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回 流星锤神奇逞威猛 爪链枪暗里藏杀机

　　词曰：
　　败北曾经来处，遗留后患无穷。堪忧形势究何愁。主子频频发怒。 说甚卑微贵贱，只须气味相投。早知今日不当初，何必欣逢奴主。
　　且说覃珅因马力不支，被对手乌道雄拖倒在地，被鲁运昌瞧见举鞕要将覃珅打死。乌道雄及时阻止道：“鞕下留人，将他活捉回去才好邀功。”
　　狼军阵上程朝朴见覃珅被捉，急挺方天画戟前来救人。乌道雄乘胜前来迎战。两人各举手中兵器，你来我往毫不相让；刀来戟架哪敢疏忽大意？一个要保城池不惜施展生平武功；一个当帮凶争霸倾力献技。正是：
　　两雄各献招，征服竞风骚。舍身尽全力，驱驰岂相饶；画戟数次捣，杆刀千般削。不是各为主，哪有此一遭？两人各尽全力拼杀，已战过百十回合，仍然不分胜负。
　　且看方坤与万啸天战得正酣，万啸天武艺得乌江侠唐弼真传，一条枪使得出神入化。方坤占不着半点便宜，虚晃一枪回头便逃。万啸天道：“看你方坤往哪里逃？！”说着迈腿飞步便追。
　　方坤逃出十多里路，一边逃一边想道：此人年轻单纯，不可杀他，待我用好言相劝看他能否反戈，一身好武艺废了实在可惜。
　　见前面人迹稀少处，方坤停下来。转身回首对万啸天抱拳说道：“万贤弟到此勿再追了，听我方坤一言，想那奴蠡叛逆造反，犹如蚂蚁搏大象；就凭他区区几千人马能够撼动元朝根基吗？狼军要消灭叛军只在早晩。因此前来这里晓以厉害让贤弟知悉，若是执迷不悟，白白浪费你的功夫。不若听我相劝，投奔茂公麾下自有你千般好处。茂公文武兼备，是非分明，决断杀伐，无一不周全。对你这样年轻有为的英雄更是敬若上宾，你若来投我保你无忧。”
　　万啸天此时听了方坤一番言语却也有所触动，便有些犹豫之意;特别是上次败回受奴蠡冷脸相斥，便意识到奴蠡小肚鸡肠胸无大谋。已觉出跟着奴蠡干绝不会有好结果，但终究已投他帐前，一时下不了决心反戈、暂不可背叛旧主。想到此，便对方坤道：“多谢你的好意，可我不能作背信弃义之事。事至如今只能顺其自然了，但看将来奴蠡命运如何罢。”
　　方坤见万啸天如此说，看来事情有转机，便说道：“那好，我回去禀报茂公，留下一席之地等你。不过你得忍着点，带点伤才好见奴蠡去。”不管万啸天愿不愿意，话完箭到，将箭浅浅地伤着万啸天左臂，然后回至茂公身边去了。
　　万啸天听罢方坤言语，此时心事重重，回来的路上想了许多，特别是上次被狼军打败回营时，奴蠡对自己不恭的态度令人心灰意冷，那夜自己想了一晩还不曾明白，今日方坤一席话终于点中了自己的要穴。
　　万啸天以手护箭伤归来，奴蠡见他空手而回，意识到他又中了方坤假败之计，刻薄地问道：“方坤被你打败，怎不拿他首级回来？”
　　巴大虎与万啸天毕竟是一路人，见他左臂中箭受伤，便对奴蠡道：“万贤弟已然又中方坤神箭，还是让他就医等伤好再说吧！”
　　奴蠡见大虎说情，只好应允道：“那就先回去养好伤再说吧！”
　　且说洪天鹰与万啸江战过数十回合不分胜败。洪天鹰暗想：年记轻轻思维单纯，不如将他捉回去为我所用，便卖个破绽回身便逃。万啸江不知是计随后追来要擒住洪天鹰。两人一前一后腾挪，蹬得路上尘埃飞扬。两人跑的跑追的追，约莫过了十多里地，渐渐离阵地越来越远。洪天鹰见前面是一处偏僻林荫处，偷偷取出飞刀在手；见万啸江来得较近，将手一扬，飞刀便脱手飞奔万啸江去了。那万啸江正在后面追赶着，不知洪天鹰飞刀厉害，被飞刀扎进臂膀顿时感到钻心疼痛，忽地跌倒在地被洪天鹰捉回营中。
