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三节小湖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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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走出怡馨大楼，不作任何停滞地走到停车场里，随之分别钻进各自停在那的小车里。而后各辆小车一轰油门一打方向盘，随着朱的坐车开出了院门，开上了柏油马路，抛下行政新区，驶进车水马龙、繁华热闹、人流攒动的旧城商业区，七拐八拧一路喇叭高唱着穿越各个红绿灯路口，椋过城郊区，一路直奔向西南又奔驰了一二十里地，才在一个碧波荡漾、鸭鹅嬉戏的小湖边停下车来。
　　朱公灄带领一行人来到这个小湖边，没有直接走向就餐的地方，而是双手比划着，嘴里夸夸其谈地介绍着，并带着一行人沿着小湖边游览小湖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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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小湖风景，在这隆冬季节里，在这广袤无垠的大平原上，在这幅员辽阔生长着二三寸高柔弱麦苗的麦田地里，在这一株株高耸阔叶树木都集体损色落叶成光秃秃的光杆虬枝后，倒显得尤为亮眼醒目。犹如鹤立鸡群般——众鸡都矮它独高，众鸡皆形消色损它独容地成为独特靓丽风景。这也是玉河地界上难得的一个好风景处——只要有水有树林有竹子有灌丛有花有草，哪怕没有山，也能招惹人前来触摸或游玩，也是一片不错的风景处。
　　从远处看，这小湖，像天际边漂浮着的一大朵墨色乌云，或一座墨色小山包，或一座古堡，透着无尽的神秘性，叫人浮想联翩；走近看，才知道那乌云，那山包，那古堡，是这湖边栽植着一层又一层冬不落叶的苍柏、凤尾松、冬青、广玉兰、桂花、橡皮、芭蕉等树，及其一丛一丛适宜南方生长的乔木灌丛所染就的。整个小湖，被这一匝又一匝错落有致披着近似墨色的参杂着点点枯黄疲倦色树叶包裹着，不熟悉这里的人不走近看，只当它是一片树林，哪知道里面还掩映着一个水面不小的小湖和湖心岛。
　　这个小湖，占地面积说小也不算太小，说大也不是很大——它东西直线距离约有五六华里，南北直线距离约有三四华里许。从小湖的外沿边到湖心岛之间，其涵养的水面也相当辽阔，从百几十米到几百上千把米宽不等——随着地形的走势，西边的湖边坡地向湖里凸出去一些水面就窄些，东面的湖水则向湖边湾过去好多，水面就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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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小湖和湖心岛被一张巨型灰色大网罩着。支起这幅巨型天网的支柱立在湖心岛上，有百几十米高，像个伞状由岛中心向四周湖边倾斜，把整个湖面和湖边几百米宽的坡地都给罩在里面。所罩着的小岛上、湖水面上、湖水里、湖边坡地里不仅有梅兰竹菊、花卉奇草，也有鸭鹅等水禽，有鱼虾，有莲荷，还有更多的其他陆生高大低矮植物、水生植物，更有叫上名叫不上名的各种各类鸟类家禽。
　　光鸟类家禽来说，不说能叫来此游玩者穷尽一切，最起码也能让其观赏到白天鹅、黑天鹅、丹顶鹤、大雁、孔雀、白鹭、鹭鸶、秃鹫、猫头鹰、鹳、鹬、喜鹊、百灵鸟、画眉、鹦鹉、八哥、鹌鹑、鸽子、斑鸠、布谷鸟、云雀、麻雀等等本地的外地的中国的外国的全世界的各种各类候、留鸟类，以及鸵鸟、火鸡、雉鸡、野鸡、水鸡、土鸡、各种家鸡，各种野鸭、家鸭等。
