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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集(2)

作品名称:换亲      作者:信天翁      发布时间:2019-09-11 13:01:27      字数:3338

  1194黄土洼满意家里内日
  满意见母亲走进来,便慌忙将遗书藏了起来,然后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母亲:“妈,不吃了,刚吃过不多时,啥也不想吃,你忙你的,妈……”
  万翠莲:“哦,憨娃娃,不能说你想吃不想吃,你每次就吃那么一口,就要多吃几顿,所以你不想吃,也要吃嘛。”
  满意:“我知道,过一会再说,妈,我现在困了,想睡一觉,你不要打扰我,有事我叫你,妈,啊?”
  万翠莲深情地看了儿子一眼:“好,你睡吧,我不打扰你……”
  
  1195山梁上外日
  丁香提着筐子,在坎坷不平的山梁上,一边缓缓地走着,一边左顾右盼地寻觅着野草。
  一只野兔子在她不远处的庄稼地猛地窜了出来。
  丁香吓了一跳,猛地一转身,见是兔子,便嗔怪地骂道:“啊呀,它爷爷的!”
  
  1196山坡上外日
  满良吆喝着毛驴,驮着水,在山坡上缓缓地往上爬着。
  
  1197满意家里内日
  满意躺在炕上,手里拿着遗书,他一边在轻轻地啜泣着,一边在默默地念着——
  (满意画外音):“亲爱的爸爸,妈妈,弟弟,香子,我的亲人们:我就要走了,你们别怨我这样不辞而别,无情无义。其实,你们应该和我一样,应该感到轻松和解脱。因为咱们再也不用有什么压力和负担了……”
  
  1198白树山家内日
  万翠莲一个人正在自己家里,将板箱打开,在里面整理着衣物,她将里面的衣服一件一件拿出来,叠好,然后,再慢慢放到里面。
  
  1199满意家里内日
  满意躺在炕上,继续检查着自己的遗书。
  (满意画外音):“香子,一切感谢你的话,也就不说了。现在我想最后为你做的一件事,就是给你做媒,这是我很久以前就想做的事,但是因为咱们的关系,我也不好开口,现在可以了……通过我对你们俩的了解,我敢说,你和我弟满良是最合适的一对,我知道,你俩从小在一块念书到后来长大,心里都喜欢对方,只是因为命运的安排,才将你们分开……如果你们俩在一起,肯定一辈子会幸福的……我在另一个世界,也会为你们祝福的……当然,事情最后还得由你们自己决定……”
  满意看完遗书后,早已是泪流满面了。他沉默了一会,慢慢放下遗书,然后,他伸手将褥子下面藏着的一颗一颗偷偷积攒下来的一大把安眠药抓在手里,默默地凝视着,凝视着……
  
  1200山坡上外日
  丁香胳膊上挎着筐子,在陡峭不平的山坡上,缓缓地跋涉着。
  
  1201省城某农贸市场外日
  中午,市场里人迹稀少,不少摊主,坐在自己的摊位上,打着瞌睡。
  葡萄一个人坐在摊位上困倦地打着哈欠。
  
  1202马路上外日
  春风骑着自行车,车上带着饭盒,在马路上快速地行驶着。
  一辆皮卡车在春风后面的马路上,向前飞驰着,在快要接近春风的时候,突然,从左侧的小道上冲出一个骑着自行车横冲直闯的小伙子,也许是刹车不灵的缘故吧,在车子刚上马路应该转弯的时候,还是没有一点减速,继续向马路中央冲过来。
  那辆接近春风的皮卡车,眼见着小伙子的自行车冲向路中央,情急之中,慌忙刹车,同时赶紧向右打了一下,“咔嚓”一下,将春风的自行车撞倒在地。
  春风“啊——”一声惊叫,连人带车摔倒在地,而且,她被骨碌碌地滚在马路外边。
  皮卡车紧急刹车。从车上下来两个人,赶紧跑过去,去看春风。
  春风被他们扶起来,她腿上,胳膊上流着血,同时,还痛苦地呻吟着。
  司机他们将她抬到车上,然后,立刻向医院驶去。
  
  1203医院病房床上内日
  春风躺在病床上,手上打着吊针。
  丁海急匆匆地从门里走了进来。他看见春风,急忙跑过来:“啊呀,你咋回事嘛?”说着,就来到她床边,一手拉着她的手,一手去掀她的被子,“让我看一下,到底伤的怎样?”
  春风拉着他的手,看着他那着急的样子,苦笑一下:“啊呀,没大的事,就是碰破了两块肉,其他没啥问题……”
  站在一旁的司机也看着他解释道:“师傅,当时在现场的情况就是那样,要不你问一下她(春风),至于她的伤情,大夫也说了,根据检查,主要就是腿上和胳膊上破了两块,其他骨头和内脏现在看没啥问题……”
  丁海看着司机:“如果真正没大的问题,只是肌肉破了,没啥事,我们也绝对不会讹你,放心。”
  
  1204黄土洼满意家内日
  丁香一个人站在地上,默默地望着炕上满意曾经躺过的地方,一瞬间,那些依依往事,历历在目——
  
  1205(闪回)满意家内夜
  在炕上的墙角处,丁香单膝跪在炕上,手里握着小剪刀,对着前方,一双惊恐万状眼睛,死死地盯着满意。
  满意穿着背心,卷缩在被子里面,一双惊愕的眼睛,直盯着丁香。
  
