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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作品名称:鬼地      作者:蔡凡      发布时间:2019-09-27 16:14:04      字数:5168

  刘源珍听到这个消息,非常的气愤。她说:“简直是无礼要求。本来错在她的家人,倘若答应这个要求,这对汪亭梅不公平。”
  林律师讳莫如深地看着刘源珍。半晌,他说了一段话,让刘源珍觉得姜还是老的辣。
  他说:“我们何不先答应她。终归她们家死了人。现在最关键的事情就是把我们的人先捞出来。试想她一个家庭老太太不过说说而已。回到我们的地方,该怎么做还不是我们说了祘?”
  梁其远听了他的话,深深地感觉到了此人的老道。其实,该怎么做他心里早有了谱,之所以这么对刘源珍说,那就是不想节外生枝,先哄完了敌人,再来哄自已人。他的想法是永远不会让别人知道的。
  其后,在林律师的周旋下,汪亭梅终于有惊无险地离开了郑州。
  回到武汉没有一个星期,刘源珍突然听说汪亭梅离开了车辆厂。起初,她以为厂方是为了履行那个什么破约定,而将汪亭梅开除。后来回家一问梁其远才知道,汪亭梅是自愿离开的。
  刘源珍赶去汪亭梅家,进门就劈头盖面的“教训“了她一顿。末了她说:“你傻呀,为什么凭白无故离开工厂呢?”
  汪亭梅苦笑道:“怎么就是凭白无故呢?知道我这些天过的啥日子吗?”
  刘源珍忙接过话题说:“知道。不就是一些碎嘴子么。亭梅,人正不怕影子斜,何况在这件事里,你不也是个受害者吗?”
  汪亭梅有气无力地说:“什么受害者!源珍,他们说我什么你知道吗?现在,我成了勾引老干部的荡妇。说那老东西就是我害死的。说什么为了洗白自己硬是把责任往死人身上推。实际上早完成了苟且之事。”
  刘源珍气愤地问:“这是哪个丧尽天良的说的?”
  汪亭梅摇了摇头,继续说道:“祘啦,让他们去说吧,反正我已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
  刘源珍关切地问:“那你以后咋办?张小巧知道此事吗?”
  提到张小巧,汪亭梅脸上居然有了一丝笑意。她说:“难得他这回竟是如此的信任我支持我。源珍你放心,我已在我娘家附近找了个单位。”
  刘源珍惊道:“那上班可远哩。”
  汪亭梅笑道:“没什么的。就是要早起,跑月票。至少,心可以不累了。”
  刘源珍无奈的瞅着汪亭梅,再想不出来用什么话来安慰她。
  换了一个单位后,汪亭梅整个人就彻彻底底的变了。用张小巧的话来说,亭梅身上有一种东西不见啦,是什么呢?对,是傲气。他想:以前老子和她在一起,总感觉得她就像天上的云,我就像地上的草。多数时候呀,我瞅着天上的那个云着急,若不是云儿偶尔化些雨水滴到我的身上,我还以为那云彩是属于老天的哩。现在尼玛好了,云彩般的女人终于一古脑的回到我身边,身心具备。于是乎,我想让她怎样,她就怎样,然而,这就搞得我很不真实。觉得这是个梦。其实,验证它的最好方法。就是让梦给我生个儿子。不,应该是几个儿子。(此处这段文字谪抄于张小巧自己写的日记)
  然而,张小巧却没能如愿。这回,汪亭梅还是给他生了个女儿。加上先前的张薇娜,他就是两个女儿的父亲。这两个孩续汪亭梅的容貌,个个娇美粉白,天生的美人坯子。张小巧还是很想生个儿子。于是,有人就嘲笑他说,你自己都不像个男人,还想生个男人?等下辈子吧!