　　这只巨型大网如铺天盖地般，把上面的天空与网下面的低空隔为两重天，外面的鸟想飞进来却飞不进来，里面的鸟想飞出去却飞不出去，只能隔着网遥相呼应、哀鸣其思。由此网，不尽让人想到人的头上不也罩着各种各样的大网小网吗？诸如社会机构网、社会关系网、人际关系网、人情网、官网、商网、法网、电网、无线网、网络网……不都笼罩在人头上吗？看着鸟，也不尽让人想到自身，人何不是在一只只有形无形的网罩着，如身陷囹圄般无耐无主无助地忍气吞声地得过且过地讨生活吗？
　　人真是无所不能的主儿，人也是无所不用其极的主儿——为了自身的利益，为了能多赚一些蝇头小利，不惜穷尽一切手段，不惜削尖脑袋挤扁身子，不惜穷尽一切阳谋阴谋，千方百计地想法设法地不单单是人定胜天地可以随意改天换地，来盘剥、剥夺各种植物、动物、微生物及事物身上附着着的一切利益，也能盘剥、剥夺除自身以外的他人身上附着着的一切利益。
　　在这小湖景区里，被圈养的各种鸟儿禽儿，不仅仅只有这一只大网罩着，还有各个大小不一的由铁篱笆、木栅栏、竹籘笼、水泥柱、砖头墙架起的网格，分种别类地笼罩着。是陆生的鸟儿禽儿，就在湖边坡地上或小岛周围画地为牢的用竹、木编成一个又一个栅栏，再在上面蒙上个网的分鸟种圈卷起来饲养；是水生的鸟儿禽儿，就在小岛周围里的浅水边用钢筋铁条编成一个又一个篱笆，或用水泥柱连接上一个又一个钢管地分割成一个又一个区隔，再在上面或四周蒙上网的分禽种圈卷起来饲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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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小湖，若是在春夏时分，那郁郁葱葱的树林，那姹紫嫣红竞相开放争奇斗艳的奇花异卉，那飞翔着的栖息在树上的和被圈养在笼圈里的鸟儿禽儿，那泼光粼粼泛着涟漪的湖水，那生长茂盛的荷叶、荷花，那游弋的群鱼，那幽深静谧的小岛上，一定会像美貌靓丽的姑娘展露出芳姿，或半隐半现地透着不尽的妩媚，或忽隐忽现地透着不尽的神秘，或挠首弄姿地勾射男儿魂魄，叫男儿眼直直心痒痒手痒痒脚儿癫癫似患上羊羔疯磨磨蹭蹭地像丢了魂般闻香见芳就往前蹭踮到她跟前，一睹她的芳姿倩容，与她搭讪、尽挑逗之能事去招惹之，或情痴痴意迷迷心猿意马地或抑不住激情四射地不管不顾地猛扑上前搂头抱住她，或一头扎入她怀抱里醉生梦死……
　　湖周遭和小岛上一圈圈树木华冠展放，油绿的叶儿迎着艳阳在微风的吹拂下摇着拨啷鼓，奏出悦耳的“哗哗哗”“唦唦唦”声，与栖息、嬉戏在它身上的各种鸟儿发出的嘀啾声一起形成共鸣和曲，是多么动听啊！是多么美妙奇妙啊！大网下树梢间，一只只展翅飞翔的鸟儿，一会儿低飞靓过水面，一会儿在空中盘旋，一会儿头触网扑拉着翅膀还欲飞越地使劲飞，一会儿一翅子钻入树枝丫间不见了……这鸟，这树，这湖，犹如一卷动静相宜的美丽画卷铺展在人儿面前，诱着人引颈观看。湖边一株株一丛丛一簇簇奇花异草相互争奇斗艳，绽放着五颜六色粉嘟嘟花朵儿，显得是那么姹紫嫣红，是那么娇艳欲滴。招惹着蝶儿蜂儿在其间翩翩起舞采食蜜粉。花儿、蝶儿、蜂儿在微风的吹拂下，不知是谁招惹了谁，谁戏弄了谁，花儿频频摇首，蝶儿、蜂儿乍起不停地扇着翅膀悬停在花朵上空空间，抖落出一地芬香气息瞬间弥漫开来。那芬香、清新、温馨气息，会叫人鼻头大开不住地吸食，会叫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醉在其间。
　　小湖水在阳光照射下，如一面镜子到处是波光粼粼耀人眼目，邀人极目远眺之。湖光树影相互映辉，相互衬托，烘托出这绝美的风景真是美轮美奂。倒影在水底的树影，在微风的吹拂下或水禽儿嬉戏下所泛出的一圈又一圈涟漪的搅混，会使之变化无穷、变化莫测的透出无尽的神秘，引人入胜地驻足探奇。湖水里一团团荷叶簇拥着一支支亭亭玉立绽放着的或含苞待放的荷花，和一簇簇菱角上绽放着白色的小花朵儿，会惹来一群群水禽儿无拘无束地游戏其间，禁不住地伸出黄黄的长嘴喙嘬食、戏弄之，也会惹人划着小船晃悠悠地前去伸手采摘。一群群鸭儿、鹅儿，一只只白鹭、鸬鹚、鹭鸶、鹳、鹬，被一群群浮游鱼儿戏弄地一会儿浮在水面上，一会儿一头扎在水里；一群群尺余长的红鲤、白鲢、灰草等鱼不停地张合着嘴儿，欢快地摇摆尾鳍，争着抢着从水中不尽情地跳跃水面激荡起水花，争抢着游览人投下的诱饵食物；一拨又一拨穿红着绿穿黑饰白的男男女女相互簇拥着笑逐颜开地一会儿穿梭于林荫小径间，一会儿流连于万花丛中拍照留念，一会儿瞩目于鸟舍鸟圈前；一会儿依偎在湖边栏杆上，一会儿……这一切何处不是一幅美丽动人的画卷？何处不是景，何处没有风情在里面？人在其景，人也是风景。
