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二节如同过家家

　　1
　　蔡听了苏的这一席话，感觉苏的话说的相当有艺术水准。说话的方式似打似拉似推似揉，说话的语气似朋友似兄长似领导似尊师，叫他听着听不出来究竟是哪般。但总体感觉，不管是打是拉是推是揉；或是以朋友、兄长、领导、尊师自居，都是那么亲切、绵揉、受用，不是那么逆耳、刺耳，让他不至于难堪、伤情下不来台面；还感觉这话说的是与之相当近乎、相当亲切、相当有感情。他又想，只要你能来投资，只要你愿意掏钱购买土地，你要我怎样我就怎样！你敢要天，我就敢许半啦！何必六个手指头挠痒——多那一道子呢？
　　蔡释怀了，连忙笑容可掬地借坡下驴地说：“是是是，苏市长说的是。是我多虑了，是我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了。”他说着端起桌上的茶杯连喝了两口，而后放下杯子就开口说。“好！我在这里，谨代表顺河区政府、人民，也代表区党委和候书记表一下态。这个项目一旦合作成功，区政府将为之：一是，提供一切方便，提供优化措施，提供简化、快捷的呈报审批程序，提供一切尽可能的优惠政策，为之保驾护航。二是，营造优良氛围，打造优质环境，为项目的顺利开发保驾护航，严防和杜绝有损于、不利于项目正常而顺利建设的一切不良事情的发生发展，保护投资方的一切既得合法利益不受损失……”
　　“好好好，好啊！我说嘛，蔡区长向来是个爽快人，咋会沉浮于老做派呢？看来他是想向你们掏出拳拳之心，来体现他的真心诚意啊！苏市长，你说是不是啊？蔡区长在这说的不是很好吗？”牛说这话的意思，看似是向苏说，实则是说给蔡听的。明显的是，刚才打了蔡一下，让蔡有点儿下不了台阶，这拐过头来再给蔡揉一揉，使之得以安慰，缓释一下心中所滞的於气，以免产生芥蒂。
　　“是是是，蔡区长的确说的不错，来，大家一起给蔡区长鼓鼓掌！”苏高兴地说着，抬起双手就带头“叭叽”起来。
　　2
　　当掌声落下后，牛不失时机的主持说：“下面就请合作双方的当事人，来发表各自的意见和建议。看谁来先说？”牛说完这话，既不抬眼看向其他人，也不征询其他人的意见，就直接把目光盯向姚军说。“老战友，姚总，你别抱着葫芦不开瓢呀？下面是不是该你打开宝盒，拿出锦囊妙计，面授机宜啦？”
　　“老战友，既然你说我这是宝盒，有锦囊妙计，那就不到关键的时刻，是不能打开的，以免泄露了天机，就不灵验了啊！”
　　“那你，也不能只抱着宝葫芦不开尊口啊……”
　　“那也得等洪区长、朱书记等，粉墨登场之后，这才该我出场露丑呀。”
　　洪德赤见姚军点了他和朱的捻子，就当仁不让地欠了欠身直接了当的说：“我没啥好说的，我以候书记蔡区长唯马首是瞻，尽心尽意地做好本职工作，做好各部的协调工作，协助朱书记搞好土地征迁工作，全力以赴地服务好项目的开发建设，不就行啦？剩下的就看朱书记的了。”
　　朱公灄见洪德赤把球踢给了他，感觉不说两句是不行了，就站起来唯唯诺诺、客客气气、谦谦虚虚地似表忠心地说：“我，我也没啥好说的。在这里，上有诸位领导，中有诸位老总，下有身居一线的郜书记等，我居在夹缝里上不上下不下轱隆不动，无论咋样着，也显不着我说话发言。既然领导和老总们提及我，我就勉为其难的表一下态吧。在这个项目上，我一切均听从诸位领导老总的吩咐和指派，均以领导老总的马首是瞻，绝不违背诸位领导老总意图而另行其事，叫干啥就干啥，叫往北，绝不敢往南。我一定尽我的职能之所在，尽最大努力地维护项目的顺利实施……此话说到做到，绝不放空炮！敬请诸位领导老总，以观后效！”
　　“朱书记，你别像英雄就义般，那样激扬慷慨！这里不需要你做多大的牺牲，只要你积极地配合就行了。候书记、蔡区长，你们说是不是啊？”牛说。
