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七、敲山震虎

　　“如江，你不认为这样就能给我定位吧？我可告诉你我现在埃菲尔铁塔上呢。周围都是咱们的同胞，他们来法国旅游，也算是不期而遇，人多的地方手机定位是没办法的。其实法国政府会让我们自由联系的，我不会傻到在圣殿教总部给你打电话吧？”杨白劳今天心情很好，他笑嘻嘻的陪连如江聊着。
　　“靠！老杨，你小子也太狡猾了吧。对了，你既然说到同胞二字，我给你透漏一个消息，我国政府来了一个专门的危机小组帮我处理这次事件，他们已经到了大使馆！我可是有组织的人，以后和我联系的事情我就委托给我们危机小组了！”连如江这也是开玩笑，他也知道殷部长等人是不可能和恐怖分子建立联系的，这是原则问题！即使圣殿教能给国家带来更大的利益，也不可能撇下法国政府和他们打交道。
　　“啊！”杨白劳言语里并没有丝毫的意外，好像他早就料到这种结果一样，“如江，我们组织会有人找你面谈的，但就是语言是个大问题，你读大学的时候英语水平也很一般是吧？”
　　“滚！我英语水平都考过四级了！但就是你们这些英国人和法国人说不好英语！”连如江强词夺理起来。
　　“哈哈！”杨白劳笑了起来，“如江，那看来咱们还是有见面的机会，我这个翻译身份可是害了我！唉！”杨白劳欲言又止。
　　“娜莉小姐让我向你问候！”连如江一肚子坏水，他想起杨白劳垂涎娜莉小姐的情景，“另外杨白劳，你可以给你们头儿说一声，让他千万别伤害高迪，他可是我的朋友。其实我觉得他完全可以把高迪放出来显示诚意。绑架要挟对我作用不大，我其实觉得你们绑架法国人威胁中国人的举动很傻。就像我们的一个邻国，只要有点感觉不爽就威胁要对自己的兄弟之邦动手，这没意思！”
　　“算了吧。如江，我看到有宪兵在向埃菲尔铁塔靠近。拜拜，我们不谈了！”杨白劳当机立断就扣下了手中的手机。
　　连如江又百无聊赖起来，他知道不用自己操心刚才的这些谈话都会被法国人收集起来，杨白劳说得对，对方也就是做做样子，要真是想抓住他根本不需要派宪兵晃悠，直接就可以把他拿下！杨白劳的照片警方全部掌握，甚至连如江觉得杨白劳都不一定是圣殿教的人，主要是因为他是翻译，再加上和连如江比较熟悉，才会被对方接纳或者说是招安，他根本不信杨白劳会知道对方的老巢所在，像他那种见到枪就哆嗦的性格根本不会被那些经过洗脑的亡命之徒信任。
　　连如江翻自己的手机想找出殷部长的电话，给他打个招呼，不管怎么说殷部长可是他的半个老师，他的梅花易数就是殷部长通过武义程送给他的书，可是翻了翻通讯录才想起自己这个手机早就不是原来的手机，在法国时间不长但他已经换过几次手机了。他又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门口有脚步声，是小武推门进来，她左手端着一个大大的茶壶，右手则拿着两个雪白的茶碗，笑吟吟地说道：
　　“连大哥，来喝杯茶吧。这是武毅拿过来的，说是台湾的冻顶乌龙茶。味道不错！”
　　连如江急忙坐好，他对小武的态度变得特别好，患难见真情，这次在巴黎要不是身边有小武这名悍将，他都难说自己什么样子，想想小姑娘也是自己的福将，要不是她在北京机场误伤瓦尔特，自己不露那一小手可能就没有后来的故事了。虽然他有时候和小武打打闹闹，但摆正位置自己就是他的大哥哥，只是不知道小武怎么想，他也无法干涉。
　　“冻顶乌龙茶？那是好茶！”连如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汤金黄，偏琥珀色，带熟果香或浓花香，味醇厚甘润，喉韵回甘十足，“不过小武你要知道饮乌龙茶有三个忌讳：一是空腹不能饮，否则就会感到饥肠辘辘，甚至会头晕眼花，翻肚欲吐，人们说这是‘茶醉’。二是睡前不能饮，否则会使人难以入睡。三是冷茶不能饮，乌龙茶冷后性寒，对胃不利。我觉得这茶有点凉了呢，你是女孩子最好少喝。”