　　可惜这时是隆冬季节，这景就逊了不少色，这树林这树叶少了些诱人的光泽，添了些老气横秋的枯黄色泽，这奇花异草儿早已凋谢失去铅华，有的隐藏不见了失去踪影，有的没有了气色只留下枯黄的虬枝孤零零杵在哪里，只有一些不知疲倦不惧酷霜严寒，没情没调地恋着冬的野草奇草还呈现着青色。荷塘里的荷叶，已缩卷成为一个个枯黄枯黄的破布烂叶，横七竖八地垂落在水里，只留下一支支朽而不僵的叶柄，恋着春夏呈现着曾有的辉煌，不知进退有度地还傻傻地杵在水里，叫湖水冲也冲不动流也流不走，给湖水徒添了些恶心，使之逊了色。栏圈里笼舍里的鸟儿禽儿，虽然还活蹦乱跳地招惹着来来往往较为稀疏的人儿，但其华丽的羽毛上也徒添了不少灰垢在其间，不那么光鲜炫丽了。湖水里的鱼儿，再也不为争抢游人舍弃的一点点诱饵，争风吃醋地摆动着身子搅动着水花张着圆圆的大嘴嘬嘬合合抛头露面了，都集体消声隐迹于水底下……但，这一切在冬季的玉河，也不失为是一道靓丽风景。春夏有春夏得天独厚的风景，秋冬有秋冬枯黄、残缺、萧杀的美，各有各的优缺，各有各的独到之处，不应以不足而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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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公灄带领一行人游览了环湖所设置的各种风景景致，信步登上架设在小湖水面通往南北的彩桥上，要跨越此桥去拥抱被湖水包裹着的湖心岛——这也是他们今天上午要就餐的绝美地方。
　　这个小岛，被一圈圈拾梯而上栽植的各种景观树包围着，显得是那么幽深静谧。从远处看，或从低处看，只当是黑越越深幽幽一片只有树木没有其他，分辨不清它有多大有多高，看不透它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尤物？只有跨上连接小岛的南北高跨彩桥，走上小岛上，才能像揭开蒙在姑娘头上的遮羞纱，看清楚小岛的芳容。说它小岛小，它与广袤的大平原相比，着实小的不能再小了，不值得一提。就它本身而言，说它小，真是委屈了它了。它上面的场地空间大着呢空旷着呢，它足足有一平方华里那么大。这小岛上除了给人以感觉无所不在的幽深静谧外，细观之还有一番别有洞天——地面上还设置了不少有亮点的景观。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对立八柱、镶斗拱、高挑角、着朱红饰黄绿的凉亭式门廊，分别矗立在小岛南北口与桥相衔接。穿过门廊，一个迂回曲折、雕梁画栋的卍字形走廊，不仅把小岛各个方位景观有机的勾连在一起，还巧妙地把小岛分割出若干个，景色别致、独树一格的呈现着其匠心的间隔空间。小岛中心位置上，是一个直径约有五六十米大的内外均以黑色大理石铺砌的音乐喷泉。泉里不仅有无数根排列有致的音乐喷孔，也有无数条红的惹人喜爱，红的诱人，红的逗人伸手欲捉的红鲤鱼在游戏，泉轴心上还有一座怪石嶙峋的假山，一棵粗壮高大的人造大树巍峨地矗立在假山上。这大树，是撑起覆盖在小岛、湖面和湖边坡地上空的那幅巨型大网的中心主轴立柱。走廊围绕着喷泉把其吞在腹中，而后由此通往各个区隔间，分别走向东西有别，具有古朴古色古香的仿古建筑跨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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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个区隔里分别立着三四个相互构连在一起的，或构成犄角之势的造型迥然不同的凉亭。凉亭周围又分别以梅兰竹桂为主题的再配以其他景观植物为点缀为衬托，把其景渲染烘托的相当瑰丽多姿。