　　候、蔡二位只是应声点了点头而已，并没做出过多的激烈反应。
　　3
　　牛春早见姚军刚才点了洪、朱的名，就明白了其用心所在，和内中隐含的意思——是想叫这方从上到下都表露一下决心，他才因宜寻机打开宝盒。于是，接下来他就不旁指了，就直接点了郜明亮的名要他说话发言。
　　郜明亮随之站起来说：“领导们，老总们，我是个大老粗，没啥文化。说没文化，也有点儿蚂蚁尿尿——湿不深的文化。可这点儿文化，方显出，粗不粗——妇联主任知道的劣根文化，粗不粗——硬撅撅地冲开前门不知缩回的鲁莽文化，是狗肉摆不到桌面上的……”
　　“哈，哈哈哈……”郜的话刚一喷出口，就引起了他们这一方人员忍俊不禁之异口同声的“噗哧”一声哄堂大笑起来，随之也勾连起另一方人员不明就里的跟着讪笑。
　　“我说，我说不好吧，你们偏叫我说。我一说吧，你们又笑话我，那我就不说了吧。”他见大家笑，又像个傻子般愣着眼睛狡辩。他不狡辩倒好，一狡辩更给在座的增添了按耐不住的笑料，使之笑声如鼎沸沸水般，一沸高过一沸，沸沸激荡在一起，翻着花儿往上蹿……说是他无心的这么说，实在是冤屈了他。他之所以这么说，是有意而为之的。目的是为了调节一下洽谈中谈话气氛。他所旁征博引直接用到自己身上的话，其实是当地发生在文革时期而被流传下的两个典故。
　　4
　　汪浩是知道这两个典故的来龙去脉的，就禁不住兴致地小声向坐在身边两个彼方干部解释之。
　　一个是，一个文盲在文革时期当上了村支书后，就带领村民靠死记硬背的老办法，大背特背毛主席语录。结果他村成了活学活用毛泽东思想的模范典型村，他则成了模范英雄人物，被邀请到县里召开的活学活用毛泽东思想表彰大会上，作先进典型发言。他为标榜自己是文盲的光荣，为显摆自己是文盲的荣耀，强调自己是文盲也不比有文化的人差，照样能背诵海量般毛主席语录。他在大会上一发言，开口就说，“我是个大老粗，粗不粗，妇联主任知道……”他说这话的本意，是想旁征引证以妇联主任来佐证他是个文盲，在背诵毛主席语录时有多困难有多辛苦。因为妇联主任经常指导、帮助他，并和他在一起背诵毛主席语录。可会下传出来以后，就走了味了，就断章取义地只保留了上半句，割舍去了下半句，演变成了裆下文化。后来逐渐演变成一句笑话的典故，常被当地人或用来自谑自己，或戏谑别人的笑谈，而流传开来。
　　另一个是，也是发生在文革时期。文革别的好说不上，可在这上头上是好的——破四旧把农民穿了几千年的大裆裤子给破掉了，淘汰了，改穿瘦裆紧腰前面开着一条方便尿尿的门的西裤。一个村队长为赶时髦，在刚兴起穿正开门裤子之时，也穿起这样的一条裤子。但，习惯成自然，他穿惯了大档裤子，在穿西裤时，里面也不穿裤头，仍习以为常地把裤腰一掖系上腰带就齐活了。
　　在一天有月光的初夜，为整顿队员在生产、生活纪律上所表现出来的散漫松懈现象，就趁着月色点上马灯在村中空地上召集男女队员开会。在会上他大批痛批队员们生产懈怠干活不下劲，思想堕落三心二意，懒惰成性作风不检点……尤其是在痛批有些妇女趁机私藏私带一点儿粮食蔬菜回家之作风时，他说的更为起劲，声色俱厉地口角溢白沫，唾沫星子漫天乱飞。他说着说着不由自己地挑动了脑子里的那根骚神经，迅速传导给裆下的那家伙。那家伙悄没音地迅速膨胀勃起，就拱开他那没穿裤衩又忘记系扣子的裤子门，伸出来透风来了，他却浑然不知。无巧不巧，正被坐在会场前排的他老婆看见了，就急地不能行。给他暗示，他不理会，给他比划打手语，他不明就里。最后把老婆急地忽地一声攒跳起来，边指手画脚地手指他的裆下边大声说：“粗家伙，别嘴上没有把门的，瞎胡出来胡吣吣个啥？赶快把那不该凸溜的话缩溜回去……”他傻巴着眼不明就里的扭着头侧转了转身子看了看对老婆说：“硬撅撅的事摆在那里，硬撅撅地话已经说出去了，咋还可能再缩回来……”本来那家伙在桌子暗影的遮护下没被其他人发现，经他老婆这一折腾，他又转身离开桌子的遮挡，一下子被全会场的人都发现看见了，随之爆发出哄场大笑……这事一经传出，立即风传满世界，被当作笑谈或谈资经久不衰地流传下来。