　　茂公见洪天鹰取胜归来，还捉了一个活的带回。我狼军也失去了一个兄弟覃珅，正在考虑如何救援，这下有办法了，便鸣金收兵回至营中。让士兵将万啸江推进帐前，茂公起身道：“你就是彭水乌江侠的弟子万啸江吧！”一边说一边前来为万啸江亲解绳索，又亲切地说道，“你师傅可是忠于大元朝的侠士，凭他的修持，是绝对忠君爱国的大侠，我相信他不愿看到徒弟背道而驰去造反。这弥天大罪不仅你师傅担当不起，你父母都在担心受怕。你应赶紧止步，回头是岸。我狼军打败奴蠡是早晚之事，他已是日薄西山，很快就会覆灭。凭你年轻有为，一身本领足可为自己谋一条出路。”
　　茂公的一番话深深地打动了他的心。万啸江觉得，当初随巴二虎前来实是不知详情，稀里糊涂跟来，只想离家出来，获取将军头衔如在囊中，哪里知道人世间事物纷繁复杂。此时头脑渐渐清醒，复翻身跪地：“感谢茂公的告诫，我万啸江如梦初醒，竟糊涂到不知奴蠡是在造反，从此我要改过自新，愿意在茂公帐前为一小卒，听凭调遣立功补过。”
　　茂公大喜，看看万啸江忽然计上心来，对万啸江说道：“过几天有一件大事让你去办，因此只好暂时让你受些委屈，对你的弃暗投明先行保密。”
　　“甘愿听从茂公吩咐。”万啸江答道。
　　得了万啸江，牟茂要向他了解一同到来的乌道雄与鲁运昌是何许人。
　　“此二人甚是英勇，愿凭以往交情引来与茂公相见。乌道雄与鲁运昌二人与我是同村，他们的功夫是出自同一师门；他们俩学的武艺，除了十八般武艺外，还会使一手流星锤，三十步内打人碰着不死即伤。我与哥哥万啸天常与他们比试，最惧他流星锤。另外，鲁运昌熟读兵书，攻略要旨更不逊色于奴蠡手下众人。若奴蠡真采纳他的计策，对手还得认真对付。不过，他二人如果知道奴蠡属大逆不道，过不了多久一定会背离他而去，没有前途的事决不会干。我定会找机会劝他来茂公帐前效力。”
　　茂公听罢大喜，喜的是万氏兄弟归我狼军所用，然而心中也有忧，忧的是万一不能说服乌、鲁二人为我所用，我将如何应对、如何才能破得他二人的独门暗器呢？此事茂公认为是急须研究的大事。
　　再说奴蠡收兵回营，见万啸天受伤、万啸江被捉。只有乌道雄与程朝朴打个平手回来，而乌道雄占有独门功夫。再加上鲁运昌，可否利用此二人绝门功夫，让他俩充分发挥能量？为了打败牟茂我必须采取新战术。要战胜狼军，只有掌握狼军没有的独门战术才能将他打败。于是，心中又想起了抑制狼军的奸计来，便招集疯狂狼、暴眼狼、巴氏四虎、万啸天、乌道雄、鲁运昌帐中议事。
　　奴蠡开言道：“过去经历无数次战斗都以失败告终，使我们空耗去许多精力，枉费了许多钱粮，耗费了几年时光，死伤了无数将士。这些沉痛教训，使我们从失败中有所感悟，从而使我们更加不懈努力。有了乌将军、鲁将军的流星锤绝技，定能取得夺取施城的胜利。我想，二位将军若将此绝门技艺传与更多士兵，那不久便成了夷蛮狼军的克星。我们就会攻城克敌制胜;我们就可在此建立施南王国了。我要趁此寒冬之季操练人马，待春暖花开之时便可拉出去与狼军抗衡。为此，将选五百军校让二位将军传授流星锤之法，要取得胜利在此一举了，还望两位不吝传授技艺。”
　　乌道雄起身道：“为了彻底打败牟茂狼军，我们愿效犬马之劳。百日之内定要练成特技军来。但要依着三件事。”
　　奴蠡忙问道:“你说，哪三件事？”
　　“第一件，精选参训人员;
　　“第二，须严格保密，不得走漏半点消息。
　　“第三，时间三个月，一天不少方能练成。”
　　奴蠡道：“全都依你，一切由你二人说了算，任何人不得干扰训练。”
　　至此奴蠡只是闭门不出，一心暗里操练特技兵;并派人重点继续扩军筹粮筹物资，等待练就特技军，好与狼军展开较量。
　　近日，茂公每日叫阵，奴蠡自是高挂免战牌不予理睬。茂公便写下书信让弓箭手射进奴蠡大营中。奴蠡打开信，原来，信中写着谈判交换双方战俘人员事宜;万啸江与狼军中的覃珅正好作交换。奴蠡为了拖延交战时间，便一口答应交换战俘。次日两军对阵，双方各使弓箭手射住阵脚，并将对方被关押人员带出亮相。
