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归心似箭

　　连如江喜滋滋地连声道谢，心里想的却是那艘潜艇会在阿维尼翁的什么位置。这时，只见辛普森从脖子上取下一根项链，这是一个水晶的十字架，看上去晶莹明亮。在西方的历史中，十字架是一种可怕的刑具，因为耶稣被钉在了十字架上，是为人类消除罪恶，也是为人而受苦，代表着无比的大爱，也就是我们东方人常说的舍生取义，虽然肉体受苦，但是灵魂得到了解放和自由。
　　辛普森双手把十字架项链递给连如江，低声说道：“这是潜艇的钥匙，记住左四再右四，那样侧舱门就能打开，如果多转一圈的话会启动自毁模式。”他拍拍连如江的肩膀，端起茶壶给连如江倒了一杯茶，房间里顿时弥漫着绿茶的清香，连如江抽抽鼻子。刚才在手术室满鼻子都是药物的味道，虽然和这个房间只是咫尺之遥，但好像两重世界。他郑重其事地把十字架项链放进自己衣兜，对着辛普森笑了笑：“如果方便的话，你们能不能把核原料放到贝特朗先生的私人飞机上？我想一会儿从那里回国，回国之前办一下移交手续，我可不想让这些法国人老盯着我们。辛普森院长，你们当时怎么会盗窃核原料，那不是招仇恨吗？”他想到刚才辛普森说过至少有五种渠道搞到核原料，应该不假。那么这次和核物理研究所的交恶就有点鼠目寸光，一下子把欧洲乃至北约所有的目光都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唉，其实这件事情和我们星辰关系并不大，虽然圣殿教也属于我们外围组织，但那些人一直独立活动。”辛普森欲言又止，显然他也对那些圣殿教的教徒很不以为然。不过想想他们教主也是自己的师兄，搞得人体精神控制也算是有自己的一套体系，而且很显然在整个救治精神领袖的活动中，圣殿教可算是功不可没，至少让他们找到了连如江这个大杀器，否则按照自己的判断，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神棍类型的人物给自己最崇敬的人用什么中药的，从医学角度，辛普森并不认为中医有什么独到之处。不过现在事实证明，那种药物起到了改天换日的作用，因此只能用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来描述这一现象。
　　“好吧！不过既然你们这么大方，我答应你，如果再发生需要这种药物的情况，我无偿替你们熬制一次。但你们要去中国找我，我可能一会儿就要准备回国了。”连如江和绝大数中国人一样，对德国纳粹并没有什么刻骨仇恨，相反，喜欢看二战战史的他对那些铁血洪流反而崇尚有加，至少比对苏联老毛子的感情要深厚很多。
　　“谢谢你！”辛普森院长热情地握住连如江的手，“另外我们的首领，也就是星辰的创始人想亲自见你一面，向你当面道谢，不知道可不可以？”他没想到连如江会做出这种承诺，实在有点喜出望外。
　　“那就不用了！”连如江挥手拒绝，他可不想见到什么星辰创始人之类，想想二次大战距离现在已经接近六十年，当时的年轻人肯定都已经老态龙钟，连如江对老人虽然很尊重，但是想想电视剧电影里边德国人铁血无情的形象就觉得有点害怕。他毫不客气地回绝了辛普森的好意，然后又问了一句：“斯特米总管被法国政府抓获了，你们有办法救他出来吗？”虽然斯特米杀害了瓦尔塔，但连如江对他印象一直不错，而且这种情况下要表达一点对于星辰组织的善意，他才多此一问。
　　“有的！”辛普森院长笑了笑，但很显然并不想纠缠这个话题，而是问道：“刚才你又一次让我见识了奇迹，我想问一下卡洛斯国王为什么能够恢复得这么快？这不牵扯你的秘密吧？”
