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八、叫板

　　连如江长长叹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已经被第七局瞄准了，托兰这个王八蛋！笑面虎！他取过手机，然后又从地毯上捡起已经碎为三四块的手机，找到SIM卡安装了进去。挥挥手让这位服务员退了出去，看着这个人的背影小武瞪大了眼睛：“连哥，这个人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他的武功绝对不比那个瓦尔特差。”
　　连如江非常郁闷地玩弄着手中的手机，说道：“他和你对打的话你是不是稳占上风？”
　　小武很坚决地摇摇头：“我不是他的对手！这个人是上过战场的，有一种灼灼逼人的杀气！虽然我也能抵挡一阵，但时间久了绝对不是他的对手！”身为特战队员，小武对自己的功夫有很恰当的了解。当时无论是和瓦尔特动手，还是后来和董芳空死战，小武有自知之明自己虽然不一定稳占上风，但是自保问题不大。瓦尔特当时的失败就是因为有点轻敌和对中国功夫的不甚了解，而且小武功夫以狠辣为主，对方不小心就会着道，她反而不如董芳空武功的大开大合。
　　连如江打开了手机，看来SIM并没有什么问题，很快就提示中国移动的登录信息，他知道托兰很快就会找自己。连如江现在知道自己也轻敌了，虽然自己和楚谷的关系知道的人很少，除了焦大夫和楚护士长，也就是徐子婵略有点感觉，因此就以为没人会知道这个大秘密，哪里想到法国政府果然有高人。肯定是自己和楚谷见面引起了他们的怀疑，而楚谷的所有信息并不是什么秘密：澳大利亚某银行的单身女人，有一个明显是亚裔的非婚生子女，再比对一下连云和自己的脸型，就算是傻瓜也会得出某种不为人知的结论：这个小男孩和自己有血缘关系。其实他感觉很有可能托兰手下和楚谷联系就是敲山震虎，而楚谷第一反应是给连如江打电话，这一下子坐实了很多东西，即使连如江不是小男孩的父亲，也一定是楚谷最重要的关系，否则他怎么会给这个男人打电话呢？
　　小武不知道连大哥为什么一下子就像被斗败了的公鸡，想出言安慰又不知道如何开口，连如江也有点惭愧，自己刚才太失态了，他说道：“我没事，小武，法国人盯上我了！让我很生气，你回自己房间吧。我静静！”
　　“嗯！连大哥，刚才小毅给我打电话了，说殷部长陪他一起回巴黎大酒店，想找你谈谈！中午一起吃饭吧。另外让我也给姑父说一声，殷部长说给卡洛斯国王的手术很重要！他也想和我姑父聊聊。”
　　连如江做了一个手势，意思是我知道了。小武退了出去。也就是间隔了一分钟的时间，连如江房间的固定电话响了，他几乎不用看号码就知道是托兰打过来的。
　　“亲爱的连，让你受惊了！”托兰的声音和翻译拿腔作势的汉语让连如江又想扔电话，不过他强自忍住，而且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他知道自己刚才犯了一个错误，不该发脾气摔手机的。
　　“托兰，我不太明白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呀？我很好，你知道刚才圣殿教打来电话，让我考虑一下交换的问题，我现在考虑是不是应该换点我和我的国家感兴趣的东西。你知道，我的祖国担心我孤立无援，无法和你们强大的国家机器抗衡，特意派来了你的同行，一会儿他们就来见我了，方便的话请你给你手下打个招呼，我不知道他是以什么身份来见你！”
　　“你说的是殷吧？我们算是老朋友了！我很高兴能在我的祖国做东招待这位老朋友！但是连，我先说一句，我们俩这个电话是保密线路，有些事情也就是你知我知，我觉得你应该更多的考虑你的个人利益才对，比如说你的家人和你的财富。还有就是你在政府机构中的地位，用句你们中国人的话，你现在是奇货可居！但是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连如江故意哈哈大笑：“托兰，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策反我呢？你要知道我们信仰不同，我是无产者，和你们这些资本家的代理人还是很有距离的。在我这儿是国家利益至上，也就是说我是坚定的爱国者！我可以帮助你们政府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但是我不会接受任何你们国家的馈赠或者其他好处。”
　　“这我相信！连先生是一个很高尚的绅士，我就是感觉您的家人可能需要我们的帮助。但是我也不会让您为难的。”
　　“我简单给您介绍一下我的家庭吧。我的父母和妻女都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而且都是很优秀的公民，我们通过自己的劳动过着很幸福的生活，也都没有非分之想。都能做到手洁心清，不向虚妄，不怀诡诈，更不希望有什么不义之财！”
　　“连先生，对您以及您的家人我个人表示十二万分的敬意。我们信仰不同，但是对这一点是统一的，耶和华在圣经上也对我们说要走得正，走得直，不要让一些带颜色的东西迷住我们的眼睛。我也觉得不应该要一些自己不应该得到的东西，但是…..”说到这儿他故意顿了顿。