  张小巧听了这话没有生气。他也不能生气。因为,说这话的是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也清楚张小巧有没能力生个男人。
  故而,他只能选择闭嘴。也就很少提生儿子的事了。
  就在汪亭梅生张妮娜的那年,刘源珍也生了一个女儿。梁其远给她取了个名字叫梁玉瓶。即,这女儿如同玉琢的瓶子一样宝贝。
  也就在这一年,刘源珍和梁其远商量,决定将梁慧明从师娘那接回来。他们要将其送到厂幼儿园。
  刘源珍就把这个想法对周方玉说了。他们巳是第二次对师娘提出这个问题了。先前,本指着源雄能胜任带孩子的工作,却不行。那时节,慧明回来后老病,师娘看不下去,又把他接了回去。此刻旧话重提,哪想师娘一听,坚决不同意。
  刘源珍连忙解释说:“师娘,这回不同于上回。明伢已有三岁多,该把放到孩子堆里去合一合啦。否则,到时候上学校时会有不适应的。“
  听她这么说,师娘也有同感。只是让慧明离开,她自己怕是一时半会不适应。便笑着对刘源珍说:“源珍呀还是等立快回来再让他走吧!”
  刘源珍笑着点点头。她想立快跟着学校的人一起出去搞“大串联“。师傅白天又常不在家,若是这时把慧明带走,师娘也是太孤独了。等等就等等吧。
  再说刘源雄,至从三姐有了第二个孩子,他不止一次两次的跟她提出要回老屋的要求。
  刘源珍当然不会同意。她说,你还小,回去后怎么过?
  刘源雄却不认可他姐的观点,他说,姐,我行的。过了年我就十七岁啦,有什么能难住我?
  瞅着已人高马大的兄弟,权衡目前家庭现现状,刘源珍只好咬牙答应了兄弟的要求。
  很快,与师娘约定的时间就到了。因为,马立快结束“大串联”回到家来。他这一趟出去,可谓是风光大现。当时,他们几个红卫兵同学说的是去“大串联“,实际上就是找个机会到全国各地耍一耍。人们见了他们戴着红卫兵袖章,定会免费吃住招待着。到哪坐车却不用花一分钱,完全是免费旅游。这次行动中,马立快他们一行十二个人。七男五女,结果在湖南长沙火车站,他们又拣了一个别的学校的女生,一问,却是“风雷”中学的。此女因为中途匆匆去了一趟亲戚家,又没与同学约好,结果与她们走散。正为难间,兀自听见马立快他们几个说话操武汉口音,便上前搭讪,一问却是”遵义“中学的。立时喜不自禁。这“遵义“中学与她们“风雷“中学只隔三里地。这女孩对他们作了自我介绍,她说她叫王婷,是“风雷“中学高二年级的学生。马立快一听,此女正与自己同年,便随意地喵了她一眼,王婷也于这刻回望了他一眼,马立快一触到她的眼神,心就“咯登“了一下,慌忙把眼睛挌开。过了一会儿,他竟又不自觉地向王婷站的地方望去,却发现王婷早就扑闪着大眼睛看着他哩。马立快脸一红,赶紧把脑袋扭向一边,看着站台上走过来走过去的人群。
  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路线,马立快他们下一站应该去韶山。他们要到那参观毛泽东故居。一路上,马立快与那个叫王㷚的姑娘一直是眉目传情,却从没机会搭上一句话。在韶山冲下山的时候,王婷突然脚底一滑,险些摔倒,马立快赶紧上前扶了她一把。王婷也恰在这时将手搭在他的手背上。马立快感觉这女孩的手柔柔的软软的,像棉花。由于双方挨着很近,他似乎还隐约嗅到从她身上发出的一股淡淡的幽香。这应该是在她身体上自然产生的味道,马立快这么想着,待要再次证实的时候,那个味道却又突然不见了。后来马立快跟一个所谓的情场高手说到此事时,那位高手便告诉马立快说那个香味呀,就是处女们才具备的体味,跟所谓的“守宫砂“一样,那什么没有了,它就不存在啦。
  王婷察觉到马立快的异样,闪电般收回小手,满脸绯红地瞟了他一眼。马立快心中一凛,产生了那种醉酒的感觉。看着这女子,他突然想到他的四个师姐,她们固然是美丽和漂亮的,然而跟这女子一比。她们的一切美好就显得那么的没有营养。马立快认定这小女子就是他的菜。他会穷追到底。
  马立快没回。马立勤却回来了。
  周方玉见到变得黑黑瘦瘦的大儿子,又惊又喜,眼睛里立刻发出了光。她问:“你是回来还是要走?”
