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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焉耆事变

作品名称:飞天行动      作者:美满人间      发布时间:2019-09-09 10:43:53      字数:4818

  贞观十八年(公元647年)九月
  陶昌不想呆在焉耆,担心看到仇恨的目光,看看他们看待粟婆准的眼光就知道了。但郭孝恪的命令让人头疼,大唐执行官换了一个又一个,总找他要情报。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命令下了,只有执行。陶昌厚着脸皮呆在焉耆,心想待一段时间,真的没事,就写封信给郭孝恪,说要护送大唐僧人陈玄奘回长安,请个假。
  陶昌最早面见的是粟婆准,粟婆准刚刚坐上王位,春风得意,对攻城功臣自然非常客气。
  陶昌本来想语重心长地同他说一番,但他似乎没有意识到幕后的危险。多说改成少说,陶昌说:“大王,刚刚上任,想想突骑支兄长一些比较有效的治国经验,从而让焉耆国国富民强。”
  粟婆准说:“这个自然,好歹我在他那里呆了这么久,他怎么做的,都见识过的。”
  陶昌提醒说:“大王,说得好啊!我有点担心突厥知道焉耆的变化,极可能派兵来干涉。”
  粟婆准说:“行的,我会设法组织人力加强防守的。”
  陶昌不再多言,谈其他的生活。
  粟婆准让陶昌参与一些防守的事务,陶昌便去布置了。
  陶昌在城墙与士兵们修葺破损的城墙时,有些士兵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陶昌想解释,却不知说什么,挺尴尬的。
  龙先那准路过这里,主动说:“陶昌将军,不如到我府内小坐,我有话说。”
  陶昌赶紧同士兵们说:“大家继续干,我同王叔有事,再见。”
  府内,陶昌满怀歉意地说:“王叔,我没脸见你,一直没去找你,倒是你先招呼我了。”
  龙先那准说:“各怀其主,倾向不同,很正常。”
  陶昌说:“王叔,大人有大量,多谢您的体谅。”
  龙先那准说:“你我是久经江湖的人,你最清楚焉耆国的处境,你对前途怎么看。”
  陶昌说:“焉耆只是小国,如同大唐的一个县,而大唐和突厥则是大国。小国在大唐和突厥之间,只能在夹缝中生存。”
  龙先那准点点头,说:“没错,当初高昌的处境,就是如今焉耆的现状。你觉得焉耆下一步该怎么走?”
  陶昌说:“倾向方面,粟婆准的选择是对的。唐朝在李世民统治下,实现了中兴,兵多将广,突厥这个强大的游牧民族在大唐面前可极可能失败,但这是长远的结果。短期来说西突厥的势力依然非常强大,大唐的势力离这里远了些,粟婆准统治一个亲唐的焉耆,将得到突厥的报复,你二哥粟婆准的处境很危险。你哥哥龙突骑支反而解脱,将这个包袱扔给了你二哥。你另外两个哥哥在西州,应该很安全,唯一危险的是你二哥。”
  龙先那准抹了抹脸,说:“这正是我的隐忧,被你一语道破。焉耆很难的,亲唐,则突厥翻脸,亲突厥,则大唐翻脸。”
  陶昌说:“我善意提醒你二哥,可你二哥不当回事。”
  龙先那准说:“走上这条道,已骑虎难下了,这个难堪的角色只能他自己承担了。”
  陶昌说:“王叔,你一定要有个清醒的认识,有时为了保全自己,只能明哲保身。除非有实力与两个大国对抗,否则只能顺势而为。”
  龙先那准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记住了。”
  陶昌说:“希望焉耆的灾难不要再来临。”
  龙先那准感慨地说:“但愿如此!”
  西突厥的屈利啜得知郭孝恪攻打焉耆,亲自率军前往援救。但是直到郭孝恪攻克焉耆三天后,西突厥军队才赶到。屈利啜率领近万名西突厥骑兵,兵临焉耆都城之下,此时焉耆的军事力量已经被郭孝恪所摧毁,根本无法抵抗。
  粟婆准亲自到城墙上指挥作战,但战斗力明显不行,占据下风。
  有士兵说:“精锐被唐军消灭了,哪有实力对付强大西突厥呢?”
  对陶昌有异样眼光的士兵说:“我们本来一直远离大唐的,同突厥好好的,干嘛同他们做对,做无谓的牺牲呢?”
  粟婆准丧失了对部分军队的控制,有些士兵直接举旗投降,大部分看形势不对,赶紧举起白旗。
  陶昌来不及逃匿,被他们擒获,送给屈利啜。屈利啜耀武扬威地进入都城,废黜、囚禁了郭孝恪所立的摄政王栗婆准。
  陶昌之所以敢留在都城,等待这一天,是因为龙突骑支的所托,不留下,怎么能找到他的女儿呢?
  当士兵将陶昌押送到屈利啜面前时,极其镇定,没有一丝慌张。
  屈利啜说:“大唐将领,抢走了我们的藩属国高昌,如今又掠夺了焉耆。幸好西突厥实力尚在,抢回了焉耆。你如今在我们手里,该当何罪?”
  陶昌说:“罪该当死!”