　　“我是牛胃！”小武笑笑，有点微微害羞的样子。
　　连如江也陪着小武笑了笑，他觉得武妹妹牙齿有点白，而且马上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就是小武居然也用了化妆品，屋内有一种淡淡的香味。他抽抽鼻子，开始以为是茶香，后来则醒悟这是女人身上的香气。这有意思呀，自从自己第一眼见到这个小姑娘，就看她有种男子气概，别说化妆品就是搓手油都不见她用过！怎么现在居然用了化妆品？这是什么情况？想到这里，他又抽抽鼻子！
　　小武显然也发现了连如江的异样，看他挤眉弄眼的很是奇怪，马上脸就红了。支支吾吾地解释道：“连大哥，前几天我和子婵姐姐逛街的时候不是买过一些化妆品吗？今天早晨没事非要教我化妆，我哪里会呀？她就把我当作了试验品。给我化了这许多，我自己都觉得别扭，你要觉得不好我现在就去洗脸！”
　　“没有没有！小武，你怎么能这么想？英国科学家的一项研究表明：会化妆的女性平均收入往往高于不化妆的女性，而且显得更聪明！可见，化妆的女人不一定优秀，但是优秀的女人是一定会化妆的，因为她们很注重仪容仪表。我听过这样一个故事：有一群在养老院与衰老和疾病对抗的老夫人和老先生。老夫人们起初半推半就地由着美容小姐化好妆，收拾得体面漂亮，后来每天早晨醒来之后，会主动问：今天什么时候给我化妆？养老院的哎声叹气少了，代替它们的是像小姑娘一样咯咯的轻笑声。过了几个星期，一位老先生很认真地走到美容小姐负责人面前，对她说：我们希望被平等对待，我们也需要美容。小武，我对你说，你应该改变一下自己的形象，本来你是很漂亮的女孩子，但在特种部队里打打杀杀染上了许多男人气！以后怎么找男朋友？听我良言相劝，以后就这种形象。”
　　小武的眉毛直了起来，这是要发脾气的前兆，连如江看看四周，好像躲无可躲，他都准备好了被揍一顿的想法。可是没想到小武脸色慢慢和缓下来：“连大哥，你觉得温柔的女孩子好是吧？”
　　“不是！”连如江停止了腰杆，他决定说说假话，否则小武的拳头很疼的。
　　“怪不得子婵姐姐说你们男人都虚伪！”小武哑然失笑。
　　“且，她懂个P！”连如江嗤之以鼻，他对徐子婵一向是很复杂的感情，既害怕又佩服，这两次在巴黎要不是她出手相助，恐怕自己都不会得到什么好，但是他习惯了和徐子婵为敌。“你那个子婵姐姐都快三十了到现在没对象。这说明什么呢？我给你说妹妹，这男人和女人婚恋都要趁合适的季节，错过了点就麻烦了。你不信看看你这个子婵姐姐，很有可能就会成为老姑娘！”
　　“连大哥，我发现你这个人挺阴暗的呀。”小武攥攥拳头，“我子婵姐姐不是不找对象，是没有很合适的。你看她是北京大学研究生，长得又是如花似玉，气质又那么好，怎么就会成为老姑娘呢？”
　　“是呀，还能动不动就发个掌心雷。”连如江呲呲牙，很为自己的幽默感到好笑。“这种女人要么找个世界首富，要么就当尼姑，一般人谁敢要呀？两口子打架一举手就能让对方躺下，这谁敢娶，要你是男人你敢娶吗？”连如江有点不讲口德，冷不防小武一拳打来，他转身就逃。
　　二人正在打打闹闹之时，连如江的手机响了，他担心是圣殿教又找他有事，急忙一把抓了起来，上边赫然是楚谷的电话号码，连如江的脑袋有点大，但又不能不接，他看看小武，想请这位姑奶奶离开的意思，但小武可能是因为刚才被他惹出了真火，这会儿轻轻抿着冻顶乌龙茶，一言不发！
　　连如江只好接了起来：“你好！哪位？”他很客气地说道，其实这也是在给楚谷说自己所处环境不方便说私人话的意思。楚谷则是有点紧张，她说道：“如江，刚才有人打我电话，询问我和孩子的情况，我都不知道怎么答复。”
