旗晚上是否有时间。
　　
　　戚雪攀上王旗的肩膀，浴衣脱落在床上，她也不理睬，就那么裸着身子，耳朵贴着手机旁听。
　　
　　王旗说，那个事情他已经着手运作了，只是效果不太理想，阻力很大。肖逸群迫不及待地问，问题出在哪里。王旗说，班子内部不统一，有人认为我只是代理主任，还没有扶正，不适合启动这个项目。
　　
　　肖逸群沉吟片刻说，不就是扶正嘛，这个问题可以解决，我可以帮王主任这个忙。晚上见面再详谈吧。
　　
　　肖逸群挂断电话，戚雪还在思索他的话。
　　
　　她说：“看来，这个肖总还是有来头的，这么大的事情，他回答那么干脆，或许你真能借这个机会成为堂堂正正的教委主任呢！”
　　
　　“但愿如此吧，这就是那种有病乱投医吧，听天由命！”
　　
　　“不过这个人也够老奸巨猾的……”戚雪思忖，“明明是你帮他成全生意，现在却成了他帮你升官……”
　　
　　“商人嘛，什么时候都把利益关系放在第一位，这不等于我欠了他一个人情嘛，不过，他要是真能成全我，倒不必锱铢必较，最终都是用钱来算帐。”王旗也思索着说。
　　
　　“咦，对了，你要谨慎些，毕竟涉及钱，别让人抓住马脚！”戚雪提醒王旗。
　　
　　“我这样想，这件事如果启动，就把这笔钱交给你，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唔，……可……不会有问题吧？”戚雪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对于她来说，这是一笔巨款。
　　
　　“能有什么问题，现在都是这样，大家心知肚明，放心吧！”
　　
　　“嗯，那好，我就买套商品房，好好装修一下，免得这样偷偷摸摸，像做贼似的！”
　　
　　“呵呵，我们本来就都是贼，所以才叫偷情呢！”说着，王旗伸手抓戚雪的胸。
　　
　　戚雪一把推开他的手，“咦，今天路上，我碰到了柳淑彦。”
　　
　　“谁？”
　　
　　“教育学院中教部的那个女主任，大眼睛那个！”女人描述人善于抓住特征。
　　
　　“哦，就是那个沙默的老婆吧？”
　　
　　“对啊，就是她！”
　　
　　“怎么?”心情舒畅了，王旗点燃一支香烟。他不急于做爱，反正时间有的是。
　　
　　“不怎么，就是觉得这女人挺有福气，嫁了个好老公。”
　　
　　“眼热了？没必要，沙默这家伙是有才，不过现在也只是个副处长，没有什么值得羡慕的！”王旗不以为然地吐口烟。
　　
　　他熟悉沙默，沙默在教委当宣传部长时，他就是教委副主任了。他并不看好沙默，甚至有些瞧不起，觉得他搞搞文字还可以，不是当官的料。
　　
　　“什么呀，人家现在可是正处了。”。
　　
　　“哦，是吗？”王旗知道戚雪常常出入市委大楼，自然消息灵通。但他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他掐灭香烟，“那又怎样，机关都是论资排辈，谁都有那么一天，怎么折腾，还能到教委来当主任？”
　　
　　王旗不屑地摇摇头。他望向窗外，对面是一幢高高的建筑，蓝色的玻璃幕墙反射出强烈的光，十分耀眼，他不适应地蹙蹙眉，把目光逃离。
　　
　　“唔，也是，我只是觉得他的后台不一般，听说好像是某位市委书记！”戚雪也点点头。但她有些落寞，不是为自己，而是为王旗。她想，倘若王旗有这样的后台，该有多好！
　　
　　当一个女人委身于一个男人时，常常会萌生休戚相关患难与共的情感，尽管不是妻子，却不亚于妻子。
　　
　　王旗回身，瞥见女人丰硕白嫩的胸，情不自禁又把手伸过去。
　　
　　戚雪陡然一扭身，那两团东西便飞翔了起来，高高跃起，然后又重重坠落，悬空晃动着。像两只肥硕的兔子受到惊吓，突然窜出，之后又遁入草丛，草叶窸窣。
　　
　　“去，洗澡！”戚雪娇羞捂住胸。
　　
　　这一次，戚雪一夜未归，但在将近半夜时给丈夫挂了电话，说在郊区度假村参加同学聚会，明天一早赶回去。
　　
　　丈夫听完，说了句早点休息，就挂断了电话。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