  1206(闪回)满意家内日
  满意躺在炕上,身上盖着被子。
  丁香依偎在满意怀里,身子在轻轻地颤抖着,哭泣着。
  满意搂着她,同时用手在她头上轻轻地抚摸着。
  
  1207满意家内日
  丁香站在地上触景生情,默默地流泪。
  万翠莲慢慢地走进门来,她看着丁香的背影,便向她走来,边走,边轻声地疼爱地:“香子啊,你不在那面家里待着,又跑过来看啥呢?”
  丁香一动不动,仍然站在那里,一边流泪,一边默默地望着炕上。
  万翠莲来到她身边,轻轻地拉了她一下,哽咽着:“娃娃呀,你不要这样……”
  丁香慢慢转过身来,一边用手摸眼泪,一边低着头轻声地:“我也没办法……”说着,她一下抬起头来,泪眼蒙蒙地看着万翠莲,“妈,我由不得……”
  
  1208硷畔上外日
  满良一个人坐在硷畔的枣树下,呆呆地望着远方,默默无语。
  
  1209满意家里内日
  万翠莲看着丁香,心疼地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压抑地:“香子啊,我理解,可是……唉……不说了,咱们过去。”说着,她就轻轻地拉着她,往外走。
  丁香刚走两步,忽然停住脚步,看着万翠莲:“哦,对了,我要烧纸去。”
  万翠莲愣了一下:“烧纸?好,咱俩一块去。”
  丁香:“不用,我一个人去。”
  万翠莲犹豫了一下:“那让满良跟你去吧。”
  丁香:“谁也不用,就我一个人。”
  
  1210山梁上外日
  丁香一个人手里拿着祭奠用品,低着头,步履沉重地缓缓地走着。
  满良在后面不远处,若隐若现地跟着。
  
  1211山坡上外日
  在一个陡坡上,丁香喘着气缓缓地向上爬着。当她慢慢爬上坡时,就一边喘着气,一边望着不远处的土圪塄下满意那座孤零零的坟茔。顿时,她的情绪一下激动起来,她亢奋地喘着粗气,三步并作两步地朝着那座坟茔跑去。
  
  1212墓地上外日
  丁香迫不及待地跑到墓地,刚到墓前,双膝就“咚”地跪了下来,接着,她便激动地,声情并茂轻地呼唤着:“满意哥啊,我来看你来了,我知道,你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躺在这里,我也是孤孤单单的,就来陪陪你说说话……”她一边说着,一边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同时,将瓶子里的“米汤”洒在“饭桌”上,接着,再将那些饼干,面包等所有的食品息数用手掰碎,摆放在“饭桌”上。
  
  1213土圪塄下外日
  满良一个人站在墓地旁边的土圪塄下,呆呆地看着丁香这一切,看了一会,他便慢慢地坐了下来。
  
  1214墓地上外日
  丁香眼里噙着泪花,用颤动的双手将点燃的香,轻轻地插在“饭桌”前。接着,她用更加颤动的手,去划火柴,然后再去点燃放在地上的纸钱,可不知为什么,她的两只手,总是不听使唤,无论她怎样努力去划火柴,就是划不着,于是,她一把扔掉,再拿一根,还是划不着,再扔掉……
  (画外音):“此时此刻,丁香情绪由于太过激动和悲伤,以至于她的整个身子和双手在不停地颤动,所以,致使她一盒火柴几乎快要划完了,还是划不着,而愈是这样,她的情绪就愈发激动,愈激动,她的浑身和双手颤动的就愈厉害。就这样反反复复,不知重复了多少次,她的精神也几近崩溃。于是,多少年来的凄风苦雨,多少年来的悲伤与痛楚,使得她那情感的闸门就像决堤的山洪一样喷发出来……”
  丁香一把扔下火柴:“哇——”一声,痛哭起来……
  
  1215土圪塄下外日
  满良听见哭声,便赶紧站了起来,探着身子,默默地看着丁香那悲痛欲绝的身影和那撕心裂肺的痛哭声。看着看着,他也情不自禁地悲伤地哭了起来。他一边哭,一边蹲下身子,瘫坐在地上。
  
  1216墓地上外日
  坟墓前,丁香跪趴在地上,一边嚎啕着,一边悲戚地对另一个世界的他倾诉着:“满意呀,苦命的人啊,后悔死的我呀,我实在对不起你呀……可怜的满意哥啊,你还没活人呐,你心里的苦楚和委屈给谁诉啊……你心里那难畅和苦痛谁能知道呀……老天呀,不长前后眼呀,我对不起你呀,满意哥……我知道,你这是为了我呀,你心里痛呀……我没法报答你呀……你一个人就这样悄悄地走了……撇下我一个人……”
  
  1217远景外日
  那高远的苍天以及那漂浮不定的层层云雾。
  那宽厚的黄土地上那交错的山峦和纵横的沟壑。
  
  1218土圪塄下外日
  满良一个人卷缩在圪塄下一个角落里,伤心地痛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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