  屈利啜说:“挺识相的,押下去,斩了。”
  陶昌说:“慢!”
  屈利啜诧异,问:“为什么说慢?”
  陶昌说:“表面我是唐将,但实则是龙突骑支的信使,我要为大王送信!”
  屈利啜问:“信使?有何为证?”
  陶昌给他龙符,说:“这就是龙突骑支的贴身信物,虽然他被俘,押往长安,但私下有话要传给他女儿,也就是你弟弟阿史那复利的老婆。”
  屈利啜说:“龙突骑支因亲突厥而惨遭此祸的,如果是真的,你可以被释放。但如果是假的,只会罪上加罪。”
  陶昌说:“你可以传信给你的弟媳,如果她确认是信使,就遵守你的诺言。如果确认不是,我随你发落。”
  屈利啜说:“爽快!赶紧传弟媳,速速来焉耆面见。”
  屈利啜的弟媳住在城外100里外的游牧部落里,屈利啜弟媳得知父王被俘,不知生死,正伤心欲绝,听说有信使,非常想知晓父王下落,连夜赶来。
  屈利啜嘱咐后,让她和陶昌见面。
  她将信将疑面对陶昌。
  陶昌主动问:“请问您是龙突骑支的女儿?”
  她点点头,问:“你怎么证明是父王的信使?”
  陶昌展示龙符给她,她摸了摸,看看,眼睛湿润了,说:“正是父王的信物,但这只能说明可能是,保不准唐朝奸细用它搞阴谋。”
  陶昌说:“龙莫言花,嫁给了阿史那复利,就是阿史那屈利弟弟。龙莫言花小名叫小花,只有你父母知道。”
  她说:“小花?多么熟悉的名字。”
  她喃喃地念了很多遍。
  陶昌说:“这是龙突骑支亲口告诉我的,要我转述他的话给你,夫人,你信了吧?”
  她点点头,说:“相信,请问您贵姓?”
  陶昌说:“姓陶,单名一个昌字。”
  她说:“我听父王提及过您的,说您在高昌救了他一次,在一个叛乱部落救了他一次。”
  陶昌说:“正是我。”
  她忽然向陶昌跪下,陶昌赶紧搀扶她起来,说:“不敢当的,千万别这样。”
  她倏然落泪,问:“恩人,请告诉我,他被唐军俘虏,最终会怎样?”
  陶昌说:“只要不是战乱中被杀,一般没事,何况在攻打高昌时,你父王还曾协助唐军的。”
  她说:“可他与大唐为敌,依附突厥。”
  陶昌说:“放心,这不至于唐太宗动杀心的,他为控制西域,向来采取怀柔策略。如今你父母、弟弟一起押往长安路上,相信过数个月可面见太宗了。”
  她放宽心说:“这就好,希望一切安好。如果你返回大唐,得知最新情况,一定要回来告诉我。”
  陶昌说:“一定。”
  她突然说:“可是,我也恨父王。”
  陶昌很吃惊,问:“为什么?”
  她说:“我自幼生长在焉耆,不习惯游牧生活,而他竟然要我嫁给他们,现在生儿育女了,可我非常怀念焉耆的生活。”
  陶昌说:“原来如此。你父王很无奈的,焉耆夹在突厥、唐朝两个强国间,没有靠山,被大国随意欺负或吞并。他觉得投靠突厥更为现实,毕竟近,和亲是最有效的手段。他只有牺牲你这个爱女来达到政治任务,你应该理解你父王的苦衷。”
  她泪如泉涌,说:“父王啊!您为了子女受苦了,女儿这里为你祈祷,愿您和母亲、弟弟一切安好。”
  陶昌说:“我留在城内,是为了送信与你。请您告诉屈利啜,我只是一个信使,不是奸细,让他放了我。”
  她说:“您是我的恩人,我一定会帮你的。”
  陶昌说:“谢谢!”
  果然,屈利啜放了陶昌,他说:“不得告诉唐军关于突厥的秘密,否则必杀。”
  陶昌说:“一定。”
  陶昌顺利离开了突厥军队,离开焉耆城。
  陶昌本想直接去找陈玄奘,但他觉得有必要将焉耆的情况告诉郭孝恪,更要提醒郭孝恪,突厥不会满足于夺回焉耆城,还要报复,追击唐军。
  陶昌赶紧去报信,在银山(天山城的西南)见到唐军,寻见了郭孝恪。郭孝恪听了汇报,对他说:“顺风耳啊,总是这么及时通知我们。”
  郭孝恪果断命令停止前进,就地休息,准备以逸待劳,反击突厥军队。果不然,屈利啜派出五千多人追击唐军,突厥骑兵风驰电掣,与唐军遭遇。而郭孝恪只有不到三千人(考虑到攻打焉耆时的伤亡),且是步骑混成兵团。两军会战,唐军虽然是被追击的一方,可是丝毫没有一丝死守的思想,他们在郭孝恪的率领下率先向突厥军发起了逆攻。陶昌蒙脸与突厥对打,防止对方发觉是自己。两军锋锐相交,唐军士卒勇猛无敌,突厥军大溃,唐军追杀数十里而还。
  郭孝恪从容应对,且反咬一口,行军作战的特点是注重进攻,以劣势兵力对抗优势兵力,能够保全自己就已属幸运,但是郭孝恪从来不是省油的灯,只要有机会,他就会进攻、进攻、再进攻。在对处月、处密部落的天山城战役中如此,在这次与西突厥的遭遇战中也如此。西突厥人一撤退,郭孝恪马上率军追击,追杀了数十里,还好西突厥人都骑马,逃跑起来一阵风似的,避免了被郭孝恪歼灭的命运。
  郭孝恪对焉耆国得而复失非常恼火,命令北路唐将阿史那忠返回,重新占领焉耆,派陶昌再次带路。
  陶昌说:“郭将军,如果重新占领焉耆国,小的想向将军请假。一位去天竺取佛经的陈玄奘回国,自己想为他带路回大唐,再返回向将军效命。”
  郭孝恪想了想,说:“西域事务多,念你从吐谷浑战役至今未回长安,准许你保护僧人回国。若战事兴起,你务必过来,熟悉西域的汉人,只有你了。”
  陶昌说:“谢郭将军准许,再见!”
