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六、互有忌惮

　　说到这里乔笑了：“亲爱的托兰先生，你不会认为那个传说中的黄金钥匙被我们伟大的拿破仑王赠送给了这个中国人了吧？”
　　托兰也笑了，但他的笑是冷笑：“为什么不呢？我刚才已经说过，发生在这个中国人身上的所有事情我都不认为是奇怪！你难道不知道，中国政府方面已经有所行动，他们派来了一支队伍，是用来谈判的队伍，而他们的为首者是那个叫做殷的安全部首脑。我记得曾经和他打过交道，这个人很不好对付。如果说连如江是个小滑头，而殷则是一块硬骨头。围绕核原料的事件很快就会风起云涌，现在又多了黄金钥匙的事情，这很耐人寻味！乔，传我的命令，这个中国人无论什么时候回国，都要对他进行认真的检查，我觉得在他身上可能会有大的收获！”
　　“如果这个事件得不到圆满解决，我们不能放他走吧。”乔说道！他觉得连如江最大的用途就是拔掉核按钮，现在整个法国当局其实都处在外松内紧的局势里，总统已经几次召集相关人员开会，为避免民众惶恐，更是采用了新闻管制的政策，把贝特朗先生庄园和巴黎大酒店广场受到袭击的事情大事化小。不过由于开始的时候应对失策，一些新闻已经被媒体散播了出去，现在出现了很奇怪的现象，国际社会纷纷对恐怖袭击报以热情关注，很多英美记者更是远涉重洋过来寻觅新闻线索，而法国国内的新闻媒体则保持相对沉默，偶尔有新闻也都是说政府正在积极搜索袭击事件的漏网之鱼，而绝大多数袭击者已经被当场击毙。
　　“当然这是我们的愿望，但我觉得事情不会那么快就得到解决。无论是圣殿教的儒雷，还是这个中国人，都在考虑自己的筹码，都想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甚至很有可能这个连如江会回国，那是最恶劣的情况。到了中国他可就是龙归大海了，我觉得我们必须要阻止这种情况发生。你们有什么好的办法吗？能牵制住这个人？”
　　乔皱了皱眉头，摇摇头，他对此没有好的建议，最主要他不太了解这个连如江，甚至他觉得托兰有点小题大做。托兰挥手让他出去，然后说道：“你顺便把薏丝琳小姐叫过来。”
　　薏丝琳过来的时候脸色并不好看，她抬起双手做了一个很无奈的情绪：“亲爱的托兰，事情并不太好，刚才我一直监听连和他妻子的对话，觉得他很有可能在这几天内就要回国，当然这也是给圣殿教试压的方式，但是我觉得我们受到的压力似乎比圣殿教要大很多，如果这条消息散布出去，民众会起来闹事的！”
　　“中国政府的专机现在路上，你认为他们会不会制止这种不礼貌的行为呢？我们的对手是殷，当年我们曾在越南和他打过交道，很不好对付的一个人。”托兰也有点无可奈何，主要对这个连如江真的没有什么约束，说到底是法国政府有求于人，但是高傲的高卢鸡是不肯轻易低下它高昂的头的。
　　“亲爱的托兰，我想我可能有个想法。我仔细分析了这些中国人，就是现在巴黎大酒店里边的客人们，他们或多或少都和连如江有一定关系。其中有他的朋友，也有他的同事，但是唯独缺乏他的亲属。”
　　“薏丝琳！你想多了，这些人中怎么可能会有他的亲属呢？连如江来到我们法国只是出差，而不是探亲访友。”托兰显然对这个话题不太感兴趣。
　　薏丝琳脸上则露出了神秘的微笑：“亲爱的，这次你有点想错了。我在观察这些人的时候发现了很有趣的现象，是关于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的。就在昨天我们见到连如江之前，他在总统套房里边一个会议室里，和这个女人单独在一起，而且你仔细看一下这个孩子的照片，我想你会有所发现的。”说到这里她从自己随身的包里掏出了几张照片，俨然是楚谷和连云的照片，尤其是孩子的照片很清晰，不知道她是通过什么手段拍摄的。