　　位于走廊东面的东跨院间的北部，是梅园。梅园里种植着的造型各异的各种品种的冬梅，正是迎春浓放的时节。每棵梅树上，每个枝枝丫丫上都布满了或正在绽放的花朵，或含苞待放的花蕾。一串串一簇簇小花朵儿小花蕾儿是那么鲜艳是那么美丽，不管是红色的红梅，还是黄色的黄梅，白色的白梅，紫色的紫梅，都是那么娇艳欲滴，如寖润上一层晶莹剔透的蜡质蜜汁一般，红的红艳艳，黄的黄盈盈，白的白晶晶，紫的紫莹莹，真是一片花团锦簇姹紫嫣红啊！若站在附近，哪怕不与之亲吻，都会有阵阵浓郁芳香气息扑入鼻窍，润人心肺，叫人陡然精神，心旷神怡，踯躅不前。
　　东南部是芝兰园。芝兰园里种植着的各种品种的兰花兰草，也正逢灿烂花朵即将盛开之时。各种品种的兰花兰草虽然是花中之王草中之神，但它们都不具备冬梅那样斗酷霜战严寒的品质、气质。它们如大家闺秀一般弱不禁风地深藏在暖阁玻璃房里或塑料布棚下，孤芳自赏地独自灿烂。若想在暖房外面观赏到兰花兰草那肥肥壮壮或芊芊细弱如伞状飘垂的叶片形状，或亭亭玉立的花柱，或洁白如玉的花萼、花冠，或红绿黄白相间的彩色花萼、花朵，得脑袋趴在玻璃上，或俯在塑料布上，才能一睹其芳容。
　　西南部是竹园。这竹园里种植的各种竹子，因气候、地理等自然环境不同的影响，都比不了南方生长的竹子，都没它粗壮高挑。无论是毛竹、青竹、罗汉竹、斑纹竹……最粗的也只不过比擀面杖或拇指粗些，最高的也只不过五六米高的样子。竹子在这隆冬时节里，虽然也披着一身绿呈现着绿的生机，但也明显地从叶尖呈现出的枯黄色看出所流露出的倦怠之意。可青青的竹竿密密匝匝成排成拳地竖立着，也是不错的可着眼点，值得瞩目观赏的。犹如成排成拳站立着的少女美腿，是那么轻盈、光洁、晶莹，是那么挺拔玉立、修长，把人儿诱引地禁不住地伸出手来抚摸她一下。纤细柔弱的竹英，像个文质彬彬敛神敛气知羞识懆永不敢在大人面前飞扬跋扈高扬着头颅的少男少女，谦恭地低垂着。在微风的吹拂下，不住地向前来观赏它的人儿点头致谢。
　　西北部是桂园。桂园里一株株桂花树披着一身幽绿，在这隆冬时节里不生长任何尖尖嫩芽地处于休眠状态。不仅是桂花树，就连整个湖区里所有披着绿色的植物都是这样处于休眠状态。它虽然已过了吐蕊弥香的好光景，但就这一身通绿的颜色，也给这隆冬的景区里陡增了不少荣耀，不少光彩，不少美丽，昭示着这里存在着生命的意义，潜伏着无限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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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这风景秀丽、诱人的小湖小岛，似乎感觉它是浑然天成，其实，它不是。这里原本没有湖泊，是一马平川的农田。只是这片土地在原先比别的地域上的地势稍高些，就成了砖瓦窑厂取土烧砖的牺牲品，这小胡、小岛是砖瓦窑厂的废弃物或衍生品。
　　在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当时的顺河县政府，为了小城的建设，就于这里兴建起了一个大型国营轮窑厂。自窑厂建立起来后，窑厂就在这里肆无忌惮地蚕食鲸吞着这片肥沃的土地资源。吃了这方吃那方，把一方方土块吞到腹腔里，通过挤压煅烧变成一块块坚硬的砖块，源源不断地运抵到小城里，垒砌成一座座平房瓦房，而后再拆了重建成一座座小楼，继而又堆砌成林立高耸入云的高楼大厦。窑厂对于城市、农村而言，使之由低矮变为高大上，由瘦弱变丰韵，由灰蒙土垢变靓丽，它功不可没。但对于土地而言，窑厂是伪君子是小人，是残害土地的罪魁祸首。土地本以仁厚宅心来对待窑厂，让其躺在其身上，为其提供源源不断的赖以生存发展的基础。窑厂可倒好不仅不领土地的情，反而翻脸不认土地，转过来身子张开大嘴就剥皮抽筋地一层一层地揭着土地的地皮吃，吃没了土地肥厚、肥沃的土壤肌肉，把大片大片的土地吃成了百孔千疮，如腐败溃烂已尽的暴尸骨架般，被横七竖八地裸露着摊摆在那里，尽显满目凄凉、萧条。