　　见奴蠡承认交换战俘，茂公高声说道：“休战期间说定，今天咱们不予交战，你奴蠡既然同意交换战俘，那就请同时放人吧！”
　　“你牟茂爽快，既然不耍阴谋，那好，我已把人带来那就开始交换。”说完让叛兵将覃珅推出，狼军阵上也将万啸天五花大绑押出，两阵上分别将人接回，然后各自循序渐进收兵回营去了。
　　过了几日，相旺带回一封密信，茂公打开信函，信中曰：“奴营五百流星锤手百日内将训练成，不可等闲视之。更兼每个锤上铸就八颗尖钉，碰着不死即伤残。这种锤非同一般，甚是厉害，应早想对策。”落款“三工”。茂公明白，三工即万啸江也。
　　茂公看罢信感觉有喜有忧：喜的是万啸江终于不负所托，成了卧底；忧的是五百绝技兵如何应对？于是眉头不展，日夜苦思暝想，睡了一夜醒来终于想到了破解之法。
　　曾见过有种武器叫“钩镰枪”，若能照此法打造，培植一支奇特队伍或许能起一定效果。于是亲手描绘了一张图形，经过仔细琢磨，觉得“钩镰枪”弯度部分有必要改进。想到此处，然后在图纸上进行精心修改，“钩镰枪”弯钩内有“刃”是为了割马脚之用。而我这枪是钩铁链所用，那刃就无须起作用，这里必须改进；再则弯钩空隙不宜过宽，过宽容易使锤滑落，也须改进。图形既成，然而这个枪名不能仿冒“钩镰枪”之名，必须另起名字，想了想改两字吧，还是称为“爪链枪”为好！
　　图纸既设计好，便招来兵器营头目按图制作打造，限期完成。然后挑选部分士兵进行训练。牟茂每日里派人监督，不许消息外露，而且亲自对狼军进行动作指点。按照师传枪法作些修改调整，便成了“爪链枪法”。然后毎日加紧练习决不放松。
　　光阴易混，日月如梭。不觉又是冬去春来，百日训练业已完满。牟茂想:最好是在农耕前解决战事。此时正是田园休闲，农事未到，天气暖和，正是开战良机。牟茂来到旷野观看，看到山野中正是：有风东来润物时，山川河湖波泛绿。碧树摇影峰岳翠，山川木石万象新。
　　茂公信步营外赏春，又见：枯树枝头欲着翠，绿草丛中蛐蛐歌。晨曦烟绕农家院，风拂料峭荷塘波。牟茂心中问道：“此一仗奴蠡叛军会彻底覆灭么，将他们扫除了世界就会安静了么？”却不得答案。
　　信步继续前行，又见半山腰几树迎春树虽未亮芽，但枝头花朵却忙不迭地盛开，独具水红的颜色刹是美观。更有水红树不是花胜是花，娇嫩紫红的幼枝争相生长在树梢枝头。四季青中独有此时展露蕴藏的最美风姿；松、杉、柏、槐、杨、枫等老树枝头也在偷偷地孕育嫩枝新叶。
　　茂公却不曾欣赏完春色美景，已来到训练营中，练就的一支奇兵已见成熟。只见五百名狼军手执爪链枪，正在默默地挥舞演练。大家见茂公到来，抖擞精神认真演示了一阵，按照上中下分八路法则是：
　　流星锤距三十步，使爪链枪锁锤头；一摆二搠三挽住，钩住锤链快挪步，上前两步大转身，稳如泰山强拖住;快刀此时乘势上，枪手齐发动弓弩。
　　茂公刚视察完毕，只见相旺前来报告：“奴蠡大军浩浩荡荡杀奔狼军大营而来，离狼军只有二十多里路程了。”
　　“来得好，他不来我狼军正要去找他厮杀呢。”茂公胸有成竹，带领各旗人马出营十里排成阵势，军中隐藏着一队奇兵。
　　茂公见对面奴蠡军中阴风惨惨、杀气嗖嗖不同于往常。奴蠡左边有乌道雄，身后全跟着两百五十名凶恶杀手；右边有鲁运昌，身后也藏着两百五十名残忍锤兵。再后面有疯、暴二狼，还有巴氏四虎、万家兄弟各带着数百名叛兵紧随其后压住阵脚。只见乌道雄出至阵前高声叫道：“上回与程朝朴只战了个平手，今日定要与你分出胜负！还敢与乌某再战否！”
　　牟茂身后覃珅窜出高声叫道：“上次皆因战马失蹄覃某误被你捉去，今日当雪此恨。”说完挺着大刀朝乌道雄便砍；乌道雄挺刀相还，二人大战了十多回合，乌道雄便要逃走。覃珅已知他要暗器伤人，却见好便收回归本队。