  陶昌同郭孝恪、郭待诏、刘俗道别,带着唐军再攻焉耆国,陶昌依旧蒙面打仗。打败留守的屈利啜,胜利夺回了焉耆国。
  阿史那忠占领了焉耆,又撤军,陶昌苦笑着想:“折腾,折腾啊!也许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最好,不然再被屈利啜抓住,只有一个死字了。”
  他趁大唐势力尚在,辞别阿史那忠,尽快离开。(陶昌显得高深、仁慈起来,受玄奘影响,佛家慧语。)
  陶昌住在那家客栈,店主认出他来了,说:“你是买买提的恩人。”
  陶昌点点头。
  店主客气地问:“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陶昌说:“谢谢您记得我,我想去于阗。”
  店主说:“你再等等。明天渔家上岸来卸货,而后返回。你可以坐他们的船往博斯腾湖南岸,再走陆路,方便些。”
  陶昌说:“谢谢!”
  店主说:“客人,不必谢。”
  碰到熟人得些便利,等渔家。渔家果然将打来的鱼转卖给市场里的鱼贩子,入住这家客栈。店主道明,听闻有恩人在,他们来不及去除鱼腥味,找到陶昌,相见拥抱。
  陶昌感激地说:“人与人之间都这样坦诚相对,世间将会非常美满。”
  渔家说:“没错,渔家人向来直爽,有酒就喝,有鱼就吃,没什么弯弯。我们歇息一天,明天一起出发。我一路往那边打鱼,将鱼拉到尉犁去卖掉,您正好去上岸去于阗。”
  陶昌连连点头,说:“大哥,好!今天在店家好好喝顿酒!”
  店家拿出家藏多年的葡萄酒,一起吃羊肉、牛肉,喝茶,吃囊饼,非常快乐。
  陶昌说:“我不会白搭大哥的船,给你当渔夫,一起撒网,向你学习捕鱼技术,能者为师嘛。”
  渔家说:“没关系的,肯坐我的船,是我的福分啊。有恩人在,我抓鱼的劲头更高。再说,你能力超凡,我哪敢在你面前当什么老师啊。”
  陶昌说:“一个人在一项没有从事过的行业面前,只能说不会,即便是国师,学识再高,在行业能手旁吹嘘只能说是可笑的,荒谬的。只有踏踏实实地找能者学习,那才是该做的。”
  渔家说:“你的话一套套的,在你面前,我算得上孤陋寡闻。放心,你有什么想做,想学,想说的,尽管找我,我称不上老师,但一定尽力。”
  陶昌说:“好!”
  天亮,陶昌辞别客栈店主,随着渔家和几个伙计一起出发。陶昌将汗血宝马也放进船里,时不时给它喂点鱼。马非常高兴,乖乖地坐着船。陶昌跟着渔家学习如何扬帆、划桨、缝网、撒网、收网等等。湖上日起日落,沉浸在恬静的渔家生活之中。辛劳后,烤鱼、炖鱼吃,滋味着实不错,陶昌都快忘记要去于阗找玄奘。
  焉耆国果然好景不长,唐大军刚退,西突厥的鼠尼施、处般啜又领兵前来,以自己的吐屯(官职)统领焉耆国政,还将被俘虏的粟婆准杀于龟兹国中。屈利啜索性让手下的一名吐屯(西突厥官名)管辖焉耆,派了一名使臣前往长安城,试探一下唐政府的口风。
  唐太宗大怒道:“我发兵攻打焉耆,你是什么人,竟然敢霸占!”
  鉴于西突厥新可汗与大唐关系还比较融洽,屈利啜也不敢擅作主张,便将这名吐屯撤了回去,改立栗婆准的堂兄薛婆阿那支为焉耆国王。不用说,这个焉耆新政府也是归附于西突厥的。
  此次战役,唐军虽然取得了辉煌的胜利,碍于地理国情,并没达成最终的战略目标。对于这种结果,唐太宗耿耿于怀,但他此时正忙于亲征辽东,就暂时搁置焉耆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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