　　连如江咳嗽了一声，刚要出口打断托兰的话，就听到托兰也故意叹口气，声音变得很低，不过异常有力：“连，我说过一些事情你知我知。我想你是一个聪明人！”
　　“我能认为你这句话是威胁吗？”连如江说话铿锵有力，他可不想受制于人。
　　“不！不！不！”托兰急忙拒绝，“连，我觉得我们有很多可以沟通的地方，而不是简单地意气用事。我想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们能不能面谈？你放心你为法国政府作出的所有努力我们法兰西人民都不会忘记的。”
　　“托兰先生，不，托兰将军。我想阐明一下我的态度，首先我是中国人，我不会拿自己的国家利益和别人做交易的，我也没有权利这样做！其次我有我的家人，任何对我或者我家人的威胁我将认为是必须要予以反击的！最后在可能的情况下我会考虑到贝先生贝夫人的利益，他们对我代表了法国人的友好！我觉得在殷部长和您或者其他人谈判之前，最好我们不要直接接触，这样有违我的原则！”连如江放下了电话。
　　薏丝琳看见托兰放下电话，忙问道：“怎么样？这个中国人会不会答应我们的要求？”
　　托兰笑笑：“首先我们没有什么要求！亲爱的薏丝琳，刚才这个中国人义正辞严的教训了我一顿，我已经把他的话全部录了下来，然后提供给殷，这是他的一个态度，另外我们要想办法接近那个叫楚谷的女人，连如江是一个不怕压迫而怕欠情的人！”
　　“亲爱的，我觉得我们应该用强硬的态度告诉他，如果他不答应给我们帮忙，那么我们会把他的婚外情告诉他的太太！你应该知道，他很爱他的太太，我记得刚才他打电话打了足足一个小时。”
　　“薏丝琳，你这是女人的看法！这样只会出现一种后果，那就是他和我们彻底闹僵，连如江并不是一个轻易屈从于压力的人。如果要用你这个主意，不如派人绑架他的儿子，但我们是一个国家，而不是恐怖组织！”
　　薏丝琳脸红了：“托兰，你以为这个事情会怎样发展？我怎么觉得只有我们着急呢，圣殿教和连如江都很沉着。核原料失控一天，我们的危险就多一天。”
　　“薏丝琳。你错了！圣殿教之所以不着急是因为他们摸不清楚连如江的底牌，今天那个翻译之所以打连如江的电话其实是说给我们听得。我有个预感，圣殿教里一定有个重要人物病得很严重，不然无法解释自从知道连如江能治疗危重病人后所有的轮毂都在加速转动的情况。在我看来核原料只是他们的一个砝码，没有任何事物可以和一个人的生命等价交换。”
　　“可是我们隐藏在圣殿教的人说不见异常呢。无论是儒雷还是长老会的那几个人都很正常。”薏丝琳说道。
　　“我们的卧底是打探不到圣殿教真正的高层信息的。”托兰摇头说道，“长老会一共五个人，除了儒雷就只有大长老为教众所熟知！另外两个长老只是知道名字，最有意思的就是那个隐身长老了，我们只是听说过有这个称号而已！我觉得那个人应该混迹在我们巴黎的上层社会，但是他到底是谁却只有儒雷和大长老知道！”
　　薏丝琳显然还有点不太服气，不过她不敢怀疑托兰判断的准确性，在此事之前她已经无数次领教过托兰的厉害，这个人能作为第七局的首脑还是颇有手段的。六十年代以后，法国逐渐出现了一系列恐怖事件。早期的恐怖分子主要是一些来自欧洲内部的激进主义分子，八十年代后正是在托兰进驻反恐组织后，严厉打击已经不复存在。后来，来自科西嘉、巴斯克的民族分裂势力不断制造恐怖事件。而到了九十年代，中东等外部地区则成为恐怖分子的主要来源。目前法国最严重的一起恐怖事件应该是一九九五年由阿尔及利亚恐怖分子在巴黎地铁里制造的爆炸案，不过现在看起来和圣殿教制造的这次袭击案相比就属于小巫见大巫了。当时地铁袭击案就是托兰成为第七局局长后处理的第一起案子。
　　1995年7月25日下午5时30分左右，正值交通高峰时间。位于巴黎市中心巴黎圣母院附近的圣米歇尔地铁站上熙熙攘攘，一辆满载旅客的列车驶进站台，就在乘客上下车之际，第六节车厢突然爆炸起火，当场造成4人死亡，62人受伤，其中14人伤势严重。
　　十几分钟后，300多名警察和救护人员陆续赶到，就地展开急救和调查，在站台上和车站附近的咖啡馆里，设置了急救站。巴黎圣母院前的广场成了停机坪，两架直升机交替起降，运送重伤员。圣米歇尔附近的医院全体动员，一些已下班回家的医护人员，闻讯后马上赶回医院参加救护。铁路等有关部门联合设立了紧急联络中心和专线电话，接待受害者的家人，提供交通信息。
　　第七局经过调查确认：这是一起有计划有目的的恐怖爆炸事件，凶手将一枚大约装有3千克炸药的定时炸弹安放在座椅下，并在作案后迅速离开现场，估计是在前一站下的车。当时的权威人士大多认为是境外恐怖分子所为，人们将该事件与法国近来在恢复核试验和波黑等问题上采取的强硬立场联系在一起，同时也联想到了法国与阿尔及利亚紧张的外交关系。但是唯有托兰少将从现场发现的一个拐杖判断这是来自于巴黎伊斯兰人聚集区的东西，后来带人出击将一个中东恐怖分子团伙一网打尽。只是他们下手太狠，十余名恐怖分子因为负隅抵抗，被全部斩草除根。这一战奠定了托兰的威名！看似和蔼可亲的托兰少将一直有个理念：只有不会喘气的恐怖分子才是没威胁的。这次圣殿教显然是对托兰的又一次考验。
　　且不说托兰和薏丝琳的蠢蠢欲动，总统套房的连如江也陷入深深的烦恼中，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楚谷和连云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