　　5
　　随后，汪浩在心里似是对在座的也似是对自己絮叨般絮叨道：你别以为，是农民都是那么没文化，说出的话都是那么不讲方式地信嘴胡啦啦地那么粗糙、粗劣、粗俗、不中听。其实你错了，你没有深入地跟农民深聊、长谈、畅谈。如果你能与之打成一片的促膝长谈，你会发现：农民说出的话儿，是很讲究方式方法的，是很朴实大方的，是很具有象形、比拟性的，是很具有幽默风趣性的，也是很具有艺术、文化细胞或根基的。
　　像郜明亮这样的，有着一定的文化知识基础，既根植于乡土文化情结、情境、氛围中，带着很多泥土芳香情愫，又经常混迹于具有较高文化素养的城镇干部队伍里，接受先进文化新知识熏陶、渲染的，把带有土气味道的和新鲜的先进的当下流行时髦的语汇、词汇有机的和着泥巴掺和在一起，其语言元素尤其是很丰富的。他们的话语中，既不乏带着具有泥土、习俗味道的古质古朴古香的气息，也不乏掺杂着先进文化新词汇、语汇的清新气息。他们的语言虽然朴实无华，却无处不蕴藏着幽默风趣的韵味魅力在里面。
　　插科打诨，是他们语言中的基本佐料、辅料，或要素。以其为媒介把语言有机的串连在一起，组合在一起，形成语言中的有机成分，或构成语言框架，来修饰、点缀、强化言语的风趣幽默度，凸显其个性化、独特化色彩。当然有时也不乏一些犀利、刻薄、尖酸、歹毒、恶狠、赌咒、发誓、难听的叫人闹心的脏话语寄生在里面——这是最叫城里文化人厌恶头疼的地方。在谈话中，他想叫你发笑，你不笑都不行；他想叫你听着温暖体己，那可心的话儿，奉承、恭维你的话儿成套成套的，成篇成章的，能让你听的骨酥，还不让你感觉是在拍你的马屁；想叫你哭，想叫你恼，想叫你怒，他张口就能把你说哭，叫你叫，叫你跳……
　　6
　　郜明亮见在座的笑够了一气，就又接着说：“是的，要立项开发的那块三角地，是我村村民所使用的土地，不仅在我的管辖范围内；就连项目中提到的城乡汽车客运站，也与我有关——是我独资兴建的，我有权决断它的处置权。所以说，为了项目的开发成功，我在这里，可以毫不怜惜、毫不胆怯，向领导、老总们作保证。保证那块土地说征就能征得成功，保证车站说搬迁过去就能搬迁过去。一旦，在征地开发上，在项目建设中，不期出现村民出来阻挠、干扰、闹事的现象或事体的发生，我以我的人格和优秀党员的称号作担保，只要区府、乡府领导给以大力支持，满足我合理诉求，我一定会第一个站出来，果断去化解矛盾纠纷的；我会妥善化解村民与之所产生的矛盾的；我会想法设法消损、磨灭村民的不合理诉求的；我会安抚、按奈住村民的抵触情绪的，保证项目能顺利正常进行，以致到开发成功……”
　　“好，郜书记说的好啊！有胆识，有气派，有的，有矢。”苏醒明说着，抬起巴掌轻轻地拍了两下。
　　在几声噼里啪啦的掌声落下之后，汪浩坐在座位上抬起屁股半起半站欠了欠了身说：“好，下面，我来说两句……
　　牛春早看向苏醒明，二人的目光对视了一下，似乎是在交流着什么。而后牛伸出胳膊摆了摆，打断汪的话说：“汪总，汪总，你别急呀！等一会儿到商谈具体怎样来合作时，有你说的。商谈吗，就是双方你说说我议议，才为商谈。现在不能光由我方一言堂啊？得给贵方留有说话的机会呀……”
　　7
　　“好，那我就先说两句。”闫新开不待牛说完，就憋不住心中早已酝酿好的又被按捂在心中呼之欲出的话儿，也不向他方什么人示意一下，擅自逞能地抢先接口说。
　　他说了这话，不待在座双方有任何反应，就双手搭在桌案上欲借助桌子为支点来支撑起他那有点儿肥胖身子站起来。然而，他却没有站起来，只是佯装着要站起之状，往前简短而迅速地欠了欠身子向对方左右看了看，又点了一下头算是作了一下致意，又堆坐下来接着说：