　　乌道雄见覃珅不来追赶，便折转身来继续挑战。还未停住脚歩，只见洪天鹰挺身出阵来战乌道雄。二人在阵前往来厮杀却未能分出胜败，二人均已汗湿衣衫，头冒热气。乌道雄心中想：狼军中果然卧虎藏龙，个个在我手中能战三百回合。今日若不取胜便颜面扫地;便暗中取流星锤在手，趁两人接近时将手一扬，飞锤便打出。
　　洪天鹰见乌道雄打出一道寒光，使用轻功腾地一窜，早窜出数丈去了。使流星锤打了个空，那锤头坠入黄土中，细看打开碗口大且有尺多深一坑洞。只见乌道雄手中铁链一抖第二锤又“呼”地砸来了。
　　洪天鹰忙拔出飞刀在手，迎向那飞锤，只听见“铮”地一声响，飞刀滴溜溜便掉落地上，可见那锤功力何等沉。洪天鹰飞刀的力道未能挡住那流星锤，还继续向洪天鹰砸来。洪天鹰只好将刀相隔，只听见流星锤碰着钢刀发出“锵”的金属声。幸亏飞刀打出减缓了部分力道，洪天鹰将飞锤拨开，仍感觉那锤力量之大，足可震得两臂酸麻。自知难敌乌道雄，便闪身回归本阵。
　　程朝朴见洪天鹰归阵。便雄纠纠举方天画戟接住乌道雄厮杀，只见方天画戟像铁柱般砸来，振得乌道雄两臂举刀艰难。此时他想的是拼了命也要与程朝朴战够一百回合。真是强将遇着猛将，各自使出看家本领:
　　这边方天画戟敲山振虎;那个门板大刀排山倒海。画戟如莽蛇翻身，大刀似饿虎扑食。这一个替元朝保社稷，那一个替奴氏夺王位。称战神程朝朴当之无愧，号勇士乌道雄名不副实。两般兵器起处星火飞溅，四条臂膀挥舞阵前称威。两下里各称能耐难分高低，大战时俱不相让堪称强将。皆因观点各异有此一战，实因道各不同才会相拼。正是：
　　旗鼓相当两豪杰，杀伐动处竞激烈。百般招数且用尽，敌人不灭不退却。
　　俩人正杀得难解难分，鲁运昌在阵后看得眼花缭乱，手痒痒也想显露拿手活。便拿着贯使的长鞕趱将出来，高声叫道：“我听说牟茂武艺高强，至今不曾来阵前厮杀。很可能是故意夸大其词，故弄玄虚迷惑世人眼目;其实是在吹虚标榜吓唬人。你果真有本领今日便出列一会。”
　　茂公道：“些小功夫旁人渲染，不值记挂。至于你定要与我交手，茂当甘愿奉陪。”
　　话音未落，早有樊二猛放马出列高声说道：“要杀你这等草贼怎用得着茂公亲自动手，不要让你那见不得世面的臭招术玷污了茂公的清誉，有我对付你已足够了。”说完举刀便砍。
　　鲁运昌也举刀架住道：“既敢上阵与我交战，想必也有个姓名，不然这一刀杀了无名之辈我心难安。”
　　“我姓樊、名猛，排行老二。”说完又“唰”地一刀砍来，两人毫不留情各自施展看家本领。
　　茂公细心观察着战场上的两对战将厮杀。对鲁运昌赞道：“此人世间少见，果然胜过一般；英雄来自乌江边，大刀飞锤不凡。貌似金刚出山，身板如塔伟岸；千军难得好将才，可惜错投反叛。”
　　听见茂公称赞鲁运昌，狼军队中有人藐视对手，拍马抖缰要来取鲁运昌首级。茂公看时，原来是程朝淳舞动两柄铁锤杀向鲁运昌。
　　只见奴蠡阵上巴三虎、巴四虎双双前来要夹击程朝淳，程朝淳挺着双锤两面招架，怎敌得了巴氏两虎夹击？
　　刘甲辰见状，怕程朝淳有失，连忙出阵接住巴四虎厮杀。这两对来至战场上定有一场大战，使战斗气氛更加浓烈；你看那程朝淳两柄铁锤像捣蒜一般，左手的锤刚砸下去，右边的锤紧跟着又砸。
　　又见那巴三虎慌乱中抖擞精神，一杆枪穿透两锤的空隙来回还击;点至要命处程朝淳也须防着几分。便减轻了一些攻击的力度，想要用快锤结束对手性命却也有难度。两人一时间还难分高下。
　　却见刘甲辰与巴四虎更有一番激烈的争斗。战在激烈处，巴四虎露出稍许破绽，被刘甲辰冷不丁当胸一枪，欲知这凶险一枪巴四虎性命如何，下章再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