　　“啊！”连如江心头一沉，他知道坏了，楚谷这个电话不该打的，他这个电话二十四小时都被法国反恐第七局的人监听，忽然收到这种内容托兰这种老滑头不会觉查不出什么的。他马上声严厉色：“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我是连如江。这位太太！”最后的称呼他加重了语气。
　　楚谷也是聪明人，只是刚才有点紧张，要知道平白无故忽然被别人打扰她本能就有点害怕，尤其是关于连云的事情自然会和连如江联系，现在听连如江这么说马上懂了他的意思，随即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打错了，再见！”急匆匆挂掉了电话。
　　虽然一时没马上反应过来，但连如江本能觉察了不妙，目前情况下楚谷和连云可以说是他的一个大软肋，原本自己五毒不侵，不管是圣殿教那帮孙子，还是法国政府都对自己无可奈何，但现在如果让别人发现楚谷和自己的关系，那可不妙，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足以对外人道的。他脸上刷的就淌下了汗水，好厉害的招数呀。
　　连如江马上坐卧不安起来，他现在不知道对方掌握了什么信息，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绝对是法国第七局的人做的事情，圣殿教还没有这份力量，要真是圣殿教能有这种发现，他们会率先绑架楚谷和连云，那马上就胜负之势倒转，别说让连如江交出药方，就是乖乖投效圣殿教也未尝不可，连如江肯定不会舍弃自己亲人生命的。他脸色煞白，气急败坏地跳起来在屋里转了三个圈。
　　小武发现了连如江的不对，这个电话不知道谁打过来的，很显然彻底打破了连如江刚才稳如泰山的气势，他就像一只被关进笼里的野狼，开始徒劳的龇牙咧嘴，但一时又无计可施。他原本觉得在法国和楚谷见见面没什么事情，在这个号称浪漫自由的国度即使有自己的婚外情人，也不会被别人指责，甚至他们的总统总理以及内阁成员都一个个花心大萝卜。在法国政治是政治，个人隐私是个人隐私。但是当生死攸关的时候，或者说到了关键时刻，对方这张牌让他很是别扭，他知道不出半个小时，可恶的托兰就会给自己打电话，这个卑鄙的小人，他咬咬牙。
　　小武看连如江脸上颜色变了又变，就知道他遭遇了大麻烦，只是不知道什么事情，她也知道此时不宜和连如江开玩笑，忙悄悄躲出门去，看小武出门，连如江压抑的怒火马上就剧烈燃烧了起来，他抓起手机就扔了出去，手机砸在窗户的玻璃上哗啦啦就碎了，这是防弹玻璃，就是子弹都打不透的，更别说这个手机。
　　小武听到这个动静不对，一脚踢开房门紧接着一个前滚翻跳了进来，站在了连如江身前，她的手里已经多了一柄手枪，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弄来的。但是看到屋里并没有异动，只有连如江气得鼓着肚子就像大青蛙，不由问道：“哥，你怎么了？”
　　“我没事！”连如江挥挥手，他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忙说道：“发生了一点恼人的事情，不过不要紧。小武，你不用管我，我想一个人静静。”
　　很显然有人并不想让他静静，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是一个打扮成服务员的第七局特工，他端着一个盘子，上边是一部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