  马立勤一脸懵懂。他不知母亲到底想问啥?
  还是马道林于之中笑道:“你娘是喜糊涂啦。她是问你回来还走吗?”
  马立勤笑道:“这次回来就不走啦!”
  马道林瞅着儿子肩膀上挎着的一支半自动步枪,以为他当了逃兵,赶忙询问。
  马立勤将步枪放在桌上,脱下挎包,从里面拿出一套复员证明给父亲看。马道林仔细看了这些东西,证明无误后,就问:”你已经转到了地方上,部队怎能让携枪归来?”
  马立勤笑道:“这是秘密,我却不能说。您没瞧见部队上给我出的持枪证明吗?”
  马道林点点头说道:“看是看了,不是不放心么,这才问。不过立勤,别人都说当兵三年,当兵三年,你这不到两年就打了转,为父终归是不放心呀!”
  “该有的证明都有,您有什不放心的?这不,部队还把枪借我玩一个月呢。”马立勤边说边脱下身上穿着的除去领章的军装。
  马道林瞅着儿子心里就想:这部队呀真是个锻炼人的好地方。瞧这当年稚嫩的毛头小子现在变得如此的成熟。这说话行事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只是,有件事儿弄不明白,儿子在部队里摸了两年枪,这退伍了还带回来,他是沒摸够吗?
  其实,马道林却不知道,他儿在部队真还没摸过枪。确切地说,是没开过枪。因为,马立勤被分配到炊事班是去养了一年多的猪。也正是因为养猪,便瞧见了一件难于启齿的事情。为了严肃军记,当事人某司务长被开除军籍遣返原籍。马立勤作为知情者,也被告之提前复员。马立勤知道他们这般就是怕让“丑闻”在部队扩散。走之前,方连长还专门和他谈过话。方连长说,此事,在部队不能说。到了地方更不能说。否别,开除你军籍!
  后来,有人问他到底看见了啥?马立勤不肯说。那人就猜,既然是司务长犯了事,怕不是贪污吧?马立勤笑着摇头否定。那人不死心,又猜。马立勤笑道,别猜了,你猜不到的。
  关于那事,马立勤真还没说。一辈子都没说。
  此刻,他只想玩好方连长借给他的枪。至于怎样操作他首先想到一个人,那就是梁其远。那天,梁其远只开了一枪,吃了枪子的是只麻雀,脑袋被子弹涨花,枯枝般的两根细腿在麻黄色的草地上抖动,翅膀也一样。马立勤跑过去拎起那个小东西,嘴巴咂咂吱个不停,这枪法!
  梁其远简单地教授了射击的基本要领,马立勤试着开了一枪,子弹飞到九霄云外,不知所踪。梁其远从旁进行了修正,再开一枪,就能找到子弹的要去的地方了。梁其远讲完第三句话,马立勤手里的枪就能命中目标啦!