　　托兰很显然被这个话题吸引了，他认真地看着这两张照片，面部表情惊疑不定，很久之后才忽然拍了一下他面前的桌子：“这的确是想象不到的事情。虽然在我们法国这很普遍，但中国人对此很看重，尤其是这个连如江的身份决定了他不能发生这种事情。亲爱的薏丝琳，你立了大功！我们再也不是束手待毙的羔羊了！”也许他觉得这个词不太合适，摇摇头说道：“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砝码！下一步我们就通过自己的渠道和这位女士接近，对了，她叫什么名字？”
　　“楚谷！”薏丝琳说道，“她是澳大利亚公民！”
　　托兰少将用力攥紧自己的拳头，他在思索如何利用这一张牌。薏丝琳脸上则露出一丝微笑，不过看上去很是阴沉。
　　连如江对此一无所知，他给王凌雪打了足足有一个小时的电话，就好像充完电一样。开始妻子对他还是很有点情绪，但随着时间推移王凌雪的话就多了起来，给他讲述最近采采的所作所为。现在这个小家伙已经半岁多了，但是比那些三四岁的孩子不逞多让。她会走路之后必须要有人天天陪着，在聊城是小玉阿姨，到了济南后就是外婆亲自陪护了。丈母娘刘科长天天喊累，但天天乐此不彼，而且偶尔在农业厅家属院里走走，总是有人过来问问采采的大小，当听说她只有半岁大小，几乎所有的人都不相信，说这家伙有点像是小哪吒，见风就长呀。岳母大人很是得意。另外济南的晚春天气热了许多，农业厅又是个老式小区，草木比较多，因此常有蚊子，外出一趟刘科长常常带一身疙瘩，采采却是从来没被咬过一口，这让王厅长都啧啧称奇。
　　连如江甚至有点嫉妒她们母女之间的良好关系。现在的王凌雪已经把女儿当做了她生命的全部，只要和连如江说起话来，三句话离不开采采如何如何。有时候连如江都有点惊异是不是自己的女儿有点通灵？不过看得出来采采在心里还是把爸爸放在第一位的，她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电话，这句话让连如江有点自责，采采出生之后似乎自己陪女儿的时候真的不多，也许这次法国之行结束之后他就有了宽裕的时间，毕竟团省委内应该轻松一些，他既然有这么一个天才女儿，那就要从小培养。连如江发誓要好好补偿自己的父爱，但想到这里的时候不由想起楚谷怀里的连云，这姐弟俩出生差了四五个月，但很显然连云没有一点姐姐的待遇。
　　一夜无事，连如江也未接到任何骚扰电话，他睡得很香，想想昨日一天的经历真的惊险，也许仅有去年自己独闯高年的别墅时可以与此相比。但那个时候自己面对的是一个人，而现在自己面对的则是一个组织，而且是很恐怖的组织。他知道圣殿教肯定会和自己联系的，昨天杨白劳之所以不让他关手机也就是保持一种联系通道，否则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措施，对方根本不可能有渠道进入到巴黎大酒店。他总觉得法国第七局的人很傻，既然想和对方谈判，设定了上中下三条计策，可是这样把自己放在保险箱的行为等于是斩断所有的通道呀，他不信第七局会不监听他的电话，也就是说最后一条道路对圣殿教来说也不安全。
　　洗漱的时候连如江看武毅的眼睛有点浮肿，就很惊讶地问道：“小毅，你失眠了？”
　　武毅先是摇摇头，后来又点点头，他叹口气：“连哥，我真佩服你，在这种情况下你居然鼾声如雷。真的不在乎那些事情？”