　　“这就是中医神奇的魅力了！”连如江开口胡吹，他可不想让这个老者知道的太多，“举个简单例子吧，你们西医奉行的抗生素耐药周期由1960年的20年，1980年的10年，缩短到1999年的2年。不少医学界人士预计，二十年内，对于真正的感染性疾病，西医将无药可用！而我们中医则是天人合一，治标治本的说法，几乎没有我们中医治不好的疾病。我曾经在国内治疗过一例渐冻症，那可是被你们现代医学判了死刑的病。”最后这一点他倒没说假话，但是范老的康复和中药关系并不大，而也是借助于他手中那面宝镜。
　　“连，我们知道的！其实星辰有世界上最大的信息处理器，我们知道你治好的病人是谁，而且知道你的药方中的药物组成，或者说知道药物组成的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因为用你药方配出来的药的确很有疗效，但是却达不到和你那位患者一样的程度，我们认为你少报了一种药材。”辛普森是一位医学大师，因此他并没有隐晦星辰的能力，但他这句话让连如江呆呵呵的愣在了那里。
　　治疗渐冻症连如江是有药方的，而且去年和南京鼓楼医院合作的时候，他亲手把药方写给了鼓楼医院的领导，当时他们信誓旦旦说是绝密资料，绝对不可能让人知道，而且算起来鼓楼医院也是花了大价钱，为清平镇谋取不少福利，就连那座焕然一新的清平镇文庙都是鼓楼医院的投资。
　　但是辛普森这句话绝对不是空穴来风，那服药的药方知道的不超过五个人，其中自己和荆暗夜肯定不会泄密，如果星辰能找到荆暗夜，就能把续命丹药方一并收获，根本不需要连如江出手，最重要的是荆暗夜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自己和他最后的联系就是去年他被高年胁迫失踪之后他曾打电话说连如江的大致踪迹，而连如江根本找不到这位便宜师傅，那么说起来疑点最大的就是鼓楼医院内部了。治疗渐冻症好在的药剂并不是完全管用，真正治好范老的宝镜秘密并没有被外人发觉，这也算是不幸中之万幸了。
　　说起来国内保密意识一直不浓，很多我们祖先或者自己辛辛苦苦钻研出来的东西常被别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不能不说是中国科技的一种悲哀。
　　在国内类似于这种泄密的事件层出不穷：1981年9月20日，大陆首次用一枚运载火箭发射了三颗人造卫星，新华社的简短报道语焉不详。国际间反应却是爆炸性的，因为这极可能标志着大陆已掌握“多弹头分导重返大气层”的高科技。各国驻华武官均受命向大陆官员和一切可能的渠道查探详细消息和资料。大陆官员当然是守口如瓶，可万万想不到，卫星发射后仅三天，北京一家电台即播出题为《太空奥秘夺桂冠》的广播稿。次日，北京一家报纸干脆登出《我国第九颗人造卫星》的报道，并附有三颗卫星的图样，在车间实施组装的照片。前后两稿都翔实报道了这三颗太空飞行物的运行轨道、无线电遥测频率等等。国外情报部门如获至宝，皆大欢喜。大陆军工部门却大惊失色。一查之下，原来是某部一工程师之“杰作”。该人不经请示，稿子在火箭发射前已写好，卫星升空后传送电台、报社，并谎称已经“送审”。此人为自己的好大喜功吃足苦头，受到上司的严厉处置。但是他对中国航天技术造成的损失已经无法弥补。
　　虽然现在暂时还不知道是什么渠道泄密，但可以肯定是鼓楼医院出了问题，连如江气得脸煞白，辛普森院长也觉察到了他的变化，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无意说他药方的事情让他生气，马上说道：“连，我们的很多技术也保密的。就像这种人工器官的高科技，我们已经远远走在了世界的前头，假如你的身边朋友患病需要我的帮助，我会义无反顾的。”