  其实,马立勤知道,无论干啥事情都有“巧”。这“巧门”就是高手们在实战中摸索出来的经验之谈。要想获得这些经验,人们往往要在实践找寻几年甚至几十年。更有人穷极一生也没找到这个东西。
  梁其远就是把射击的“巧门”告诉了马立勤。常规的的方法就是“三点成一线”。而梁其远的方法却是“两点对一面”这种方法就是人们常说的凭想像做事。射击时,要将目标想像成无穷大,命中率就会大大的提高。然而这就需要天赋,梁其远有,而且,他发现马立勤也有。
  三天过去了。马立勤已不再满足打几只小麻雀,他认为那是浪费子弹。次日,他约来钟红艳,两人骑上自行车,挎枪向六公里外的凤凰山进发,他们穿过市区,走过乡间小路,两个小时就来到凤凰山下。这凤凰山并不高,其实就是一长溜小丘陵。马立勤他们将自行车锁在山下,顺着小石子铺成的小道就往上走去。这里的道两旁除了绿嫩杂草,映入眼中最多的还是那种称为“蛇果”的植物。据说各种蛇类喜欢吃这种植物结出的团状的颜色鲜红的果实,故称之为“蛇果”。马立勤见到这种植物就想到了蛇。想到了蛇,他就不停地叮嘱钟红艳注意脚下。
  两人离了小道,穿行于参差不齐的松树林中,马立勤端枪走在前面,钟红艳紧随其后。马立勤四下找寻着目标,巴望着地上立刻就跑出只野免,或是丛林之中飞来只山鸡什么的。然而,目前的情形却让他非常失望。钟红艳为了缓解一下颇为紧张的气氛。便故意找些闲散的话儿与马立勤扯聊。马立勤先就漫无目地的回,满有些海阔天空的意思。
  然而,后面的话题却变得有些凝重,使得他没有心思去观管身边的草木虫鸟。
  因为,钟红艳已把话峰转回到他俩的关系上来。所说重点又是马立勤的母亲对这件事的看法。
  马立勤感到自己暂时没有办法回答她的问题。
  其实,他知道母亲知道他们的关系,他也知道她对自己的选择是非常不看好的。
  周方玉这些观点,多多少少源于她的曾经的记忆,钟红艳从小就聪明过人,她的智商甚至超给年龄远长于她的成年人。说她智商长于成年人,其实就是说某些成年人被她耍过。当然,周方玉亦在此列。同时,在周方玉的眼里,钟红艳还是个占有欲很强的孩子,她会使用各种方法让人听命于她,受她支配。周方玉唯恐儿子找回这种媳妇儿管不住她。她把自己的这种顾虑也讲给儿子听了,她说:娘也不是觉得艳子有什么不好,只是我儿你的性格温良,以后倘若娶了这么强势的儿媳,你受不受了住。常言道阴盛则阳衰,一个家庭中,女人太强,男人于内于外都是活得很窝囊的。我可不希望我的儿子成为这样的人。
  马立勤却一直在辩解,他说:“娘,我与红艳之间可不是您想像的那样,人家红艳可听我的啰。”
  周方玉便笑。
  马立勤疑道:“怎么,您不相信?”
  周方玉摇一摇头说道:“假若你兄弟立快这么跟我讲,我相信。当娘的哪能不清楚自已的孩子?”
  马立勤当时没再接母亲的话尾。此刻,想想又觉得应该对母亲说些什么才是。这不光是为钟红艳,也是为着自己。从小到大,他的人生的每一步都是听从母亲的安排,在母亲眼里,他总是长不大的孩子。所以事事都要过问,事事都要安排。其实,有很多安排是他不情愿的,但为了让母亲高兴,他不得不装着很快活的接受。作为家中长子,他心中极羡慕兄弟立快,天马行空,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仿佛家中没这个人似的。想到这些,马立勤免不得回头看了一眼紧紧跟随其后的钟红艳。
  钟红艳死死盯着马立勤的双眼,在这寂静的林子里,她似乎感觉到有如山呼海啸的东西从他的双眸中扑面而来。钟红艳心儿不觉一颤,她告诉自己,这就是答案。忍了许多年想要得到的答案。虽然,她知道婶娘可能不认同自己,但有了立勤的态度,一切阻碍可以说都是暂时的。
  于是,她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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