　　“听了贵方诸位领导，对双方合作联姻，所表述出的铿锵、凿凿之言，真叫人甚为感怀按捺不住啊！不禁叫人眉飞色舞坐不住，不欲立马捋捋袖子，甩开膀子攒足劲扑向彼方怀抱大干一场，是不行的。但仅凭这……”
　　他说到这，嘴上打了个啃把话撂下了不说了。他本想凭借一肚子文采再拽一下文说——仅凭这含珠喷玉妙语翻花之信誓旦旦豪言，要人不管不顾不虑风险不谙达世情不谙练旧事不涉谙熟不计后果没羞没臊扒拉下脸皮地轻装上阵扑下身子与之亲密热吻，还是不禁让人疑虑重重，心怀疑窦裹步不前……或索性不去拽文，直接把心中的疑虑口无遮拦地撂出来——管他撂出的话儿讲究不讲究方式方法，讲究不讲究语温语声语调，是好听还是不好听，是让对方听之乐于接受，还是一听之立马就惊讶、惊诧、惊炸，只要能一针见血刺中对方要害封锁住对方之喉就可以了地依着个性他真想率性撂出来。
　　但，话滑到嘴边考虑到双方才刚初次接触，应照顾彼此尊严，不应把话说的太满、太硬、太钢、太刺、太冲为宜，遂随着吞咽一口唾沫又吞溜回去了，在那吭哧了“这”了半晌，才斟酌出或找着一个让人能予以接受的比喻。
　　“这，这，这，这犹如对待一个待价而沽的珍宝，或对待一个貌若天仙而待嫁，又许诺有优渥条件姑娘般，不免叫人心血沸腾，按耐不住，跃跃欲试地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不管被宝盒装着的珍宝，或被蒙羞纱遮掩着的脸蛋儿，是旷世珍藏，是真俊美赛天仙，还是不值分文的假玩意、赝品，或是假俊美奇丑无比，都想立马扑身上前为之一睹。可当扑到跟前，真要抬手去打开那宝盒，或扯下那蒙在脸蛋儿上的遮羞纱，又不禁让人犹豫、彷徨、踯躅不前——那宝盒，那遮羞纱下面究竟捂着的是一个什么玩意，什么样的脸蛋儿呀？重重疑虑不禁陡然从心中升起，叫人不能像猫狗般，一旦闻醒闻臭就趋之若鹜急惶惶地叫着喊着往上去冲……”他说到这，止住了话语，等待其他人的反应。
　　闫所打的比喻，不仅让苏一下就听明白了，也让在座的都听明白了。苏醒明看似是有不满闫之所说，实则则是把闫之隐晦更进一步挑明乐的说：“闫总，闫总，你心中有啥疑虑，不妨在这里和盘端出来吗？这也方显我们坦诚，有诚意啊！咱们在这里可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打开天窗说亮话呀！”。
　　“闫总，你有啥疑虑，尽管说。不要有啥顾虑吗。”牛春早有点很不情愿地附和说。
　　“那，我可就说啦？牛市长。我们一旦说出疑虑，贵方可得给以详细解释呀？或说出啥不好听的话，您们可要多多担待呀？”
　　牛春早看了看候、蔡，与之交流了一下目光说：“好，你说。”
　　“咱暂且不说那块土地，也不说要合作的项目上，存在的利弊，先斗胆说一下题外话，说一下贵地的投资环境、人文环境……”
　　“嚄！投资环境、人文环境怎么啦？”牛、候、蔡等几乎是同时张口惊问。
　　汪浩也不由地被闫所撂出的话惊住了，不禁坐直身子抬头看向闫，又依次看向牛、候、蔡。心里不禁拱动道：他们治下的投资环境、人文环境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一个情况，心中虽然不似明镜的那么忽忽清，但在治下的社会环境里，存在良莠不齐鱼龙混杂泥沙俱泄之社风不清民风不淳现象，和不断出现一些见不得人叫人闹心被人说三道四谴责道德沦丧良知泯灭爱心不献善举不坚之恶、劣、赖、坏、呆、愣挡道充斥，所做出的一些蛮横不讲理，耍横耍赖，欺行霸市，坑蒙拐骗之糗事，也是有所耳闻的。
　　他们也知晓糗事的屡屡发生，对其极力推进的政治、经济、文化等建设发展是很不利的，无疑是起着挖路断桥之作用，无疑是起着自打自脸，自毁形象，自损信誉，自断前程，自掘坟墓的作用。可又碍于错综复杂的因素，动辄得咎相互牵扯不清的利害关系，只注重经济硬件建设发展，没注重文化软件建设发展，导致一手硬一手软的现象存在，没给予严肃、认真、彻底地治理，使之有所滋生漫延、横行猖獗，也感觉颜面挂不住口羞难启。而这时被对方犹如当面揭短、当头棒喝地提及，也犹如被人用一泡臭狗屎蒙脸，既惊愕惊悚又羞辱也尴尬。