　　外国人说话都比较直接，连如江听着好像他盼着自己身边有人得病求他医治一样，就翻了翻白眼想嘲讽一下辛普森院长。就在这时忽然门口传来敲门声，辛普森院长有点不高兴，他在这个医院一直有至高无上的威信，他在进行科学实验以及会客的时候从来不受打扰，怎么会有人来敲门呢，马上气鼓鼓的走到门口问道：“是谁呀？”
　　“亲爱的辛普森，是我。卡洛斯！”他清楚辨认出这是西班牙国王的声音。
　　“啊！国王先生！”辛普森是个很骄傲的人，虽然知道外边是西班牙国王，却也并不急着开门，而是问道：“有事吗？”
　　“对不起，我的老朋友，我是过来找一下刚才那位神奇的中国人，向他表示道歉，刚才在房间我砸了他，这实在是太不礼貌了。我想对他说一句‘对不起’。”二人说的都是法语，连如江一句也没听明白，他现在想的是怎么抓紧时间回国。他知道这里所有的一切殷部长应该都了如指掌，既然没有新的命令那说明这件事情完成的很让老爷子满意，富贵不归故里如锦衣夜行。现在赶紧回国吧，这次乘坐贝特朗先生的专机，带着自己的考察团也算满意而归，这几天孙市长等人一直住在巴黎大酒店，可能也住烦了吧。
　　门被打开了，连如江一眼看到身穿病人服的卡洛斯国王站在门口，他身边一左一右站着费利佩王子和艾玛利亚公主，两个年轻人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狂喜。卡洛斯国王则镇定得多，他看到连如江在看自己，马上把右手放在胸前，头微微低垂，做了一个道歉的姿势，由于这个门口相对而言很窄，辛普森又站在门侧，因此三个人并没有进屋。费利佩王子不知道从哪儿学的一套中国道歉礼仪，双手打拱，高高举过头顶。艾玛利亚则是一个飞吻的姿势。
　　连如江急忙还礼，他双手抱拳放在胸前，说道：“大家都别客气！你们应该感激的是焦大夫，我只是做了一点我能做的而已。”辛普森院长充当了他的翻译角色，一字一句把他的话翻译给了众人，卡洛斯国王的脸上一片欣慰。
　　连如江忽然看到站在国王三人身后的小武在对自己招手，就知道她找自己有事情，忙问辛普森道：“院长阁下，我们没事了吧？”
　　辛普森其实有好多事情想和连如江交流一下，他是学医之人，觉得刚才连如江的很多事情无法用常理解释，但现在看他的态度分明是急着离开，也就不好阻拦，点点头说道：“没事了！但我想有机会再和你好好沟通。连，我很佩服你！”
　　“那欢迎你有机会到我们国家做客吧。我马上就要离开巴黎了。”连如江想到即将见到自己的妻子女儿，脸上就有迷人的笑容。
　　“你要回国？”辛普森满腹狐疑看了他一眼，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自己可是送给他一艘最先进的潜艇，虽然里边很关键的技术都已经被处理过了，但他居然不为所动，这家伙是不是有点太过于大气了。
　　“嗯！刚才我就对你说过。”连如江翻了一个白眼，自己刚才说让他把核原料放到贝特朗先生私人飞机上的时候随便提过一句，看来这家伙并未在意。
　　他往外走去，到了门口很客气地和卡洛斯国王握了握手，而且很警惕地看了艾玛利亚一眼，深恐这位美丽的公主再给自己来一个熊抱。
　　“连，我的身体完全恢复了。我又可以开始自己的运动生涯。”卡洛斯很高兴地说道，这个时候他并不像一个国王。
　　“恭喜国王殿下。”连如江说着客气话，往小武身边走去，他不知道小武有什么事情找自己。
　　卡洛斯国王并不想就这么让他走，而是说道：“连，今天晚上我们要进行盛大的庆祝酒宴，想邀请你参加。你，没问题吧？”
　　“今晚？尊敬的国王，我想马上回国，可能不一定有时间参加你的晚宴了。”他现在真的是归心似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