　　“我有什么在乎的？他们不敢动我！‘投鼠忌器’这个词就很恰当，我就是那个老鼠，谁要是打我代价太大了。圣殿教想要的是药方，法国人要的是核原料，贝先生要的是自己集团不至于被倾覆以及儿子的性命，唯独我无欲无求。我还是这么想，让焦大哥抓紧时间给卡洛斯国王做手术，我既然答应他了就一定要善始善终，然后回国，不管这些人怎么办。他们完全可以去国内找我洽谈。”
　　“我小时候听到过这样一个典故，蛇和青蛙、螳螂三者放在一起，谁也不敢轻易动，因为任何一个循环被打破，就会造成自身的被威胁，这个时候大家反而相安无事。就像冷战时期美苏争霸，双方的核武器可以把对方以及整个世界灭上几十次，越是这种情况越不敢乱动，因此我们可以坐地起价。”武毅昨晚上和殷部长聊了很久，虽然殷部长在飞机上，但并不限定无法使用手机，这也是专机的一个好处！
　　“嗯。对了，小毅，殷部长什么时候到？需要去接他们吗？”连如江看看手表，如果按照行驶时间算的话，殷部长等人应该已经到了巴黎，怎么武毅居然没安排人去接呢？
　　“不需要！法国外交部安排了接机。我们上午去大使馆见见他们吧！那里比较安全。”武毅边说边用手指指天花板，在这种地方谁也不敢说隔墙无耳，有是正常的，没有才是反常的。
　　“你去吧！我不敢轻易离开巴黎大酒店，总觉得不安全呢。再说和殷部长谈不上交流，我能做的只有服从。但你要给他说千万别让我冒险呀，我怕死！”连如江就像缩头乌龟，坚决不肯伸出头去，想想昨天上午炮火纷飞的战况，他觉得只有在自己的这个小窝最安全。
　　武毅笑了，他也不勉强连如江，穿戴整齐后去总统套房的小餐厅陪着小武和徐子婵吃了早饭，每人一包很简单的方便面，外加两个鸡蛋！四个人吃饭的时候连如江用手蘸着水在餐厅桌子上写道：把这个房间里的东西带走！武毅也不说话，就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意思是那只白虎皮和那个珐琅彩。连如江从自己口袋里掏出那枚黄金钥匙，但犹豫了一下终于没舍得给武毅，好像这是自己差点被淹死的纪念物。徐子婵张嘴想说什么，但犹豫了一下用筷子蘸着水写道：钥匙也拿走！在你身上不安全！
　　连如江摇摇头，他很固执地从自己包里找出一根红色的丝线穿过钥匙顶端，然后挂在自己脖子里笑道：“好看吗？”
　　徐子婵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用筷子继续写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连如江不理睬她，大口吃自己的方便面。
　　连如江以及所有人等的那个电话是上午十一点打过来的，徐子婵陪着武毅去了大使馆，连如江正百无聊赖地转换着电视频道，他的手机响了，看一下号码他就有点激动，法国本地号！他故意等了半分钟才接起电话，这也是为了给第七局的人监听做好准备，如果不出意外，二分钟之内就能定位好这个手机的具体位置，虽然未必会是圣殿教的老巢，但至少可以判断大致方位。很显然他想多了，拿起手机先是一声很简单的hello，然后就是杨白劳带点恭维的声音：“如江，我们教主说，你可以考虑任何交换药方的东西，你想好要什么了吗？”
　　“老杨，你这是在哪儿呀？怎么声音这么嘈杂？你们不会是在开party吧？我当然想要你们最贵重的东西，就是被雷夫纳盗窃出来的核原料。”连如江无可无不可，他对这个并不关心，不知道一会儿武毅会不会带回最新指示。“当然我可以随时改变主意。”
　　“如江，我想你最好为自己考虑，核原料对你有什么价值呀。”杨白劳早就料定连如江的要求，出口堵住了他！
　　“你说的对呀。那我再想想！”连如江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