使之失去生长庄稼而妆扮、美化自身的潜力，无以能靠自力来恢复那平坦无垠、楚楚动人的美貌了，叫农民无法再去梳理它装扮它，无法再播种上年生年长的能生产出源源不断果实，可供无数人食用的庄稼了，不得不无可奈何地离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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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窑厂是罪魁祸首，其实是有点儿冤枉它了。真正的罪魁祸首，不是它，而是人。是人把它建立起来，它才变成蚕食鲸吞土地的尤物。人这个尤物，对于土地而言无一点儿怜悯、恻隐之心都没有，在土地面前逞不尽的英雄。大片大片平坦的土地，在人儿面前毫无自主余地，只能束手无策地伸头被杀，无可奈何地忍气吞声地呲牙咧嘴地忍着疼痛任人踏在身上零刀宰割。人这个尤物，就是神，就是铁，就是能——能人定胜天，能改变一切，能变化一切，能把一切好东西变成废物，也能变废为宝，更能把一切不可能变为可能。人，也真是个大才大用，小才小用，天生我材必有用的尤物宝物。会兴风作浪的，能把风兴到极致，能把浪作得大浪滔天；会吹泡日虚的，能把天吹破，把海日翻；会钻窟窿打洞的，能把地球钻透气，把土地打成筛子，成为百孔千疮；会缝缝补补、修修连连的，能把他人弄坏、弄破、弄烂、遗弃不要的，破烂不堪不成器的物件，拾起来拾掇拾掇、修理修理变成可以使用，且有价值会升值的器物宝物；会……
　　这不，在国家三令五申明令禁止从耕地上取土烧砖后，在窑厂被迫停产，窑炉被炸毁后，这里被取土挖成的一个连着一个的大洼坑，就被荒废遗弃在那里。看着大片能存水的大洼坑在那荒芜着，就有爱渔者感觉可惜，有利用价值，能产出丰厚的剩余价值，就承包下来修整修整开起鱼塘养起鱼来。后来，随着玉河城市的不断往外扩充发展，这里离城市也越来越近了——高楼大厦已在它身边揳桩了。有精明的爱厨者，见这里有水有鲜活的鱼儿；也看到富的流油的城里人和富起来的农村人，吃厌了城里的酒楼饭店，或吃厌了乡镇集市上的酒肆饭铺，想寻点儿野味儿开开胃口的商机；更看到这里交通也方便，靠着阳河省际公路等得天独厚的条件，就在这里搭棚建房砌灶架锅现捉现宰现烹调开起野炊来，招徕款待络绎不绝来此垂钓的人儿和过往车辆上的司机。再后来，又有多个爱厨者，见来这里的食客成群结队，停放的小车一辆比一辆高档，有着无限的商机，就接踵而至地也在这里开起更高级一点儿的野味十足的农家小炒农家大炖锅，农家碧玉掩帘藏秀。这里俨然成了高档食客们蜂拥的天堂。
　　再再后来，这里被一个大商家相中了，就联合多个商家持巨资把它全部购买下来了（汪浩的启元公司，也是这里的股东，所占有的股份，也是有相当大的比例的）；把它来了个开肠破肚大修整；把一个个大洼坑或一个个鱼池全部挖通连为一体；把挖出的土堆积在湖心，使之成为一个小岛；又在上面大动干戈地植树造景，就成了现在这个小湖的诱人景象。这大片土地又起死回生地蜕变成与以前不一样的风景，矗立在那招风沐雨，升华容颜、木秀花锦地引来无数游人或食客竞折腰。
　　在这里就餐，不仅可以吃到地上走的水里游的，也可以吃到天上飞的地下钻的，想吃什么山珍海味，这里应有尽有。就连一些食客们想不起来的见没见过的，连听说过也没听说过名字的奇珍异味，这里也有——这里所种植所圈养的各种植物花卉和各种鸟类禽类鱼类既可供观赏又可当食材。
　　所以朱公灄才把一行人带到这里。在他看来，这里是他管辖辖地上的骄傲，是他治理下的殊荣，是值得向客人炫耀的。来这里就是不吃不喝，也感觉自己满脸生辉，无尚光荣。而不来这里，既不足以昭示他这一亩三分地的地界上有好坊间，有好景致向客人显摆；又不足以显示其盛情好客大尽地主之谊之情。
　　朱公灄带着一行人游览了一圈，炫耀了一圈湖区风景，才跨步上桥走进卐字形回廊里。随后，又沿着回廊欣赏了一遭各个园区里的景致后，才走进东跨院里去就餐。这才有上述小湖风景的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