　　然而，他们的惊悚，不是被激起刻骨铭心之自责、自省、自警而恐惧！是惊愕这么快就被客人掌握住了，或传到客人耳朵里去了……真是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啊！
　　8
　　“不怎么，但，不敢让人恭维啊……”闫不无讥讽地藏头露尾地说了半句话停在那里。他之所以没有口若悬河、口无遮拦地继续说下去，似乎是感觉自己将要欲喷薄而出的话语，太过于直白，太过于严苛、荷刻，太过于情绪化，太过于不讲究方式方法，恐怕会伤损对方的颜面，让对方接受不了下不了台面，因而故弄玄虚地意犹未尽地倒置起了杯弓蛇影，趁机刹住了将要说出的一连串话语，控制控制、收敛收敛自己将要激起的情绪；又似乎是欲言不吐地叫对方去理会剩下话语中所包含的真正含义……
　　俗话说，会说话的叫人笑，不会说话的叫人跳。由其看来说话是要讲究方式方法的，也要讲究艺术的。那么，同样都是人，为啥在说话时，会存在“笑”与“跳”的差距或差别呢？这是因为，人在说话时，其感情会随着语言声调的高低起伏发生波动，进而产生情绪所造成的。情绪，是人的内在感情，向外流露时所表现出的一种表象。这种感情表象，是多因子复杂交合体纠集、纠结在一起所反映出来的，它不仅是会感染人、传染人的，也会是激化人、左右人、控制人的。
　　看来，人在张口说话时，一定要掌控好自己的感情情绪——既不能由着自己的秉性、脾气、性格，带着情绪说话；也不能被自己内心深处所激荡出来的感情情绪，来左右住自己在说话时的语气、语速、语调，语态、语情、语境，和口温、口形，以及方式方法。人一旦陷入情绪的怪圈，或带着情绪说话，就会被情绪所掌控。那说出的话，一定不好听；一定不会被对方所接受；一定会与对方发生口角，吵起架来。
　　那么人该怎样，才能使说出来的话既幽默风趣又生动好听，也不遭人嫌呢？关键，就在于学会控制情绪。尤其是，人在谈判时，更应该控制好个人的情绪，不能把情绪带入谈判中。人一旦能很好地掌控住自己的情绪，在说话的过程中，或与人交流、沟通谈话的过程中，则不会出现喜怒于色的现象发生，说出的话儿则会是娓娓动听的。说话时的表情，会是面容平静、张弛有度、眉飞色舞有度，嘴儿一张一合自然如簧，才思泉涌、反应敏捷、绘声绘色、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如数家珍、润声润调，如高山上流淌下的小溪水，静而不止地缓缓有秩有序地汩汩道来。否则，则会反其道而行之。
　　在说话时带着情绪说话，不仅会喜怒于色、声色俱厉、才枯思塞、反应迟钝、面容僵硬、拙嘴笨腮、语调生涩、词不达意、理屈词穷，还会暴跳如雷、张牙舞爪、气势汹汹、满口污秽……看来情绪化，是语言艺术上的一大障碍。话又说回来了，谁又能够在听到难听的话面前，或听到不符合自己意愿的话面前，完完全全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呢？谁若能很好地驾驭住自己的情绪，那他的修行真到家了，他就不是人了，他是神！
　　闫新开知道自己向来说话爱情绪化，爱感情用事，而在这合作谈判上，他不能再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得强迫自己有所控制，有所收敛。否则，将会由于他的情绪化，而使谈判谈崩，一发不可收拾，那是谁也不希望的。所以，他才戛然而止，只说了话头就停在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